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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醫女.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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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医女》
作者:南科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一章
乱乱穿越路]
牙牙无奈地看着她:“是谁一定要来赤壁的,还硬要选暑假来。”
据说赤壁火攻时,周瑜站在矶头指挥,忽见冲天火光把断崖照耀得彤红一片,不觉豪兴大发,当场写下这两个楷书大字,令人刻石纪念。牙牙看着“赤壁”二遒劲大字,心中不禁翻腾如海,当年那火光冲天,血染江面的“壮景”早已随着时间的流失,化作了那一战的传奇。“赤壁”二字的近旁,还有诸葛亮、刘备、关羽和张飞的画像石刻,它们与书法石,交相辉映,可谓书画并茂。可是周瑜呢,他在哪,那个雄姿英发的公瑾呢,他也遗失在了历史洪流中了,失落在千秋的霸业上了?
“金鸾山腰的凤雏庵,相传庞统曾隐居于此。”林芊一边走一边拿着资料念,“凤雏,凤雏,哎,短命的凤雏啊。”惋惜状ing。
“牙牙,牙牙,韩牙牙!”林芊双手叉腰道,“去哪神游了?”
“矶头,公瑾曾站在那里。”牙牙迷离地看着那里,仿佛站的是她自己一般。
牙牙无奈地看着她,感叹自己咋这么倒霉呢?!
“赤壁山顶的翼江亭,传为诸葛亮、周瑜在赤壁之战时观望曹营的遗址。亭乃后人所建,碧瓦飞檐,六角攒尖,与传为黄盖献苦肉计的遗址,即中峰望亭遥遥相望,交互映衬。此亭四周山花烂漫,芳草萋萋,景色十分迷人。在亭中俯瞰长江,可令人故国神游,想见当年赤壁鏖金兵时‘樯橹灰飞烟灭’的情景。”林芊继续嚷到,“说得这么好听,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灰飞烟灭了!牙牙,我不行了,真的爬不动了。”
“再几步就到了。”牙牙着她往山顶走去。
“终于穿回来了。”
“喂,我去找你,你穿怎么自己穿回来了?”
“我要回去!”
``````
耳边充斥这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牙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身体依旧加速往下坠着,完了,这下她要死了,不要啊,她的青春年华怎么办?!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二章
寻亲路无门]
牙牙突然觉得周围很乱,比前几月更乱了,裹着黄巾的农民们从他们身边纷纷跑过。而瘸腿妇人看他们的眼神是极其愤怒与厌恶的,“假道士!”她总会低声咒骂,骂后又是一顿痛哭。不知是身病还是心病,瘸腿妇人不行了。“风儿,筝儿,”她喊得很虚弱,“娘对不住你们,要不是你爹早丧,我们何苦沦落至此。”她颤悠悠地将怀中的三个馒头掏出来,那馒头已有些发霉了。“一路上娘都没舍得吃,你们也定要省着点。”是的,一路上牙牙他们都是吃草根树皮,害得她整天没日没夜地拉肚子,身体本就不好,这下也就更糟了。最可怜的还是云风,一手搀着母亲一手还要扶着无力的姐姐。“娘。”云风又一次哭了出来。“风儿乖。筝儿是姐姐,定要好好照看弟弟。娘,娘要见你们爹去了。”这是瘸腿妇人的最后一句话,她脸上的笑容仿佛得到了特赦一般,这个笑容牙牙一辈子也忘不了。
母亲死了,牙牙姐弟就更没了着落。他们本想给瘸腿妇人挖个坑算是坟墓,可是他们着实没有那个实力。四周都是饿殍,如今又多了瘸腿妇人这一具。牙牙见云风在拖瘸腿妇人的尸体,虽不知为什么却也跟着拖。“从前娘没钱给爹爹殓葬,也是这么任爹爹随波而去的。”云风看着瘸腿妇人的尸体越飘越远,竟然没有哭泣。这让牙牙很惭愧,虽然自己二十岁了,可是胆识却不如这个三四岁的小娃。她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她没见过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拉着自己的手,这让牙牙很无助且害怕。也是当妇人将发霉的馒头郑重地交给他们时牙牙才真正认识到此时粮食的金贵,这是从前衣食无忧的她所不能想到和感受到的。
“姐姐,风儿定会护姐姐周全。”牙牙看着眼前这个郑重许诺的“弟弟”,突然很想笑,自己二十岁的人了竟然要一个小娃娃照顾,这也太逊了,可是牙牙笑不出来,她的能力还不如云风这个小娃娃呢。“姐姐,我们已经到冀州了,可我却不知谯县在何处。”云风看着城墙上的两个字道。牙牙也看着那两个字,可跟看鬼画符没啥两样,没想到自己到了这里竟然成了个文盲。
牙牙还未从整件事中反应过来,云风已蓦地站起:“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无视法度!”矮胖的汉子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法度?老子就是法就是度,瓜子,还不绑人!”牙牙突然发觉自己是真的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了。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三章
神医啊神医]
“医者刳腹,实别开岐圣门庭,谁知狱吏庸才,致使遗书归一炬;士贵洁身,岂屑侍奸雄左右,独憾史臣曲笔,反将厌事谤千秋。”牙牙整个被震撼了,这,这可是历史上的名人啊!华佗长得很慈祥,这让牙牙没头没脑地想起了孔庙中的孔夫子,只是他一身青布皂衣没有孔夫子穿得那样华贵罢了。“你们快快回家吧,免得又被别人抓住。”说实话华佗被牙牙盯得很不自在,可又不好明说。
“筝儿无须担心,服些汤药便可,只是误了时机,医治时间怕是少则五月,多则五年啊。”华佗仔细检查过牙牙后说。牙牙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伤心,她觉得脑子里一团糨糊,闷闷的,怕是还没有从中适应过来,我不是在做梦吧?每当夜晚她都会这样想。
华佗本想一路南行到扬州去,谁知遇到牙牙他们便只好打道重回谯县。谯县的四周都是山,一个天然的风景保护区,呃,风景区,反正一路上牙牙还是很兴奋的,她开始理解为何那些隐士都选山林了。“你们叔婆性子急,叔叔道是个慢性子。你们到了以后也别拘谨,跟在家一样。”华佗想起家里的那只老虎心脏不禁抖了抖,这一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几时才能出来了。牙牙则开始对以后寄人篱下的生活充满了幻想,自己是典型的林妹妹啊,心里不禁笑开了花。云风则不同,他的小小脑袋塞满了复仇的愿望,他要为爹娘报仇,只是先得医治好姐姐的伤。
华佗为牙牙他们在草堂的西侧盖了间草屋,牙牙他们就此在谯县落地生根了。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四章
