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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艷太子不過期.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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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艳太子不过期》
作者:雲柒小姐
第一章 胭脂巷子
天冥国。
常顺十八年。
胭脂巷。
这是烨城最豪华的一条街道,栋栋房子都是金色琉璃的瓦片,朱漆的百鸟柱子,金丝线绣着的锦布花旗迎风飘扬,轻拂巷中人的春心,暧昧至极。阁楼上阁楼下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
当然的,这胭脂巷也是实如其名。所谓胭脂香,所谓莺啼转,这里是集聚青楼的一条巷子,花红柳绿,夜夜笙歌,美人纤腰飞燕,美人绝色如环。这里,是男人们的天堂。
“娘亲,听说旖红阁来了位新的姑娘,舞跳的可好了。”说话的少女眼眸里面有着无比的兴奋。虽然她只是穿着一件泛黄的粗布麻衣,可是依旧美得让人恍惚。
阳光下,她的肌肤如若凝脂,泛着朝气的光泽,吹弹欲破,让人舍不得碰触。睫如蝶翅,眼眸如同琥珀般纯净,透着纯真,时刻都有着温暖的笑意。虽然未施粉黛,却美得完美无瑕,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如黑色绸缎般细致长发随意地绾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没有任何的头饰,余下的头发松散在肩上,纯真地话语,只觉得她像孩子一般单纯。
“知晓了。苍苍,去送衣服吧,早去早回,记住切莫久留。”答话的妇人便是那个用白纱蒙着半张脸的人,她的眼角约莫已有了些细纹,但是仍然不难看得出她的风韵犹存。相对于少女的兴奋朝气,她显得没有一丝生气。尤其是那一双手在洗衣水里泡得皱皱巴巴,相比于她的脸,要老上个一二十岁。
“哦。”少女闻声,高昂的兴致一下子就跌了下去,她失望的哦了一声,接过妇人手里的衣篮子,悻悻地出了门。
这个少女,名叫莫忆苍。那个妇女便是她的母亲,单影影。
莫忆苍小心翼翼护着装衣物的篮子,低着头,躲避着流连在这烟花巷子里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可是,经过那旖红阁人满为患的门口时,她仍是忍不住驻步停留了。
见着旖红阁的热闹非凡,她不禁感叹,那新来的姑娘被传的神乎奇乎,难怪这旖红阁的人要比其他艺楼要多得多呢。
只是,今日送的衣裳没有旖红阁的,不然,她还真想进去看一看,说不定能遇上那个会跳舞的姑娘呢。
第二章 凤求凰
这是首琴歌,为何有人赋歌,无人奏琴呢?莫忆苍心里纳闷着,直到仰着的脖子开始渐渐酸痛,可是楼上依旧没有动静。
比起那女子,这个男子的声音更甚好听。莫忆苍听的有些出神,抬起的步子又缓缓缩了回去。这《凤求凰》本是男子所唱,虽然那女子的声音好听,比起气势来远远是及不上那男子的。
就在莫忆苍无限畅想的时候,突然间,琴声骤然响起,虽然突然,却又在一瞬间行云流水,让所有人都欣然地接受了它的突然,止步倾听。
一想起已经过世的父亲,忆苍又耷拉了下去,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六岁那一年。狠狠地摇了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甩得掉所有不好的回忆。直到头被摇得有些浑浑噩噩,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得自己平静。
吱呀一声,那楼上的窗子没有任何预兆地被打开了,开窗的声音打断了琴声,莫忆苍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头望去,那楼上,一个美若倾城的男子,正巧也直直地望向她。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一尘不染,风吹着他头上系发的缎带和墨黑的发,容貌漂亮得根本不似真人,就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这种容颜,已经超越的男与女,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那男子伸出了手,直指向看得呆傻住的莫忆苍,对楼下一干人的唏嘘惊呼不以为然,喊道,“锦歌,你看,那孩子与你长得真像。”那声音与刚刚赋歌的男子一摸一样。
