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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貴女.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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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贵女
作者:一枚青梨
001兵临城下
大业十三年,王都歌舞升平,但西南边境的叹息城内却是一片萧瑟。时值深秋,落叶纷纷扬扬洒落,又随风卷起,更平添几分萧瑟。
城里快断水断粮了,每天一小碗稀粥对于这些壮年男子来说,根本是泥牛入海。军中尚且如此,城里的百姓就更不必提了。
少尉林励从城墙上步下,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但他依旧昂首挺胸,抖擞着精神穿过大街。身上的盔甲叮当作响,掩盖了他腹中饥饿的咕噜声。
他走到将军府前,朱红色的大门此刻紧闭着。守门的士兵也已经面露菜色,见是他来,便直接放行了。
林励穿过大堂,进了后园。忽然听得一阵埙声传来,如泣如诉,听得人心中悲凉。
埙是军中将士们之中流通的乐器,常常可在夜阑人静时听到这样的埙声。似乎是在思念着远方的家人。
从拱形的院门走进去,便可见一名青衣布衫的男子,他的长发只用一根布带束着,随风轻轻飞扬起。若是旁人第一次见,必定会以为这是一位满腹经纶的文士。
林励大步上前,行了军礼,声音洪亮道:“将军,今日突厥人依旧挂起了免战牌。”
被唤作将军的男子垂下手,微微蹙起了眉头:“王都那边可有消息?”
林励顿了顿,面露难色。良久,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终于点了点头:“有消息。”
“如何?陛下肯派兵增援么?”苏琅轩面上露出些许欣喜的神色。
苏琅轩的神色由喜转怒又转喜,急切地问道:“派了多少人?”
林励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捏起了三根手指:“七人。”
苏琅轩一掌拍在身旁的树上,纷纷扬扬的海棠随风飘落。这一株多年未曾开花的秋海棠,今年开得尤其地壮观。云蒸霞蔚,绚烂得自成花海。
“七个人?!”苏琅轩咬牙切齿,“陛下这是拿叹息城百姓的命开玩笑么?!”
“听说原本陛下并不打算派人前来,但那一日空溟先生也在。听闻战报后,便主动请缨,让他的七个徒儿前来此地助阵。就是当年那七个应星运而生的天选的孩子。”林励又补充了一句。
苏琅轩心头一震,眉眼忽然舒展了开来。林励很少见苏将军有高兴的时候,近来他都是愁眉深锁。如今,他几乎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里都在放光。
此时此刻,百里外的仲兴城外,苏青简重重打了个喷嚏。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回头想呼唤师兄们快一点。
一转身,只见身后灰蒙蒙一片,哪里有师兄们的身影。苏青简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又不想放慢速度去等那几个以龟速前行的师兄,索性两腿一夹加快了速度进了前面的仲兴城。
此一程是要前去接应哥哥的。十年未见,苏青简一颗心早就飞出去了。但师兄们可不是这么想的。三日前战报传来,师父空溟先生便主动请缨,让师兄弟们走这一遭。
除了她以外,平日里生龙活虎流连花间的师兄们,忽然之间全都头疼脑热了起来。若不是师父慧眼如炬,一一拆穿了他们的诡计,恐怕这一遭就只有她一人前来了。
七日,七百里。若不是苏青简每天在后面拿鞭子抽着,恐怕速度还要慢许多。回想起当初从南淮的山上回王都的时候,师兄们连马都没有,却凭着一身的轻功一昼夜行了八百里。
要是有那个劲头,前两日她就该见到哥哥了。
苏青简叹了口气,牵着马进了城。暮色四合,看情形还得在仲兴城过一夜。此地离边疆还有一百里的行程,却是繁华依旧。来来往往的商旅络绎不绝,华灯初上,夜市的摊子渐渐摆了出来。
走马观花了许久。忽然苏青简瞧见左前方开了一家铺子,看起来颇为别致。她将马拴在门口,便走了进去。
这家铺子是卖成衣的,里面的衣饰颇有些西域风情。苏青简觉得新奇,想着若是能带几件给哥哥和白裕辰,倒也不错。
店老板是个西域人,白皮肤蓝眼睛,长着黄色的卷毛。说话的时候很流利,但偶尔几个咬字里还能听出些许的不同来。
苏青简点了点头。
店老板欲言又止,终究是将那些衣服包好交给了苏青简。她付了银两,转身要走。