努力地学习]
牙牙喝着药,想着今天早上云风的表现觉得不好好栽培他简直对不起父老乡亲。事情是这样的:
牙牙搬出了前几日从一个山洞里偷拿的几箱书,这些字牙牙不懂,但是当时云风看到它们时却是双眼发光,那时候牙牙便知道这些是好东西,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东西,现在还没有纸,所以都用汗青书写,但是这些书却是写在牛皮上,这得多少头牛啊。
牙牙看着这些书作了一个决定她要识字!云风天天早上抱着一本书用竹支练剑,下午便同牙牙一起到华佗家请华佗教他们识字。云风学得很快,牙牙学得更快,这让牙牙颇为欣慰,至少自己也不是白长了这么些年纪。而对于牙牙这方面的“天赋”华佗却是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想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再想想这个天资卓越的孙侄女,他治国的抱负是传不了的了,可是自己的医术却后继有人了。
几月下来牙牙知道了弟弟所练的是从前七国的剑客所写宝籍,而那筐书除了这些便是些百家言论,其中儒家和道家的居多,至于为何会出现在山洞里,牙牙想应是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时有人藏起来的。于是牙牙和云风时不时地到那洞里去转转,顺手拿出几本再放回几本。
当春天再次来临,东风为牙牙送来声音的同时也为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张角死了。其实张角在去年十月便病死了但是古代还没有那么发达的媒体,所以过了半年多消息才传到谯县。那天云风说为庆祝牙牙能开口说话(虽然声音还是很模糊)舞剑助兴,一舞便舞到了半夜,那日牙牙抱着他睡,任自己的前襟被云风的泪水浸湿。
时间就这么流过去,云风依旧不忘为爹娘报仇,除了日日苦练武艺,便是和牙牙一起读山洞里的书,但是牙牙对那些经典真的不来电,道是对里面的医书有兴趣,于是在华佗的调教和这些衣书的熏陶下,她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连华佗也连连称奇。
“阿风,你现在的武艺如何?”牙牙问道。“可以以一当十。”云风斟酌了一下,觉得这个回答还是比较保守的。“以一当十?阿风实践过?”牙牙怀疑了,虽然这几年来云风天天练武,可是也没那么厉害吧?“恩,曾杀过几只虎。”云风一直不敢把那几只虎的真相告诉牙牙。“那几只虎不是和村里的猎人一起打的吗?”那时云风管那几只老虎叫“大虫”,是牙牙解释了半天才让他管它们叫老虎,牙牙当时还一一到那些猎户家去致过谢,他们竟将四只老虎都给了牙牙俩姐弟,怎能让她不感动。“是,是风儿自己打死的。”说到这云风的头低了下去。牙牙这才明白当时云风身上的爪痕为何如此多了,她的心头一暖这孩子为了不让自己为他担心竟然说谎骗了她,怪不得当时那些猎户一脸的不好意思。“风儿,把头扬起来,从此以后姐姐不想看见你低头,即使是对姐姐,知道吗?”云风看着牙牙,就像看着一尊神,他的姐姐自从会说话后,便让他觉得很神圣,不知为何姐姐开始不象原来的姐姐了,变得很有主张而这些主张是连华夫人也甘拜下风的。“是。”云风扬起头,这个承诺真的跟了他一辈子,即使是后来的吕蒙之死也没有对孙权低头一分。
第二天云风便动身去洛阳了,他要边敛财,边收兵。牙牙告诉他练武要从娃娃抓起,而他一个小屁孩是不会有人来归顺的,于是就得建立起自己的娃娃军团,因为娃娃总有一天会成为大人的,而青州可以参与却不可露芒。这让云风想起了多年前的菜人事件,娃娃,还是有的;功夫,更是可以教的。他对牙牙也愈发佩服了。而这边牙牙帮华佗说服了华夫人,华佗终于又可以边游医边觅主了,只是要带上牙牙,虽然牙牙的“凶相”有超过自己老婆的势头,不过在“出家”的诱惑下这还是可以忍受的。
就这样去开创新天地吧!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五章
医术试练中]
今天的第二更:
牙牙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了云风,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了,过得还好吗?这几年下来牙牙和云风相依为命,那情感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掂掂自己的口袋,华大娘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可还将花下去,这让牙牙暂时从惦记云风的思绪中发起愁来,虽说华佗医术超群可他给人治病都不要钱的,当然那些流民也付不起钱,可她再这样下去自己和他真要一起啃树皮了。牙牙一想到从前随瘸腿妇人寻亲不果的那段日子牙牙的胃都要翻过来了,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再遭受这样的罪,必须傍个大款才行!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当牙牙想着要去哪里傍大款时,大款自己找上门来了。虽然郭嘉不是个豪强但是在阴翟也是个大户,至少有房有田有车有家奴。对于郭嘉这个名字牙牙似乎在那里听说过但是很渺茫,或许在前世但是前世的许多事她也记不请了.初见郭嘉时牙牙只觉得他是个瘦弱的年轻人,也不过弱冠而已,那深陷的眼眶明显是丹药中毒,而且还不轻,哎,这个变态的时代啊,牙牙又要感叹了,怎么会有人把重金属当饭吃?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日这让牙牙不高兴了,她还想去舒县呢,虽然周瑜不一定在那但是守株待兔她还是会的。可如今华佗和那个郭嘉聊得正起劲呢。牙牙曾偷听过他们讲话哪里是什么养生之道而是治国之道,这些要是被华大娘听到可是要出大事的,虽然华大娘也想华佗出人头地可是这年头作官得靠运气,一不小心你连自己怎么被喀嚓掉的也不知道。华佗也知道这点可是碌碌无为是儒家大忌,他这么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怎么好驳了孔夫子的教诲呢。于是乎牙牙继续在郭家蹲着。
牙牙发现郭氏也在腰间藏了帕,那是块白色绣着翠竹的帕子,上面还绣着“竹青”二字,估计是郭氏的闺名,这又引发了牙牙的又一场感叹,在这个社会女人是毫无地位可言的连出嫁后的本姓也会被遗忘更不用说名字了。牙牙曾问过华夫人为什么总带着她的蓝帕子,华夫人告诉她那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如果出嫁时母亲还在世那么就将闺女的名字绣在上面,作为一分嫁妆,而这帕子是不能随便离身的,个中原因华夫人也不知道,只说是一辈辈传下来的规矩。牙牙现在想这是母亲对女儿的祝福吧,至少当别人把你的名字忘了时还有块帕子记住,而牙牙显然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她突然担忧起来自己的前途来,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某氏?牙牙觉得这世道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当上弦月变成了下弦月时,郭家来了位客人,他的到来让牙牙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历史的进程。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六章