果真是极品。莫忆苍回神,心中感叹,见着那男子指向自己,心不由得莫名的慌张了起来,脸一红,赶紧转身,打算离去。
“莫走!”那男子见莫忆苍转身,皱了皱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见莫忆苍仍没有止步的迹象,他竟一个飞身,从楼上的窗子里直直飞下,稳稳地落在了莫忆苍的跟前。
莫忆苍虽然在这胭脂巷子里见得多了,但是仍然被他突如其来的飞身拦截吓了一大跳。由于自己往前的惯性以及这个美男子的突然出现,莫忆苍一个趔趄,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泽轩,我看你只是想占占便宜而已吧。”楼上的窗口,一个神态悠闲,粉腮带笑的貌美女子悠悠地探出了头,她的双目犹如一汪深泉,勾魂摄魄,顾盼之际,又有一股冷傲清雅气质,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细细看去,真的与莫忆苍有些相似。
第三章 泽轩公子与锦歌姑娘
“公子,忆苍并不是旖红阁里的女艺。”莫忆苍着实地被这个公子的轻浮举动吓得一跳,她不禁有些恼怒起来,什么歪斜道理,难道这公子以为她是这青楼的女子,拿她逗乐?她莫忆苍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对啊,本公子就纳闷了,这旖红阁怎会用这么小的孩子呢?说,是哪家没有良知的艺楼?”那男子对莫忆苍的恼羞成怒不以为然,他悠然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水墨折扇,轻轻地莫忆苍头上敲了一记,含笑望着她问道,大有帮她打抱不平的意思。
“公子,忆苍只是个洗衣的浣女!莫贱了公子的扇子!”莫忆苍不知那公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听不懂她话中的不满。凭什么就如此断定她是艺楼的女子?于是,恼羞之下不由得又加重了语气,一把推开那支敲头的扇子。想了想怕他又趁机占便宜,重重地跺了跺脚以示警告。
“哦?哪家的浣衣女,本公子要了!”那公子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偏了偏头,显得无谓的样子,竟一把抓住她的手,霸道地说道。
“公子啊,喏,就是巷尾那家破屋子里的啊!我找她娘要了一年都没要来呢。天生的洗衣命。我看呀,您也要不来的。”旖红阁的老鸨何花姨正一扭一扭地走了出来,边扭边说,时不时还挥舞着手里的紫色手绢,一股浓重的胭脂味弥散开来。
“哦”这下,泽轩公子好像彻底地死心了,一股失望的情绪尽摆脸上,但握着莫忆苍的手仍然不放。
“那,公子,忆苍可以走了吧?”莫忆苍看了一眼何花姨,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但是再转头望向眼前这个妖媚公子时,却又是无辜地开口。
她在这胭脂巷子里混,深深知道,若是男人不吃硬,那便是吃软的了。这个公子不是个易摆平的人,靠着天真无辜的脸,她依旧演的风生水起。
“走走走,送完衣服赶紧来趟旖红阁,有衣服要洗。”何花姨看着莫忆苍十年长大,对她的伎俩了如指掌,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绢,只希望她赶紧给走了免得给她添乱。
莫忆苍不再言语,使劲挣开了那只魔爪,继续装着不谙世事,慌慌张张紧了紧提在另一只手中的衣裳篮子,以极快地速度离开了旖红阁。
那绝色公子也未曾再去拦她,只是笑看着仓皇而逃的莫忆苍,嘴中喃喃,“忆苍,忆苍?”优雅地一转身,随着一扭一扭的何花姨又进了旖红阁。
忆苍,忆苍,十年前传遍京城的六岁诗童才女,她叫莫忆苍。十年后,可还有谁记得诗童才女莫忆苍呢?
但她不会忘,尽管那一年她只有六岁,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年。爹爹去世的那一年,无心哥哥走的那一年,莫家被抄的那一年,母亲带她来到这胭脂巷那一年,一瞬苍凉的那一年。
第四章 忆之苍苍
“奉天承运,天冥皇诏曰,罪妇单影影接旨!罪臣莫子木官居一品上御夫子,身为太傅,却趁职务之便,盗取太子府中夜明极品透玉雪砚。莫子木为天下人之师表,竟盗取皇家之物,罪当革去官职,施以断指之刑,充公家产,以儆效尤。今,天之责尔,罪臣莫子木上月已故,刑之则免,即日抄家。钦此”
“我是孤湖族的公主!我要见皇上!”单影影死死地跪在地上,久久不动,直到颁旨的侍者念完圣旨,她才一字一句的开口,不卑不亢。
自己的夫君,为人性格秉直,行得端做得正,怎么会去偷什么雪砚,更何况她见也没见过那个东西。这莫须有的罪,何患无辞?