一脚刚跨出门,耳边便听到了马嘶声。接着马蹄声响起,苏青简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青衣布卦个头不高的家伙骑着她的马绝尘而去。
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就这么把她的马骑走了!说好的夜不闭户民风淳朴呢?!苏青简脆弱的心灵遭受到了暴击。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更是怒从心头起。
她一个纵身飞跃上了屋顶,直朝着她的马疾奔而去。那人骑着马一路向城门口奔逃,连头也不回。一路上撞坏了多少小摊小贩,看着地上洒了一地的卤蛋和臭豆腐,苏青简杀人的心都有了。
话音未落,那人竟然一回身甩出了一只回力镖!苏青简侧身轻巧地躲闪过,飞身一个大步落在马背上。忽然,苏青简感觉到后背有异常,一个翻身绕过那人立在了马头上。
刚刚飞出去的回力镖又飞了回来,正中偷马贼的后背。
他惊愕地抬头看着苏青简,口中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那匹马驮着两人飞奔出了城门,没跑几步便眼见着要撞到前方的一支商队。
苏青简翻身落地,极速的运动之中硬生生勒住了那匹马。偷马贼一个翻身滚落下来,一张嘴便是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苏青简听不懂的话。
她听不懂那人说什么,却知道他说的是哪里的话。眼前这个分明是打扮成大业百姓的突厥人!
苏青简心头一喜,伸手抓过了那人。谁料那偷马贼竟然奋起反抗,不知何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弯刀。
幸好苏青简反应迅速,一个侧身闪过,旋即劈手斩在他手腕上。偷马贼几乎看不清苏青简出手,刀便被夺了去。他脸上露出了心急如焚的神色,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处惹上一个功夫这么厉害的人!
苏青简玩儿似得接着那人的招,最终将那人压制在了地上。她一只脚踩着那人的后背,手里把玩着那把弯刀:“说,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马?”
说话间,忽然苏青简感觉有不少人涌了过来。她抬头去瞧,只见方才走在前方的商队不知什么时候竟掉转了头,来到了她身前。
一辆马车驶在最前方,车轱辘缓缓停在了她眼前。地上那人立刻叫唤了起来。
马车的帘幕里伸出一只手来。那一双手,十指纤细骨节分明,一看便知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帘幕掀开,一人从马车里探出身来。
这人身着月白色暗纹青衣,眉目清俊。倒不像是突厥人,加上手中一柄折扇,是大业寻常儒生的打扮。
苏青简冷哼了一声,一把提起了脚下那人:“误会?光天化日偷了我的马,这还叫误会?!”
那人略略一拱手,温声道:“在下管教不严,还望这位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家奴。”说着一个眼
神示意,身旁的人便将一袋钱砸在了苏青简的脚下。
他不给钱倒还好,这一袋子钱砸下来,苏青简的火气又冒了起来。那钱袋落下之前,她抬脚将钱袋踢了出去,正好砸中了旁边那人的眉心。
那人顿时捏紧了拳头,挥拳便向苏青简袭来。身形刚动,便被一柄折扇挡了下来。车上的青衣男子款款步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家中奴仆不知礼数,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说着命身旁之人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钱袋,双手捧着单膝跪地交到苏青简面前。苏青简冷笑:“我大业是守礼之邦,凡是论个理字。今日你的家奴偷了我的马,若换做其他人,早就被他逃之夭
夭。今日我若放纵了他,难保其他人不再遭他的毒手。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将他扭送官府,至于官府怎么处置,便不干我的事了。”
说罢提着那人转身便要上马。刚一回身,耳旁风声掠过。方才还好端端的商队忽然间变了气氛,一个个凶相毕露。几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不知从何处抽出了刀,将苏青简围在了中央。
002一条肚兜
苏青简孤身一人面对这么多的大汉,神色丝毫未曾松动。她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眉宇间带着嘲讽:“正好老子今天火气大,你们这是撞刀口上了!”
