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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福臨門.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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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吾福临门
作者:祝攸攸
【文案】
对于失忆这种事,齐福是没有准备的。
她只想安分的做个良家小姐,顺利嫁人。
#不小心失个忆,身边冒出两个竹马怎么破?急,在线等!#
一句话简介:论美食与夫君能否兼得?
入坑小提示:
一、本文架空,空中之空,请不予考据;
二、故事全程面朝美食,春暖花开;
三、CP一对一,好结局,味美鲜香,欢迎品尝!
四、开坑早知道,请戳→快来带攸攸的专栏回家!!!!!!
内容标签:美食 甜文 欢喜冤家 布衣生活
主角:齐福,萧赢(六郎) ┃ 配角:一众二货,四大学科 ┃ 其它:美食,吃货,宠爱
☆、第1章 出门瞧公子,遇上萧夫子
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他上下左右寻了半天,才听到一个犹如蚊蝇般软糯的声线从脚边儿传来。
萧六郎低头一瞧,一个娇弱的女娃娃正躺在地上,蹬踹着一双小肉腿儿,想要挣扎着起身呢!
无奈嘛,姑娘家总是娇弱的,萧六郎只得先将齐福抱上马背,再自己翻身上马。本以为一切都万无一失了,他一夹马肚子便出了马棚,就听身后紧跟着“呀”了一声。
六郎心中奇怪, 回头看时,齐福的马是出来了,马上的人却不见了!
“这是怎么弄的?”萧六郎担心得很,一手将地上的人儿托起。
六郎看看齐福的手势,再瞧瞧她手指的地方,在心中稍一联想,总算是明白了。刚刚他出马棚时是放低了头才出去的,阿福跟着出来时,八成是没注意,昂头挺胸了一把,这一头可不正好撞在马棚的门框上吗?
“唉,阿福,你还能再笨点儿吗?”
见趟在地上的齐福吃痛的小声音一声连着一声,他又不忍心责怪,只好先扶起人来,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阿福不哭,是夫子不对,光抱你上马了,没提醒出门要低头。”
听他安慰自己,齐福哭得更起劲儿了,完全没要收了眼泪的架势。
“不过呢,你如果再这般哭下去,我看今天也不用走了,私奔可以作罢了。”
这话真灵,跟在齐福身上按了机关一般,话刚一出口,她就立马闭上了小嘴,乖乖上马去了。
齐福眼泪汪汪地扶着已经摔成了八半儿的小屁股,望了一眼头顶上那凄凉惨白的月色,时下,她也感觉这般狼狈逃走的自己好笨好傻。齐福到现在也不明白,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地混到非要逃离良城,与男子私奔的境地的。
那天阳光明媚,一大清早齐福正在屋内梳妆。
“小姐!小姐!老爷出发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齐福梳着青丝的手一顿,转头望向门口,正看到莺语那小丫头的脑袋瓜映透在窗纸之上,她随口 回了句:“知道了。”又转过身,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只见镜中映出一张稚嫩的白皙脸蛋儿,不施半点粉黛,面容纯净无暇,更衬得一双大眼睛灵气逼人,一头青丝高高盘于脑后,再将早就准备好的帽子戴在头上。起身后,她又在镜子前转上一转,鹅黄色的长衫虽然显眼了些,但毕竟是男装款式,应该不会出岔子的。
待一切准备就绪,齐福弯起嘴角,对着镜中的自己笑着吐出两个字:“搞定!”
齐福推门出来,一见莺语身上那件翠绿的长衫便十分钟意,连声夸奖道:“不错不错,你这身衣服也好。”刚要动身向外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连忙拉住了小丫鬟,“莺语,你可有替我向夫子告假?”
莺语则是一脸“我办事,您放心”的神情,说话时跟她家小姐一般,那双机灵的小圆眼儿直冒亮光:“一早夫子就来了,莺语向夫子告假时,说的是小姐身子不舒服,不能来上早课了。”说完又有些担忧,“小姐,我这般说了,夫子可会信呀?”
“不信又能怎样?”齐福一笑,从口袋中逃出一把花生给莺语,“难不成,他还要跑到我的闺房扒开被子瞧瞧主家小姐是否真的生病卧床?”
