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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難從命.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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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难从命》全集
作者:荇菜
01 被赐毒酒
“若是你嫌我弃我,当初又为何要娶我?仅仅是因为同情?因为在乎世人的眼光?十五年了,我嫁给你十五年了,就换得这休书一封?”她双眼含泪,轻声问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却倍觉陌生的男人。十五年里,她助他稳坐玉王爷之位,成为皇上最信任的人。当初因为一个人,他与皇上处处为敌,皇上本一心想要将他铲除,也是因为她,用自己的双腿换来他的平安。这十五年,每逢天气转凉,这双腿,疼起来几乎都能去掉她半条命,她一直咬紧牙关,陪他一起走过被皇上幽禁的五年时间,从没有过半句怨言。
她没想过要他记住她的好,只希望他知道,她拖着这具残躯苟延残喘至今,不仅仅是为了感恩。
他仍然俊美如昔,看着他,仍然觉得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可是现在,他只是重重的将一纸休书砸于她的脸上,冷漠的看着她,“本王给你的你还嫌少么?”俊美的脸紧绷着,“你当年是以一具残躯嫁于本王,本王没嫌弃过你,你就应该安守本份,这些年你不仅一无所出,还在府里兴风作浪,本王也可以视而不见,但是,你伤害到元骏一事,本王绝对不能原谅。”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如同被抽筋拔骨,她软软的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双腿,看着那封休书,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就这样,狠心将她赶出王府?
十五年前,因为他对自己执着的爱,她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强暴,娘也因此含恨而终,他说自己无所出,是因为从她进门到现在,一直独守空帷。唯一的一次恩宠,还是因为错将她当成另一个人,那个,曾经视他如草芥,害他与皇上为敌的女人。
一个多月前,他终于重新踏进这个房间,与她夜夜缠眠,伴随着他的温柔与疼爱,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化为乌有。
……
十五年前
“本公子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都说你倾城绝世,若是便宜了外人,岂不是浪费了。”他忽的睁开眼,眼中冷漠并射。慢慢的走到女子面前,狠狠的捏住她娇小的下巴,抬起她满含着珠泪的小脸,嘲讽道,“也不过如此。还不快乖乖躺到床上去?”
“闭嘴,你不过是个野种。”男子突然怒斥,脖子上青筋直冒,双拳紧握了一下,扫了一旁一脸青灰的中年妇人,她此刻正命悬一线,“若是不想害死你娘,你最好是听话,不然,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妇人缓缓抬起头,一脸如同死灰般的颜色,下唇染满了血迹,用近乎喘息的声音说道,“畜生,你这个畜生。”她身后两个护院立刻掐紧了她瘦弱的脖子,她的身体悬于离地面约一尺,而身下布满了尖利的钢钉,四肢均用纤细如发丝的银线固定。
“轻云,不要管娘,你快些离开这里。”她含着泪看着自己的女儿。
男子突然显得有些不耐烦,“好戏还没开演呢,谁敢离开这里半步?”他一把拖过轻云,粗暴的推到床上,“本公子现在就要好好尝尝这野种的味道,你们给本公子听清楚了,不得让她闭上眼睛,一定要好好欣赏这一幕,要知道这种事不是经常会有的,能亲眼见到,是一种福气。”
“是,二公子。”
他转头看着轻云,“若不想你娘死得太难看,我劝你最好是乖乖听话。”
说罢,一掌将轻云身上的薄衫扯成碎片,轻云条件反射般的挡了一下,那两个护院立刻再将银线降下半尺,那些尖利的钢针无情的刺入轻云娘的身体,她痛苦的轻唤了一声,仍是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唤道,“轻云,快走啊,娘没事。”
轻云跪在地上,拼命的拉着男子衣角哭喊道,“放过我娘,放过我娘,我求求你。”
“放不放过你娘,决定权一直都在你的手上。”男子轻浮的除去自己的衣衫,眼中带着蔑视的嘲讽。他一把将轻云搂在怀里,狠狠的欺身压下。
轻云娘紧咬着下唇,眼泪没有一刻停止过,身边的两个护院发出放浪的狂笑,伴随着轻云痛苦的嘶喊,轻云娘拼了命的挣扎,她想挣断这银线,用自己的命保住女儿的清白,如同琴弦断裂,轻云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最后,静如死尸,眼泪轻淌,任身上的男子欲取欲求。轻云娘的双眼被两个护院用力的板着,痛苦的咬着下唇。
脑子里闪过一个瘦削的身影,温润如玉的男子,痛苦犹如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轻云陷入了黑暗之中。
狠狠两个耳光,轻云缓缓醒来,待看清赤一裸上身的男子,之前那屈辱的一幕立刻浮现,她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快速的缩到床的一角,恐惧的看着男子,男子轻笑道,“残花败柳。”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轻云哭得嘶心裂肺,听到娘的轻唤,“轻云,轻云。”
轻云立刻裹着被子,颤抖着双腿爬下床,小心的托着自己娘瘦弱的身体,“娘,娘。”救下娘之后,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
事情还只是一个开头,远远不会结束。
她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强暴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娘不堪受辱,终于含恨而终,她像只老鼠,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来到她的身边,娶她回了王府,并赐于她王妃的位置,以为一切可以安好,如同晴天,而他,就是她的阳光,是她的守护神,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直到姐姐进入王府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娶她,只不过是为了羞辱当年悔婚的姐姐乐霄。
以为只要自己能够用尽全力去爱他,他便能感受到,能够将给乐宵的爱分一匙给她,却只是得到这薄薄一纸休书。
眼前有金色的裙摆晃动,有人缓缓蹲在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你这可怜的模样是要做给谁看呢?王爷么?哎呀,真是不巧,王爷去陪元骏了。”此人,正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司徒乐霄。只见司徒乐霄柳眉一挑,一脸的悲凄,“我知道你恨我,不过,这些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何要牵连到元骏?他不过七岁大的孩童而已,你居然也狠得下手将他扔进水池?”