说罢身形一动。几名大汉几乎来不及反应,眼前之人便已经失去了踪影。片刻之后,便听到大汉们痛呼声此起彼伏。
他们几乎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只有哀嚎的份。有被拧断了胳膊的,也有被打伤了腿的。
苏青简收拾完这帮壮汉,便飞身落在了马车上,一条胳膊搭在了那青衣男子的肩上:“你这帮手下可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就这几人,你们几个突厥人是怎么在我大业长驱直入,没有栽跟头的?”
他顿了顿,折扇一指那盗马贼:“我便让他立刻自戕,以消姑娘心头之怒,如何?”
苏青简抱着胳膊靠在马车上,这人还真是个狠角色。她挑明了他们的身份,他便也戳穿了她的。
“自戕就不必了。若真想消我心头恨,不如让我在你们的商队里挑一样可心的东西。若是我一开心,不与你们计较也是可能的。”
青衣男子身旁之人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阻止她。却被青衣男子一个眼神止住了。他抬手让开身子道:“姑娘自便。”
苏青简倒不是真想要他什么东西,只是不放心这几个形迹可疑的突厥人,想查一查他们所带的东西是否有异。
青衣男子一声令下,所有的箱子便都打开了。这阵仗,倒是让苏青简心里嘀咕了起来。倒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怀疑真有什么东西怕是也不在这里面。
但现在骑虎难下,她也只好真的翻检了一番。果然,里面真的是些丝绸财帛。就在苏青简以为自己即将空手而回的时候,忽然她瞥见了青衣男子所在的马车。
她大步踏上马车,青衣男子果然变了脸色。苏青简轻轻扣了扣马车下方的木板,里面是空心的。她抬手掀起木板,里面繁杂地放着许多的衣物。
也许是女子的天性,苏青简什么也没拿,单单是勾住了那红艳艳的绣了海棠的肚兜。苏青简提着肚兜探出头来,一脸得意:“我看别的也用不着,就这个东西了。”
青衣男子脸一红,撇过了头去:“姑娘请自重。”
苏青简这才意识到把女子贴身的衣服这样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晃,确实是有伤风化。即便是民风开放的突厥,怕也是不能接受的。
她手忙脚乱收起肚兜,忽然苏青简像是想起了什么,促狭地笑道:“这位兄台,我看你衣冠楚楚的,怎么还有这癖好?”
青衣男子瞪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在旁边下属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商队又缓缓地向前行进了。
苏青简心中疑惑,莫非她找到的这东西不是什么关键的东西。所以这群人浑不在意地就走了?又或者她是真的错怪了他们?
不管了,这肚兜带回去研究研究。四哥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若是没什么用,还可以让他送给那些姑娘。
她一个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转身向仲兴城策马而去。而商队行了片刻,忽然停了下来。
随行的侍从对马车内的青衣男子说道:“先生,我们便这样放那个女子走了么?”
马车内传来青衣男子冰冷的声音:“并不是我们放她,而是她放了我们。”
马车内一片寂静,良久,青衣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回城!”