历史的名人]
关于荀彧,牙牙记住他还是因为那个“彧”字,多冷僻的字啊,能记住真是太不容易了,牙牙曾对着字典大发感慨。
荀彧的到来让牙牙更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郭嘉不是个普通人,荀彧是谁那是曹操智囊团里的重要成员,这样的人一知道郭嘉病了便马上赶过来,这郭嘉的能耐可想而知。
终于,华佗决定离开了,一来,在郭嘉家里已不知不觉过了一月有余,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行程计划;二来,道不同不相为谋,郭嘉由于荀彧的到来对华佗也有些怠慢了,这让华佗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还是离开的好。牙牙自是开心得不得了,用我们刘德华大人的一句唱词来表示就是: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郭嘉一家听说华佗要走了,都纷纷出来相送,其中最勤的便是郭夫人。她“轻柔”地揉着牙牙的脸道:“小小年纪便要如此跋涉,可是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嘿嘿。”牙牙傻笑两声道。
“华先生可是要回冀州?”郭嘉问道。
“否也,我与小徒将往舒县去寻一个故友。”
“如此便可惜了,本来荀彧兄回冀州,正好能和先生做伴,一路上我也可放心不少。”郭嘉道,满脸忧色。
“我与小徒相依惯了,随别人上路反而不适应了。”牙牙突然发现华佗骂人也是很“含蓄”的。
“那郭某便不多送了。”一旁的郭夫人也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牙牙的脸,此刻牙牙才明白什么叫解脱。当金箍铃再次响起的时候,荀彧终于从沉默中走了出来:“如今董贼当道,神医还是小心为好。”牙牙听得出荀彧这话是真心的,虽然他不怎么见待华佗。
“多谢先生挂念了。”华佗微微作揖,便拄着金箍铃头也不回地,很是豪迈地走了,步幅之大,得牙牙小跑才能勉强跟上。牙牙不禁要怀疑:他真的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吗?老妖怪!
“没想到师傅在舒县还有朋友?”牙牙嘟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他荀彧在洛阳待不下去,就要带族人迁往冀州,你说我为何要去趟这混水,再者这次好不容易出来,当然要去些没去过的地方,何况你这小妮子天天嘟囔着要去舒县,再不去,怕是我耳朵不保!”牙牙听着金箍铃的响声,如黄玉相撞,滴滴清脆,哎,她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牙牙觉得在古代她最不缺的便是时间。本来只有半月的路程被华佗愣是拖了三月有余,于是当黄叶纷飞之时,牙牙终于看见了“舒县”二字。她当时那个激动啊,恨不得一跳便跳到城墙上去,高呼周瑜啊,公瑾啊,我终于来啦!!!!!!!!!!!!!!!!!!!!!!!!!!!!
二人刚进城门就看见墙根旁围了好些人。华佗天生爱看热闹,自牙牙知道那日的菜人事件是因为华佗本着“看热闹”的心情才偶然救了他们时,一腔的感激之情也随之烟消云散,连渣滓也不剩一点了。不过女人生来就有一种本能就是八卦,而热闹是八卦的重要来源,这就是为何三姑六婆总逮着机会就往人多的地方栽。牙牙凭着人小的优势终于挤到了最前排把华佗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心里突然涌出一分自豪感,阿Q式的。
“慢着!”牙牙觉得是时候显示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了。那胖妇狐疑地扫了一下众人,当确定发出声音的是这个小娃娃时,眼中又忙换上轻蔑之色:“小娃娃,莫非你也要随詹婆一道去?”众人发出一阵轰笑。
“你个毛都没掌全的娃娃也敢在老娘眼前放肆!来人啊,给我绑了!”詹婆吼道。那三个大汉正要扑上来被牙牙一声“停!”硬是机械地停顿住。哼,你以为我不会吼啊,牙牙想。刚才一逡巡没看见华佗却瞟见一个红衣华服的少年,哥们这年头你不背黑锅谁背黑锅?正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牙牙想就是你了。于是乎朝那公子作揖道:“少爷,那恶妇竟敢忤逆您的意思!”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少年,这不投不要紧一投就出事了。
“这不是孙公子吗?”路人甲道。
“可是住在道南大宅的孙公子?”路人乙上来插一脚。
“可不是嘛,听说是太守大人的客人呢!”路人丙把声音提得高高的。
“莫非阁下就是破虏将军的大公子,孙大公子?”那詹娘急忙双靥含笑。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七章
谁家的阮浓]
正当牙牙神游时耳旁一个声音缓缓响起“阮浓扣谢两位公子搭救,请受阮浓一拜。”原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绅士的做法是说:“请起。”可孙策先其一步,亲手将其扶起道:“如此可爱的人儿,岂能受伤膝之苦。”牙牙再一次傻眼,这,这是小霸王吗?天,你不会搞错吧?“谢公子。”阮浓微微低首,胜似水莲的娇羞。
牙牙本想溜走,但正义感再一次在胸膛泛滥,眼见祖国可爱的花朵就要毁在孙某人的铁蹄之下,牙牙爆发了。“孙公子,在下多谢孙公子为我们解围。”牙牙觉得自己这辈子作揖还没有作得这么标准过。
“‘我们’?”孙权似在消化这句话,“我只是又买了个小妾,与你何甘?”左手一拉阮浓就落入他的怀里,他还挑了挑左眉好似说:“小子,你还嫩点!”牙牙真的气愤了,这种气愤转而成了一种失望,想来从前还为孙策的早死而惋惜,似乎某次还为他的英年早逝英而痛哭,不过她忘了她哭是因为她心血来潮把自己养的蚕宝宝取名叫孙策,由于自己的懒,蚕宝宝饿死了,于是哭喊了一天“孙策死了!”弄得全家以为她被鬼附身了。此时牙牙又从失望的旋涡中跳出来改投气愤门下,心里怒骂道:活该你英年早逝!
而牙牙的这一番变脸在孙策那却是另一番解释:觉得自惭形秽因而失落,美人在他人怀抱于是惋惜,美人被夺,而自身又没有抢回来的本事,自然就气愤了。于是孙策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值得玩一玩!