“你当年被长风强暴的事,传得人尽皆知,若不是王爷心地善良,肯收容你这个残花败柳,你早就已经下去陪你娘了,现在,你还心狠手辣至此,居然胆敢伤害元骏,王爷也仅是以一个无所出之名休了你,算是已经仁至义尽,你在此装可怜也不过是多此一举。”
轻云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乐霄,“我何时伤害过元骏?一切都不过是你的安排,嫁祸于我,王爷对你深信不疑。司徒乐霄,你还真是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子也可以利用。”
乐霄看着轻云冷冷一笑,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下人递上手里的茶盏,便命下人退下,“是又如何?我不过是跟你娘学的,当年若不是你娘用下流的手段勾引爹,又岂会有你这个贱人?元骏是我亲生,就算我将他扔下水池,也一定会确保有人刚好来救他,呵呵,可别怪姐姐我无情,知道你若是出了王爷府,必定会受尽万人所指,不如饮下这杯上好的鸩酒,下去伺候你娘,不是更好?”乐霄仪态万千的轻轻一笑,“玉王妃,从来都只能有一个,但是,绝对不是你这个贱婢。”
是的,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她刚好应邀去水池见她,元骏就掉下了水池,正好,有人经过救起元骏,刚好,王爷出现,她一向视元骏如同亲生,可是现在,她能做的,居然只是垂着双手,无措的看着王爷抱着元骏就跑,才后知后觉的跟在王爷的身后一直一瘸一拐的跑。太医赶来给元骏症治,乐霄靠在他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王爷,准是元骏贪玩,你千万不要误会是妹妹所为。”
救元骏的那个下人低垂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才轻声说道,“奴才见到少爷落水时,旁边就只有王妃一个人。”
她立刻拼命的摇头,还没来得及解释,一个耳光就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立刻给本王滚出去,没有本王之命,不得离开你的房间半步。”这一个耳光,打掉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解释,她看着司徒乐霄站在王爷身后的得意,看见了那个下人与司徒乐霄交换眼神时的诡异,这些,她都看见了,他怎么就看不见呢?
“你有何资格拿这杯酒给我喝?”轻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冰冷,她已经拿走了她的一切,还要她的命。
“呵呵,还有几分聪明,念在姐妹一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当然是没有资格给你拿这杯酒,只不过,王爷心善,始终有些顾念夫妻一场,便把这坏人的角色让我做了。”乐霄重新蹲下,轻轻的摇了摇头,“女人啊,最主要是要懂得安分守己,你居然背着王爷偷汉,王爷耳清目明,你以为你那些小把戏,真的可以逃得过王爷的双眼吗?趁你肚子里的野种还没有落地,王爷以此法子还了你一个清誉,你应该谢恩才是。”
轻云的四肢冰凉,‘偷汉?’指的是他?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不仅要拿走她的全部,还要为免除后患,斩草除根,好狠。乐霄为了得到王妃之位,可以用自己的亲生子犯险,而他又何尝不是一样?轻轻的抚了抚仍是平坦的肚子,老天赐予的好消息不过两日,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原来那些曾经有过的温柔和温暖,都是为了让她在此刻感受到切肤挖骨之痛。
乐霄离开之后,轻云冷冷的看着那杯鸩酒,轻轻的勾唇浅笑,娘生前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她们一直退一直退,直到退到没有后路,这杯鸩酒,却是在这最后的时候给了她另一条路,拿起酒,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杯子,笑了笑,有两滴珠泪滑落,若有来世,不属于她的,她不会要,但是,该她的,她绝不会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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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庶女重生
“轻云,轻云,快些起来,今天你爹要过来,赶快梳妆打扮一下。”
耳边有个轻柔的声音唤醒了轻云,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睁开双眼,跌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傻孩子,这一生病,发起烧来就没完没了了,若不是因为你爹突然要过来,娘也不舍得让你起来。若是实在不舒服,娘可以去跟你爹说说。”
“傻孩子,你是睡迷糊了吗?怎么这样看着娘?”齐贞温柔的笑着,“你昨儿个喝了药就一直睡到现在,怎么样?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娘去给你爹说说,求他去找个好些的大夫来给你瞅瞅。”
这件事好熟悉,轻云看着自己的手,布满了细密的老茧,而左手还缠着用娘衣服剪破做成的纱布,那是因为帮大姐乐霄取树上的纸鸢摔下来时弄伤的,还记得当时乐霄她们在拿回纸鸢之后,还骂她笨手笨脚,羞辱了一顿之后,便无人再多加问津。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十四岁那年发生的事,这是怎么回事?