这头苏青简回到城中,在仲兴城最大的孤鸿客栈落了脚。她和七位师兄弟多年来随空溟先生在南淮的身上修行。且不说闻鸡起舞,皓首穷经,各宗派杂学都要涉猎。还要早早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空溟先生是当时大儒,历经三朝。即便是圣上想要聆听老先生的教诲,都要斋戒沐浴,满心虔诚。但就是这样一位大儒,却是两袖清风,家徒四壁。
都说君子固穷,寻常的秀才书生都过着清贫的日子。空溟先生更是穷上加穷。用他的话说,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其体肤,饿其体肤,饿其体肤。
但凡是吃穿用度,必定是要最好的。
所以这一趟出来,只要是住店,必定是城中最好的客栈。
果然,不多时,师兄弟们便寻上了门来。师兄弟几人一进门,四下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
尽管他们已经尽量低调,但依旧难掩风姿绰约。单单是几人往那里一站,便自成一道风景。
苏青简眼见着师兄们走到她眼前,撇着嘴道:“其实我本意是觉得你们不需要住客栈的。”
大师兄陆天杭不解道:“此话怎讲?”
“你们不是自己背着壳呢么?”
陆天杭面露惑色瞧向其他几个师兄弟,只有老四舒少源忍俊不禁。他轻笑着拍了拍苏青简的脑袋:“行了,别生气了。再生气可就不漂亮了。”
苏青简哼哼了一声:“你们来得晚了,我都打完一架了。”
听到最后,师兄弟们纷纷称赞苏青简目光如炬,顺便要求研究一下那块肚兜。苏青简将肚兜取出来,摊开放在了桌上。
纪长希没有说下去,师兄弟几个会心一笑。苏青简不高兴了,每次遇到这些情况,他们总是这样神神秘秘不肯告诉她。之前他们凑在一起看什么风月图,还让六哥堵着门不让她进!
她早晚要把这些事摸个明白。
苏青简连忙躲在了舒少源的身后,怯生生探出头来:“他们态度那么恶劣,我拿了钱不是丢了咱们大业的脸么?”
陆天杭恨铁不成钢地绕过舒少源的肩膀戳着苏青简的脑袋:“败家猴孩子!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咱们出来这一笔笔都是花销啊!”
舒少源一手护着苏青简,一面格挡开陆天杭:“大哥,你爹可是户部侍郎,咱们大业的钱粮都攥在你爹的手里。这点小钱还需要跟师妹计较么?”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爹那可是两袖清风,不拿国家一粒米。小七啊,以后记住了,一枚铜钱也是钱。下次在遇到有人白给你钱,砸脸上也要接住了。”陆天杭说完这才放过了苏青简。
她冲着大师兄的背影使劲扮了个鬼脸,被舒少源按着脸给挡了回去。
师兄弟几个围着那肚兜琢磨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来,客栈晚膳时间到了。便各自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就一起在楼下用晚膳。
苏青简咬着猪肉馅儿的馒头,一脸满足。舒少源忍不住嘲笑她:“小七,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吃个馒头还要砸吧嘴。”
苏青简白了他一眼:“那以前在南淮,你们一个个谁不是如狼似虎的。用师父的话说叫,吃了狗屎还要舔干净手指头。”
一句话说的师兄弟几人齐齐皱起了眉头。陆天杭敲了敲她的碗:“安静吃饭。”
大师兄这个管事儿的一发话,苏青简便吐了吐舌头,继续埋头吃她的馒头。吃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蹭的直起身来,指着坐在斜对角那桌的一人的背影叫道:“你们看,那就是揣女人肚兜的那个变态!”
话声音不大,但是刚巧能传到对方的耳朵里。于是斜对角的青衣男子默默抬起头来,幽怨地看向了这一桌。
一眼看到七个剑眉星目的少年齐刷刷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探究。青衣男子咳嗽了一声,不疾不徐道:“这位姑娘此言差矣,东西带在身边未必就是自己用的,也可以是送人。”
苏青简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可是哪有人没事儿送女孩子肚兜的?”
话一出口,青衣男子变态的嫌疑是彻底洗不脱了。舒少源上下打量着那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你说的那个突厥人?”
003浴中被掳
苏青简点了点头。舒少源蹙眉道:“不像啊,听他说话倒像是王都的口音。”
“问题不在这儿,这人去而复返,是不是冲着那肚兜来的?”陆天杭也小声问道?
