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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偶天成.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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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偶天成
作者:盛世清歌
文案:
夏姣姣回京报杀母之仇,即将功成身死之日,一纸诏书传下。
竟要她嫁给那个得罪她无数回的冤家,从此她的愿望就是早年丧夫。
薛彦晨起摸床,身边人还是热乎的。
迷糊想道:娘子怎么还没死?
哦,对了,说好生完孩子再死的。
当你的妻子吐血是常态,跟你作对是每日必备,言明希望你早丧的时候,
你就知道成亲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欢喜冤家
主角:夏姣姣,薛彦
☆、001 回京之路
初夏,气候还算舒爽,暖风拂面。
夏姣姣躺在院落中的躺椅上,轻闭着眼假寐。她看起来不过豆蔻的样子,身形悠长却瘦弱不堪,唇色趋近于无,眼睛下面略有青影。
“知秋姐姐,那蠢猫搅了县主的清静可如何是好?”
丫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夏姣姣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谁在外面?”
两个丫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性子跳脱的,忽而尖声喊了一句。
“县主,小心那猫!”
夏姣姣睁眼,就见一只黑毛碧眼的小猫猛地往她身上扑过来。这小猫龇牙咧嘴,脊背上的猫毛炸开,眼瞳几乎竖成一条细线,颇有些唬人。
她猛然一惊,脸上扑来一阵冷风。不待她眨眼,一颗石子飞过,正中猫身。
“喵呜!”猫似乎疼得狠了,连叫声都嘶哑了。
“幸好这畜生没有伤了县主,否则奴婢罪过就大了。”知冬急匆匆地跑过来,仔细检查夏姣姣的身体。
夏姣姣蹙眉,除了人之外,她从不喜身边有这些活物。伸手一指那依然发狂的猫,“这畜生从何而来?”
她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身上偏偏穿了一件淡青色裙衫,外罩白色薄纱,风吹来带起衣袂飘飘,好似要乘风归去。
另一婢女徒手抓着猫咪的脖颈,任它扭曲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县主,这是客栈里其他客人带来的。吃了您放在院外盆子里养的猫草。”知秋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猫咪,补充道:“活不久了。”
夏姣姣拧眉,她养的花草皆是用特殊的肥料培育,虽说还叫那个名儿,药性却皆已改变。
“县主,奴婢打听过了。带猫回京的是薛国公府的主子,这畜生也不会说话。”知冬瞪着大眼睛,软着声音求情。
“你倒是心软。也罢,找个地方让这畜生吐出来便是。”
知冬立刻变得欢喜起来,却见夏姣姣挑眉看她,立刻就缩起了脖子。
“你不看好我那些花花草草,下回死的可就不是猫了。把花盆都搬到庭院里来,免得横生枝节。”夏姣姣起身,慢慢地走进屋子里去。
两个丫鬟各有事儿忙,知秋忙着让猫把猫草吐出来,知冬则去命人把花盆搬进来。
*
“县主,邢管事求见。”
夏姣姣正拿着锦帕擦着一盆吊兰,闻此不由蹙眉。
“县主,小的准备明日午时动身。在京郊边界已然停留数日,只怕回去晚了,老夫人和五老爷要担心了。”邢管事四十出头,乃是五老爷身边的一位管事。
他本来不算得用的,听说五老爷要派人去苏州接自己的嫡姑娘。他想表现一二,就接了这差事儿。
如今他肠子都悔青了,从苏州到京郊,这一路走来,他只有两个字的感受,那就是:邪门。
这位县主看着病弱无力,好像随时会丧命似的,实际上诡异得很。
同他一起来接人的还有五老爷身边兰姨娘的钱嬷嬷,钱嬷嬷颇有些要给她颜色瞧的意思,没想到启程回京的当天晚上就病倒了,眼看都要一命归西了。
这些下人就再不敢造次了,一个个俯首帖耳,巴不得差事儿赶紧结束。但是这位娇主子就是不肯走,各种拖延的借口。
夏姣姣看他硬着头皮说话的样子,不由心里好笑。
“邢管事多虑了,我在苏州一待就是七年,祖母和父亲从未说过想我。这回也不必着急。”
邢管事还想再劝,她索性就拿话堵了他的口。
“我今日晨起胸闷,只怕又到了咳血之际。如果邢管事想要我一具尸体进京,不妨明日就走吧!”