“这便是皇上颁的旨,公主又怎样?那孤湖族早以被天冥收服,你这戴罪之身的人还是不要去罪上加罪的好。”颁旨的侍者瞟了一眼一脸决绝的单影影,轻蔑地说道。
“我孤湖族的公主!我要见皇上!”单影影权当没有听见,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见到皇上,大不了当面对峙,无论如何,也要还给夫君一个清白。
“懒得和你啰嗦,来人,遣!”那侍者见单影影无动于衷,不耐起来,一挥手,身后的佩刀侍卫便动起手来赶人。
“娘亲”跪在地上的下人被一个一个拖出莫家的大门之外,眼看着一个满脸胡子的侍卫就要走向自己,六岁的莫忆苍连滚带爬地奔向了自己的母亲。
单影影将幼小的女儿环在胸前保护着,冷漠地环了一眼四周,拉的拉,扯的扯,这莫府的下人无一不是痛哭流涕。
谁都不愿意莫家就这样散了,谁都知道这是个莫须有的罪名。可是,皇上颁的旨,又有谁敢不从呢?一行清泪沾湿了脸上的白纱,单影影知道,已成定局了。
默默地再回望一眼厅堂之上那个灵牌,夫君的七期都还没过。
她站起身来,牵起瑟瑟发抖的忆苍,缓缓地走向厅堂取了灵牌,缓缓走出了莫家大门,她轻声安慰哭个不停的莫忆苍,“苍苍莫怕,我们自己走。”不过是没了莫家,又不是没了性命,只要自己又一口气活着,就得好好带大这个女儿。
莫夫人带了头,莫家的下人便也不再挣扎,一个一个,神情淡漠地走了出去,似乎是死了心,绝了望。
“哼”颁旨的侍者冷哼了一声,待他们完全走了出去之后,嘭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莫家之门。
单影影是个淡漠之人,莫家的下人虽然对莫家有情,但也不知如何与这个冷如冰霜的夫人说话,渐渐地,莫府门口站着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竟只剩下了可怜的母子二人。
“娘亲,我们去哪?”这突然的变故让六岁的忆苍不知所措,她红着眼睛,抿着嘴,小心翼翼地询问母亲。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烟花之地,烟花巷。
“苍苍,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娘亲为她人洗衣,你送衣。”
“嗯。”
第五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莫忆苍百无聊赖地站在旖红阁的大厅里,一眼一个金碧辉煌,一眼一个温香软玉,干巴巴地等着何花姨招呼完客人。
何花姨笑着,脸上厚厚的胭脂粉一个劲地飞,始终还是遮不住脸上那褶皱的纹路,加上笑的多,简直成了一朵花,一朵皱不拉几的菊花。
“楼上最里间,锦歌姑娘那,挂着牌的。去,去,你自己去把衣服收了就走。”她背身指着楼上,头也不回地说道。她也许是最终考虑到自己确实无暇去搭理站了良久的莫忆苍,不然她才不会让这个穿的这么穷酸的小姑娘片子在旖红阁跑来跑去呢,真是毁了旖红阁的大面子了,丢脸丢到她大姨娘家去了。
莫忆苍倒是无所畏惧,应了一声之后蹭蹭蹭就往楼上跑去了,她只想着能帮娘亲多拿几件衣服洗,就能多赚些家用了。左躲右闪着动手动脚的咸猪手,好不容易才到了二楼阁楼,一眼望去,找着有红牌的房门。
旖红阁的红牌姑娘会在房门上挂上一块漆红的木牌子,上面会写着红牌姑娘的最爱的诗句或者歌词,这是旖红阁一向以来的规矩,姑娘们都以得红牌为荣。
何花姨说的锦歌姑娘,应该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姑娘吧,刚才那个公子还喊她名字呢。以前也未听说过,想想应该就是那位新来的红牌了。莫忆苍一边找着,一边想着,心里默默地祈祷,但愿刚才那位公子已经走了。
叩叩叩
“锦歌姑娘,我是来取衣服的忆苍。”莫忆苍小心翼翼地敲着门,习惯性地抬头望去那块小小的红色牌子,这个锦歌姑娘的红牌上隐隐刻着的竟然是问君能有几多愁?