“看来小七平时不怎么靠谱,今天歪打正着,还真是发现了什么。”舒少源赞许地瞧了苏青简一眼。
她不忿地鼓起腮帮子,怒目瞪着他:“我什么时候不靠谱了?我就是觉得这个东西不对劲才给带
回来的。不过这人在我手下吃了亏,肯定是不敢明抢。咱们别搭理他。”
“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萍水相逢便是缘,几位今日的食宿,在下包了。就当是交个朋友!”那青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苏青简的身后。
话音未落便被陆天杭一把捂住了嘴。他起身抱拳道:“兄台所言有理,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兄台如此慷慨之人,这个朋友咱们交定了!”说着将那人请到了一桌来一同用晚膳。
席间这人倒是和师兄弟们言谈甚欢,没几句话便消弭了大家伙儿此前的偏见。苏青简虽也承认他言谈不俗,见多识广。但心里总是提防着的。
闲聊中得知,此人名叫盛秋怀。父亲是大业商人,在与突厥商贸往来之时遇到了他的母亲。从此便定居在了突厥,所以他也有一半大业的血统。
“我看几位倒也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这位苏姑娘,武艺非凡。我这几个手下都不是她的对手,不知师出何门?”盛秋怀说这话忽然间把话题又引到了苏青简的身上。
她正要回答,舒少源忽然道:“盛兄听我们的口音恐怕也能猜出来,我们都来自王都。同在一家私塾读书,也是在那里一起习的武。师门么,倒是没有多少名气,怕是说出来盛兄也不知道。”
盛秋怀是个聪明人,问话也是点到为止。和聪明人聊天,心情总是舒坦的。所以这一顿饭,师兄弟们吃得很愉快。
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师兄弟们心满意足地上楼准备就寝。苏青简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这个盛秋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回到房间,那肚兜还在桌子上放着。苏青简顺手将它挂在了屏风上。她正准备就寝,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想到明天还要风尘仆仆赶路,苏青简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毕竟十年没见哥哥了,不能一见面便灰头土脸的。于是她点了点头,留了门。
不一会儿,小二哥便分了好几趟送来了热水。之后便贴心地替她关上了门。
苏青简松了松筋骨,绕到屏风后宽衣解带。一旁放着一桶冷水,方便她调节水温。一般好的客栈总是这般妥帖周到,苏青简进了水中,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泡在水中,感受着滚热的水慢慢浸入肌肤,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伸手可及的桌上还摆放着胰子。苏青简伸手去拿,忽然目光落在了屏风上的肚兜。
这里水汽一蒸腾,那红色的肚兜忽然间有些变色。肚兜上隐约出现了一些绿色的线条。
她心头一动,连忙起身去够。手刚触到那肚兜,门忽然被推开了。
这么横冲直撞进她房间的,恐怕也只有四哥舒少源了。他们自幼在一处长大,师兄弟几个从小便挤在一张大通铺上。她最喜欢睡在四哥怀里,毕竟其他师兄,磨牙的磨牙,打呼噜的打呼噜。更
有甚者睡着了还要练拳,只有四哥会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一夜睡到天亮。
所以他们关系最为亲近,平日里也没那么多讲究。
苏青简抽过肚兜,唤道:“四哥快来,我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哦?什么有趣的东西?”
果然,盛秋怀摇着扇子绕过屏风走到她身前。苏青简惊叫了一声连忙将那肚兜挡在身前,整个人泡进了水中。
盛秋怀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片刻,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你们大业有句诗,玉人浴出新妆洗。此前我不懂,今日终于明白什么叫,美人如玉。”
苏青简恼羞成怒,指着盛秋怀骂道:“你再敢看我,小心我把你这对眼珠子挖出来!”
“大业可鲜有你这般凶恶的美人。似你这般模样,怕是大业那些个弱不禁风的男子可不敢娶你吧?”
