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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六十年代記事.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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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六十年代记事》
作者:舟舟沐
文案
花花绿绿的票据时代,生活举步维艰:缺吃少穿物资各种贫乏。
本文又名:
《论空间农场主的自我修养》、《饥荒年代奋斗记》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时代奇缘 异能
主角:白灵,邹城 ┃ 配角:周大壮
第1章 有女魂散新宿来
寒冬腊月,外面飘着大雪,省城里学校停课一天,孩子们都猫在屋里,哪也不去,少活动就能少吃饭,少吃饭就能多省粮,家家都打这个算盘。
白灵坐在炕头上,褥子还是热乎的,掀开褥子她乐了,里面温着一个鸡蛋呢,估计是早上剩下的,她手刚伸过去,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小男孩过来一把推开她:“吃闲饭的你走开,这鸡蛋我是我妈给我留着的,让我长个儿吃。”
白灵才懒得惯着熊孩子,把鸡蛋抢过来,蛋壳剥开,一口放进嘴里,吃完故意吧唧吧唧嘴:“好吃。”
熊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外面的秦海芬听到屋里的动静,也顾不上刷泔水桶,把湿乎乎的手往围裙上一抹:“干啥呢干啥呢。”
熊孩子瞧见他妈来了,挤出几滴泪:“吃闲饭的抢我鸡蛋吃。”
这还了得?秦海芬心想,这孩子自从上次进山,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越来越不听话,她顺手操起炕上的笤帚疙瘩,直接往白灵身上招呼:“你个吃闲饭的,不得了啊,连你兄弟的鸡蛋都敢抢。”
白灵才懒得跟她计较,往旁边一闪,掀开素蓝土布的门帘出了屋。
算起来,白灵穿越到这个年代,已经一个多个月了。
一个多月前,她跟普通的都市白领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三点一线,她这样的普通女孩,仿佛可以隐没在繁华的大都市里。
如果说白灵和其他人不同之处,倒还是有一点,她有一个小秘密,从她六岁时,她发现她的大脑跟别人不一样,她能感知到一些东西。
白灵自己有一个空间,这里面更像是一个小农场,里面有肥沃的土地,说通俗一点,这个农场跟当年风靡一时的扣扣农场大同小异,可以在里面播种收获。只要把种子撒进去,用意念定时浇水施肥,就能长出粮食和其他作物出来。
白灵开始不相信,她自小接受的都是无神论的教育,这样荒唐的存在,让她一度迷茫,可她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她的父母,她一再实践,小心翼翼的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后来她说服自己相信了这个事实,她跟别人不一样。
童年时期,其他孩子忙于活泥巴、躲猫猫,只有她,坐在家里的一个角落里,用意念在农场里逛来逛去。
空间里有一处仓库,似乎能装下无限的东西,白灵会把所有收获的作物都存在仓库里,这个仓库的时间是静止的,摆在这里的东西,永远不会腐坏。
只是比较可惜,白灵没什么忧患意识,家里生活富足不缺粮食,这个农场就是兴趣而已,她并没有储存太多的粮食,蔬菜更是很少种。
白灵知足常乐,对目前的日子没什么不满足的,可上天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
有一天中午白灵在公司的用餐区吃饭,不知道哪个二货竟然用微波炉热带壳的鸡蛋,果“砰”的一声,微波炉炸了,她还没来得及骂人,就人事不省。
等白灵再醒来的时候,她趴在一堆草里,她自己还纳闷,等从山上下来,满眼都是大红色的条幅,那上面的文字白灵从历史书上见过,她才发觉出不对劲。
白灵脑子懵懵的,从胡同口冲出来的一个穿着蓝灰色洋棉麻布对襟棉袄的妇人,看年纪三十多岁,头发挽成一个髻,揪住白灵的耳朵往前扯:“死丫头,你跑到哪里去了?都过了晌午了也不给我烧火。”
白灵这个身体的原主也是这个名字,面前的这位是她的姑母,亲姑母秦海芬。白灵姓白,姑母姓秦,听秦海芬说,他们兄弟姐妹,儿子随父姓,女儿随母姓,也是奇怪。