邢管事脸色一白,借他俩胆子都不敢。直接被吓得腿软要往地上跪了。
“小的不敢,县主您说什么时候进京,就什么时候。”
他出了屋子被风一吹,才惊觉满身冷汗。这县主非同常人,哪家姑娘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天天把死啊死的挂嘴边,。偏偏她一个身子不好的,就成日不忌讳这些,那浑然不在乎的模样,好像巴不得自己早死似的。
夏姣姣抿唇一笑,她身子孱弱,病榻缠身。在无数名医大夫口中,她就是个死人了,可她偏偏活到了现在。
因为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只有报了杀母之仇,她才能痛快地去死。
想起母亲,她的眸光就沉了几分。右手不自觉地摩挲些脖颈上戴的玉佛,这是母亲唯一给她留下的遗物。
*
“四爷,猫咪找到了。”一小厮抱着黑色物什双手奉上。
正是那只黑毛碧眼的小猫,此刻它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看起来病殃殃的,没什么精神。
一身穿墨蓝锦袍,头戴玉冠的青年,歪坐在黄梨木椅上,手中把玩着几味药材。
“它去哪儿了?”他的嗓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等接过小猫凑近了细闻,才察觉到不对,顿时就剑眉紧皱。
此人正是薛国公府的嫡幼子薛彦,排行第四。
“小的不知,看它的人没喂好它,似是饿了就偷跑出去。等找到它的时候,它就是这样。”
薛彦轻轻地抓挠着它的下巴,眸光微闪,“这客栈里住西苑的是哪家的女客?”
“回四爷的话,是玉荣长公主与夏侯府五老爷之女。小的听说这位县主身子极其不好,行程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还未准备动身。”
“哦。”薛彦语调轻扬,带着一丝兴味:“当年玉荣长公主之盛名,可是让不少男儿折腰。可惜最后嫁了卑贱之人,还落得意外身亡的下场。可惜啊!”
“县主是否爱养花草?”
“是,小的看见西苑外放了不少花盆,后来起风了就全部搬进去了。”
薛彦轻笑,“不是起风了,而是做贼心虚。”
小厮听不懂自家主子为何忽然来这么一句,却见他心情甚好,修长的手指点着猫咪的鼻子。
“小东西,人家姑娘心软留你一条命,险些暴露了她的秘密。”停顿片刻,他忽而又道:“夏侯府恐怕要不得安宁了。也好,卑贱之人总该有个卑贱的下场。”
薛彦逗弄着手里的小猫,忽而一手掰开它的嘴巴,抬起食指伸进它的喉管。那小猫干呕的时候,被他一下子扔到了地上。确定小猫吐不出东西来了,才再次抱起。
小厮见他兴致颇高,踌躇了片刻,试探道:“方才有个丫头来,说是伺候县主的。她想向您讨一张活血化瘀的方子。小的见她不像是县主贴身之人,就没搭理她。”
薛彦从药箱里找出几味药,用手搓了搓,将掌心贴在猫咪的鼻子上,反复几次,便见这小家伙有了些精神,冲着他微弱地叫唤了两句。
“如此没规矩的奴才,也就夏侯府敢放他们出来丢人现眼了。”薛彦轻叱,只字不提送药的事情。
小厮默然,这客栈里住了哪些贵客,各家的下人都心里有数,以免冲撞了谁。但是像县主是个女客,对男客只要点到即止即可,若是连这位爷擅长岐黄之术都清楚,还让人来要东西,那就不妥了。
“让看着这小家伙的人自己领罚,这可是我送给二哥的贺礼。还有让我们的人都注意,不许沾染西苑一丝一毫。”
*
“今儿的汤是谁做的?”夏姣姣看了一眼手边一口都没动的汤,语气不善。
知冬立刻汇报,“这道汤是卫嬷嬷让店家做的,说是给您补血用的。奴婢是觉得她没安好心。”
卫嬷嬷在苏州见到夏姣姣的时候,一口一个县主,嘴巴甚甜,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是挤兑。跟谁听不出是的,她还在那儿沾沾自喜。
结果当天晚上就遭报应了,腹痛呕吐,眩晕低热。
夏姣姣拿起汤匙翻搅了两下,仔细看着里头的东西。
知冬面色微白,县主素有咳血的毛病。严重的时候连葱姜都不能吃,就怕这些活血的东西。
这道汤里加的东西都切碎了搓成了丸子,她们看不出,夏姣姣还是能辨别一二的。
她扔了汤匙,拿锦帕擦手,“难为她躺在床上还顾虑我的死活。也罢,把这碗汤给她送去,就当是断头汤。快到望京了,她的病也该有个说法了。”
听她说这种话,两个丫头眼都不眨一下,好似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
半夜时分,西苑偏屋一片兵荒马乱。
邢管事浑身冷汗涔涔,方才有丫鬟来哭,跟她同屋睡的卫嬷嬷忽然病情严重,这会子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满脑子都是这趟差事能不能完成,莫不是有去无回?