“哼,你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强抢良家妇女,算什么英雄好汉!”牙牙双手叉腰嚷道,于是刚散开的人群又有了围拢来的趋势,“父老乡亲,你们来评评理。他,孙策,孙大公子,见我的侍女貌美,要强抢去当他的小妾,次等行为真是有辱破虏将军的门风!”在集市里玩的就是谁先掌握舆论先机,谁就掌握了发言权。嘿嘿,小子,你也有今天,牙牙偷笑。
人群里路人甲又活跃了起来:“没想到孙大公子竟是这般横行霸道。”
路人乙也醒了过来:“亏得还把他和周郎相比,岂不辱没了周郎!”
“义弟,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他微微一笑,让牙牙有新阳初照的错觉,“你还年少,我劝你少近女色,可你就是不听,怎的要冤枉你大哥不成?”在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完谎后舆论的风向完全变了。
“我就说孙大公子就是孙大公子,怎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原是这小儿红口白牙冤枉了他。”牙牙开始恨那个路人甲了。
“我道能和周郎一起的必定是个大好人,却被这么个毛孩子诬陷着实可恨!”路人乙又冒了出来。
在路人病一句:“这小儿如今就知说谎好色,长大了还得了。”后然后路人 ``````的唾沫星子向牙牙疯狂飞来。
孙策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微笑:“义弟此话差矣,贫富贵贱在策眼里不过是过眼烟云,其重轻于鸿毛;而我与你的情谊却是重于泰山,岂可用外物来比量,义弟此番话,大哥心凉矣。”此话一出,议论声砸到我的忘恩负义上,准确无误地砸了上来。
“奴家。”正当争论处于白热化程度时,小鸟依人的阮浓终于发话了,“阮浓多谢孙大公子出手相救,可是却是这为公子首先出来为阮浓打抱不平,于情于理阮浓都应该跟这位公子走。家父一向教育奴家要知恩图报。拳拳私心还忘孙大公子成全,阮浓来世做牛做马,定当报答!”说着又欲下跪却被孙策虚扶一把:“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亦是珠玉镶之怎可随便下跪于人。”牙牙觉得此时孙策的笑多了几分暖意,没想到这样的话竟会出自他的口,厌恶感去掉几层,好感再添上几分。阮浓听到这话甚是欢喜,一蹦蹦到牙牙身侧,盈盈一俯身道:“多谢孙大公子成全!”
很久以后,牙牙问软浓为何当时不和玉树临风的孙策走,没准还真能飞上枝头,却选择了她?阮浓回答得很诚实:“因为当时看来主子比将军老实。”老实?牙牙看着天空,说白了不就是脑子简单吗,无语,她彻底无语了。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八章
乃周郎顾曲]
在将阮浓的父亲下葬后,华佗天天给那个古县丞治哮喘,不,还是说说观察他的哮喘比较合适。牙牙觉得他与其说是在治病还不如说在蹭饭。盘参都沿路分给了饥民,所以世界上就出现了一句话得过且过,而得过且过也是需要承载物的,而这承载物就是县丞府。对于阮浓华佗很满意,因为牙牙是个出得厅堂却绝对入不得厨房的人,从前阿风生病,她主动请缨代战厨房,结果差点烧了房子,而阮浓恰到好处地弥补了她的不足,对于此牙牙也过了几天舒舒服服的小姐日子,不,公子日子,至少她吃到了几顿好饭。
而对于谪仙楼牙牙的最新认识是广告打得忒没水准了,因为它的出名还得加上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周瑜。周郎醉酒犹能顾曲,成为市井上广为流传的佳话,也正式确立了谪仙楼第一酒楼的地位,可是既然神仙喝了他们的酒都会醉上三日那周瑜如何还能醉酒顾曲,难道他比谪仙还拽不成?可想而知流言,是最华丽的谎言;历史,是最高超的骗子。孙策已经变成了那样,于是牙牙开始为小瑜瑜的现在与未来担忧了。
俗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牙牙才进谪仙楼的门就听见孙策的魔音:“咦,你也来这谪仙楼?”牙牙心想这楼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来得我就来不得?正想答话,却窜出一个与牙牙年纪相仿的蓝衣少年,逮着孙策就哭:“大哥,瑜哥哥欺负我,专挑我的错,不就弹错了一个音嘛。”孙策大笑道:“公瑾准是又喝多了。”公瑾?!牙牙双眼一亮,看来不负此行啊。“这位公子可原与孙某一起?”牙牙从来都没觉得孙策的声音是如此好听,不假思索地道:“好!”便随孙策和那蓝衣少年上楼。
“公子少等,孙某去去就来。”孙策欠身便走出了包厢,估计是去找周瑜了,牙牙的心那叫个小鹿乱撞啊。
那蓝衣少年突然靠近牙牙,刚才梨花带雨之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狡黠:“喂,你是怎么被我大哥拐来的?”牙牙这才得了正式观察他的机会,他的神态让牙牙想起了阿风,两人身上散发着相同的气息啊,一种随时准备狩猎的气息,只是这个蓝衣少年明显还不知道该如何隐藏这分气息。牙牙最为震撼的是少年的眼睛,隐隐有蓝光浮现,那是怎样的眼睛啊,说它透明吧,又有几丝沉郁淀与其中;说它深邃吧,可又显得轻率而稚气。反之,牙牙想到了孙策的眼睛,炽烈似火却可转眼变为空谷幽兰般的内敛,让你永远也猜不透。
“喂,我问你话呢,你老盯着我作什么?”蓝衣少年微微皱眉道,不过在被牙牙盯得如此久之后才开口说话,他的定力已经很强了,至少比以往牙牙认识的,或认识牙牙的都要强(虽然牙牙认识的或认识牙牙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你大哥老是拐骗良家少男吗?”牙牙回神道。
“大哥!”蓝衣少年迎了上去,一脸欣喜,牙牙暗叹此人变脸速度之快堪于千面郎君共比肩,不千面郎君都没他善变!牙牙看孙策靠在门上,而另一个白衣少年靠在他身上,鬓发微湿,作醉酒壮,投斜靠在孙策身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牙牙的魂儿早已被白衣少年摄去,她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惊为天人,那白衣少年就是一个天人啊!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九章
穿越是传统]
他的美不像孙策太过耀眼,而是如月光一泻千里,让人觉得朦胧恍如隔世,若至于清泉旷野之间,心中是无比地清爽舒畅。牙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反正一个字“帅”!两个字“超帅”!三个字“超级帅”!
“瑜哥哥现在一喝醉就找人弹琴,大哥,都是你闹的。”蓝衣少年的“童稚”的语调成功地打破了牙牙花痴状态顺利帮助她进入呕吐状态:小子,你装得也太过了吧。“哦,公瑾,阿权不服呢。”孙策耸了耸肩惊动了肩上的人。孙权!牙牙傻了,她彻底傻了,竟然让她遇见了吴国的终极boss!实在太意外了,自己是不是先应该好好和他打好人际关系?一双美目微微睁开,眼底流撒的是片片银光,令人见之忘俗,牙牙一看周瑜此状哪还有半点打算,在此人面前想这种东西简直是对他的亵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不知道周瑜打仗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像北齐的兰陵王一样戴副面具以威慑敌人呢?