莺语小脸一红,习惯性地接过花生,放入口中:“这倒是,夫子怎么敢呢?”外姓男子,那是连小姐闺房的院子也不可靠近的。
齐福不禁大赞道:“这事儿,你干得漂亮!”
莺语忙垂头 回道:“是小姐教得好!”
齐福:“那也要你学得快!”
莺语:“不不不,是小姐的方法好!”
齐福:“别谦虚啦,还不是因为你聪明!”
这主仆二人,边互相夸奖着彼此,边吃着花生,一路优哉游哉地出了小院。
齐福心道不好,夫子怎会站在这里?
总归是替主子办事的小丫鬟,心里素质不过硬,莺语一慌,后门的钥匙便脱手落在了地上。
此情此景恰似两年前的那个阳光和煦的午后,齐福从南方归家,初入齐府时看到他的模样一般。那时,他也是这般迎风站立,再弯腰捡起阿福不慎脱手,徐徐落下的帕子。
本来景色、时间、人物一切都是刚刚好,好到让她以为要将一颗真心双手奉上了,却不曾想,爹爹的那句话彻底的打破了她的少女怀春:“阿福,从今天起,这位萧六郎萧公子就是教导你学习的夫子了。”
从此身边也多了一道“枷锁”,在这齐府之中,齐福除了惧怕她爹齐员外,还要加上这位夫子先生了。
直到那串钥匙在夫子的手中掂了又掂,听到青铜器相撞时发出的特殊声响,齐福方才 回过神来,再对上夫子那双充满智慧的双眸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莺语,你说什么呢?”齐福一听不对,这丫头嘴上没把门的,怎么什么话都和夫子讲呢?
萧六郎垂头看向满脸写着“交友不慎”几个大字的齐福,那是想笑不能笑,就快憋出内伤了,只得开口向她本人问讯:“原来,你是想要出门瞧那未来的夫君哪!”
“正是。”
如今,这么丢人的事儿都被抖落出来了,齐福自觉也没什么好隐瞒夫子的了,那张小脸顿时换上了大义凛然的表情,那是相当的忠烈不可欺!
一想到爹 回来后,知道了她私自出门去见那位公子,还不罚她三天不能吃饭?齐福只得又立马换上了求饶模式,求得那是一个情真意切,天地动容:“阿福再也不敢装病了,夫子,阿福这就随你去上早课还不成吗?”
萧六郎听后,先是不置可否地愣了一会儿神,随即摇了摇头,对她温和一笑:“今日,你的早课免了。”
“此话当真?”齐福眯起双眼,看向夫子,“骗我可要买南城的庄记栗子还哦?”说着,她已经开始本能的吞口水了。
“当真。”萧六郎对她和蔼笑道,“婚姻大事,必须要你心甘情愿才行。”说着,夫子拉开齐福的手,独自向后门走去。
明明感觉不可能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发生,可夫子用钥匙开门锁的声音又让齐福无法怀疑。
“对此,我只有一个要求,”说话间,六郎开锁的手微微一滞,“看准了,再 回来。”
齐福闻言,缓缓地抬起头,刚好对上夫子的双眼,不再是亦如往常那般温文尔雅。那一刻,她感受到这双眼睛竟透出了慑人的霸气之光,他口中的每一个字,庄重而正式,让人不能轻视听之。
如果齐福没有听错,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悲怆的惋惜之情?
是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如父母般要敬重的人啊?
只当是一愰神,想多了,齐福的小脸蛋再次换上了灿烂的笑容,与莺语一同热烈欢呼:“夫子最善解人意了,夫子是好人!”两个小姑娘便欢笑着一同冲出了后院的大门。
出门后,齐福不敢 回头望夫子的脸,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心酸。
而立于院门之内的夫子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注目许久,一丝狡黯陡然划过眼底,嘴角弯起,口气却是备感无奈:“我可不想只当好人。”
☆、第2章 兰桥馆识人,良人不是神
一开始,夫子说放他们出去玩,齐福是怀疑的。可是后来想了想,她出来逛街,若有夫子的认可,那是只赚不赔的好事呀!爹一向敬重夫子的为人,就算被抓包了,应该是不会罚她太狠吧?这般一想,齐福的心里就舒坦多了,果断从腰间的绣包中掏出一把五香葵瓜子,算给自己压压惊。
两个女娃娃走在长街之上,有了女扮男装这步在先,那是要比往常走得气定神贤,精神百倍呐!