轻云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头,火辣辣的疼,没在做梦,她怎么会回到十六年前了呢?
莫非,是老天要给她这个机会?
低垂着的眉头轻轻的挑了挑,微微一笑,抬头,“娘,我仍觉得无力起身,怕是会失礼于爹,爹他难得过来一次,太过失礼便不好了。不如,你先出去招呼爹,等到我身子好了,我再亲自去向爹请罪。”
齐贞疼爱的看着轻云,觉得女儿似乎睡了一晚上之后,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不同的地方在哪,“你爹只是看着严厉,他毕竟是太子太傅,位高权重,但他对我们娘俩还是好的。”
轻云低头冷冷的勾了勾唇,“轻云知道,娘,我有些累了,你快些去陪爹吧。”
齐贞小心的扶轻云躺下,将被子给轻云盖上,才轻轻的走了出去。
十四岁这年,娘的家道中落,本来就不怎么受宠,更是被大房的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赶到了这个偏院,在外人看来,偏院景物别致,环境幽静,最适合身子一向不太好的娘休养,可是,内里,却是另有一番景象,破烂不堪。
娘和她还需要起早贪黑的伺候大房和二房的人,这些,在娘所谓对她们好的爹面前进行着,他却不闻不问。这一年来,她们的隐忍,退让,最终导致了后面的悲剧。
而司徒文信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因为,今天府里会来一个很重要的客人,为了给司徒乐霄扫除一切可能存在的绊脚石,会将她送去另一个地方。一切的悲剧,都是从今天开始,而这一切悲剧,她誓要让它止于今天。
闭上眼睛,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养好身体,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司徒乐霄,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似乎她就是集上天的恩宠于一身的天之骄女,是大房的嫡女,受尽司徒文信的宠爱,而她的亲娘,还给司徒文信生了两个儿子,更是奠定了在这个家的地位。她美丽、善良、温婉,没有一丝小姐脾气,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尽得司徒文信的真传。曾经,她也这样认为,司徒乐霄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只不过,美丽的狼,往往披着羊皮的伪装。
果然如她所料,司徒文信走进她的房间,这个时候的司徒文信俊美非凡,总是给人一总墨香书气,知书达礼,所以,一切不足为外人道之事,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遮掩。在他身后跟着小心翼翼的齐贞,双眼微肿,司徒文信看着她被烧得通红的小脸,有些于心不忍,略想了想,便上前用手象征性的触了触轻云的额头,“真是烫得厉害。”轻云缓缓睁开眼,唤了声,“爹。”嗓子有些干涩的疼,眉头微皱,“轻云失礼了。”
轻云看了看齐贞,挣扎着起身,“娘,姨娘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定放心不下,娘你可以先行回去,我身子一向很好,相信再过上两天便可痊愈,到时候,我再过去陪你。”忍不住咳了两声,小脸更加红得吓人。
“轻云,你这个傻孩子,现在你病成这样,娘怎么放心得下?”齐贞的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
司徒文信想了想,低头看着齐贞,“不如这样,我派人去宫里请一个太医随你们一起过去,正好可以同时照顾轻云与你妹妹,这样,你便可以放心了吧?”
轻云嘴角暗中勾起,他还是这么迫不及待啊,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对啊,娘,爹这样的安排,你便可以放心了吧?”
齐贞感动的看着司徒文信,“多谢老爷。”回头,看了轻云一眼,含泪的眼里,带着幸福的微笑,像是在告诉轻云,‘看,我说你爹对我们好吧?’轻云淡淡一笑,看向司徒文信,“既然如此,便劳烦爹了。”
司徒文信有些微征的看着轻云,似乎没多久不见,她眼里让他鄙视的怯弱与卑微不见了?一举一动间,大方得体,是他的错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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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梨姓富商
马车轻轻的启动,看着渐行渐远的太傅府,轻云的眸子里一片清明,这时,齐贞传来几声咳嗽,她立刻伸手给她顺了顺后背,这些天她生病,齐贞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早已经疲惫不堪,“娘,还有一段路,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齐贞看着轻云,“你的病还没好,要坐这么久的马车,能受得住么?”