原主倒霉,父母在她十来岁就出车祸死了,听说是去省城办事,过马路的时候没遵守规则,被一辆车撞死了,她父母全责,但是对方人好,给了一笔钱。
白灵父母就这一个孩子,家里只有姥姥姥爷,是她姑姑说,她们在省城,把钱给她,她就会带着白灵去省城过日子,让她上学过上好日子,做一个省城的人,以后找对象结婚都留在省城,比在农村要强。
她姥姥姥爷一听,这办法也可行,他们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万一哪天腿一蹬孩子就可怜了,去省城可不赖,还有商品粮领呢,再说是白灵的亲姑姑,还能差哪去?就让秦海芬带着孩子揣着钱回了省城。
两位老人一定想不到,每次写信给他们说一切安好的外孙女,每天过的都是被欺负的日子。
原主当年年纪小,在秦海芬手里还不是任由她揉捏?上到高一就不让她上学了,说女孩子念那么说书没用,有高中文凭也不低了,每天跟老妈子似的伺候她们一家子。
秦海芬在学校的食堂干活,每个月拿不到多少钱,但是有一点好,吃的白白胖胖的,还能偶尔偷偷带点荤腥回来,给孩子们和丈夫打打牙祭。秦海芬的丈夫叫赵建新,是一所中学的数学教师,每个月有47块钱的工资,加上发的各种票据,每个月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他家里一共三个孩子,大女儿叫赵春兰,比白灵大一岁,今年十八,初中念完就不念书了,进了钢厂做学徒工,现在每个月十八块五的工资,一拿到手还没捂热乎呢就交给她妈。
另外两个都是儿子的,大的十二岁,叫赵卫国,还在上初中,在这附近是一个小霸王,老欺负别的孩子,小的跟他哥一个德行,小的叫赵卫东,就是叫白灵吃闲饭的那位,才六岁,就显露出熊孩子的本质,让他妈惯得一点礼貌都没有。
白灵没上班,秦海芬跟外面人说侄女是客人,在自己家住这几年,等再过两年嫁人可就享不到福了。
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听,还以为秦海芬是多疼爱这个侄女呢,白灵每天的日子可是苦哈哈的,早上五点多天擦黑就起来做饭,不为别的,她姑夫吃完饭要上班,孩子们要上学,秦海芬不愿意起来,就让白灵做饭。
第2章 葱花油面条
赵家虽然堆着一些稻草,但总烧稻草哪里行啊,那可是金贵的柴火,现在政府鼓励用煤炉子做饭,但是煤的供应有限,做饭不太够用,家家一般都有一口小锅,烧柴火更节约。他们这是山城,城里的北面有一座山,市民都去那捡柴火,这活自然也是白灵干。
按理说赵家不至于连白灵都养不起,当年带她来还揣了不少钱呢,可在饭桌上,人家吃着红薯,白灵秃噜红薯缨子汤喝。
原主为啥一命呜呼?还不是饿的!当时上山捡柴火,头脑发晕看见蘑菇也不管有毒没毒都往嘴里塞,结果吃到了剧毒蘑菇。
白灵可不是原主,这种窝囊气她不受,白灵练过跆拳道,秦海芬这样的她不在话下,白灵手疾眼快,一下按住秦海芬的手腕狠狠地下压:“放开。”
秦海芬一直以为这个侄女是打一巴掌屁都不放的主儿,哪成想还有血性和她叫板,秦海芬被攥的生疼,哎呦哎呦的直喊,人言可畏,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白灵也不想惹事,放开手大步往前走。
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白灵就熟悉了这里的生活,也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他们所在的省城是在北方,叫做西泽市,是一个钢铁重地,城里不少人都是钢铁工人。家家孩子都不少,赵家生三个算是少的,隔壁的李婶生了八个孩子,养活了六个,有两个都没留住。再有钱也禁不住要养这么多孩子啊,所以大部分人家日子过的都是捉襟见肘。
白灵是城市户口,每个月也有供应,当然她一毛钱都没见过,秦海芬每个月一起领都揣进自己的腰包。
在赵家人眼里白灵就是吃闲饭的,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赵春兰人还不错,背着秦海芬偷偷的给白灵留东西,过冬白灵没棉衣穿,就是穿着被他们淘汰下来的破棉袄,里面棉花星星点点,根本御不了寒,深夜等人都睡了,赵春兰起来把自己的棉袄沿着线头挑开,捡出棉花塞进白灵的棉袄里,说这样暖和点。
秦海芬这样自私的人能养出赵春兰这样的姑娘也真是稀奇,白灵知恩图报,只是她现在没能力,都默默的记在心里。