莺语跟在齐福身后,见小姐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白,偶尔还笑吟吟的,便不安地低声问道:“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
齐福不答反问:“莺语,那位宋公子现在何处?”
“宋公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兰桥馆听评书,每月初一、十五,定去那里。”莺语的情报工作做得十分周详。
“嗯,很好。”齐福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塞给她两个山渣卷,还不忘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那小姐,今日刚好十五,现在是不是要去兰桥馆找宋公子呀?”
“不急!”齐福摇了摇食指,那张粉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们先去城南。”
“小姐,去城南做什么?”
“买庄记栗子啊。”齐福眼珠子一亮,拉着莺语就走。
围绕着对那位素昧蒙面的宋公子的各种猜测和小小的憧憬,两人这般一路聊天、赏玩,混迹在良城中热闹喧嚣之地。可道是景如画卷,人如玉,此情此景与这两位打扮艳丽的“公子”倒也是十分和谐的。
欢笑间,齐福与莺语都不曾发现,早有人跟在她们身后,亦步亦行。
两人先到城南排队买了两包糖炒栗子。在这略显清冷的深秋时节里,热乎乎的油栗如同一颗颗小火炉,握在手中格外的舒服。
买好了栗子,齐福带着莺语趁晌午前来到兰桥馆,她盘算着,应该还能赶上正点吃午饭。
兰桥馆地处城中闹市,打老远就瞧见那两层松木雕花小楼置于长街之上。说是茶馆,兰桥馆的点心、茶水尚佳,却不如评书出名,来这里听书的常客不乏一些乡绅财主、风流名士,但也不仅限于此,经常可观自视高雅的与行粗鄙生计的,为同一爱好,不计身份,共坐一堂,也算雅事一桩。
到达兰桥馆,不敢选前排,齐福携莺语找了个靠门边儿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
齐福她们一落坐,就有小二前来伺候。
那架势把跑堂的都震着了,跑茶馆里来吃正餐的可不多见,再说这菜点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此时,茶馆前台之上正立有一位说书先生,今日讲得是《水浒传》,已讲到“武松打虎”那一段,只见他单手插腰,神情一禀,就地扮起武松来:“啊?!什么叫‘三碗不过冈’?”那是说得声情并茂,兴致正酣。
进来时,正好讲了一半,齐福她们听了个一知半解。莺语好奇地问她家小姐:“小姐小姐,什么是三碗不过岗?”
齐福也没听全,她想了想,随口 回道:“馄饨吧!”
“原来是馄饨呀,”莺语了悟地点点头,一想不对,又问道,“小姐小姐,那武松为何喝了三碗馄饨就过不去景阳岗了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齐福又没听过,她哪知道啊?
可她是小姐,说不知道多没面子呀!
莺语迷茫地点点头:“撑。”
齐福笑道:“这就对了,武松赶了一天的路,他肚子饿呀,所以到了饭馆问掌柜的要吃的,掌柜的说有馄饨,武松就说先来三碗,掌柜的说不行,三碗太多了,你喝完一定撑得过不了景阳岗的!”
莺语皱着小眉头又问:“那为什么到了景阳岗,松武就睡着了呢?”
齐福道:“你一般吃饱是不是会发困啊?”
莺语恍然大悟,接着齐福的话说道:“原来武松是因为吃撑着了,食困呀!”
齐福赞许的看向莺语:“没错,武松上了景阳岗后,刚眯了会儿,老虎就嗅到他身上的馄饨味,以为他是做馄饨的店家,想要讨上一碗,谁知那武松的起床气大,然后就打起来了!”
“看来 回去要给你加项作业,研读四大名著,默写《水浒传》了。”一个轻如鸿毛般的声音慢慢在齐福耳边荡开。
“夫子!”齐福惊诧出声,那声音也是陡然走高的,这才发现,桌前又多了一个人!
那个如晨空一般的拼桌男子,可不就是她家的夫子大人嘛!
“嘘,这是听书地方。”萧六郎坐在齐福身边,则是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提着一包闻香斋的白皮点心,还真跟目空一切的世外高人有一拼。
“夫子,您怎么来了?”齐福只得先压低了声调,小心的问上一句。
“我是不放心你们两个姑娘出门。”夫子大人一本正经,严肃的面庞,镇定的语气,那是不容人有半点的质疑。然后,他端起茶碗,轻轻泯了口热茶,随即又道:“况且,我也想看看,你那未来的夫君是何许人也!”