兰姨娘是五老爷最得宠的女人,玉荣长公主去世之后,五老爷就再也没有续娶,兰姨娘就相当于五房的女主人。
卫嬷嬷则是兰姨娘的奶嬷嬷,一来观察县主的脾性;二来是给她下马威,让县主知道回了望京,也有人能治她。
现在卫嬷嬷直接去阴曹地府了,他知道县主要教训卫嬷嬷,但是没想过这小姑娘竟然明目张胆地下这样的狠手!
她就不怕吗?
夏侯府是不会容忍一个这样可怕而绝情的嫡姑娘。即使这位嫡姑娘是县主,当年长公主都能不明不白地去了,更何况是一个未及笈的小姑娘!
邢管事已经不敢往下想了,他只觉更深露重,夜色深沉。盼望这位县主,看在他是后入夏侯府的份上能够饶他一命。
☆、002 好戏开场
夏姣姣一夜好眠,直睡到日头升起才唤人进来梳洗。
“县主,今儿会是个好天气呢!那些花花草草还是搬出去晒晒吧,我见国公府的下人都很守规矩,没有来探听过一次。”知冬将窗户推开,温暖的阳光投射进来,让人一阵恍惚。
夏姣姣轻眯起眼睛,觉得自己这把常年冰凉的冷骨头都要被晒化了。
“说不定人家已经察觉到什么,只是为了避嫌才不搭理。”她伸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铜镜里的少女面色白得透光,只是唇色发白,看起来十分孱弱。眸光深沉而清幽,不疾不徐的态度,透着不合年纪的老练。
“咕咕,咕咕。”窗台上忽然飞过一只白羽红嘴的鸽子,脚上缠着信笺。
知秋立刻走上前,将信取下双手递上。
“去吩咐邢管事,明日启程。”夏姣姣仔细将书信看完,脸上闪过一抹冷笑。
她等的东风来了。
夏姣姣的身体非常不好,按照大夫的话来说,就是常年备着棺材板,指不定哪天晨起就用上了。
她这次回京,身边的丫头都知道她是要做什么,拖着孱弱之躯报仇,手段自然不会轻了。
她没有那么长久的命去耗。
她目光一闪,摇头,“不,想别的法子引到东厢去。我不能还没到府里,就吓到人。若是把他们吓死了,那不是浪费了我准备的百般死法。”
东厢住的就是薛彦,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上了。
“四爷,府上来信催了,让您赶紧回去。”
薛彦怀里抱着猫,这小猫气色好多了。听到小厮的话,他就眉头紧蹙,脸上涌出几分不奈。
“怎么,京中又是有哪位贵客要下地府了?”
他知道让他回去,就是为了给人施针救命。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传来惊慌的求救声。
薛彦拧眉,眼眸中闪过几分不耐的神色。
无需他开口,小厮便急匆匆地退出去让人把这丫鬟赶走,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几分冷汗。把守门的人骂了几句,才敢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这西厢的人真有意思,去打听一下他们何时走,我们跟他们一同进京。”薛彦面色难看,但是终究没发火。
邢管事是最后知晓自己看管的丫鬟跑到了别人家那边闹的,心里又开始发凉了。这丫头也是兰姨娘的人,他怕再惹出什么幺蛾子,已经让人看好了她,为何会跑出去,这其中的过程不猜也罢。
自从见到县主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寿命开始缩短了,像是有人拿了刀架他脖子上一般,随时都要掉脑袋。
*
一辆青色奢华的马车驶过,车壁上写着一个“夏”字,显然非富即贵。周围的百姓匆匆让开道路,就怕惊扰了贵人,暗暗猜测着是谁家的正头娘子如此有气度。
车内的正中央坐着一位娇柔俏丽的美妇人,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却自有一股体态风流。
身旁伺候的小丫鬟将一个个葡萄剥好皮送到她的口中,只见她樱唇一张,就将那又大又圆的葡萄含进口中,酸甜的汁水涌进喉咙里,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县主那边可有消息?”忽见女子睁眼,眸光凛冽,已经不见方才的安然享受之态。
“回姨娘的话,卫嬷嬷已经许久未送信来了。至于邢管事之前明明被打点过了,但是不会为何出尔反尔,只言片语都未传回给我们。”
此女子正是夏侯府五老爷疼宠的兰姨娘,也就是夏姣姣亲爹的小妾。不过若不是先前的五夫人是长公主占了位置,恐怕这位兰姨娘早就扶正了。
“废物,一个未及笄的要死小姑娘都拿不住,卫嬷嬷也是老了。”兰姨娘冷笑。