她张口要叫隔壁的四哥过来,却听盛秋怀摇着扇子不疾不徐道:“苏姑娘此刻便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他俯身凑近她,手中折扇一合,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你的师兄们此刻或许在温泉中吃着火锅打着马吊,顾不上你了。”
苏青简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水桶里,眼看着肚兜上显出了一张地图来。他们师兄弟几个这一趟栽,不是因为技不如人,也不是没有防人之心。只是因为太过妄自托大。
师兄们一定觉得,这世间鲜少有人是她的对手,所以才放心地去泡温泉了。这一点也不能怪他们,她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可谁能想到盛秋怀这家伙会在洗澡水里下药!
意识渐渐模糊,盛秋怀挑起她手中那条肚兜,不费吹灰之力便扯了过去。苏青简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屏风后多了几人,其中一人以突厥语问道:“先生,这女子该如何处置?”
盛秋怀低头深瞧着苏青简,伸手扯下一旁的布将她包裹着捞了出来。然后绕过屏风交给了其中一名属下:“避人耳目将她送到我的马车上,记住,捆结实了!”
就这样,一个多时辰后。当师兄弟们泡完澡打闹着回来,舒少源想去瞧瞧师妹晚上有没有踢被子,便推门走了进去。一眼瞧见被窝里没人,便四下找寻了一番。屋子里里里外外都没有人。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许久,苏青简终于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
一醒来,正对上一张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脸。苏青简张嘴想要骂上两句,却发现嘴被严严实实堵住了,手脚也被捆得结结实实。这绳索的绑法十分刁钻,越是挣扎绑得越紧。
她呜呜哇哇哼了半天,盛秋怀却只是好整以暇瞧着她,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终于是闹累了,苏青简索性往车厢上一靠,一个人生闷气。盛秋怀这才靠了过来,伸手扯掉了她口中的布。
“苏姑娘现在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说?”
苏青简白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是在磨她。如果她继续闹,肯定还要堵上嘴。便捡了最重要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做什么?”
盛秋怀笑着看着她,这笑容让苏青简有些发毛:“姑娘如此惊才绝艳,若是能随我回去,为突厥效力。必定是我突厥之幸。”
苏青简咬牙切齿,索性一扭头不去搭理盛秋怀。若不是她现在没力气,这一群家伙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动荡的马车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不知不觉,苏青简竟困倦地打起了瞌睡。盛秋怀见她靠在车厢,头不停地因为颠簸撞在木板上。便伸手轻轻一扯,苏青简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心中觉得荒唐,原本这样一个丫头,他应该除去以绝后患才是。竟然鬼使神差地带了回去,还要编那样的鬼话,究竟是为什么?
盛秋怀没有多想。这一路马不停蹄,很快赶到了驻扎在河西的突厥大营。
苏青简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没什么赖床的不良嗜好,但这一觉睡到现在,一定是药力的缘故。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定毡子里。里面铺了不少的毛皮,倒是挺暖和,就是有一股子膻味。外面传来铁甲与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突厥人大喊大叫。
她奋力透过毡子的缝隙看出去,外面一队队士兵走过。她心一沉,这是被带到突厥大营里了!
004囚禁军营
她一早猜到盛秋怀会是个细作,但没想到他还真能把她弄突厥大营来!可见这人在突厥人里地位也不低。那么那肚兜上的地图可能也是重要的物件。苏青简仔细回忆了一番,却想不起地图上到底画的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四哥在就好了。他素来是过目不忘的,看过了一定记得!
现在,哥哥和突厥兵交战在即,而她却被绑到了突厥大营。本来是要救人的,忙还没帮上呢,她
就把自己给搭了进去。遭不遭罪且不说,这人她也丢不起啊。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盛秋怀那家伙不对她严刑拷问,又或者直接杀了她。这么千辛万苦绑她来,难道真的是要招安她?
对于这点,苏青简是半信半疑。盛秋怀说她惊才绝艳,这一点她是举双手双脚表示相信的。但要说招安,她又不是什么出了名的大将,这种待遇怎么会落在她头上?