听罢,齐福顿时双眼瞪如铜铃。
不是吧!原来夫子想和她一起逃课,看夫君?
“阿福,”夫子微微侧头,看向齐福,“我问你,你今天是干什么来的?”
“干什么来的?”齐福被问得是一愣。
两个丫头吃得正欢,欢到一度忘了今日出门是来干什么的了!
夫子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又问:“那位宋公子你可曾见过了?”
“还未曾见过,不过,”经夫子这么一提醒齐福随即想起正事,凑到六郎耳边,“我早就打听好了。”她刚好嗑完手中的最后一颗葵花籽,得意地对身旁一拍手,“宋公子小传!”
莺语立马垂头称“是”。
“听着倒是不错。”这小传让齐福有些心痒,倒想亲眼见见这位宋公子了。
可她嘴角的那一抹淡笑落入萧六郎眼中,竟是如此的刺眼,让他不爽至极。
“不错?”夫子轻笑一声,语气中蕴着一丝轻蔑,“皮囊不错,就一切尚可吗?”
“夫子,我也想知些别的,可是莺语只能打听到这么多,”后半句,齐福只是在嘴中小声嘟囔着,“难不成让我一个姑娘家上前结交男子呀?”
“有何不可?”六郎这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若不深交,你可知他为人如何,处事如何,可有何怪癖?婚姻大事,真就被你这么一眼看出了结果,要知道你是这么个看法,那我何苦要冒着风险,放你出府?”
齐福顿时感觉夫子说得很有道理。
这时候,就听前方相隔三桌开外有一人大声叫“好”!
莺语忙对齐福道:“小姐你快看,刚才那叫好之人正是宋公子。”
齐福听后,侧目瞧去,双眼朝这茶馆中飞扫,看到正前方时,突然眼前一亮,那位一身锦衣绣袍地便是正主了。
“是他?”齐福放下筷子,随手又抓了把盘中的葵花籽,略有心事地嗑了起来,“看不到正脸啊?”她向那人方向望去,怎奈是背对着,只能看见一圆润的后脑勺,不见其全貌,最终,她下定决心,“夫子说得对,我去试试。”
阿福刚一起身,却被一个不大不小的力道按 回座位:“遇上这种麻烦事,还是让为师来吧!”说罢,夫子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起身上前走去。
望着夫子朝宋公子那桌走去的背影,齐福满眼的感激,庆幸还好有夫子在。
翌日,大有谎话成真的苗头,齐福准备“卧床养病”了。
已是日上三竿,齐福还未起身,一直躲在床上,侧耳听着外面有何动静。
此时,齐福她爹齐员外正怒气冲冲地跑到她的院子之中,前来拿她问罪!
起初莺语守在门外,说着“小姐身子不服,卧床修养”等一些托词,谁知她家老爷根本不吃这一套,只骂道:“养病?今日她能走出来便走,不成,就是抬,也要把她给我抬到前厅来!”说罢,拂袖而去。
第3章 良城扫把星,有口讲不清
爹都放了狠话,齐福自知是躲不过了,只得穿衣下床。
看来这一关是非过不可了!
从自住的小院到前厅,主仆二人一路走得是战战兢兢。刚到屋子门口,只见一个身影挡在面前,此人正是萧六郎。
说话间,六郎抬眼扫了扫她那张面无血色的小脸,不知是吓得,还是身子真有不适,竟犹如一场大病般惨白似雪,一双带水的眸子楚楚可怜。
知道老爷还在厅中等候,他也不便多言,只压低了声调留下四个字:“照实交代。”随后,将手里提着的什么东西塞到了她身后随行的丫鬟手中,便先一步进入前厅。
一入厅中,就瞧见齐员外正襟危坐,对她怒目而视,左手边立有年近八旬的老管家齐正,右手边是夫子萧六郎。这是何等的架势呀,左青龙,右白虎,齐福都快要吓哭了好吗?
齐员外的怒火顿时如那风雨欲来之势劈头盖脸的朝她袭来:“跪下,都是你干得好事!”