旁边的丫鬟见状,立刻出声安抚:“姨娘莫气,动了胎气就不值当了。您有老爷的疼宠,又有大姑娘占了长字。县主没了母亲,除了封号好听之外,其余的回了府还不是任您揉搓。况且您就相当于五夫人了,这胎要是个哥儿,就更没人能撼动您的位置了。“
当年玉荣长公主之死,惊动望京。今上与长公主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派人下来查最后也草草收场。这其中牵扯的阴私,当真是让人恶心作呕。
再不聪明的人都要在脑子里绕两圈,长公主年纪轻轻坠马而死,其中必有蹊跷。为何今上到最后却不查了,就这么不了了之。宫中未有只言片语传出,此中隐患不足为外人道也。
兰姨娘身后的娘家并不是小门小户,相反还是出生侯府,据说与夏侯府五老爷夏增情投意合。夏增乃是嫡幼子,夏侯夫人眼高于顶,又怎么愿意让他娶一个庶女。不过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位庶女还是成了兰姨娘,长公主也是与夏增成亲后一段时间,才偶然得知她竟然挑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也不知倾儿所说是真是假,那明镜庵当真能求男胎?这么多年了,那个贱/人的魂魄也早该散了,分明是她抢了我的增郎,抢了我的名分,还那么命硬。死后也不让我安生,她的女儿也是一样,命如草贱,偏偏死不了。”
兰姨娘眼含厉色,手指发紧,语气之中夹杂着滔天的恨意,足以见得她对玉荣长公主的仇恨。
伺候的丫鬟沉默,不敢接话。
不少人猜测玉荣长公主的死与这位兰姨娘脱不了关系,她们这些下人无从得知,因为当年伺候的人几乎没剩下几个,全部都没了。不过或许是报应,兰姨娘只生了五房的长女夏倾,之后就再无子嗣,即使怀上也很快小产。
如今肚子里的这胎怀得是最稳妥的,今儿就是去庵里烧香求一举得男。
*
外头人声鼎沸,夏姣姣轻挑起车帘,望京的繁华与奢靡就尽收眼底。
时隔七年,她还是回到了这个伤心地。
“县主。”两个丫头脸色一白,立刻凑过来拍背安抚。
夏姣姣冷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咳嗽。
“县主,您别说了。这次回来,奴婢们哪怕命不要,也会替您报仇的!”知冬眼眶都红了,立刻抱住她。
夏姣姣住了口,喉咙里一片腥甜的味道。
就在刚刚那个瞬间,她的脑海里涌现出诸多让她哭泣彷徨的画面。她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当年年幼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人要赶尽杀绝,连她也险些丧命,最后躲去她的封地,才得以捡回一条命苟延残喘地活着。
几个呼吸间,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将染血的帕子扔到了一边。
“夏侯府的马车出来没?”
知秋点头:“出来了,府里的人传信来,亲眼看兰姨娘上了马车。”
“来了就好,也不枉我伪装一场,跟我那好庶姐推心置腹。告诉她明静庵的老尼能求男胎了。”
清风浮动,车帘隐隐被撩起,夏姣姣闭上眼睛似乎嗅到了夏天的气息,让她浑身通泰。
忽而一声马的嘶鸣,失控开始。
一辆奢华的墨青色马车,直直地冲着另外一辆马车撞过去。很诡异的是,两辆马车上都有“夏”字的标识,好像是出自一家。
薛彦乘坐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跟着夏姣姣马车之后,碰撞开始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声音。撩起帘幕,正好瞧见这一惊心动魄的场面。
对面的那匹马像是疯了一般,女眷的尖叫声听得一清二楚。
“姨娘小心,姨娘。”
满耳都是呼唤姨娘的声音,相反呼喊县主的,他却一声都没听见,好像前面被撞的马车里面全部是死人一般。
薛彦看见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薛彦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紧盯着另一辆暗红色马车。那辆马车的四个角上分别插了几支不起眼的秸秆,如果不是他眼力卓绝五感灵敏,医术高明,恐怕就忽略过去了,只以为是小姑娘调皮用来装饰用的。实际上他嗅到了一股略显刺鼻的气味,他直觉相信这东西是让兰姨娘那两匹马忽然躁动的引子。
“县主,县主,您没事儿吧?好多血啊!”