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这锦歌姑娘不怕牢狱之灾么?
“进来吧。”慵懒好听的声音响起,是女子的声音。
一脚踏进,莫忆苍就开始后悔了。
有没有搞错,这房里竟是一片暧昧,那位白衣的公子不仅没走,还稳稳当当地躺在了暖床之上,斜睨着好看的桃花眼望向莫忆苍,手里却玩弄着锦歌姑娘的发丝。那位锦歌姑娘更甚,上衣已退到了胸口,香肩半露,光洁白皙的皮肤透出隐隐的诱惑光泽,她斜跪在暖床之下,偏着头靠在那公子的身上,两颊晕红,闭着眼睛呢喃,“泽轩,锦歌可为你解了愁?”
啊,问君能有几多愁?原来锦歌姑娘竟是这个意思。
“锦歌姑娘,切莫玷污后主之意。”莫忆苍将手中的空篮子重重地一放,心中有股无名的怒火涌了起来。
床上卿卿我我的两个人突然地都睁大了眼睛,暧昧的气息很奇怪的一瞬全无。锦歌姑娘定定地望着莫忆苍,却没有任何恼怒之色,突见有些尴尬,不由得轻咳了两声。
而那个被称作泽轩的白衣公子却在短暂的诧异之后笑了起来,这笑比何花姨美多了,他眯起了眼睛问道,“忆苍,那你说,锦歌如何玷污了?”
第六章 《虞美人》
天冥国十八年前江山易主。如今的皇帝慕容嘉德是发动叛乱才得来的皇位,开国以来,虽然国家渐渐强盛,日益繁荣。但是,所有的开国皇帝毕竟都是有所顾忌的,这是恒古不变的铁律。抢来的江山,无论如何都是怕再次被抢走的。
慕容皇帝得帝位时便颁下了旨意,前朝的宇文皇室一律归顺抑或斩首;
前朝的皇室姓氏复姓宇文也一律改过,天下再无宇文姓氏;
与前朝有关的书籍史册也一律修改;
而李后主的《虞美人》自然也是在禁止之列的。
进门前,莫忆苍一直以为那位锦歌姑娘是一时糊涂,竟然用了这么一句禁词里面的句子。哪里想到,锦歌姑娘原来是这个意思。单单是指为这些花客解愁。
“忆苍只是来收衣服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纵使她敬仰李后主又如何,在这现世里,她也不想祸从口出,为争一口之气,惹来不必要的灾祸。
“可是,今日你得罪了锦歌姑娘,你以为本公子能轻易让你就这样走了?”那泽轩公子不依不饶,缓缓起身,踱到门边,悠然地把门栓一插,转头仍旧笑着对她问道。
无赖,无赖,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是不折不扣的无赖!莫忆苍见那公子把门也锁上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反正门也关着了,真要有人追究起来她权当没说过好了,打死不承认!
莫忆苍豁了出去,愤愤然地开口,“说又何妨?这‘问君能有几多愁’本是《虞美人》中的一句。本是李后主亡国之后所抒发的一丝怀恋之情,如今却被锦歌姑娘用在花客身上,不觉是玷污了李后主那一抹爱国之痕么?”
“倘若公子是那李后主,你又作何感想?”说到最后,莫忆苍仍是有些底气不足,反问了一句那公子,哼,就算被官府抓走,也要拖你一个下水!
“忆苍好胆色!”那公子玩世不恭的脸上渐渐凝重,待她说完脸上竟然露出了欣赏之色,一边拍手一边称赞眼前这个小姑娘。
“莫锦歌佩服。”锦歌姑娘本是淡漠的脸上竟也浮起了微笑,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上前一步,双手握拳,拱了一拱。
叩叩叩
“苍苍,你怎么送个衣服也送这么久啊!娘洗衣服都不安心。”门外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单影影一直以来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女儿,这烟花之地龙蛇混杂,每次忆苍出去没有快点回去,她便会出来寻人。
那公子抽开门栓,为莫忆苍打开了门,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忆苍有些不自然地点头答谢,匆匆出门握住了单影影地手,快速离去。
第七章 造访
直到出了旖红阁,莫忆苍却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了那阁楼之上,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突然间,那扇窗似乎有感应一般,竟然开了,那个妖媚的男人一脸灿烂的笑,朝着她喊着,“忆苍,我叫温泽轩!”
