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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小正太.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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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小正太
作者:依芳
欲一
“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会。”
冉大老板此话一出,幸谨言就瞧见坐着的诸位经理像是得到皇帝特赦的大臣一般露出了感恩涕零的表情,却又不敢太过张扬,只得隐忍的开心,一边起身一边小声的交谈着,偌大的会议室响起略显吵闹的嗓音,谨言就瞧见仍坐在位置上的冉士锐微皱了皱眉头。
他心情不好,这几乎是肯定的。
本以为冉大总裁定力良好,波澜不兴,谁知这段时间的怒火在中午撞见一个经理假公济私后达到了顶点,下午一上班就通知各部门经理开会,一进会议室就是一顿狠骂,这才有了各经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
他坐在位置上没动,谨言坐在位置上也没动,他们相处的时间超过五年,这么长的岁月,日久生情可能是欺骗纯情少女,熟悉却是不可避免的,他的一个眼神,他皱眉的弧度,他一个细小动作所传达的意思,她几乎本能的知道,很多时候,谨言在想,她这么了解他,其实她的不幸吧,因为看得清,所以更清楚他的无情,好在清楚之后就是清醒,她没有像其它小女生一样沉迷下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会议室很快走得没有人了,谨言起身把会议室的门锁死,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中央空调的温度有些高,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忽的就觉得呼吸窒闷起来,像是灰尘太多,堵住喉咙了似的,她静静的立在一边,等他的吩咐。
“过来给我捏捏。”
耳边是他冷淡如雪的声音,谨言乖巧的走过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会议室灯并没有全开,就显得他的西装深暗了些,肩膀宽厚了些,她的视线停在自己搁在他肩膀上的手上,那么纤细,仿佛只有他肩膀的十分之一,这么宽厚的肩膀,却不能承载她期望的幸福。
五年来,她早已认清了这个现实,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什么是云泥之别,他很早已前就已经告诉过她,心是什么时候死掉的,她已经没有了印象。
谨言轻轻的嗯了一声,其实他不用特意给她解释的,这几年她也学会了不去过问,因为他很久之前就冰冷的朝她吼过。“幸谨言,谁给你的权利来质问我的事,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什么身份,不是老婆,不是女朋友,也不是小三,只是冉士锐的情人,是的,冉士锐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只是情人,不会公开,也不会有结果的那种,协议之初,就决定了她的性质,这几年里,她曾经想过,冉士锐有了女朋友,她就可以早早的离开了吧,可是五年过去了,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公开承认的女朋友,就连传出暧昧的情况,似乎都不是太多。
在感情这方面,他一直是寡情而薄淡的,他讨厌那些女人来烦着他,甚至讨厌她们身上的香水味,所以,有她一个,让他能够解决生理需求,这样大概就够了,到了适时的时候,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名媛结婚,她失去意义,他的人生继续向前。
他的人生是归划好的,而她的人生,早已被他打断,可是时间,已经教她学会跳空拼接。
从他说了那句话之后,他见了哪些女人,和哪些名媛有了暧昧,甚至有一次传出他即将结婚的消息,她都不问,从来不问,也不想,因为不想,就不会疼了,五年的合约,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子,今天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天。
解脱了,她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的。
他却有些不高兴了,偏过头来,有些阴狠的盯着她。“幸谨言,捏了这么久,你心里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谨言怔住,不明白自己又是哪儿惹着他了,要问他什么?“力道要轻些吗?”她问。
甚至昨晚上,他还纠着这件事想和她吵。
“你跑哪儿去了?”