赵家住在城南的一个胡同里,这里是赵建新学校分的公房,就在学校附近,大杂院里一共住着十多户人家,朝南的房子光线最好,给赵家两个儿子住,这间房子大,里面隔出来一个小间,拿石灰砌出一面薄墙,给赵春兰住。旁边的是夫妻家住,至于白灵,他们家可没好屋子给她,正好北面之前有一件装杂物的小房子,是后来盖的,质量可想而知,加上位置不好,冬冷夏热,这就是白灵住的地方。
秦海芬再是能说会道,可周围的邻居眼也不瞎,她咋对侄女的都是心里有数,不过这是别人家的家事,谁也没法插手,就是可怜姑娘家碰到狠心的姑母。
窗台上有一小壶豆油,已经快见底,可别小看这豆油,每个人每个月凭城市户口可以领四市两,每个月才供应这么点,有时候还直接掐断不供应。
白灵瞅都没瞅秦海芬量好的玉米面瓷碗,她抽出一绺挂面放在菜板上,用从水缸里舀水放在锅里,点上火,吹着口哨等着。
秦海芬在那头大声道:“白灵啊,我去香洱胡同你冯婶子家串会门,别偷懒,记得做饭啊。”白灵脆脆的应了一声,心里道:走吧,你走我好安心吃面条。
白灵以前在现代,这种挂面还是小时候吃过,长大了家家条件改善,那么多美食可吃,谁吃挂面啊,现在她就被打了脸,肚子里素的要命,挂面也好吃啊。
她空间里的粮食大多数还带着谷子皮呢,水果倒是有一些,可也不禁饿,还是得吃粮食,现在她每日在赵家,也没什么机会把她空间里的东西倒腾出来,再等等吧。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烧开冒着小气泡,她想了想又把水舀出来,没油的面条可不好吃,秦海芬院子里种了一排小葱,嫩绿嫩绿的,她拔下一棵,拿着钝刀切吧切吧摆在一边,拿起油壶,毫不吝啬的往锅里倒,烧热的大锅刺啦一声,她连忙把葱花放进去,又倒了水,待水开下面条,没多一会儿,面条混合葱花和油的香气扑鼻而来,白灵差点感动哭,总算能吃顿饱饭。
厨房有一条柳木长板凳,白灵挑一碗面条放在板凳上,自己蹲着开始吃,大概是味道太香,隔壁李婶的小儿子小虎子可怜巴巴的站门口,不停的吞咽口水:“白灵姐姐你吃啥呢这么香。”
四岁的小男孩怯生生的站在门口,盯着你碗里的面条馋得慌,但是一步都不往前挪,在这样饥荒的年代,教养算是很好的了,换成赵家的小祖宗,准定过来抢她的碗。
白灵招招手,站起身从碗橱又拿出一个碗一双筷子,从锅里挑出半碗面条递给他:“吃吧,别跟你妈说。”
小小虎子使劲点点头,低下头认真的吸溜这半碗面条。
白灵叹叹气,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在秦海芬家住着,别说她整天想欺负她,就算是不欺负她也不是个事儿,可这个年代寸步难行,她倒是想出去单过,可是秦海芬一定不会放手。
吃完热乎乎的面条白灵浑身都有了力气,又从锅里把面汤也喝了,小虎子早就跑回家,一会儿又折回来递个她一块水果硬糖,糖纸黏黏的,估计被摩挲了不少遍,小虎子瞪着大眼睛说:“白灵姐姐请我吃面条,我请你吃糖。”
第3章 玉米馍馍烧土豆
白灵欣慰的摸摸小虎子的头:“乖,真是好孩子,姐姐不要,你留着吃。”白灵话音刚落,他一溜烟抛开,撂下一句:“这是给白灵姐的,我不要。”
白灵把锅刷好,准备给全家人做饭,只是她没遵循秦海芬的测量标准,按照自己的估计,蒸了一屉玉米馍馍,碗里有两个鸡蛋,她又拔出一根葱,放了一盆蛋花汤,汤得放油才好喝啊,自然不会放过窗台上的豆油,锅里一边蒸馍馍,本着不浪费柴火的精神,白灵在另外一边蒸了红薯。锅下面火烧的旺极了,她摸出四五个土豆,洗干净插在铁棍上,伸到灶火坑里,烧了几个土豆,待表皮成黑炭状,才从火里取出来。
这些都做完,上班的上学的才回到家,屋外的洗手池哗啦哗啦作响,赵卫东放下书包往厨房凑合:“今天晌午吃啥?”赵卫东就是随口问问,闭着眼睛都知道他妈安排白灵做啥,没成想到近前一看,黄灿灿的馍馍,一个挨着一个,还冒着白白的热气呢,菜板上的瓷盆里是鸡蛋汤,上面还有油花呢,赵卫东肚子里的馋虫一直勾他,伸手往锅里一身,想拿一个馍馍吃,刚出锅的馍馍烫着呢,赵卫东被烫了一下,再不敢伸手。
白灵端着玉米馍馍进屋的时候,赵春兰早就放好了桌子,赵建新奇怪的看看,问道:“今儿是啥好日子,你姑姑咋让你做这么多好吃的。”
白灵也不接话,就在一旁嘿嘿乐:“呵呵,呵呵,我也不清楚。”几个人也没有多想,撸袖子开吃,好久没吃过饱饭,每次最多吃个半饱,棒碴粥剌嗓子,哪有飘着油花的鸡蛋汤好喝。
等秦海芬串完门子回家,大家已经吃了一半,她进门瞧见桌子就嚎起来:“天杀的,这是谁做的饭啊,一家子四天的口粮啊。”
说完冲进厨房翻翻检检,心疼的肝儿都疼了:“我的面条,我的油!白灵,你咋回事,谁让你这么做的饭?”
赵卫东抢话道:“这么吃好,以后咱们每天都这么吃。”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每个月的供应都是有限的,需要算计着吃,秦海芬气的跺跺脚:“你闭嘴!白灵你说!”