他叫,温泽轩。
莫忆苍与他的目光相遇,莫名的脸一红,慌忙地转回了头,不去理他,刻意地拉着单影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娘亲,原来那个新来的姑娘叫莫锦歌诶!”
“哦”单影影看了一眼有些异样的莫忆苍,仍然一贯冷漠。
“和我一个姓诶!”莫忆苍却没有像以前一样面对母亲的淡然而曳然而止。
“哦”
“这样啊”单影影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不过瞬间又被木然代替。
紧接着,便是长长的沉默。
“请问,这是莫忆苍的家吗?”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她听过不忘的那个好听声音。
“泽轩公子?!”莫忆苍一个激灵,赶紧跑去开了门,单影影看了一眼女儿,不动声色地收拾着屋子。
“忆苍,还有我。”莫锦歌微笑,亭亭地站在门口,她身子纤细,上身穿着一件绿绸缎子,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茉莉白花,衣袖上银丝线绣着银色鳞片,阳光一照,耀眼之极,她腰间系一条纯白雪缎裙,犹如那荷塘里的白莲直立,露珠星星碎碎散在荷叶之上。
她身后才是泽轩公子,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半头,亦是含笑看着开门的人。二人均是穿着白色素雅的衣服,仿佛一张仙人下凡图,看的莫忆苍怔怔出神。
“请进。怠慢了。”母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莫忆苍回神,赶紧将门拉开,让出一条道来。
“这位便是莫夫人吧,我是旖红阁的莫锦歌,忆苍刚才忘记把要洗的衣服带回来了。这位是温泽轩公子,他陪我一起送过来而已。没有别的事情。”莫锦歌浅笑着,在有些暗黄的屋子里,她的笑显得明媚至极。
“劳烦泽轩公子与锦歌姑娘了。”单影影稳了稳脸上的面纱,上前几步,从温泽轩手里接过了衣物。
莫忆苍端着茶水出来,恭恭敬敬地奉上,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泽轩公子、锦歌姑娘。”在母亲面前,她永远只是一个乖巧的女儿。
“不谢。忆苍,上学的么?”温泽轩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
这是个比较简陋的房子,空间也很狭小,谈不上厅房、卧室与书房。看起来就只有一条通间。而他们所坐的地方本应该算是厅房,却只摆有一张简单的桌子与几把有些破旧的椅子。但是在挨墙的地方却摆满了好几个大的书架子,放满了书籍。
大概这人家很少有客人来往,所以这厅房应该是书房才对。而如此简陋的家居,那些书怕是这户人家最贵重的财产了吧。
第八章 拜师
“忆苍一个女子,连**都通晓如此之多,这么聪明,当然是上学的了,而且肯定有个好的师傅。”在一旁喝茶莫锦歌有些不以为然,抿了一口茶水开口道。
“这些书,是娘亲攒钱替我买的。”莫忆苍抬头看了母亲一眼,想起这些年她含辛茹苦,洗坏了双手,都是为了自己,不由得心生生地疼痛。
“都看过了,但不尽记得。”莫忆苍不知温泽轩为何总是问她,气氛有些尴尬怪异,答着答着声音便越来越小。
“那,忆苍可愿意有个老师,教你记忆之术?”温泽轩改了方向,不再沿着书架走,而是一步一步走近莫忆苍,“你如此聪颖,若是有好的记忆之术,过目不忘,以后定能成才!”