一回家就被他质问,谨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去卧室换了衣服,却不明白冉士锐今天这么早来是为什么,以前,他过来的时候,都超过十一点了,可看了看手上的时间,才九点,她甚至有些无聊的跑到阳台上去看是不是月亮不见了,太阳爬上来了。
“我和朋友看电影去了。”谨言心情不错,想到还有一天就可以离开他,更是觉得连他的坏脾气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就站在他对面看着他。
“是吗,你兴致还真好。”他阴阳怪气的道。“男的吧。”
是男是女有什么不一样吗,她不会认为冉士锐是在吃醋,曾经她真的这么幼稚过,找个男人去试探他,可结果证明,只是她在自取其辱。
错误犯一次可以原谅,犯两次就愚蠢了。
“嗯。”谨言点点头。“就是吃饭时你看见的那一个。”
“电影好看吗?”冉士锐眉毛跳了跳,仿佛瞬间升起火焰。
“好看。”谨言有些激动,不愧是名家五年磨一剑的作品,一点没有让人失望。
她早不会耍这么无趣的手段了,谨言摇摇头,对着一个这样的男人,连解释都是多余。
见谨言没有解释的意思,男人蛮横的□她和电脑间。“说。”
可转念一想,不对,那人是个男的,吃饭看电影,这么一想明白,怒火腾腾的冒起来了。
谨言没有抬头,他不相信就算了,他见了哪些女人,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都与她无关,也懒得回应了,她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想,莫非那个女人查觉到他们两个的诡异,所以找冉士锐的麻烦,所以,他回来才找她的麻烦。
想起昨晚的情形,谨言皱了皱眉,下一秒听见他暴躁的吼叫声。
“幸谨言,你捏傻了还是哑了,给我说话。”
“嗯,我会检讨的。”她说,最后一天,无谓再争吵,既然分手,也留个好场面不是,开头不算是好聚,结尾应该来个好散不是,可她才说完,只觉得掌下的肩膀顿了一下,然后是他浅浅的叹气声。
还是不满意吗?那她也没有办法了,过了今天,这些事也不用她烦了,辞职是一早就决定的事,只是她不想在和他还有纠葛的时候离开,过了今天,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个公司,她想,她会过上另一种正常的人生的。
“对了,晚上一起吃饭吧。”谨言淡淡的开口,语气暗藏着几分兴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给面子,做了他五年的情人,可他们一起吃饭的时间却不是太多,他习惯了她床上的温度,却没有习惯她的厨艺,甚至是有些鄙视的,所以,她想,这最后的晚餐,还是在外面吃吧。
“这么有兴致?”对她的主动邀约,冉士锐不是不奇怪的,奇怪之下,却也没有太大的危机感。“好,我去订位置。”看着那张微笑的脸,他不自觉的也柔和了下来。
下班之前,收到他的电话,订餐的地点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房子,自然是冉士锐的,谨言摸摸包里的钥匙,东西在下午的时候已经让小美过去收拾了,呆会吃完饭,把钥匙还给他,明天递上辞职信,她和这个男人,就两清了。
冉士锐讨厌绯闻,所以她从来没坐过他的车,这最后的晚餐,她也不会奢望,搭出租车过去时,他已经到了,也许是等久了,心情不太好,开口就道:“你怎么突然就走了,打电话也不接。”
谨言把电话拿出来一看,没电了。
“我饿了。”谨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冉士锐气闷,招呼了侍者过来。
坐下来,点餐,冉士锐吃饭时话不多,却极其优雅,吃东西的速度,拿餐具的角度,咀嚼的时间,就像军人走正步一样严格控制,就是这样的自律,很多时候让人难以忍受。
好在,过了今天,她也不用忍受了,谨言视线从他的手上收回来,小块的切着牛排,也许今天的心情复杂,她连礼仪也顾不得了,餐具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冉士锐偶而抬起头来,却也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达芬奇画最后的晚餐时是什么心情,她甚至理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心情,盘子里食物,很快就没剩下多少,她晚餐一向吃得不多,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了,抬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七点十分,正好。
他愕然,猝不及防,刀锋微偏,划过左手,鲜红的血珠渗出,如餐桌上的玫瑰一般妖艳。
谨言拿起包,起身,甚至没有去看他的表情,脚步虽缓,却不会回头。
离开一个人,并没有想像的那么艰难。
欲二
过去新家的时候,小美正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脚搁沙发上,一脚搁茶几上,头发凌乱,嘴里还包着爆米花,见她回来,并没太大的动静,只抬了抬眼道:“说清楚了。”
谨言点点头。“明天我把辞职信交上去,我和他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不用提前一个月给冉士锐说吗?”小美仍然有些担心。“你是做这一行的,应该知道这行的规矩,还有,冉士锐这么干脆就放你走?”