“我自然没事,放心吧。这不,还有太医在呢。”轻云指了指后面的马车,嘴角浮起一丝嘲讽,堂堂太傅的妻女,所乘的马车,还不及区区一个太医的一半,仍是司徒文信惯用的手法,外表看似华贵,其实,里面连个软榻也没有。
“娘,说起来我们也有好几年没逛过集市了,反正要去姨娘家,去集市给她买些日常用品也好。”她眸子里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服过一次太医开的药,烧是退了些,精神也已经大好,况且,今天,是她改变命运的重要日子,一定要扛过去。
见轻云一脸的兴奋,齐贞也不好拒绝,轻轻一笑,“只要你身子能受得了,我们可以去逛逛的。”说话间,齐贞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钱袋,这些年大房给的月例是越来越少了,娘俩都在自己的别院吃饭,省吃俭用,也所剩无几,不过,女儿难得开心,再加上女儿也已经十四岁了,应该买些胭脂水粉打扮打扮。
轻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齐贞的小动作,只觉得鼻子一酸,神情也只是一闪而逝,装出一脸的兴奋,掀开帘子四处张望。
……
集市果然热闹,太医见人太多,小心谨慎的吩咐了两句之后,便回到马车上小憩,轻云拉着齐贞往人最多的地方挤去。
轻云年纪不大,身子更比一般十四岁的少女要显得瘦弱、娇小,挤了没多久就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小脸越发显得白了,只是她隐藏在长长睫毛下的眸子里,透着一丝的狡黠,在这年,这个集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她想要报仇,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只要能找到那个人,就多了一份希望。
“轻云,娘见你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妥,要不我们先回马车里面去休息一下,等会人少一些了,再来逛逛。”齐贞心疼的看着轻云。
“娘,集市本来就是人多热闹,我没事的,反正要买的东西也不远了,再走几步就到了。”她的眼睛闪着晶亮,用手指了指,“娘,你看,那个小摊上的人挺多的,我们也跟去瞧瞧。”
顺着轻云所指,齐贞看去,果然围了不少的少女和妇人,便小心的护着轻云向那边挪去,两人挤进去之后,轻云的手是在选那些精致的首饰,但是眼睛却在四处小心的搜寻着。
一个脸上有着长长的刀疤,长相略显得有些狰狞的男人阴沉着脸,腰间别着一把长长的大刀,他一走近闹市,所有人都自觉让路,一脸胆怯的在他身后轻声指指点点,他像是旁若无人般,直直向着前面走去。
轻云小心的看了一眼齐贞,她正选得起劲,对于边上发生的事,根本就没看见,趁着齐贞不注意,轻云慢慢的退出身去,跟在那个男人的身后,穿过集市,便是一些民居,这里的环境谈不上多好,但住在这里的,大都是一些生意人,还有些人富甲一方却不显山露水。
男子最后停在一户人家门口,握着刀柄的手有些微颤,很是用力的抓紧刀柄,双唇紧抿着,眼睛里甭出浓烈的恨意,轻云扫了一眼那户大门,绿漆梨木所做的大门,很是低调的色彩,却价值不菲,门口有两只大理石狮子,地面是用汉白玉所铺就而成,她的唇角微微一勾,眼前这个男人,曾经轰动天下,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手刃富商梨应就一家,连梨应就远在另一个城市送货的独生子梨占雪,也难逃一死。后来,在衙门捕获杀人凶手段承亦时,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有人从中作梗,不仅是梨应就一家,甚至连段承亦也死得冤枉。
段承亦上前,一脚踢开梨家大门,里面的下人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立刻往里面奔走相告,从里面冲出不少的护院,段承亦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只见他每每手起刀落间,都能让一个护院倒下。轻云细看,他只不过是让那些护院再无还手之力,却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但若是再这样下去,等到他杀红了眼,一切都已经晚了。
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看客,个个都脸色煞白,却仍抱着看好戏的表情缩在一旁往里窥着,也有正义的人已经向衙门跑去,而这时,轻云小小的身子从人群里穿了出来,张开双手挡在段承亦的面前。
段承亦大刀已经挥起,待看清眼前的轻云,瞬间收回,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便岂图绕过她而行,轻云再次挡在他的面前。
段承亦显得有些不耐,眉头紧皱,厉声说道,“今天我要找的,只是梨家的人,不想伤及无辜。”