“公子何出此言?”一直在旁沉默的单影影突然站起了身,望向温泽轩。
“哈,忆苍你有幸了。泽轩公子便是这世上唯一通晓记忆之术的人。还听不出来,他想收你为徒!”一丝不悦从莫锦歌的脸上一扫而过,不过转瞬即逝,她放下茶水,轻笑一声说道,虽然是笑,却充满了不满与不甘。
直到最后一本被温泽轩准确无误地说出,莫忆苍已经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沉默良久的单影影突然地开口,“苍苍,还不快去拜师。”
“啊?师傅?”莫忆苍还未反应过来,那温泽轩便满脸的笑,连连应道,“好好,乖学生。”
“恭喜泽轩。”莫锦歌放下了茶杯,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口中说是恭喜,可是,却看不出她有一丝喜色。
第九章 柴房的蜘蛛
“那好,今日就先告辞了。忆苍,明日旖红阁见。”温泽轩见莫锦歌已起身出门,脸上也有些不悦。不过,好的涵养仍让他保持着微笑,他对单影影做了个告辞的动作,留下一句话便匆匆出了门。
单影影见他二人已经走远,便起身收拾起了茶杯,转身出门进了屋旁的一个茅草房子。这,便是她家的柴房。
莫忆苍乖巧地跟在母亲身后,想插上一手帮帮母亲。
“苍苍,去房里看书,别在娘亲身后碍事。”单影影转身,对着身后的莫忆苍说道。
“娘亲,苍苍长大了,有力气了,能帮你干活了。”莫忆苍不依不饶,上前就要夺过她手上要洗的茶具。
“去读书。娘亲不需要你帮。”单影影缓缓地又转过身,背对着忆苍说道,眼睛有些潮湿,有这么懂事的女儿是她的欣慰。
“娘亲说不过你,说不过你。”单影影放下手中的茶具,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嘴中喃喃。
“那好,今日起,苍苍就和娘亲一起洗衣,一起做家务!”莫忆苍见母亲松口,皱着的脸才又重新笑了起来。
单影影一怔,她怎么舍得这个宝贝女儿辛苦劳累呢?趁着莫忆苍不注意的时候,她将脚边一个封好的旧罐子一脚踢开,哐当一声,罐子碎开,那碎片里黑乎乎地一团竟然是一只拳头般大小的毛黑蜘蛛,“苍苍,你看!”
“啊”莫忆苍低头一看,失声惊叫起来。那蜘蛛不仅超乎寻常的大,而且没有眼睛,在头胸部的腹面生有4对毛茸茸的长足。膨大的腹部,还在微微颤动。
“苍苍快走,以后别来柴房!”单影影看了一眼莫忆苍,将她一把推开,喊道,“这柴房里尽是这些恶心的东西!”单影影如是想,若是这样,这丫头以后定是不敢来柴房帮她了吧,也罢,毁了自己这蛊蛛毒也值了。
莫忆苍踉跄退了几步,站在柴房门口,却没有离开,她睁大眼睛看着伏地不动的蜘蛛,吓得缓不过神,只见那黑色蜘蛛膨大的腹部起伏越来越大,突然间竟然爆裂开来,无数只黑色怪物悉悉索索地跑出,莫忆苍定睛一看,那上以百计的黑色小点竟然是八角小蜘蛛,它们扩散开来,飞快地向四周散去。
“糟了!”单影影没有料想到,这蛛毒竟然在这个时候成了,孵出的小蜘蛛便是蛊引,这要是爬进了人的身子里,就算她融了蛊引,那人也会被蛊引折磨得半死不活。
单影影来不及多想,刚准备上前将女儿推出门外时,莫忆苍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冲上前,将自己的母亲望身后一拉,抬脚就往地上猛踩。
吧唧吧唧,渐渐地,地上扁平的小黑点越来越多,莫忆苍顾不得鞋上绿糊糊的粘液,一边哭一边拼命踩着地上逃窜的八角小蜘蛛。
第十章 孤湖族的秘术
单影影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印象中,她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小,见到了蜜蜂也要吓得躲进自己的怀里。
何时,她变得如此勇敢,竟然将自己拉在了她的身后,为自己抵挡危险。看着女儿脸上肆意横流的眼泪,她知道她心里是害怕的,可是,她却勇敢地挡在了自己身前。
不知不觉,蒙在脸上的纱巾已经濡湿一片。她迷蒙着眼,白纱下是欣然的笑。
一口气跑开了老远,莫忆苍虚脱般地瘫软在地,扶着单影影忍不住地抽泣。
“苍苍不怕,不怕。”单影影蹲了下来,抚着莫忆苍因抽泣而不停抽动的背,轻声安慰。
“嗯。不怕。苍苍才不怕那些鬼东西!”直到呼吸渐渐平缓,莫忆苍抬起头,肿着眼睛懂事的点头。
“苍苍乖。”单影影爱怜地看着怀里的莫忆苍,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娘亲,以后再也别去柴房了。危险!”莫忆苍望着自己光洁的脚背,心有余悸地说。
“娘亲不怕。”单影影突然地想笑,这蛛蛊便是她自己亲手所养的。一丝犹豫从脑间闪过,她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自己的女儿,以免她担心于她,“那本《蛊毒之术》苍苍可看了?”