“真是太好了。”小美从沙发上蹦起来,搂住她的脖子道:“你终于脱离苦海奔向新生活了,伟大的毛主席万岁,伟大的胡哥哥万岁,伟大的小美万岁。”
可能小美已经忘了,第一见冉士锐的时候,小美自己就曾YY过,过了这么几年,对偶像,对男人,倒看得通透了,人始终是要长大,始终是要学会向前看,那些年少的岁月,曾经付出的代价,也许回忆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处。
“都收拾好了?”谨言朝四周略扫了一眼。“辛苦你了。”
“姐妹嘛,客气什么,也没多少东西,不用怎么收拾的。”小美继续盯着电视看。
谨言去卧室换了家居服出来,这套六十平米的小房子是半年前订下来的,那时她就已经为离开冉士锐做准备,之前她住的房子很大,三百多平米,空空荡荡的,很多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陪着她的,也只有孤单,谨言曾经干过一件很无聊的事,就是对着客厅大声的吼,然后听有没有回音传回来。
所以这次挑房子的时候,她并没有挑很大的,六十平米,一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小客厅,这样,就足够了。
装修差不多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设计是交给装修公司的,她的要求只有两个字,温暖,之前冉士锐的房子,简洁,实用,甚至有些阴冷,冷硬的家具,单调的装修风格,暗沉的颜色,似乎就代表了她那五年的日子,她无权干涉,更无权过问,也无权改变。
所以,这是她的房子,得按她的喜好,她的要求来,温暖亮丽的颜色,可爱得有些稚气的家具,暂新的锅碗瓢盆,她想,在这套她可以称之为家的房子里,她会迎来自已新的生活。
九点多的时候小美老公老庄亲自上门捉拿逃妻,小美大人样的交待她好好休息,还说等几天就带她去见优质男人。
谨言笑笑,小美对把她嫁出去当成了一件事业来做,每每有好男人,便让她去看看,可每次都被她拒绝了,那样的情境下,让她怎么心安理得的去见其它的男人,几次过后,小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再不提这件事,可这一个月来,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谨言猜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送小美和老庄出去,小美还不肯罢休的谍谍不休,老庄比小美大了七八岁,很会疼人,小美每每都把自个儿老公当做是案例讲给谨言听,谨言每次也只是听,左耳进,右耳出。
小美不明白,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像她一样,可以幸运的找到自己的老庄,这是缘份,求不来的。
就像她从来也没料到生命中会出现一个冉士锐,她的人生就那么的被他改变了,她想这也是缘份,只不是和小美的不同,这是孽缘。
一夜睡得极好,至少比她在冉士锐房子里的时候睡得要好,这是她的家,她的房子,没有人会在几年的期限之后赶她出去,也没有人找上门来说她抢了别人的老公,更不用担心半夜会突然有一具身体压到她的身上,这种安全感,足以支撑她的一夜好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谨言任性的想,索性就迟到到底吧,这几年,无论再累,冉士锐缠她再晚,多么不想起床,她都没有迟到过,她努力工作,只因不想冉士锐把她瞧扁了,不想别人说她是因为冉士锐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后来才渐渐明白,一开始也许是因为傲气,后来却只是想对自己负责,不为任何人,不为任何的情绪,自己的人生,不是过的别人的日子,她在工作中得到快乐,得到对自己的肯定,这种满足,是冉士锐多少的名牌包,多少昂贵的礼物都换不来的。
今天是在宏德的最后一天,她允许自己迟到,慢慢的穿衣,甚至画妆的时间也比平时多了些,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索性在家磨蹭了一会儿,又去外面吃了午餐,去公司时看见一家家居店的布艺抱枕不错,谨言进去挑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的开车到公司。
他怎么在这儿,谨言有些谔然。
突然响起的男音有几分突兀,谨言笑笑,她怎么会闪过冉士锐是在等她的念头,冉士锐从来不等人的,以前她不信,故意迟到,可迟到的结果就是,约会泡汤,后果自负。
已经有了这么多次教训,却还是会乱想,谨言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走过去,把电脑里资料调出来,做着最后的确认。
冉士锐近乎是急切的看着她,或者说是凶狠的盯着她,就怕一不注意,她就跑了,不见了,昨天晚上,她那么轻描淡写的就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回过神来,追出去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疯狂的开车回家,才发现那个屋子,早已人去楼空,就连她的衣服、化妆品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全都不见了。