“可若是梨家的人都是无辜的呢?”轻云丝毫不惧,直视着段承亦的双眼。
只见段承亦先是一征,最后,突然发出狂笑,眼睛里有晶莹轻轻一闪,这时,梨应就已经收到风声走了出来,轻云看着梨应就,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衣着普通,但是气度不凡,丝毫没有生意人一夜暴富的铜臭味。
他走到段承亦的面前,恭敬的一拱手,“这位兄台,你这样闯入鄙人府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进去里面说,也免得被外人看了热闹。”
“做了亏心事,还怕被人知道么?”段承亦的双眼立刻通红,燃烧着浓浓的恨意。
见段承亦的仇恨已经烧红了眼,轻云有些暗自着急,她太了解一个一心想要复仇的人,此刻的心急如焚,她上前拉着段承亦,“杀一个人不难,但若是你杀错了人,让真正的小人逍遥过市,你会不会后悔终生?不过是多说几句话的时间,再加上,以公子你的身手,杀几个手无寸铁,不会武功的人,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
段承亦一把捏住轻云瘦小的下巴,“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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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场面失控
齐贞在发现轻云不见的时候,慌得四处找,刚好看到这一幕,便疯了似的冲了上来,对着段承亦拳打脚踢,“快些放开我女儿,放开我女儿。”
段承亦将轻云推开,轻云的下颚已经呈现出青色,齐贞忙将轻云拉在身后护着,紧紧的盯着段承亦。
轻云轻轻的拍了拍齐贞,“娘,我没事。”扫了一眼段承亦,经过这一幕,他眼中的愤怒已经淡去了不少,便对着梨应就说道,“这位老爷,不知道你到底做过什么事,会让这位爷恨成这样?”
梨应就看着那些血红四溅的场面,再镇定也已经有些胆怯,双唇不觉有些微颤,“莫非是生意场上的误会?”
轻云看着段承亦,“这位爷,要判一个人死刑,你也要让他死得明明白白,不然,理亏的,始终是你。”
“是啊,看大爷你敢这么光明正大走进梨府,想必你与这位梨老爷之间应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若是你就这么杀了他,所有人都不明正相,大家都只觉得你欺负一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大家说是不是?”轻云见梨应就的娘也走了出来,像齐贞护她般的站在梨应就的面前,一脸的惊恐。轻云转身对着门外的看客喊了句。
门口的人立刻发出一些轻声的共鸣,其实这个梨应就虽说是个生意人,可是向来与人为善,乐于助人,经常乐善好施,接济一些困难的穷人,虽是害怕,但看戏的百姓多少也替他抱了几分不平。
被周围的不平声激怒了,段承亦转身,冷笑道,“都是一群愚蠢之辈,这个梨应就表面上看是个正人君子,乐善仁翁,但实际上,他淫人妻子,强取豪夺,无恶不作,今天,我段承亦杀了他,只不过是为民除害。”转身看着梨应就,“好,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你可认识陆茵茵?”
“陆茵茵?”梨应就求就似的看着轻云,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居然当这个小女孩是他的救命稻草,这么多人,只有她敢冲到这个杀手面前,脸上不露出任何惊恐之色。
而轻云虽然知道陆茵茵,但却不能说,暗自着急,这时,旁边的老管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颤声说道,“老爷,是城西那家的夫人,老爷你见她生活困难,曾经派小的去接济过她几次。”
梨应就听了,立刻点点头,“是,是,是有过这么回事。”
“然后,你就趁机霸占了她,害得她自尽身亡,她的肚子里,还有已经怀了近四个月的孩子,梨应就,你简直畜生不如。”一听到梨应就承认认识陆茵茵,段承亦的眼睛立刻变得通红,陆茵茵是他的妻子,在刚获悉她怀有身孕时,两人都欣喜若狂,后来,段承亦接了一单走镖生意,便离家数月,等到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他从怀里掏出书信一封,砸到梨应就面前,“这封绝笔,就是我妻子陆茵茵,字字血泪,梨应就你如何解释?”
梨应就颤着双手接过,满眼的疑惑,他对那个陆茵茵的印象确实少得可怜,听到管家那么一说,才想起,上次在街市上见到陆茵茵被几个流氓大汗欺负,一时好心才会命人上前去救了她,得知她一个人在家,为了避嫌,还特地命管家去送了些接济物品,哪里会想到居然惹来了这么多麻烦?
轻云上前,从梨应就的手里接过那封信,细看了两次,凤眼轻轻一挑,勾唇一笑,毫无十四岁少女应有的单纯,眸子里一扫之前的清明,含着洞悉一切的聪慧,“各位,这封信绝非出自陆茵茵之手。”她看着段承亦,“可怜你娘子还与你相守了多年,你连这封信的真假都分辨不出么?”