白灵没着急,先把碗里的蛋花汤和半个馍馍咬干净,小声说道:“我饿,看到吃的走不动道儿,忍不住就想多做。”
如果换成以往,秦海芬早就劈柴炖肉,开始揍她了,可白灵不知怎的突然力气变大,自己根本打不过她,秦海芬往后退退,放缓语气:“这样过日子不行啊,以后的几天咋整?还有我那点油,你全给我用没了。”
白灵处处顺着她:“我知道了。”白灵认错的态度还算令人满意。只是秦海芬没高兴两天,白灵又故态复发,只要她做饭时自己不看着,往锅里放的量得是三四倍,秦海芬叉腰骂,白灵也不理睬,还是那句话:“我饿,看到吃的走不动道儿,忍不住就想多做。”
到了后来,秦海芬看到这句话就头疼,索性不让她做饭,不做饭没事,可以洗衣服砍柴,反正杂事那么多,她干啥都行。
秦海芬让白灵干活,白灵也不推辞,赵家几口人的衣服除了赵春兰不好意思让白灵洗,其他人的衣服,大到棉袄小到裤头都归白灵,白灵摇摇头,这家人也是不讲究。
往门口放一个木盆,再拿一个搓衣板,坐在小板凳上就开始洗洗洗,白灵使劲搓,捡着秦海芬珍爱的衣服,故意往搓衣板的铁丝上蹭,搓衣板本来快坏了,秦海芬舍不得扔,让她男人修修继续用,背后用铁丝拴着,漏出一截铁丝线来,平时洗衣服都躲着它。
秦海芬收衣裳进屋,一边唱《歌唱祖国》一边叠衣服,那句:“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还没唱完,她的手停下来,反复看手中那件灯芯绒军绿长裤,屁股兜跟膝盖那都破了一大长条口子。
能不能走向繁荣富强秦海芬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小日子可过不安稳!
白灵跟中邪似的,就是上山砍了一次柴,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和她作对,秦海芬也心虚,自己对侄女并不好,但她一直也没说啥呀,咋突然变得硬气?
上次又让她去山上砍柴,去了一上午,后背背了不少柴火回来,秦海芬还挺高兴,正好要做饭,她把柴火抽出来一点,刚拿洋火点上,呼啦一下火苗恨不得窜出一丈高,幸亏她离得远,不然准定被烫着。
秦海芬的手往柴火上一抹,油腻腻的,像是被人抹了油,她问白灵,白灵说她不知道,她是从山上捡的。
一桩桩一件件,秦海芬有点害怕,这个孩子现在不听话,不干活,她留着还有啥用?望着手中的长裤,她扔到一边,心说得找人问问。
秦海芬经常串门的冯婶子的婆婆,建国前是一个神婆,能掐会算,据说很灵验,建国后不许迷信,夹紧尾巴做人再也不敢提这茬儿。秦海芬去找冯家婆婆问,因为两家关系不错,她婆婆给秦海芬算了一卦,说你侄女这娃娃不得了啊,她不是普通凡人,是狐仙下凡,在你家长住你们全家都会有灾难,现在已经开始显露啦。
秦海芬就信这个,吓得赶紧往家跑,晚上跟丈夫商议,准备把白灵送走。
赵建新不同意:“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去哪里?再者送走她咱们名声也不好听。”
名声可没有性命重要,要是按照冯婶婆婆的话,她们一家可要倒大霉,秦海芬眼睛一转,想出一个好主意,往赵建新耳边这么一说,赵建新一拍大腿:“中!就这么干,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第4章 初遇
为了以免夜长梦多,秦海芬决定说干就干,她从暖烘烘的被窝爬起来,点上油灯从看不出颜色的抽屉里翻出一张纸跟一根钢笔,赵建新使劲拢拢被窝:“不用这么着急吧。”
秦海芬没回头,说道:“早写早省心,吃闲饭的在咱们家多少年了?要不是看在我哥的份上儿,我才懒得管她。”
白灵活计做不好,秦海芬以后也不让她干活,随便她干啥,反正别捣乱就行,白灵无所谓,她不是他们家的奴隶,还非得围着一家几口转?不知道秦海芬憋着什么坏主意呢,白灵也不怕她,有本事就使。
白灵白天就在城里四处转,大街上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蓝灰绿黑白等的暗色,姑娘们梳着两根麻花辫,头发锃亮锃亮的,发尾系着红头绳,条件好的还能骑上一辆永久牌自行车,骑自行车的脸上都骄傲着呢,毕竟有自行车的人家在少数。
白灵去百货商店逛过,自行车一百二十块钱,贵倒是还不算太贵,挣工资的人家攒攒钱也就能攒下,可是需要工业券,普通工人家庭,钱得优先用在生活需求上,结余的钱得攒上小两年,估计才能足够买自行车,这还是条件不错的人家,然后你没有工业券,有钱也白搭。
白灵身无分文,不过这个年代别说她没钱,就是有钱都花不出去,想去国营的饭店吃碗热腾腾的,人家服务员先问你一句:“同志请出示你的粮票!”白灵就灰溜溜的走了。