这时候他才听到紧张的呼喊声。
薛彦扯着嘴角冷笑,当真是一出让人拍手称快的好戏。以自身的安危来与兰姨娘抗衡,刚进京就如此胆大包天,看样子这位县主当真是了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风还能接受吗?女主手段有时候过于强硬了,没办法,她在跟阎王爷赛跑啊!
不知道妞们看得如何,总之我写得还是挺爽的,_(:з」∠)_
希望大家留爪印鼓励我,我是个身教体柔易推倒.美丽.的胖子!:-)
爱我你就告诉我!
☆、003 不救妾侍
“四爷。”外头的小厮极其机敏,看到这个场景立刻轻声唤了一句。
“退。”薛彦放下帘幕不再看。
车外面人声鼎沸,这种碰撞自然是引来了诸多围观。薛彦身为医者,不想招惹麻烦,只有及时抽身。
夏姣姣躺在马车上,刚才碰撞的时候,知秋就一把搂住她,用脚死死蹬住车壁,所以她毫发无伤。
不过外头兰姨娘浑身是血的场景映入眼帘,她自然不能太平安无事。夏姣姣几乎不用装,将染血的帕子擦了擦脸,立刻变得濒临垂死。
“县主,薛家的车架离开了。”知冬悄悄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夏姣姣动了动指尖,表示按计划行事,依然闭着眼睛躺在车上装死。
邢管事整个都傻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乎眨眼间就有马车冲过来,然后那辆车里滚出个女人,还是他主子的爱妾。
那满身是血的样子,不用说都知道兰姨娘肚子里的种多半不保了。
邢管事一听这话,更是唬得一激灵。都已经进京了,县主要是死在这里,他可以想象自己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的。
外面吵吵嚷嚷的,但是邢管事充耳不闻,只有这一句,像是炸雷一般在心中响起。
“对,去请薛四爷,他的车架方才还跟在后头,走不远。”他一声令下,其余的侍卫和下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都去找人了。
夏姣姣听着外头乱哄哄的声音,唇角轻扬露出一抹冷笑来。
兰姨娘躺在地上已经昏厥了,等到场面稍微镇定下来之后,那几个伺候的丫头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将她抬上车。
对于跟上来的夏侯府下人,薛彦感到异常反感。
他拧眉,分明已经跑得够快了,竟然还被找到。
薛彦不耐烦听这些人的跪求,他直接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精巧的青釉瓷瓶丢出去。
“这一瓶是给玉荣长公主之女的,保她一命足矣。”
传话的人面上燃起几分希望,盼着刚才那双修长如玉的手能再扔一个瓶子出来。
不等他说完,轿中人嘲讽的嗤笑声传来,“我不救夏侯府之妾。”
薛彦再次挥手,车夫利索地赶起车架,再不理会这些下人。
*
兰姨娘的胎没保住,甚至造成大出血,差点连命都丢了。
后来找了太医前来,依然不堪大用,夏增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娘,您好歹吃点东西吧!这个弟弟与我们没缘分,总还有下一次机会。你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夏倾手里拿着汤匙,舀着参汤递到兰姨娘的唇边。
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夏倾却比同龄人要成熟了许多,眉眼狭长,胸脯高耸,一颦一笑皆带一股子媚态。人如其名,当得起倾国倾城这个“倾”字。
兰姨娘就这么一个闺女,十几年可谓一心扑在她身上。把夏倾教养得自带一股子勾人的气息。
“倾儿,娘的命好苦啊。你不要骗我,我已经听到太医说,我伤了根本可能再也不能怀胎了。我好恨,好恨啊!”兰姨娘的泪水涟涟,说到最后的时候,整个声音都嘶哑了,目光泛红,恨不得将她恨的人生生撕成两半一样。
夏倾也红了眼眶,她搂着兰姨娘安抚,“不会的,娘。天下名医那么多,爹一定能帮您找到的。”
“名医都是怪脾气,当日的薛家四爷可不就让我丢了大脸。若不是他不出手,我也不会这样。他只给了那贱丫头保命药,却对我视而不见!”兰姨娘越说越难过,眼泪都止不住了。
夏倾蹙紧了秀眉,兰姨娘这几日躺在床上养身子,并不知道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薛彦何止是不待见兰姨娘,根本就是用言语羞辱了。那一句“我不救夏侯府之妾”,早已成为望京中的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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