消失得如此彻底,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他有些慌,急急的掏出电话打给她,可不通,一直没打通,也许是她不愿意接,冉士锐无法不这么想,然后拼命回忆,她可能去哪儿,哪些地方是她熟悉的,可脑中空空一片,这几年,他熟悉了在这个地方过夜的感觉,却没有熟悉那具身体的主人。
他就不明白了,他们之间不是好好的吗,相处得挺好的,她干嘛说走就走,甚至不给他一个提醒,她找他谈谈,也许事情会有转机的吧,他自认还是挺受女人欢迎的,怎么她就可以说都不说一声,说走就走的,也许她还是在试探他,像其它的女人一样,耍些小手段,自以为是的以为在他心中可以为王为后。
以前的幸谨言,不就这么做过吗,幼稚,所以,这次她又是在故技重施,几年了,还在使这种小手段,无聊。
所以她根本就是故意迟到,想到这儿,冉士锐心里就涌出几分愤怒,盯着她的眼神也愈发森冷,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如此讨厌,也分不清楚是讨厌她的离开还是讨厌她的平淡无波。
“你闹够了没有,这样折腾有意思吗,你想怎么样就明说。”
谨言握着鼠标的手怔住,缓慢的抬起头来,她居然觉得释然,像是以前家里的那只小狗,死了之后,她总幻想着小狗能醒过来冲她汪汪叫,等了很久,终于绝望。对面前这个男人,也许她早就绝望了,所以觉得释然,连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她终于可以再不留恋的离开。
“是,我闹够了。”谨言淡淡的道。“所以我决定离开,离开你,离开宏德,我会有自己新的人生,新的工作,新的男人,新的老公,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他大概是被她气到了,谨言幸灾乐祸的想,不然那么俊脸看起来怎么会在抽搐,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谨言冷笑一声,聪明如冉士锐,怎么现在倒变得如此糊涂了,打开一旁的抽屉,从信封里掏出一张纸,扔到他脸上,抬头挺胸的道:“意思就是,我辞职,我不干了,冉士锐,你给我滚一边去。”
欲三
昨天晚上回到那个地方,空空的,钟点工人才来做过清洁,干净得连她的一点味道都没有留下。
她够狠,连床单被套都送去清洁了,衣帽间里已经没有了她衣服,冰箱里也没有了她爱吃的零食,就连电脑里,她爱听的歌,爱看的电影,收藏夹里爱上的网站,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那时他还没感觉什么,女人嘛,冲动而为的动物,不管她怎么跑,她还是他的员工,她还是他的人事经理,无论怎么样,他每天还会见到她,甚至还可以逗逗她,心情不好找找她麻烦。
今天早上他特意去买了早点,他也记不得谨言喜欢吃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堂堂的大总裁,怎么会去记这么琐碎的事情,只去维景拿了厨师说卖得最好的早点,到公司,她却还没到。
迟到,他恨得牙痒痒,幸谨言真是翅膀长硬了,合约结束就开始无法无天的,以前她可从来不迟到的,可才离开他一天,居然就学着迟到了。
好吧,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脾气古怪,他忍她,回办公室办公,把早点扔到一边,九点打电话去她秘书那儿问。
没到。
十点打电话去问。
还没到。
十一点打电话去问。
仍然没到。
预备的话没有机会骂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还TMD中英文各来一遍,冉士锐气得差点没把电话给摔了,桌上那份早点也是,碍眼得很,拿起就给扔垃圾桶了。
推门进来的秘书被他的模样吓住了,立刻关上门退了出去。
一直到吃饭时,电话还是打不通,忍着怒火,中午应付了两个来访客户,走之前给秘书下了命令:给我打幸经理的电话,打通为止。
吃完饭回来,绕到人事部,幸谨言的秘书一见他脸就白了。
“人呢,在哪儿。”
心有些乱,索性在她办公室等她。
却没料到,等着他的,却是她的辞职。
谨言本就不是一个坏脾气的人,见他缓和了下来,自个儿便也缓和了下来,这毕竟是最后一次了,无谓留个坏印象是不。
幸谨言停住脚步,如果他要道歉,当然得听了再走。
“我要的报表呢,你找给我。”
谨言吸气再吸气。
“电脑里,自个儿找去吧。”甩门,再无一丝留恋。
谨言气乎乎的回到家就接到母亲的电话。
“怎么手机打不通,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谨言拿出电话,她这只电话有点问题,老是喜欢自动关机休息,一直说去换新的,但是一直也没有去换,只因为那个可笑的理由,这是冉士锐送给她的。
这下开机,一下钻出了好几十个电话提醒,大多是她秘书打来的,他的电话,只有一通,大概就是找她要那该死的报表,谨言吸吸鼻子,幸好没有太大的期待,所以没有太大的伤心。