单影影朝着远方眺望,那是孤湖族的方向。良久良久,她缓缓开口,是时候把这些告诉自己的女儿了。
所谓蛊,是指瓮中养育的至毒之虫,那毒虫可以是百毒自相残杀而提炼出来的,也可自身选中某种毒虫。而蛊虫可以是长成的成虫,也可以是才出生的幼虫,由此定下蛊毒的时间长短。
而蛊术,是指将养好的蛊毒通过蛊引下在某人身上,算好蛊虫长成的时间,有的可以是一年,有的可以是十年,有的亦可二十年,全看下蛊时幼蛊的年龄而定,到一定时间后,蛊虫长成,便会毒发。
而下蛊之人可以提前放蛊,亦可等到毒发,这就全靠下蛊之人控制了。但如若蛊虫长成,下蛊之人不愿放蛊,抑或蛊毒被人解除,那下蛊之人便会被蛊毒反噬而死去。也就是说,下蛊之后,必定有人死去。
孤湖族,属母系氏族,是女尊的一个族群。而蛊术,是孤湖族的秘术,是皇室尊者用来控制自己夫君的。
那孤湖族的女子都是专一痴情的,只娶一男,皇族也不例外,但是如若是感情用事的君王,难免担忧最终会被情感弄得国破人亡。于是祖先研制出了蛊术。
后来,孤湖族的皇室在新婚之夜便会为自己的郎君中下蛊毒,若有一日背叛,下蛊之人便会放蛊,那男子便会被蛊毒噬身而死。所以,孤湖族女子掌权控族,经久未衰。而且下蛊时亦是不知不觉中进行的,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孤湖族秘术的秘密。
第十一章 学蛊(上)
而身为孤湖族公主的单影影,自然是擅长蛊术的。养蛊,下蛊,放蛊,解蛊,对于当初和亲嫁在莫府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只不过,如今,孤湖族被慕容嘉德武力收服,现已与天冥和谐共处,孤湖族皇室也便不在,蛊术就渐渐没了踪影。
“苍苍,你若真的要学,那是极好的事。但是娘亲是了解你的,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单影影得知女儿有心继承,舒心一笑,但旋即脸上又盖上了一股担忧之色。她一直都是犹豫着的,到底要不要将蛊术教给自己的女儿。
若是不教她,也许蛊术便从此以后失传于世,若是教她,她又害怕若是有天生性善良的女儿下蛊后,被蛊毒反噬,反而害了她自己。
“苍苍都不怕了。娘亲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莫忆苍不知其中的厉害,心中不解,这蛊术虽然可怕,但是学了之后定是无敌的了,有什么不放心呢?