而周瑜对于房间里多了个不认识的人也没有丝毫不适,就仿佛牙牙是个透明人一样。“中正则雅,多哇则正,君子为正之所。阿权的琴声太过虚无飘渺,毫无《西江月》之豪放旷达。可知不只是一音之错而已。”说着又把头埋到孙策的颈间。耽美!牙牙看者周瑜与孙策的暧昧姿势突然有种不详之感。
“阿权可知自己的错处了?”孙策笑道,一成不变的温暖微笑。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一曲毕,褪尽稚嫩倒多了几分沧桑之感。孙权不知何时已坐在古琴旁。
“恩,有那么点味道了。”孙策赞叹道。而那一曲带给牙牙的是晕眩,难道穿越变成了潮流,他们三位中难不成就有穿越的?“那个,各位可知这《西江月》的下阕?”牙牙“不耻下问”道。
“不知,传说此曲是武帝的李夫人所作,如今下半部已经失传,难道公子知道?”出言的依旧是孙策。噢,吓死我了原来是穿越的前辈,看来穿越不是潮流而是传统。“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春风秋月。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牙牙幽幽出口怔摄了在场三人。周瑜的酒仿佛一下子醒了:“你年纪小小竟然有如此才华。”这话明摆着不相信牙牙说的是《西江月》的下阕嘛。“周公子是不相信在下背的就是《西江月》下半部?”牙牙抬头挺胸将双手反握在背后可是还是没有那气势。
“既然如此,那么你又是从何处得到这《西江月》的下半部的?”周瑜正式告别瘫软的姿势,将头从孙策身上挪开,走到牙牙身旁。此时牙牙仰视着他(身高绝定姿势!)“自然是从书上!”不卑不亢,牙牙很满意自己的发音和语调。
“哦?那可否告之在下是本何书?”周瑜依是不依不饶,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虽是在笑,牙牙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他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就好象老虎俯视着小猫,露出锋利的爪子却还一脸慈祥道:“猫儿乖,你说出来有糖吃。”一样。“《武帝情事》。”在瞎编乱造方面牙牙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武帝情事》,我怎没有听说过?”周瑜依旧表示怀疑。
“公瑾,纵你学富五车,但天下之大,那其中的书籍更是浩如烟海,没有听说过也不足为奇。”牙牙“两眼汪汪”地看着孙策,好感直线上升。而孙策被牙牙盯得不是很舒服,随即想起一个更为实质性的问题问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牙牙见终于不用被换坐“喂”时,满脸堆笑:“在下姓云名筝表字子牙。”三人明显对“表字子牙”这四个字的兴趣比较浓厚,特别是孙权,他换上一付哀怨的表情道:“大哥,明明他与我的年纪差不多,为何他已经有了字,可是父亲却迟迟不肯为我取字?”
随后又是不痛不痒的闲嗑牙,在敲了孙策一顿后已经是黄昏时分,牙牙打着饱嗝告辞。孙策道:“不知明日云弟可有时间,公瑾在西山南面建了座宅子,我们可一同去游玩游玩。”公瑾建的宅子?不去白不去。“孙大公子,如此厚意,云筝岂有不受之礼。”牙牙作揖道,顺道瞥了瞥周瑜依旧自顾自地喝酒,牙牙的内心明显受挫。“那明日便在此楼碰面。别望了带上你家的那位美娇娘。”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牙牙在心里鄙视了孙策一下,面上堆满笑,道:“那云筝就先告辞了。”
包厢里,周瑜一改先前的懒散,正襟危坐而问孙策曰:“伯符不是一向只对名门高官富商的公子感兴趣,今日怎理会了这么个无名小卒,而且还是个半大不懂的孩子。”孙权也凑上前来,满脸写着“快说”。
“这个嘛,我想换换口味罢了。”孙策是一贯的微笑,“公瑾,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没有奉承谄媚,没有畏惧退缩,更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知道《西江月》下半部,不是很神奇吗?”
“伯符相信他?”周瑜道。
“如果不是真的,那他的才情定然在你我之上,如此人才怎可错过。”孙策说得很中肯。而孙权第一次听见大哥赞美别人,对牙牙也记下了几分。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十章
迷踪翠竹林]
华佗见牙牙空手而归,却不气恼原是县丞给他送来了几坛好酒,本来让牙牙去买酒心里就有了几分悔意,没想到铜钱没白花,心中那个乐啊,连牙牙为何如此晚才回来也忘了问了。
第二天,牙牙依约来到谪仙楼,却见孙策、周瑜二人已在门外,还引来一群“粉蝶”不停地在街上徘徊。“云弟!”孙策招手道,“粉蝶”们的视线也像这边射来,牙牙暗叹幸好这些不是弓箭,不然自己不就成了马蜂窝了?
而这一声亲切的呼唤则引来甲乙丙丁们的“轻声”议论如下:
“那不是孙公子和周公子吗?”
“是啊,竟然与这么个粗布小民称兄道弟。”
“不愧是周郎和孙郎,果然平易近人啊。”
“那个粗布小民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啊。”
牙牙顿时觉得自己又上了孙策的当,这和给他们树碑立传有什么区别?“孙大公子,周公子。”牙牙悻悻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只有你一人?”孙策往牙牙身后看看,显然没有找到猎物。“噢,我家阮浓今天身体不适,所以不能一同前来了。”牙牙一脸“不好意思”道。“那真是可惜了。”孙策惋惜道。
“可惜,可惜。”牙牙表面应和着,心里却想我的阮浓怎可毁在你这只大灰狼手里!