信上所写,相公,是梨应就害了我,害了我们的孩子。只不过短短几个字,还是用血所写,段承亦已经反复看了数次,这时,衙门的官差已经来了,段承亦连脸色也没有变过一下,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抱着玉石俱焚的心,一定要让梨家上下所有人为他的妻儿偿命。
轻云先是走到管家面前轻谈了几句,管家立刻转身进了内厅,她轻轻一笑,走到官差为首的大人面前,“现在正好有这位大人在,相信可以为段夫人讨回一个公道,段爷,你请说清楚,这封信是否段夫人亲笔所写?”
段承亦心中悲愤,这封信笔迹颤抖,不难看出当时娘子有多屈辱、悲愤与觅死的决心。那字字血泪,就像对他无声的控诉,如今,凶手就在眼前,若是娘子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怪他,就像是冥冥中的操纵,他突地提起刀刺向梨应就,快得连衙差也来不及反应,轻云脸色一滞想也没想就扑向梨应就,段承亦见状,尽管及时收回力,刀锋仍然刺伤了轻云。
齐贞一声惊呼,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轻云转头,小脸上一片霎白,老管家正好抱着一叠东西跑了来,见到场面突然失控,有些呆愣住,但仍是立刻将那叠东西交到轻云的手里,轻云轻声咳了咳,牵动了伤口,秀眉微微的皱了皱,立刻转头看着齐贞,“娘,我没事。”
而段承亦因为刚才一时失神,被衙差控制住,他凶狠的看着轻云,“你为何要救他,为何要救这个畜生?他该死,我要他去给我娘子和我孩儿赔罪。”
“娘,我没事,不用担心。”
段承亦双唇紧抿,尽管仍是恨恨的瞪着梨应就,但也并没有反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丫头,她的眸子清亮如水,总能透出一种力量,让人臣服。梨应就小心的护着老娘,命人将轻云二人送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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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轻云回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书房门,过了半晌之后,门轻声开了,齐贞在见到轻云完整无缺的走出来时,立刻冲了过去,轻云身后,段承亦紧抿着双唇,恨意未消,但眼底的杀气已净,他慢慢的走向梨应就,官差与梨老夫人皆将梨应就小心的护着。
……
老管家小心的将轻云扶上马车,而段承亦也随着官差去了衙门,所有看热闹的人也陆续散去,不过,都对这个看似瘦弱,却像是有无数力量的小姑娘,多留了几分心思,梨应就上前轻轻一笑,“今天真是多亏了这位小姑娘,敢问姑娘贵姓?”
齐贞本不想再与这些人再有交集,正欲回了,却听轻云说道,“小女子齐轻云。”说罢,示意娘放下帘子,马车再次启动了。
是的,她本应姓司徒,但因为种种原因,她只能随母姓,似乎,她已经低贱得,连随爹姓的权利也没有。当然,她费尽心思帮了梨应就,单只说了一个名字,定不是她的目的,只是,以梨应就的本事,想要查到她的底细,是轻而易举,有些事,做得多了,反而更显目的,梨应就是个聪明人,她也只能点到为止。
齐贞有些疑惑的看着轻云,女儿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却见轻云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神情越来越不对劲,走了没多久,齐贞便立刻唤停马车,叫太医替轻云症治。
“四夫人,四小姐本就病重,再加上受了刀伤,病情更是加重,恐怕不宜再在路途劳累。”太医有些惶恐的看着齐贞,虽然他心知这位如夫人和四小姐,皆在太傅府不受看重,但若是这位庶出小姐在他的手里出了事,太傅也不会轻饶了他。“依老夫看,应该立刻折回,待老夫小心医治方为上策。”
“好,好,好,就依太医所言,我们立刻折回。”齐贞吓坏了,脸色比轻云的看起来还要苍白许多。
“娘,不好。”轻云费力起身,“爹这次难得答应娘你回一趟娘家,切不可白费了爹的一片心意。”
“可是,四小姐,你若是再继续坚持,后果不堪设想。”太医额头的汗都急出来了,自然,他对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两人好端端的去,却弄了个半死不活的回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到最后他也脱不了干系。
轻云有些困难的闭了闭眼睛,“娘,我们也不要让太医为难,不如,我自个回去,你去小姨家吧。”
好说歹说,齐贞总算是同意下来。
在回去的路上,轻云轻轻的睁开眼,眼底一片凉薄之色,如同冬日枯井,深不见底,透出一丝荒芜的寒凉。这一次,她是真正的回去了。
*
“大夫人,大夫人,四小姐又回来了。听说在路上被贼人伤了,太医送她回来了。不过,四夫人没有回来,听说,还是去了娘家。”
正在房子里与子女相谈甚欢的大夫人许清玉听了,柳眉倒竖,立刻嘲讽道,“那贼人还真是不长眼,偏去抢了一个贱婢。行了,立刻安排她从偏门进去,不可惊扰到府中贵客。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她离开偏院半步,还有,不许告诉老爷。”