“哦,电话出了点问题。”谨言给母亲解释。“妈,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事。”幸母在那边道:“就是你好久没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挺想你的。”
幸母想她,恐怕还有其它什么更重要的事吧,做了母女这么二十几年,谨言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想一想,她的确也很久没有回家了,这几年,她都很少回家,因为看见母亲,谨言发觉自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妈妈出自一个落败的书香门弟,从小对她要求极严,她的名字,就是母亲取的。
谨言,谨言,谨言慎行。
而她这几年的生活,恰恰可以归类到母亲最不齿的行径中。
“谨言啊,有没有在听电话,你这孩子,走神到哪儿了呢。”
“妈,你又要让我去相亲。”谨言笑笑。
老处/女?她早就不是了,以最卑微的身份失去的,可是一向讲话很得体的妈妈居然会冒出这个词,看来的确是很着急了。
“好吧,我听你的安排。”谨言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可她不知道,还有没有男人,能接受她的这一段过去。
与过去挥别,开始新的人生,新的生活,这一直都是她希望的,既然这样,就要勇于踏出第一步,挂断电话,谨言踱到窗边,楼下的腊梅,金黄的颜色,扑鼻的香。
欲四
小美被几个黑衣人拦住的时候正和老公从超市出来,周末的超市打折,天气又冷,索性一次买一周的东西屯粮,两人手上都提着好几个大袋子,笑笑闹闹的也挺愉快,一不注意,一个袋子里的牛奶就掉了出来。
她刚弯身下去捡,有人更快的帮她捡了起来,抬起头来说谢谢,谢字没有出口,就看见二个面无表情、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而她的牛奶,正握在其中一个男人的手里。
“小姐,你不能走,冉先生要见你。”
冉先生,哪个冉先生,除了冉士锐,还有哪个混蛋冉先生,这几天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来烦她,小美始终咬牙不肯承认,现在许是有把他惹恼了,所以才把保镖派出来了。
强抢民女,暴发户坐派,小美在心里狠狠的骂。
老庄上来握着她的手,朝她浅浅一笑。“冉先生在哪儿,带我们过去吧。”
叛徒,小美不客气的朝老庄的脚跺了下去。
冉士锐在一家茶楼等他们,安静的包房,窗外是小桥流水的诗意画面,腊梅开得正好,枝上还有没化去的白雪,那一抹雪的冷意,似乎就这样落到了小美的心里,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冉士锐脸上的森寒。
“她呢?”极简短的两个字,就像他的头发一下,很短,流氓的发型,他现在的表情也正配得上流氓两个字,黑色的眼珠像是玄铁一般,又冷又硬,眉峰如剑,锐利而刚硬,就连那抿紧的薄唇,似乎都刻着冰凉两个字。
“我不知道。”小美咬着唇给自己壮胆,少女时觉得这种模样的男人叫酷,长大后却只觉得可怕,便更为谨言心疼。“谨言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不要去烦着她。”
“没关系了?”他冷冷一哼,明显的嗤笑她的说法。“她人呢,躲到哪儿去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小美咬着牙说,一看这冉士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谨言这几年受的伤她可是看在眼里,好不容易谨言才跳出这个火坑,她才不会做把她再推回去的后妈。“老公,我们走。”
只听身后传来冷哼的声音,十足的不屑,小美拖着东西走到门边,两个黑衣人伸手拦着他们,也不说话。
“她人呢?”身后的声音还在问。
小美偏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冉士锐,你是个爷们就不要再去打扰谨言,她已经决定离开你了,她会有新的人生,新的男朋友,新的老公,你好歹也是个商人,什么叫诚信,知不知道,你们是签了协议的,现在协议期满,她已经和你没关系了,就算她去相亲,她和别的男人上床,也不关你的事。”
“我说她人呢?”冉士锐突然拍桌而起,文明的外衣已经褪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禽兽,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给撕碎了,那一个一个的字,就像是从枪里蹦出的子弹。“给我说话。”他吼。
咳咳,小美的老公文质彬彬,那可是练跆拳道的,小美这煽风点火的本事,老庄清楚得很。