马车在一片翠竹林前停下,牙牙见孙策和周瑜都下了车,便也跟着跳下。“可惜了,阿权和太守家的公子去踏青,道不能领会这翠竹林的神奇了。”孙策一脸惋惜道。翠竹林的神奇?这竹林里会有什么宝贝,难道他们想来一次竹林探险?牙牙依旧神游天外。
牙牙席地而坐,双眼圆睁,却又看不出分毫可行之路。难道我一世英明就要毁在这竹林里了?牙牙不甘心。她索性躺下,心想:我刚踏入这竹林应该离马车很近,几步就可到达,只是这里迷雾阵阵,分不清东南西北,要是自己南辕北辙岂不糟糕。可是又不能作以代毙。
怎么说来着?牙牙打坐静想,缭雾之中道也有几分仙童的意境。“卦数有:乾一,兑二,离三,震四,撰五,坎六,艮七,坤八。”牙牙背道,可是如今茫茫不见天日,又没有工具怎么卜卦,看来这条行不通。“难道是根据阴阳五行来的?五行相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五行相生相克,幻化于无穷。”牙牙再次思索一番,“竹为木,地为土,雾为水,那金呢?太阳!,太阳为金,由土生,为水遮,唯火可驱水,逼金,可是火又在哪里呢?”牙牙又陷入一个疑问里。
画面再次切换到牙牙这边,她已经接近抓狂的程度,曾冒险试过移动,但是脚上刮花,就是脸上挂彩。“万恶的竹林,可恶的孙策!”牙牙咒骂道。可她显然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情,宅子是周瑜的,竹林是周瑜的,这阵自然也是周瑜摆的。
“还说什么到西山南面看房子,结果害得我东南西北也不知道了。等等,西山南面?我们已经来到了西山,就只要找到南面就成了,可是怎么去找南面呢?南面和火有何关系呢?”牙牙皱紧了眉头,“难不成南方比北方热?比北方热,那是气候带的问题。不对,古人又没有气候带这样的观念,那就是有火源,谁会吐火?龙?青龙?”牙牙突然灵光一闪:“是朱雀!被青龙,南朱雀。朱雀擅喷火,找到了火就找到了南方!”牙牙觉得自己头上满是黑线,自己竟然被一只鸟折腾成这样。可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怎么去找火?“水,火,水火不容?不对。水遇火?水遇火变汽。汽聚成雾,那就是找雾多的地方!”牙牙豁然开朗,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还是要费些工夫的。
牙牙环顾四周,雾气已经不似初入时那般浓稠,怕是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左方的雾气相较右方浓密,真是两个极端啊。牙牙庆幸自己已经知道其中奥妙,不然一定往右走,那真是要绕一个地球了。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十一章
竹园三结义]
听久了牙牙便觉出了其中的不和,周瑜的琴声太过旷远,那凤似乎想和凰来一场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想来和司马相如的意愿是背道而驰;孙策的萧声太过缠绵,估计还没求到,那凰就被凤给搞死了。他们就不能演奏得正常一点,明明技艺已经烂熟于胸,却为了意境一定要显出个人风格,弄得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牙牙本想好好欣赏一番,可却是这样的结果。哎,果然还是阿风吹的好听。
牙牙随手摘下一片竹叶,放在唇边,曲声轻起。可惜竹叶的边口没有齿,吹起来的音色也难免单薄了些。牙牙突然想起了云风,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每晚在檐下吹那首听说是他们爹娘都爱的《风筝谣》。
孙策、周瑜二人只觉有什么郁结在胸中,琴声萧声,戛然而止,会心一听,却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自然之声,这是周瑜下的第一个结论。孙策看着倚竹而吹的牙牙,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衣衫破烂,蓬头垢面,可是却有一种飘逸脱俗之感,如处子之宛然,有狡兔之灵动。孙策疑惑了,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本以为公瑾便是这世上最超然的人,却原来还有这么一位,看来这次自己是赚到了。
一曲毕,牙牙抬首,见到的是这样的一副情状:孙策仍旧拿着萧,手僵在半空中,一副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的样子;周瑜按着琴弦看着她,眼中是少有的悲悯。他们怎么了?牙牙完全不明所以。
“云弟,你竟然会用竹叶吹奏!”孙策赞道,伴随他的是周瑜手底的一串滑音,以增强效果。
“哪里,只是无聊以自娱时,玩玩的,要说个中技艺,怎比得上两位公子。”牙牙觉得自己还是有积分谄媚的天分的,只是从前没有好好挖掘罢了。
周瑜弹了几个音,好象在揣度什么,最后道:“方才听云公子的《凤求凰》,凤逐凰与天际,竟有些俏皮之意,可为何其中又有思念之苦?”
牙牙作揖道:“人多说‘观千剑而后识器,操千曲而后晓声’。周郎不愧是周郎,连我无意显露的情绪也能抓得牢牢的。不错,在下正是在吹叶时想起了胞弟,如今相隔千里,也不知道他过得怎样。”
孙策见牙牙低头,以为是他伤心,便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提议以缓解气氛,而这提议被牙牙喻为此世纪最明智的提议:“我们三人结拜吧!”牙牙先是惊喜,后是兴奋,最后简直是亢奋了,她恨不得跑过去,给孙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丫的,太识时务了!但是一看到周瑜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冷水临头泼下,成功压下那极度攀升的热情的火苗。
不过牙牙的心还是在砰砰跳着,和孙策与周瑜结拜啊,殊荣啊,拿奥运会金牌都没这么刺激啊。“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孙策见两人毫无表态道。“好啊。”牙牙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以自认为比较平静的语气答道。“我与你本就不分你我,结不结义也是形式罢了。”周瑜对着孙策道,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牙牙道,“不过,也好。”
于是招徕仆从,摆好祭品。三人又各自沐浴更衣。牙牙本想结拜而已嘛,对天蒙个誓不就行了,有钱人家,就是爱麻烦。可是孙策和周瑜不是这么想,本以为牙牙少说会花上一天时间,谁知她两个时辰就出来了。初见她衣衫破烂,以为必是元气大损,结果还能用竹叶吹上一曲。可是如此一来,神人也得耗费不少体力,何况她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好趁次机会让她休息一下。
当东厢孙策对他的义弟越来越惊奇的时候,西厢的周瑜嘴角也不禁勾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来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了,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更加有趣。
一番梳洗,竹园中赫然是红白兰三色身影。牙牙无奈地看这身上的衣服,孙权那个千面脸,咋衣服都是清一色的兰呢?看着红色的孙策,白色的周瑜以及兰色的自己,她强烈觉得三人排在一起像极了某国的国旗,虽然那兰色一块矮了半截。
“我,孙策,字伯符,年十六。”
“我,周瑜,字公瑾,年十六。”
“我,云筝,字子牙,年十一。”
合:“在黄天后土前立誓,不求生同矜,但求死同穴!”