“是。”
此事就像是一颗小石头扔进了大海之中,仅是片刻,母子三人便将此事置于一旁,大小姐乐霄娥眉一扬,“娘,这府里的贵客究竟是何方神圣,连爹也要礼让三分?”现在已近午时,明艳的阳光已经微显斑驳的透进房来,司徒乐霄置身于此薄光之中,如同仙子般娇美动人。
要知道司徒文信在宫里地位不凡,是宫里皇子、公主们的老师,因为在大周国官位可以世袭,司徒文信虽是继承了父辈的官职,但他的能力早已青出于蓝,足以记入史册。其实显而易见,将来若是这些皇子里任何一人当上太子,他的地位更是崇高。
“这些为娘也不清楚,你们爹向来不会与娘说这些政事,不过,能被你爹以上宾款待的,定是非同凡人。乐风,这些事你要多替你姐姐去打听打听。”
许清玉扬眉看着司徒乐风,这是司徒家的长子,也即将进入宫中为官,虽只为皇子们的侍读,但只要选对主子,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司徒乐霄与司徒乐风是双胞胎,两人都有非凡出众的相貌,只不过,司徒乐霄隐于内,而司徒乐风扬于外,他的美略显飞扬跋扈,如同他的性格。有着不可一世的得意。
“娘,这些事你大可放心,一来是为了姐姐,二来,也是为了我自己。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将来的太子,能够得到爹的重视定非凡人。而我与姐姐也都非池中物,只要得到太子的欢喜,姐姐就是将来的皇后,而我,定能位及人臣。”乐风挑眉说道,眼底有着兴奋的晶亮。
乐霄有些嗔怪的扫了一眼许清玉与乐风,“先别高兴得太早,兴许,这个人只是一个一般的皇子,只不过才华出众得到爹的欢心,并非帝王之选。”
许清玉微一沉默,乐霄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太傅府门人过百,皆因才华出众得到了司徒文信的赏识,确实应该先行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
轻云在透着霉味的房间里一口饮下太医临走时煎好的药,连苦味也不觉得,她已经尝过这世上最为穿肠透骨的苦,这些,算不得什么。
三日之后,大夫人的贴身丫头紫香走了进来,一脸嫌恶的捂住了鼻子,连门口也不愿意进来,轻云伤势已经好转,本来伤口也不算很深,但是肩头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疤痕,她低垂着眼,紫香站在门口高声说道,“大夫人命我告诉你,这几天侧院没有人打扫过,你若是好了,就要尽快清扫一番,若是侮了贵客的眼,定然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说完,便立刻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柔顺的眸子抬起来,眸子里一片寒凉,她们从来都是这样,在这个府里,没有一个下人当她们母女俩是主子,她们,甚至连下人也不如。
算算时间,若是她没有高估梨应就,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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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首次交手
看了看门口的扫帚,已经被娘不知道修理了多少次,看起来长相有些好笑的躺在那里,起身,拿起扫帚朝着院外走去。
正打得专注,突然听到一阵细密的脚步声,她连头也懒得抬,只听一道娇横的声音响起,“怎么就跑到这种地方来了,真是晦气。”便一脚将她刚刚扫好的落叶踢散。她不用看也知道,来的,是三夫人之女司徒如喜,与她一样同为庶女,却刁蛮任性,不懂收敛,只因其母为司徒文信生有一子司徒广德,地位虽不比大夫人,却也有她嚣张的底气。
“贱婢,把树叶堆在路中间,你是眼睛瞎了还是病傻了?”司徒如喜大摇大摆的往轻云面前一站,更是夸张的将那些落叶踢得更远了些,轻云缓缓抬头,如喜得意的挑着眉,一脸嘲讽的看着轻云。
因为府里来了贵客,这些身份偏低的庶女们自然只能在后院及偏院里活动,不然,她们也不会高抬贱蹄来找轻云的麻烦。
与司徒如喜一起来的,还有二姐如欢。
司徒文信一向自视极高,所娶的夫人个个貌美如花,不论身份高低,相貌上,却各有千秋,如喜向来刁蛮任性,而如欢,性子温和,从不主动生事,也因为她娘膝下无子,自然少了几分话事权。但二夫人李知秋绝非泛泛之辈,否则,以她只育一女的资本,想要在太傅府里居高不下十几年,也不是一件易事。
看着骂不还口的轻云,心里憋着一股气的如喜总算是微微出了口恶气,却见轻云突然抬眸与她直视,眼底有着浓烈的鄙视与憎恶,如喜一征,再细看时,仍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只当之前是自己的错觉,也没往深处去想。
司徒如喜,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下腹处似乎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轻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眸子微微一沉,转身便继续扫地去。
“贱婢,没听见本小姐说话么?”