“她回家了,她出生的地方。”老庄搂着老婆,压下她挥舞的爪子,淡声道。“如果你要去找她,请你反思一下这几年你们的关系。”老庄握着小美的手,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的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慢慢朝门边走去,这次,没再受到阻拦。
上了车,小美开始秋后算帐了。“你干嘛要出卖谨言,这不是害她吗,冉士锐就不该靠近谨言三米内,他是一只危险的禽兽。”
老庄揉了揉老婆的长发。“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这样拖着避着,对大家都不好,讲清楚,无论结果是什么,都该他们两个人,自已去选择。”
小美哼哼。
谨言在家的日子过得很闲适,早上八点多钟起床,然后和妈妈一起上街去买早点,小镇的豆浆比大城市的浓得多,更有几家是卖的手磨豆浆,那浓郁的香味,一闻就能让人一天都有好心情,还有油条,包子,一样提了些,然后沿着街道慢慢的走回去,冬天的街道光秃秃的,看着有些萧条,最高兴的就是碰见那些老邻居,他们总会夸她变漂亮了,然后就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谨言这时候就抿着唇笑,然后听那些邻居说起哪家的小伙,哪家的小伙,妈妈就会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谨言有时候坏心的想,如果妈妈带了笔和纸出来,会不会一一把这些适龄的男青年给记录下来。
回家吃完早点,帮着妈妈收拾收拾屋子,然后上一会儿网,家里的电脑已经很老旧了,她的笔记本没带回来,不能玩游戏,便看一些搞笑的贴子。
还有爸爸,她回来了这么几天,爸爸一直不敢正面看着她,谨言知道,当年的事,爸爸心里的结一直没有解开,虽然是父女,这几年却疏远了很多,她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很疼她,每天下班回来都会抱抱她,亲亲她,然后瞒着妈妈给她买各种味道的糖。
可是自从那件事后,爸爸却几乎不肯见她了,这几年连给她打电话的时间都很少,谨言心里其实已经不太怪爸爸了,都过去了,五年的时间,只不过是眨眼而已,可是爸爸,谨言想,大概是他自己还无法原谅自己,有时候,原谅别人比原谅自己容易得多,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他自责,连看女儿的勇气都没有。
阮妈妈接了电话回来之后显得很兴奋。
谨言本能的想拒绝,又想起自己要重新开始的念头,再看看爸爸,虽然盯着电视,可视线却若有似无的瞧着她,谨言心里一疼,这些年,最内疚,最难受的可能就是自己的爸爸,她还有小美可以说说,心里不愉快还可以找点方式发泄出来,可爸爸呢,母亲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可能这桩几十年的婚姻,就会走到尽头,这种情况下,爸爸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述的人,所以直到现在,还这么的自责。
也许只有她真的重新开始,她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爸爸,才可以真的解开这个心结,想到此,谨言笑了笑,道:“好啊,妈妈。”
幸母对女儿的配合倍感安慰。
冉士锐到小镇的时候正是半夜,这一路的折腾让他有些烦闷,本为他是可以早些到的,可天气冷,又下了雪,高速路实行交通限制,平白让他花了些时间,到时给谨言打了电话,可仍然是机器的女声告诉他: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冉士锐在心里把谨言骂了一通,只得找了旅馆住下来,可小地方的旅馆哪比得上大城市的酒店,一晚上都把他咯得慌,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想着速战速决,逮了人早点回去,还有一堆工作等着他呢,他可没时间陪谨言在这儿拿乔。
小镇地方不大,不用怎么找,就找到了谨言的住的地方,下车,一见那个女人,心里就不是滋味极了。
辛谨言漂亮啊,粉色的长羽绒服外套,腰部的位置一根细长的腰带,本是小女生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相当搭调,不大的小脸藏在衣领里,只露出圆滴滴的眼睛,嘴上挂着笑容,又细又长的腿上套着雪地靴。
青春又靓丽。
这女人在他身边时可没穿这么活泼过,冉士锐相当不是滋味的想,可真重要的是,她穿这么漂亮去干嘛。
欲五
相亲的地方是小镇最好的一家餐厅,冉士锐一路开车跟着,直到谨言进了餐厅,他停在路边,没下车,隐约可以瞧见幸谨言朝一个男人走了过去,车子旁边是一个卖报纸的小摊,冉士锐掏出烟,还没点火就瞧见一个胖大婶双眼放着精光的瞧着他的车。
“很贵吧。”
冉士锐冷冷的瞧了她一眼,没做声。
胖大婶有些尴尬。
“这餐厅是干嘛的。”冉士锐点着火,想了想问胖大婶。
胖大婶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偏过头,没做声。
风水轮流转,冉士锐有些尴尬,咳了咳,道:“两百万。”
“难怪看着这么漂亮呢。”胖大婶回过头,伸出手摸了摸前盖,然后极不屑的说:“餐厅当然是吃饭的。”