“你生性善良,可有胆量放蛊?若是不放蛊,最终死的便是你,你可知道?平日里要你杀只鸡你都不忍心。你叫娘亲如何放心?”单影影从未与女儿谈过这么多话,自从来到天冥国,嫁给了这个夫君以后她便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可是,原本她以为她会幸福的。
单影影思前想后,终于松了口。她轻轻拍了拍女儿覆在自己手上的手,说道,“罢了。既然你这么想学,那娘亲就教你。但是,现如今,娘亲暂时只教你解蛊之术,那养蛊下蛊之术日后再说吧。”
“嗯。苍苍听娘亲的!”莫忆苍心满意足的点头,不由得舒出了一口气。一样一样学来,她甚至学习是急不得的。
“苍苍,你可知医生治病讲究的是什么?”巷尾的破房子里,单影影挑开了煤油灯,朦胧的光充满了房子,虽然昏暗,却无比温馨,她与女儿面对面坐着,开始教她,属于孤湖族的秘术。
“对症下药。”莫忆苍歪着头,认认真真地听着,时不时地挑挑灯芯,让那微弱的光能够亮一些。
“很好。解蛊也是一样。你需牢记这一点。”单影影拿下纱巾,对着女儿颔首微笑,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支莹白的瓷瓶,有些凝重地说道,“这里面装的是一只蛊引,你把它当做蛊。现在娘亲问你,如果有人种了这种蛊毒,你要如何?”说着说着,将瓷瓶的塞子用力抽开,缓缓递到了莫忆苍面前,示意她看一看。
第十二章 学蛊(下)
莫忆苍将头探了过去,借着灯光,只瞄了一眼,便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是一只长满了无数只脚的蜈蚣,通体黑红。
“蜈蚣?”莫忆苍咽了咽口水问道,见母亲点头,她撞着胆子诺诺开口,“医术上说,被蜈蚣咬过之后,可用蛞蝓烘干、研磨成粉,调以黄酒可解。”
“不错。”单影影将塞子把拼命想爬出瓶子的蜈蚣给重新塞了回去,放入袖口后继续说道,“与医学同样的道理。解蛊与解毒是差不多的,但是,蛊毒毕竟不同于毒药,下蛊之人是要用蛊虫控制对方的。”
单影影顿了顿,等待女儿点头示意懂了才继续说道,“如何才能控制?则是精心育出同体而出的蛊毒,而且这蛊毒不能够过于简单,要不是常人能解的。然后将一只毒虫放在别人体内,一只毒虫放在自己体内。而你现在要学的如何去解蛊,就是要去把中蛊之人体内的虫子解毒,当然,不仅是要解虫子上的毒,还要将虫子引出来!”
单影影不再去看目瞪口呆的女儿,起身转入了内房,边走边说,“今日到此结束,明日等你回来娘亲再开始教你蛊种。先好好学师傅的记忆之术吧。”她知道,今天教的,女儿要花上足够多的时间才能接受,没有哪个女子天生就能喜欢这些极其丑陋的虫子的。
第二日,又是晴朗。莫忆苍拿着一本医书,心不在焉地蹲在门口。
“苍苍,衣服送去吧。”单影影忙碌着,顾不上擦额头上细微的汗珠,对蹲在门口出神的莫忆苍说道。
“嗯。苍苍去了。”莫忆苍回神,赶紧起身,拍了拍衣裙,匆匆上前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衣服,打算抬步离去。
单影影有些担忧地看着莫忆苍出门,嘴中还是忍不住叮嘱,“苍苍,莫想了,娘亲不想你这样的。”
莫忆苍笑了笑,勉强地牵扯嘴角,朝母亲挥手告别,“娘亲,我没事啦。”
伫立在旖红阁门口,莫忆苍又开始了莫名的紧张。这个师傅是不是太草率了,与他不过见过三面而已,竟收了她为徒,想想自己也没有什么被他可骗的,况且一向小心的母亲也同意了,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忆苍,来了为何不进来呢?”莫忆苍寻声抬头望去,那个翩翩贵公子站在阁楼之上,朝她笑着。
“没,没,我正准备上来的,师傅。”莫忆苍因心虚而结巴。
在一旁正准备上前责备莫忆苍挡住了路的何花姨听见师傅二字,突然地对莫忆苍转了笑脸,“呀,忆苍啊,是泽轩公子的学生了?”
“哎呀,何花哪里敢和泽轩公子比呀。你看锦歌那丫头,我可是花重金给买来的,看看,现在有了泽轩公子,看都不看我一眼了。”何花姨佯装无奈,看似责备,谁人都知道是在拍马屁。
第十三章 记忆之术
温泽轩一笑而过,再也没有与何花姨多说什么,只对着莫忆苍招了招手,便转身进了锦歌姑娘的屋子。
莫忆苍再不敢怠慢,蹭蹭蹭几步便赶了过去。
吱呀
门被打开,出于意料的,锦歌姑娘侯在门口,见莫忆苍进来,她面无表情地接过她手上洗得干净的舞衣,竟然一个抬步,出去了。
门哐当被狠狠关上,她听见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何花姨,锦歌哪有不理你嘛。”再一抬头,那温泽轩带着一脸坏笑已经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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