现在的街道好多还都是土路,驴子车一过尘土飞扬,除了国家允许开的各种店根本没有私人做生意,政策也不允许,所以整条街看上去有点凋敝。
白灵看到一个大妈挎着一个竹篮子往西边走,神色慌慌张张,像是要做什么坏事,她觉得奇怪,就悄悄跟在后面,等躲在角落里看完她和另外一个大叔的交易,白灵全明白了,这就是秦海芬口中的黑市。
计划经济时期,人们粮食不够吃,凭着每个月那点子供应都熬不到月底,手里有闲钱的,手里有余粮的这时候活动心眼,想换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来二去,就形成了黑市交易。
白灵大致清楚,心想以后她能把自己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卖到黑市上,换些钱跟各种票据。
白灵这几天把城里大致都逛了一遍,西泽市虽然不大,但她凭借两条腿走的路也是有限,只能去一些主要的地方。
又到了一个月发供应的日子,前一天早上,秦海芬就跟白灵说:“灵儿啊,咱家情况你也知道,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明天你去排队买粮买油啊。”
白灵嗯了一声,秦海芬怕她使坏,故意放低姿态呢,白灵自己暂时还得在赵家待着,每个月好歹也得吃饭,排队这个事儿她不会捣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隔壁的李婶就来敲门:“灵灵啊,是我,李婶,赶紧洗漱出来,咱们得去排队,再不去就晚啦。”
白灵连忙洗把脸,拿好秦海芬给她的钱跟各种票据,跨上篮子又把装油的蓝色玻璃瓶子放在兜里,跟着李婶出门。
这个时间段外面最冷,白灵使劲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李婶看在眼里,无奈的说道:“赶明儿我跟你姑姑说说,好好地姑娘得穿暖和点,不然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白灵感恩的点点头:“谢谢李婶了。”
李婶又嘱咐道:“一会儿咱们分开排,我去排肉票那一队,你在白面这儿等着,如果没有供应,就去高粱面那。”
买什么东西都需要票据,白灵听李婶说,五花八门的票据多达一百多种,喝酒要酒票,吃糖要糖票,连一盒火柴还得要火柴票。
白灵的城镇户口每个月能供应24斤粮食,赵家大儿子是23斤,小儿子是15斤,她姑夫是30斤,赵春兰27斤,秦海芬跟白灵差不多少。肉票每人半市斤,能买一斤鸡蛋,鸡蛋又实惠又有营养,秦海芬在院子里养了一只老母鸡,拉屎熏的满院子都臭烘烘的,也下不了几个蛋,准备过年宰了炖肉吃。
白灵使劲往前挤,好不容易到前面,他们来的这个叫向阳粮店,木门用浅灰色的油漆刷满,服务员坐在柜台里,她旁边是几个大石头槽子,得有半人高,里面装着各种粮食,有米面黄豆等粮本上供应的物品,附近有几杆秤,两三个簸箕,再往后看是成对的面垛红薯垛等。
前一个人刚买完,发供应的同志敲敲桌:“白面限量供应,已经没有啦,下个月赶早儿。”得,这次白排队了。
白灵开始来还生气,现在领过几次已经没脾气,她又拿着油票挤到另外一排,把蓝色玻璃瓶子掏出来。
角落里有个立着的跟注射器差不多的玻璃管子,白灵把瓶子口放在管口下面,服务员拧开龙头,金黄的都有开始缓缓流向瓶子里,有句话说紧打酒,慢打油,开关关了有经验的市民也不着急把瓶子拿走,玻璃管里的油还能慢慢的一滴滴的往下流,多一滴是一滴。
白灵忙活一上午,跟着李婶汇合的时候每个人都收获满满,还有小两个月过年,每家最盼的就是那时候,能包顿饺子吃,供应也能涨上来一点。
李婶跟白灵念叨:“日子不好过啊,就这么点油,要是敞开吃吃不了三天,拿着纱布浸浸,往锅里一蹭闻个油味儿,你知道不,油票最小的一张有一钱六分五厘,哎呦喂,服务员同志手下得多大的准头啊,这么点子油也能打,不知道一不小心打多了扣工资不。”
李婶声色并茂,手里还做了一下打油的动作,逗的白灵噗嗤一声笑了,白灵走路没注意,撞倒一个匆匆走过来的年轻人,白灵被撞个趔趄。
白灵拍拍身上的尘土,听到真诚的一声:“抱歉,我没看清。”白灵抬头一看,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岁出头,长的十分英俊,估计有急事,眼底带着焦急,白灵大方的说道:“没事,也怪我没看路。”
李婶回头瞧不见白灵,连忙喊了一声:“白灵啊,快点走,要不然赶不上做午饭啦!”
年轻男人眉心一动,问道:“你叫白灵?”