冉士锐差点没被噎死。
“当然,进这家吃饭的都是些情侣或者即将成情侣的男人和女人。”胖大婶又补充了一句。
冉士锐觉得这小镇和他的气场不合,人都怪怪的,话还不能理解。
谨言一进餐厅,窗边的那个男人站起来,朝她招了招手,谨言微微笑了笑,走过去。
男人姓尹,海归博士,工作稳定,一表人才,又有车有房,虽然年纪大了些,三十五了,可谨言也二十好已了,比较起来,年龄差距倒不是很大。
就是这些条件,让幸母分外满意,哪个母亲不想女儿嫁得好,以后少吃些苦,出门之前,连连叮嘱谨言要好好抓住机会,谨言笑了笑,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把握,这样的精英男人,真的能容忍她过去的那五年吗,男人可以原谅自己的女朋友有前男友,却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因为钱而出卖自己。
可总是要试一试,迈出第一步,也许会疼会痛,但不迈,又怎么会知道可不可以呢。冉士锐那样的男人太高太远太虚幻,那只会是一个美丽的梦,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来做那个梦,用了二年的时间来清醒,如今梦已经做完,她也应该为自己打算。
对男人,外表身材家世等条件,她已经不会要求太大了,只要一个人,能容忍她的过去,能原谅她的那一段迫不得已,她就会好好的做他的妻,相夫教子,像母亲自己过完自己的一生。
平淡,却也平静。
“幸小姐,你好。”
男人朝她微笑,体贴的替她拉开餐椅,虽然眼角有些许的皱纹,但镜片后面的眼睛温润柔软,唇角的笑容真诚认真,相比起冉士锐那张冷冰冰没有表情的脸,是可爱多了。
尹先生很体贴,说咖啡刺激性太大,给她点了热的奶茶,谈话也很幽默风趣,国家大事,人文地理,甚至女孩子的化妆美容,都略略懂一些,谨言最开始的紧张被他一点一点融解,偶而的一个笑话,淡淡的笑容,都让谨言觉得,也许这次,是对的。
“志平,叫我志平,谨言。”他微笑着,有些霸道的要求。
谨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甜甜的奶茶却不知怎么变了味,有些苦,有些凉,就像她那五年的人生,以及这一段还没开始的希望。
冉士锐?
瞧错了吧,谨言眨眨眼睛,再看一看,没错,是冉士锐,他来干什么?什么时候来的,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上,还是极嚣张的坐法,背靠着椅子,双手大开的靠着两旁,右脚靠在左腿上,一点一点,像恶霸似的,面前摆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却是端上来就没动过的模样。
谨言回过头来,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尹志平的额上立刻骂出了两个问号。“谨言,你说不认识他,可他好像认识你?”
只听见冉士锐一声冷哼。“她说不认识我?”讥诮的声音仿佛一把冰冷的剑。“你相信?”
男人一副明白的表情,站起来,讷讷的道:“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些误会,既然如此,我先走了。”他推开椅子的动作有些踉跄,冉士锐看着他出了餐厅大门,才扯开椅子坐下来,把面前的咖啡挪到一边去,看着她,嘲讽的道:“不出去追。”
才走到外面,没几步就被他抓住了。“幸谨言,你什么意思,什么态度,你跑什么跑。”
“你想怎么样?嗯?”
“我还没批准你的辞职,你得回去上班。”
听见他的话,心里竟是一种有放松的感觉,谨言笑笑,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谨言头也不回的离去,回到家,爸爸去隔壁区开会了,幸母兴奋的问她结果怎么样,谨言笑笑说对方看不上她,任何一个母亲大概都不忍自己的女儿被人闲弃,安慰了她几句,说一切随缘。
谨言点点头,下午躲在房间上网,和大学的几个同学聊了聊,纷纷都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当年的事,宿舍几个姐妹,只有小美知道这件事,对这些关心,谨言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下了线一看时间,都傍晚了,天色阴阴的,晚上怕是要下雨,外面响起关门的声音,应该是妈妈买菜回来了,谨言出去,果然妈妈提着菜回来,但是那表情,却有些疑惑。
幸母话还没说完,谨言就拉开门跑了下去,小区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一看那背影就知道是冉士锐。
“你在这儿干什么?”谨言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疼了一下。“天气这么冷,你就在这儿站儿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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