呼,牙牙舒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然自己不是亏死了。
因为孙策虚长周瑜两月,于是孙策荣登老大宝座,周瑜在老二的位子上呆着,牙牙只好缩在老三的角落。
可牙牙认为美中不足的是竹园结义,毕竟没有像桃园三结义来得浪漫,尽管这天气没有桃花。于是牙牙老是抱怨,孙周二人也只能无奈付之一笑。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十二章
抢劫与反抢劫]
孙策知道了,硬是要送牙牙回去,说这里是荒郊野外,而且近来盗贼猖狂,怕牙牙会有危险。牙牙听了那叫个感动啊,忙把迫切的目光抛向周瑜,可是周瑜挥一挥扇子,只道:“有伯符相送,那我也放心了。”然后转身,回西厢。牙牙那叫个失望啊,本想结拜了,可以放心大胆地卡油了,结果油就这么屁颠屁颠地跑了,郁闷,绝对的郁闷。
孙策和牙牙按着周瑜给的口诀不一会儿就到了马车的停放点。“没想到它还在这里。”牙牙听着孙策的话,着实不明白,它不在这里要去哪里?“三弟,上车吧。”孙策扶了牙牙上车,自己则当起了马夫。本来孙策和周瑜的仆从都想跟来这翠竹园的,可却被他二人以“机密”为由打发了。来时是周瑜驾车,去时由孙策驾车,古今以来怕也只有自己享有这样的高级待遇了,牙牙贼贼地想着。
可是好待遇的代价是残酷的。刚出西山,当牙牙听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间过,留下买路财”这打劫人千篇一律的唱词后,深刻领会了什么叫“福兮,祸所伏”了。想来从前与华佗徒步“旅行”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事,今天才换了辆好看一点的马车,就赶上了,果然是包装害死人啊。牙牙拉开车帘,一脸担忧地看着孙策,他应该不会豪气到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这种话吧?
牙牙满头的黑线,敢情今天是那二愣子正式上岗的第一单生意啊。牙牙看向一旁的孙策,他微笑得有些抽搐。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牙牙拉拉身旁的孙策道,虽然免费的“杂耍”好看,但是抢劫是不争的事实,娱乐和逃命之间还是逃命要紧,虽然说孙策的工夫还是很强的,可人家是大刀阔斧,你是一把竹扇子怎么和人家比,三十六计,逃命为上。
“等等,老子还没有抢呢!”那强盗提着大刀跳上来道。“你,你愣,愣二爷,的,的第一宗生意,怎,怎么也得,开,开门红!”那二愣子拿这阔斧,颤颤巍巍走上前来,明显他的体重和斧子是不相上下的。
“三弟,我对不起你啊!”孙策突然抱住牙牙喊到。那两个盗贼一脸茫然,估计这样的主还是第一次遇见。“你,你们这是咋了?”二愣子抱着斧子,凑过脸来,道。表情好象被抢劫的是他一样。
孙策“哗”地,华丽丽将扇子打开,掩面道:“想我孙一与我家三弟前来寻我二弟,没想到竟然遇上贼人,把银子全抢了去,如今又,啊,三弟,我对不起你啊!”牙牙看着他扇后的那张笑脸,总算知道孙权那千面郎君师承何处,原来是从小耳濡目染啊,牙牙开始同情孙权了。
“鲁三哥,你看他们挺可怜的,是不是?”二愣子缩着脑袋道。“可怜什么可怜,要是寨主知道我们分文没抢到,到时看谁更可怜!”那强盗,不,鲁三哥又给了二愣子一个暴栗,道。“是,是,三哥教训的是。”此时二愣字基本上是哈腰作奉承状了。“喂。”那鲁三哥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看你们穿的不是菱罗绸缎,也是棉的。想来身份一定不差,快报上名来。好让家人接你们回去。”说的好听是一个“接”字,实质还不是绑票勒索,等等,他们不会撕票吧?牙牙分外怀念自己已经成为布条的粗布麻衣。
“两位壮士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遇人不淑,着了那怡红院詹婆的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孙策道。“怡红院?”那鲁三哥明显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二愣子就凑身上前,耳语了几句。“不就是妓院嘛,老子怎会不知道!”当回头看到孙策立在风中,鬓发被微微吹起,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牙牙:我保证,我也不知道他是啥时候弄乱头发的!)那鲁三哥一下子像奄了的白菜,“我就说那勾栏妓院不是啥好地方,好好个人,偏要逼他穿什么红色的衣服,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真是害人不浅!”
牙牙憋着笑看向孙策,果然,右眉不自主战栗起来。
“那二位今后有何打算?”二愣子被刚才孙策一声壮士,鼓舞了气势,英勇地接下了承上启下的艰巨任务。
“我们也无处可去,愿随二位走!”牙牙睁大了眼睛看着孙策,那欠扁的笑容告诉她不是幻听。虽然说人生路上多坎坷,但是我们也不能同流合污啊。牙牙觉得前途变得昏暗(太阳下山有一定关系),可是孙策最后要入主江东的啊,难不成自己的穿越成了蝴蝶效应,孙策就此落草为寇了?
另一边鲁三哥打的是另一个算盘:他们长的是一付好皮相,而且二愣子这个跟班实在不怎么样,如果换作这两个,搞不好打劫也能容易一点。大定注意,鲁三哥提高了分贝道:“那就随我们回寨子!”于是四人,外加一辆马车,往传说中的强盗寨子奔去。明晚8:00——都叫黑风寨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十三章
都叫黑风寨]
“一年前啊。”鲁三哥将“啊”字拉长,作“回忆”状,“一年前,那群狗官要来灭我们寨子,为首的叫,叫什么周瑜?公斤?啊郎?反正就是个毛也没长全的小子,他奶奶的,那天,火光冲天啊,兄弟可是死了不少,不然哪能轮到你进寨子。”鲁三哥腕了眼二愣子继续刚才的话茬:“幸好咱们大当家英明,弄了好几个假寨子,带着我们回了这里。我才保住一命。”那鲁三哥说着满眼是崇敬之情,好似那大当家就是神仙下凡似的。
周瑜?,牙牙渐渐觉得平静了些,难道孙策是故意被抓,不,故意跟他们走的?为什么呢,再缴一次?
“鲁三,今天有什么好货啊?”才进寨门,就传来一个欠扁的声音。牙牙借着山寨门四周的火光向声源看去,幸好晚饭都消化完全,不然吐出来多浪费!(我们要节俭~~~~)一个男人,浓妆艳抹也就算了,牙牙最受不了的是他把那落腮胡子编成一条条小辫子,扭着他的稀世水桶腰,“迤俪”而来,脸腮的红彩配上一身的惨白,怎一个“变态”了得!