白灵见怪不怪,在全城淑芳玉芬凤梅名字的衬托下,她这个“小资”的姓名的确独树一帜,她简单嗯了一声。
年轻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喉头动动想说话,到底忍住了,大步往前走。
神经病,白灵忍不住嘟囔一句。
第5章 阳春面
白灵到大杂院跟李婶分手,还没进屋子就听到里面在吵架,是秦海芬的声音,另外两个声音比较陌生,不像是家里人,她推门进去,见到里面除了秦海芬,还有两个老人,看起来不到六十。
一个老妇人扑上来抱住白灵:“灵灵,你是我们的灵灵吗?”她把白灵抱的死死地,白灵动摊不了,点点头说:“我是白灵。”
老妇人抹了一把泪:“孩子你受苦了,我是你姥姥,旁边的是你姥爷,我们来接你回家,省的在这受苦受罪。”
她说着话秦海芬可不爱听了,秦海芬站在门口的窗户边上,叉着腰大声说道:“哎呦灵灵她姥姥,你们家灵灵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了好几年,我费劲巴力的伺候她教育她,怎么就是受罪了?”
老妇人不擅长吵架,颤颤巍巍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你咋丧良心,白吃白喝?灵灵爸妈走后人家给了八百块钱啊,我们老两口一分没留,全给了你,就寻思你拿了钱能对孩子好,可你让孩子过的啥日子?”
灵灵姥姥揪揪白灵身上的棉袄:“你穿着暖和的新棉袄,就给一个大姑娘穿这个?多黑的心肠啊,我们在胡同口听邻居说你虐待灵灵我还不信,没成想啊!她好歹是你的亲侄女,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秦海芬听到话头,追着问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婆娘在我背后嚼舌根?有本事在我跟前说,看我不扯烂她的嘴!”
白灵姥姥又道:“你别管这个没用的,你写信说孩子大了,让我们接回去,我还想呢,发生了啥,我们老两口紧赶慢赶的坐火车过来,原来是嫌弃我们灵灵,你拿钱的时候咋说的来着?现在全变卦了。”
秦海芬哼了一声:“我对她可不薄,现在连高中文凭都有了,还想咋地,难不成让我给她准备嫁妆不成?”
一直没说话的灵灵姥爷大喝一声:“行了!孩子我们领回去,就不在你们家里讨嫌,当初是我们瞎了眼,竟然相信你,那笔钱就当喂狗了!”
白灵姥爷说话难听,秦海芬心里憋闷,但是她半天就是等着她姥姥姥爷说带人走,也顾不得分辨,她还怕让她吐出那笔钱呢,想要钱没门!想要人赶紧带走!她顺着话茬说道:“那行啊,这次就带走。”
白灵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两个老人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因为跟原主有血缘关系,看来也是真心疼她,白灵有些怜惜,她轻声说道:“姥姥姥爷,我们明天就走,我抓紧把户口迁回去,咱们再也不回来。”
她姥爷点头说:“对对,先迁户口。”
迁户口就迁,送走这个吃闲饭的,秦海芬浑身通畅,以后家里一定能顺顺利利的,都是怪她,以后她回乡下,家里肯定好运连连。
城镇户口迁回农村不麻烦,只要有正当理由就给迁,白灵跟着亲属回乡下,合情合理,也没有卡她的理由。相反如果农村户口想迁进城里,那就很麻烦了,不在农村搞建设,农村人全跑到城里来,谁种粮食谁种菜,不是给城里找麻烦吗?
知道白灵要迁户口,李婶不停的劝她:“人跟着你姥姥他们回去,户口留下多好,每个月我帮你领粮食,然后再给你寄回去,你也不用担心你姑姑埋怨我,我行得正坐得端又不怕她,城镇户口可是金饽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白灵心思一动,李婶说的也可行,李婶人心善,这几年对白灵不错,她信得过,当时赌气说迁户口,也是不想白把粮食留给赵家人,如果李婶能帮忙领,分五分之一粮食给李婶,就当报答她,剩下的自己留着,也不少东西呢。
白灵也不怕秦海芬不愿意,她算是看明白,秦海芬拿她当瘟神,巴不得她走呢,再者说户口是她的,粮食是她的,她拿回来天经地义!
白灵跟姥姥姥爷商量一番,两个老人也赞成:“既然你有人能值得托付,那就留着城市户口,迁出来怪可惜的,在咱们生产队,你一年也挣不了多少公分,哪怕不用每个月寄也成,先在你李婶这存着,攒多了再寄。”
一家人的供应都混在一起,白灵到街道开了证明,跑了一趟西泽市的粮食局,把自己每月的供应单独拎了出来,她也没瞒着,声泪俱下的说了姑姑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她没添油加醋,就是把秦海芬的作为原原本本摆了出来,对方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家里也有儿子女儿,听到最后含着泪:“自己亲侄女啊,也下得去手欺负,孩子你放心,大婶帮你弄出来。”
白灵一蹦一跳的出了粮食局的大门,那个大婶人真好,还给了她一张粮票,让她到对面的国营饭店吃点好的。自己推辞都没成功,只好收下。
中间的位置盖了一个红章,写着西泽市粮食局革命委员会、粮证专用章,红章上面印着粗粗的几个黑字:“城市居民粮油供应证。”下面一行小字是:户主姓名白灵,1961—1962年使用。
白灵揣着粮食供应证,心里彻底踏实下来,棉袄兜叠着好心大婶给的粮票,白灵进了国营饭店。为人民服务的红色大字写在正中间,客人需要去窗口点餐。
白灵看看窗口上贴着的价目表,快速的扫视一遍:阳春面一角钱一碗,需要贴三两粮票;面皮发黑的包子五分钱一个,需要贴一两粮票,白灵心算一下,一碗阳春面两个包子一共需要两毛钱外加五两粮票。
白灵刚从兜里把钱跟粮票掏出来,旁边一个男人说道:“我请你吃,上次撞到你很抱歉。”白灵一瞧是昨天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小事一件,她根本没放在心里,连连摇头道:“真不用,我都忘了。”
不知道白灵哪个字说的不对劲,年轻男人脸色阴沉下来,也没在说话,大步走到窗口,把粮票跟钱递过去,人家服务员才不问你们的牵扯,直接硬生生说道:“去旁边领饭口等着。”
年轻男人稍后也点餐,跟白灵的一样,刚进饭店的他的同伴问:“咋,这个是你家亲戚?”