对女儿毫不留情的痛斥一番,齐员外自是有因。
齐员外是个生意人,经商是一把好手,对家中大小事物倒是管得少了些。昨日傍晚,齐员外归家后,就听说齐福已经睡下了,他并未多想,只是一向调皮的小女儿变得极为乖顺,有些反常。当转日,约定好送彩礼的宋员外家没有来人,而是媒婆登门了,他便察觉到这其中定有蹊跷!
“阿福,你昨日是做了何事,惹恼了宋公子?”齐员外指着齐福的鼻子质问。
可是这种事要她怎么认呀?
跟爹说去见了即将要成婚的公子?
羞死人了!唉,看来现在是想照实交代,也不成了。
齐福还在走神之际,齐员外的训斥又开始了:“阿福,我问你,你昨日可有趁爹不在,偷偷出门去?”
“你可去过兰桥馆?”
“你可见了宋公子?”
“宋家因此而退婚,你可知晓?”
“退婚?”齐福听到这两个字如遭雷劈!她立马从地上窜了起来,顿时怒火三丈高,“他还有脸退婚!当众传我谣言,毁坏齐家名誉,这种男子我才不稀罕呢!”
“放肆!”齐员外拍桌声一起,又把齐福给震 回到地上,乖乖跪好。
完了,说漏嘴了!
想来也是她倒霉,摊上了这种亲事,齐福也不知事情如何演变到这般田地的。
昨日,在兰桥馆时,“看公子”的事本是一切顺利,夫子怕她年少识人不熟,便请缨前去试探。
离得远了,齐福并未听到夫子与那宋公子的谈话,只是从处远观察,这二位似是有交情一般,同坐一桌,品茶听书,好不和谐。突然,那宋公子不知是哪根劲儿搭错了,猛得站起身,不顾在场众人,扬声叫骂:“那齐家太不地道了,竟将嫁不出去的扫把星丢给我?”
“总之是他骂我在先,我怎么就不能打他了?”想来,齐福也是委屈呢!
“你要是打他就好了!”齐员外气得满屋暴走,似是也在找什么东西来,要打齐福的样子!
齐福跪在地上,双眼跟着爹爹的身影到处飞,小身子板儿那是吓得直哆嗦,可嘴上就是不依不饶:“我不就是丢了一个东西过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齐员外站定,指着齐福又是一通咆哮:“还敢说!你丢得普通的东西吗?”
齐福当时是被那宋公子的话激着了。
那时台上的说书先生正讲到武松打虎的精彩之处,那是骑在那虎躯之上,借着酒力三拳两脚打死了这只猛虎!
而齐福呢,先用桌子将那宋公子砸倒之后,同是一个侧腿,坐在了他的身上,小拳头一通猛敲,直敲得他神智不清,口水横流!
那情景与台上的评书一唱一呵,交相挥映哪!
“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齐员外也是让齐福给气糊涂了,随手拎起桌上的茶杯,连同着滚烫的热茶就要丢向阿福:“这也是个‘普通’的茶杯!”
萧六郎果断出声提醒:“老爷,茶水可是新换的。”
“哎呦!”还好那杯茶烫得他不得不松手,没能飞出去就掉了下来,反砸到了他自己的脚。被烫后,齐员外是更气了,又从身后拿起脸盆大小的牡丹双面绣的紫檀摆件,准备开丢:“这刺绣也是普通的!”
摆件刚一上手,就被立在他左手边那颤颤巍巍的老管家齐正一把夺了下来:“哎呦喂,老爷,使不得呀!”
齐员外正是盛怒,一见手中东西被夺,扫了眼周围,也没什么能拿的东西好丢了,突然看到身后立着一足有半人多高的青花大瓷瓶,他正要抱起来丢阿福,就听萧六郎不急不缓地声音在身后响起:“那瓷瓶至少有五百前的历史,历经多朝,可是老爷前年从大咸国贩货时带 回来的,可惜了。”
言外之意,价值不菲,不能丢这个。
齐员外内心挣扎一番后,他又将苗头指向了立在门口的锦绣屏风,人还没跑到跟前,又听身后的萧六郎悠悠说道:“锦绣屏风据说是当年凤和公主和亲时手绘之物,怕是整个大君国也就仅此一件了吧?”
齐员外心中一痛,没下得去手。最终只得喘着大气,捂心痛呼:“阿福,你就作吧!”