那人一看鲁三哥旁边的孙策,丑目一瞪道:“我说过多少遍了,别带这么没品的女人上山,折辱了兄弟们的眼,可你呢?!还不快捻他下去!这个小的么。”那人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了牙牙一番,“看来还不错,就养几年吧。”说完还不好意思地笑笑,牙牙见状,心里一阵干呕。再看看孙策,右眉已经从发颤升级到抖动了。
“四当家,他,他是个男的。”鲁三哥在说到“男的”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男的?!”那四当家像被雷击道,全身均是一僵,过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快速扭腰向孙策移去,一看那张俊脸,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黑布,兰花指一翘,遮住半张脸,娇羞道:“公子,小女四娘这厢有礼了。”然后整个笑得花枝乱颤。
“哪里,哪里。”牙牙低头忍笑,忽然听见孙策一贯波澜不惊的声音,要不是此时场景不对,一定大叫道:大哥,还是你牛啊这也能忍住!
那四当家一听孙策这话,又见他嘴角淡淡的微笑,更加心花怒放,“公子,这边请。”也不问孙策他们的意思,努力扭着那水桶腰,向前走去。四人无奈只好跟着。牙牙看者那四当家的腰部,暗叹:果然质量好啊,竟然没被他扭断了。
鲁三哥看着是一脸焦急,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两根好苗子,难道要被四当家挖去不成?二愣子也是一脸焦急,这四当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龙阳,想当初自己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冒险投了黑风寨,却也每每避着这四当家,免得被他轻薄了去,现在那孙一长得那样好,也不知道会遭怎样的糟蹋。而那四当家则在心里暗爽:老天,你看我貌美,不忍一生蹉跎,就派了这么个甜心来。放心,我以后定会好好待他!
话说一行人随着四当家走,不久便到了议事厅。牙牙暗呼:终于到了。一路上她本不想看那死人妖的走路姿势,怎奈实在是史上第一强,眼光就是忍不住往他那边瞥,搞得自己走路都觉得怪怪的了。牙牙终于知道了那位邯郸学步的主角的悲苦与无奈了。而孙策注意着牙牙不安分的眼睛,心里暗疑:三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吧?
明天晚上8:00——由名字而起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十四章
由名字而起]
咳咳,不好意思下面正文:
四周响起如雷的掌声,搞得好象明星走秀一样。从堂后走出一个人来,不,是被簇拥出一个人来,原来空荡荡的议事厅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那人将屁股一撅,松垮垮地倒在了那张超大的,铺着虎皮的,据说是为寨子当家特地抢来的,贵妃塌上。牙牙原想一个男人,特别是个作为山寨头子,粗鲁又野蛮的男人,坐在这张贵妃塌上应该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这一盯,牙牙道是盯出了些苗头:双眼凹陷,眼袋突出并且灰暗。额头有虚汗,虽然头发灰亮,但是双鬓却是隐隐发白,估计自己私下里应该处理了不少白发。全身微微有些颤斗,当然不是学医的一般看不出来,可能是发冷盗汗。
那大当家被牙牙盯得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好象不着寸缕,由他任意淫望一样。“啊哼。”他正了正声对着四当家道,“四娘,这俩是何人?”声音沙哑,牙牙通过刚才的望,再由现在的听,初步判断此人得的是肾虚,不过要是能当面切一下就好了。
“哦,是刚来投奔我们寨子的。”四当家说着还不忘向孙策抛去几个眉眼。“咳、咳、咳。”大当家看四当家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老毛病又犯了,想当年黑风寨是拥有多么辉煌的业绩。而今到自己手里,二当家只知道坎柴,三当家只知道作饭,四当家倒是对抢劫比较热中,可是偏偏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使得如今的“招生”人数是直线下滑,打劫事业也处于低糜时期,哎,真是愧对黑风寨的“列祖列宗”啊。再看看新来的,那年纪稍大的,张的是不错,身体看起来也满结实,只是一身红衣,不知道是不是四娘那一流的,如果不是可能还能继承继承自己的衣钵;那个矮个子,小的,看来寨子还得养他几年,不过帮三当家挑挑水,做做饭,解决解决伙食问题,应该好事可以的。“你们叫什么名字?”
孙策作揖道:“小人孙一,此人是小人的三弟,孙三。”牙牙一听果然没有苏三来得好听,其实像刘邦那样叫个孙季也不个孙三好听。
“孙一,孙三?妈的,怎么都是姓孙的!”那大当家一下子没了文雅的气质,破口大骂道。那四当家本来看孙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心下大喜,却听大当家这么一说猛然想起大当家最恨姓孙的人,都怪自己刚才太高兴把这事给忘了。忙“媚笑”道:“大当家莫生气,不就是个姓嘛,改了就是。”
牙牙一听这话便想起从前华佗要他们改姓,阿风那一脸的倔样,下意识得答道:“不!”那速度来得太快,声音来得太突然,就是孙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牙牙心觉坏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有收不回来。便补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尚不敢悔损,何况是祖宗家姓。大当家不喜我兄弟二人姓孙也总得给个理由不是?”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想这寨子里,哪一个不是把大当家像神一样供着,不敢有丝毫忤逆,今儿个你竟然敢拂了他的意,哎,自求多福吧。孙策看了看牙牙,面上仍是微笑,心里却颇不平静,原来三弟还有这等胆识,自己没有看错啊。心里虽这样想可是孙策却一动不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牙牙想这估计是她这一生最黑暗的一夜了,这个死孙策也不帮着说句话!
“大当家,我三弟人小不懂事,还请大当家高抬贵手!”孙策终于有了动静。
“那你道说说为何我不能杀他?”大当家饶有兴趣地问道。
孙策作揖道:“一者,我二人前来投寨。可大当家却只因这一件小事,将我三弟杀害,那日后还有谁敢来投靠这黑风寨?二者,我三弟乃是神医华佗之高徒,在下对医也算微有涉猎,观大当家之容,怕已得病多时,何不由我三弟诊治一番,如不能痊愈,我二人甘愿赴死,决无二话!”众人倒抽一口气,没想到这少年不仅长得俊,还有如此口才,可是他那兄弟也不过十岁光景,而大当家的病“请”了无数郎中也没能治好的,这小子能行吗?
牙牙向孙策挑了一挑眉毛,孙策则右手一挥,潇洒地挥开扇子,盖住半张脸,微笑着对牙牙轻声道:“还真有你的。”而一边的四当家一看孙策此举,魂儿早就不知飞到哪去了。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十五章
猪,你安息吧]
今天上了强力推荐,小心脏那个激动啊,下面正文:
当那个三当家将一头烤猪单手提上餐桌的时候,牙牙不得不再次对他的体重和力气叹服,想来那猪少说也有一百多公斤,他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它提了起来。不过天天在厨房吃食里呆着的人,你想把他变成孙猴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桌上的猪八戒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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