年轻男人说道:“我不认识她。”
“啥,不认识,不认识你给人家买面条?”
白灵只装作听不见,狼吞虎咽的赶紧吃饭,吃完面条,端起汤碗咂摸几口汤,一股暖流流进胃里,驱赶不少寒意。她裹上棉袄,趁着身上暖和连忙出门回家。
坐火车也得开证明,要写明因为什么理由要乘火车,白灵又忙了一圈开证明,理由就正常写,回家探亲。
至于车票钱,白灵姥姥姥爷也没指望她,催孩子收拾东西,晚上就动身去车站,正好第二天早上到。说是收拾东西,其实白灵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拿了破旧的换洗衣物,她去隔壁李婶那,把购粮本给她,又留了生产队的地址,李婶仔细的揣进兜里:“你放心吧,有啥事我让我家大虎子给你拍电报,这儿一切不用担心。”
李婶人好但是性子爆,秦海芬在她手上占不到便宜,所以白灵才能放心托付她,说好每月的粮食给李婶家五分之一,李婶死活推辞不要,说我要你粮食成啥人了,最后扭不过白灵的坚持,只好同意。
白灵点点头,赵春兰这个表姐人挺好的,她也没想断了联系。
天刚刚黑,白灵拿着简便的行李,跟着姥姥姥爷踏上回乡的火车。
第6章 棒碴粥
白灵她们买票买的晚,坐票早就没有了,她姥姥姥爷想得开:“没有就没有,都是常年干农活的,咋着还不能站上几个小时啊。”捏着三张站票,三个人走向火车。
相比其他人的大包小包,白灵三个人轻车简从,一个扛着蛇皮袋子的大叔急急忙忙往前赶,他就在白灵的后面,人潮拥挤,大叔很快走到跟白灵并肩的位置,他走的太急,蛇皮袋子溜滑的从他肩膀上斜着落下来,白灵猛然不知,还在伸脖子去找前面几步路的姥姥姥爷。
蛇皮袋子马上要砸在白灵的脑袋上,这时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男人从后面伸出两只手,身子往前倾一把接住了它。
这时候白灵右侧的大婶还是被蛇皮袋子砸了一下,出门在外挤火车本来火气就大,大婶大声问:“你这里面装的是啥,砸的我真疼。”
白灵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才觉得后怕,那个蛇皮袋子就差一点点,就砸到自己,托着蛇皮袋子的男人她见过两次,是上次请她吃面条的男人,不知怎的,白灵脸色一红,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男人走到白灵的身边,像是要把她护在人群之外一样,大叔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里面是一口袋土豆。”
白灵的姥姥姥爷又挤了过来,四个人一起往前走,男人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想必这也不是一个坏人,白灵说了地点,男人要去另外的一座城市,比他们要远四五站呢。
白灵他们是在县城下车,然后再步行回到小杨庄生产队,如果运气好碰到赶车的,捎上一段能少走几步路。
男人问白灵是哪个车厢,白灵说是站票,男人扫视一眼两个老人,没说话,等上车的时候他把坐票让出来,自己说去透透气。
白灵姥姥盯着男人的背影,问道:“灵灵这是谁啊。”
白灵说道:“我见过两面,不太熟。”
列车员来卖盒饭,大家纷纷掏出钱来买,火车上买盒饭有一个好处,只需要花钱就成,不用贴粮票。
盒饭没有挑选的余地,只有一种,白灵兜里有点钱,不算多,大概五块钱左右,是藏在小屋的柜子里面,估计是这些年原主攒的。白灵买了四盒盒饭,那个男人把位置让出来给姥姥姥爷坐,她也没什么能报答的,买份饭聊表心意。
盒饭三毛五一盒,这价格不算便宜,但不贴粮票划算呀,这个年代,粮票谁都想多攒点,盒饭有点凉了,不过白灵也顾不上这个,好歹能瞅见一点点肉丝,她吃到一半,男人才回来。
白灵把盒饭递给他:“刚才来卖盒饭的,我替你买了一盒,快点吃吧,不然凉透了。”
男人接过盒饭道谢,靠着座位狼吞虎咽把盒饭吃了。车厢的味道实在令人难以忍受,空气闷热,还飘散着一股子臭脚味,白灵围了一条鹅黄色的围巾,这围巾还是赵春兰送给她的,算不得太新,好在还能戴的出去,这是她唯一的一条围巾。
白灵把围巾往上拢拢,围巾上的皂荚味道若有若无,充斥在白灵的鼻尖,好在舒缓了一些。