正想着,毡子的帘幕忽然掀开了。一名突厥兵俯身走了进来,旋即又转身拉开了帘幕。
一张可恶的脸出现在苏青简眼前。
盛秋怀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走了进来,他坐在她身旁,温声道:“睡了这么久一定是饿了吧。”
苏青简瞥了眼盛秋怀端来的汤,里面浮着几块膻腥味的羊肉。她用力摇了摇头。盛秋怀扯掉了她口中的布,哄小孩儿一般道:“羊肉暖胃,乖乖吃一些。”
“我怕你在里面下药。”
苏青简的直白让盛秋怀顿了顿,他似乎觉得好笑:“你觉得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呢?”
“当然是聪明。”苏青简哼哼了一声,“要不然我怎么一眼看穿了你的诡计!我劝你还是赶紧放了我,不然师兄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盛秋怀夹了一块羊肉送到她嘴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苏青简张口要回答,一块羊肉已经被塞进了嘴里。她刚要吐出来,却被盛秋怀堵住了嘴,逼着她咽了下去。
“这是突厥精骑营的大营。十万铁骑,你师兄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怕也救不了你。”
苏青简好不容易咽下羊肉,听盛秋怀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刚要分辨,又一块羊肉进了嘴里。
盛秋怀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不动歪心思,这里好吃好喝不会亏待你。”他顿了顿,又道,“其实说要招安只是我编的借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么?”
苏青简这次学乖了,咬紧了嘴不开口,只是疑惑地瞧着他。
盛秋怀也不逼她,不疾不徐道:“因为我瞧上你了。”
这一句话像一道雷劈中了苏青简,她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盛秋怀便趁机又塞了块羊肉进她的嘴里,还好心抬手替她合上了下巴。
盛秋怀笑了笑:“你们汉人不常说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么,我觉得我与你就是有缘。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去接受。不过到时间了,你若还是接受不了。我可能也会霸王硬上弓。”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听着就像是在跟苏青简唠家常。但苏青简的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
她早知道突厥人民风豪放,行事野蛮,可没想到会野蛮至此!
盛秋怀说完那一番话,便起身走了。临走前还贴心地拿布塞上了苏青简的嘴。
她仰面陷在一片皮毛里,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想了半天,苏青简又蹭地坐了起来。
她管盛秋怀那家伙抽的什么风,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苏青简试着运了运功,感觉到体力恢复了不少。方才吃下去的羊肉倒是很暖胃,里面也没有再下药。
照着这样的速度下去,今晚她就能挣脱了这绳索!不过光挣脱绳索没用,这可是十万精骑的大营。硬碰硬肯定讨不到好,还是得摸清楚门路才行。否则逃出去也得被抓回来。
苏青简看着那眼珠子大的珍珠,又瞧了瞧一些闪闪发光的石头。倒不是她自作多情,盛秋怀把这东西带来,总不能是来炫富的吧。
他坐到她身边,轻轻招了招手。身后的属下便将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在了苏青简眼前,附带着还有一套突厥人的衣裳。
盛秋怀笑道:“这些东西,你喜欢么?”
苏青简一撇嘴,刚想说不喜欢。忽然想起大师兄的话,便点了点头:“喜欢。”
“喜欢就都送给你。”盛秋怀倒是很大方。
苏青简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过去贼兮兮地问道:“我看你追女孩子的手段这么老土,莫不是头一遭吧?”
话一问出口,一向沉稳淡定的盛秋怀忽然变了脸色,耳根也渐渐红了起来。他不自在地扭过了头。苏青简忍俊不禁,噗嗤一口笑了出来。
盛秋怀终于有些着恼:“你若是嫌老土,我便拿去丢掉。”
“别别别。大哥常教导我们,永远不要跟钱过不去。你这些东西,我收下了。”苏青简两手被绑着,只好伸出两条腿将那些东西全都拨到自己身下。她掂量了一下,还挺重。看来走得时候还得少带一点。
“今早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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