要说齐员外也没想真打这最最宠爱的小女儿,只是齐福这次真是做事太失分寸,听说那宋公子至今还躺在床上静养,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地了!
抛开他与宋家这门亲事不提,他与宋员外也是至交好友,将好友之子伤成这样,怎么和宋家交代呀?
更不要说阿福的名声了,要是真被退了婚可如何是好?
“老爷,”萧六郎信步走到齐员外身旁,先一施礼,再道,“那日在下也在场,阿福就算有万般不该,那宋公子毕竟出言诋毁,有错在先。世人都将女儿家的声誉置于首位,看得比性命更重啊!”
“虽然名声有损,但好歹是在成婚之前认清了对方的德行,不至于毁了阿福一生的幸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六郎这话说得深得齐老爷之心,萧六郎说罢,意味深长地看向与齐福同跪的莺语,又看看了她手中的东西。
莺语是何等聪明的丫头,那可是跟着小姐一路闯祸长大的,一个眼神便迅速领悟,赶紧将手里的纸包交于跪在身前的小姐手中。
“你就非要去买这点心?”
见小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分外可怜,齐员外不觉叹了口气,无心再骂,又瞧瞧她手中那包着点心的纸都被油浸透了,也未开过封,对于贪吃的女儿来说实属难得,顿时心中一暖,那是火气全消了。
“给我吧,刚好没胃口吃饭。”齐员外伸手正要去接,不过那只手未至,忽然停在了半空中,吓得齐福以为又起差池,却听头顶传来爹温柔地询问,“这点心可是闻香斋的?”
唉,齐员外挑嘴的毛病和阿福如出一辙啊!萧六郎也觉得好笑。
夫子微挑的唇角刚好落在齐福的眼中,智慧之光格外耀眼,要过难关果然只能倚靠夫子大人了,只不过这点心一事她是真没想到。
那天夫子也去过城南了?
之前买糖炒栗子时,齐福注意到对面的闻香斋也在排长队,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她还想要买些点心来着。那时心里想着,小手就开始不听使唤的伸向夫子那边,却见夫子拿点心绳子的手敏捷地一缩,就是不让她吃,当时以为他小气,原来是为了给爹爹消气用的。
咦,不对呀?夫子那时是如何知道她一日之后会让爹爹生气,要提前买好糕点赔罪呢?
其实闹得这么大,六郎也不想的,他只是从中作梗,使了点小计罢了。
☆、第4章 拜佛求姻缘,小贼见缝钻
早先,萧六郎听说齐员外给阿福定下了一门婚事,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那人可配得上阿福?
换言之,在六郎的眼中,真无人能配得上阿福!
心思翻涌间,恰好让他撞见了齐福要出府瞧瞧那位宋公子,六郎竟鬼使神差般一路跟着齐福前去了。这便有了之后兰桥馆相遇的后事了。
受齐福所托,六郎有意结识宋公子。
这位宋公子果真如传言所闻,仪表堂堂,又是个附庸风雅之人。要怎样才能让这桩婚事黄了呢?萧六郎会心一笑。
先以兰桥馆满座为由,与那宋公子自然而然的拼了桌。《水浒传》的评书很少听,但这部书,六郎早就倒背如流,一时两人相聊甚欢,只是那宋公子眼神闪烁,着实不像什么老实人,六郎决定试探他几句。
没想到,几句试探的话,却犹如捅了“马蜂窝”,一发不可收拾。
“听说宋公子有婚约在身,实乃喜事一桩,可曾对那家的小姐了解一二?”
“喜从何来?”听六郎所问,宋公子不以为然,“不过是宅子里多了个管家婆而已。自古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她好与不好,养在府中便是,我宋家又不是养不起!”
六郎听罢,心中极为不悦,若让这种人娶了阿福,那不是要葬送了姑娘家一生的幸福?
“怎么?那齐府的小妞还有隐疾?”
有隐疾又如何?你就不敢要了?
萧六郎不置可否的冷眼旁观着这位宋公子,他似是面有难色:“爹给我说亲,自是不会找个不能生养,病病歪歪的,若是早知如此,定不会促成这门亲事。您似是知情人,可否细说她是身患何病呀?”
这是在嫌弃!
这等贪财好色,毫无担当之徒又怎么配得上阿福?倒不如断了他的念想!
“哦,那就好。”宋公子还未松下这口气,就听六郎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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