男人纤长的手伸展开,里面躺着三颗糖,白灵仔细看了看,字体不是汉字,像是俄文,是进口的糖果,她思忖一下,这个男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买糖是需要糖果票的,也就在过年供应一点点,或者要结婚了,拿着凭证买喜糖,糖果也是分等级的,最差的就是水果硬糖,甜的齁嗓子,味道一般,好点的是奶糖,一咬满嘴的牛奶味漫到口腔,像这种国外的糖,一般市民见都见不到。
吃了一颗糖白灵稍稍舒服一点,下车的时候天刚亮,她叫醒睡梦里的姥姥姥爷,跟让座位的男人告别,三个人带着不多的行李下车。
白灵下车的地方叫涞水县,说是县城,但是街道上也就是矮矮的平房,偶尔有那么一两座楼房,墙上贴着各种标语,看起来振奋人心。时间还早,路上行人稀稀疏疏,大多数穿着灰蓝的衣服,脚上一双黑布鞋,白灵姥姥叫桑红芹,姥爷叫孙玉柱,两个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祖上几代都是贫民,在这个年代可谓是根红苗正。
白灵以前很少听她姑姑提她爸妈的事情,三个人走路的时候,姥姥和姥爷断断续续说了不少当年的事。
如果白灵父母没去世的话,他们还算是不错的家庭,白灵父母都是高中学历,在那个年代已经很高了,白灵母亲在县城的小学当老师,白灵的父亲是土地局的科员,两个人婚后就生下白灵一个孩子,一家三口还算自在。
听白灵姥姥提,白灵父亲是替局里办事,要去一趟省城,正好白灵母亲放假,说想去省城买点东西,夫妻俩结伴一起,后面的跟白灵听到的大同小异,过马路被车撞倒,当场人就没了,后来对方给了一笔钱,白灵跟着姑姑生活。
孙玉柱除了这个女儿,另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白灵她妈是老三,白灵大舅是市里厂子的工人,一家人户口都迁了过去,二舅也在小杨庄,她二舅是村里的会计,二舅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至于她大姨,就在隔壁村子,离着不超过五里地,也挺近的。
目前老两口跟着二舅一起住,不过老两口早就合计好了,等白灵回来了,他们就搬回老房子去,不为别的,白灵她二舅妈可是一个厉害的,省的孩子受委屈。
他们运气还不错,路上碰到了村里生产队长,队长赶着驴车,见到孙玉柱停了下来:“孙大伯,外孙女接回来啦?”
孙玉柱常年抽旱烟的牙齿黄黄的,他咧开一口黄牙,满脸的褶子簇到一起:“回来啦,回来啦。”
生产队长一挥鞭子:“那户口是落到咱们小杨庄不?”
孙玉柱满满的骄傲:“不用麻烦啦,孩子户口还在城里,她一个大姑娘下地也干不了啥活,还得让你通融通融啊。”
孙玉柱是看着生产队长长大的,跟他爹还是老哥们,这有啥难的,就把孙家外孙女当成借住的不就成了?国家又没规定亲戚不能长住。
生产队长打量打量,还别说,孙家外孙女长得是真好看,杏仁眼,柳叶眉,脸色白嫩跟鸡蛋似的,跟他们乡下的姑娘还真是不一样。
驴车晃晃悠悠,似乎也没比走路快多少,孙玉柱问:“今儿怎么赶的驴车进城?马车呢?”
生产队长说道:“大宝赶着马车去买粮食种子去啦,生产队就剩下这头老驴,我就赶出来了。”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回到小杨庄,小杨庄四面环山,村庄里的房子稀稀疏疏,条件好的是砖瓦房,差一点的就是土坯房,小杨庄在十里八村还算是富裕的呢,大多数还是土坯房。
孙玉柱夫妇带着白灵先去了她二舅家,昨天一大早,孙玉柱就拍了加急的电报,告诉儿子自己明天坐火车回来。
白灵的二舅叫孙海全,不到四十岁,脸晒的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她二嫂叫郑丽梅,一看就是个泼辣的角色,孙海全家是三间大瓦房,大门旁边用石棉瓦组成了两道院墙,院子里干干净净,算是村里住房条件非常好的。
正好是中午的时间,赶上一家人吃饭,郑丽梅瞧见公公婆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大拖油瓶,脸色立马黑下来,阴阳怪气的说道:“爹娘回来啦,咋没提前说一声,旁边那个是灵灵吧,好多年没见了,长成大姑娘了,说亲事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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