如喜对于轻云的忽视愤怒到了极点,她身边的丫头采兰立刻上前,斥道,“没见我家小姐的绣鞋都被你打扫的垃圾弄脏了么?还不快些道歉?你眼睛瞎了,还哑了么?”见轻云仍是不停手的在扫,采兰绕到轻云的面前,一脚将扫帚踩住,狠狠的瞪着轻云。
轻云抬头,眼神有些虚无飘渺的看着采兰,却又让人觉得幽深而寒凉,采兰微微一征间,只听轻云冷声说道,“让开。”
不知道为什么,采兰突然觉得以前那个好欺负,又略显呆傻的齐轻云好像有些变了,她的脚也差点不受控制的抬高,突然想到有主子撑腰,她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抬高了音调,“贱婢,还不快给我家小姐道歉?”
只听‘啪’一声,采兰的声音如同断弦落音卡在喉咙之间,所有人都征愣住了,轻云轻轻的拍了拍手,看着有些微红的掌心,哇,刚才这一巴掌好像打得有些用力了,真疼。从采兰的脚下抽出扫帚,看来这会儿这地是没办法扫了,干脆再休息一会。
如喜先反应过来,高声斥道,“齐轻云,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这个贱婢,居然敢打本小姐的人?”
轻云挑眉轻笑,“三姐,你我同为庶女,我若是贱婢,你又是何身份?”
“哎呀!居然敢还嘴?”如喜杏眸圆睁,不敢相信向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齐轻云,居然敢顶嘴,“二姐,你听到没?看来她真的是病傻了。”
如喜对于如欢的劝阻像是没看见似的,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贱婢,她一定是仗着爹昨日来看过她,便无法无天,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几位妹妹,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轻云的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娇语声,如同天籁,这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从这声声温柔恶语中惊醒,有环佩叮当的轻响,像是在用力的扣打她的心,声音在她的身后停下,“四妹,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轻云轻抿了一下双唇,只觉得自己的双唇寒凉如冰,双拳紧紧的握着扫帚,松开,转身看着司徒乐霄,这个凌驾她一生的女人,玫红色夹襟长衫,同色罗裙,精心梳理的发髻上只简单插着一根飞凤发簪,飞凤眸子里一颗价值连城的紫玉水晶,立刻让本已经得天独厚的司徒乐霄更显绝世倾城。娥眉淡扫,如同远山,水漾的眸子里,有着刻意的关怀。
“多谢大姐关心,已经好多了。”除了她自己,没人听得出声音里的轻颤,这不是害怕,是恨,是刻骨铭心的恨。
“这就好,不然,我可真的是过意不去。”就像是随口一说,乐霄便转移了话题,“两位妹妹,今夜爹要在府里设宴,还不快些去收拾打扮一番?”
“真的啊?那位贵客的身份总算是要浮出水面了么?大姐,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啊?”如喜一脸的惊喜,要知道,她们这种身份一般有贵客来是没有资格出席的,但是今天破开荒得了这个资格,之前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连向司徒乐霄告轻云一状也忘得一干二净。
乐霄娇嗔的白了她一眼,“傻妹妹,连我娘都不知道的事,我哪会知道?反正,我们做好自己的本份,不要给爹丢了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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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司徒广宜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轻云的眼底有着越来越深的嘲讽,最后,直至幽深薄凉,司徒常喜与司徒常乐自然是要出席的,若是没有她二人的陪衬,许清玉想要让女儿一枝独秀的算盘又哪里打得响?
正准备转身进屋,就见一个人影一晃,便失去了踪影,轻云秀眉微微一皱,看身形,应该是五夫人的儿子广宜,前世她与这个广宜并没有什么交集,算算,他今年应该只有四岁,只不过,五夫人一向视这个儿子为心头肉,他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来?
这个广宜也算是一个薄命的人,五夫人本是京城名歌妓,颇有青楼之风的妖娆女子,风情入骨,却不矫揉造作,因她身份低微,大夫人表面上没多说,但实际上,对于司徒文信坚持要娶一个青楼女子颇为不满。
好在这个名为柳雁卿的五夫人,在进门不久便怀有身孕,且顺利产下一子,总算是稳坐五夫人之位。而广宜自幼聪明,一岁便可背得数首古诗,三岁便可背完司徒文信的诗词,如今才四岁,便能出口成章,比起天之娇女司徒乐霄更胜一筹。
如今柳雁卿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做人,母凭子贵,每月的月钱可与大夫人相比。而宫里有任何的赏赐,司徒文信都会让大夫人与五夫人先行挑选。柳雁卿终归是风月场所出来的人,自然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从来在许清玉的面前都是恭敬有礼,绝不逾越,许清玉纵然有再多的不满,也没理由发作。
记得前世在广宜五岁那年,他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撞飞,当场惨死,而柳雁卿最终也因恩子情切而患了失心疯,最后,在有一天出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听说有人见到她在河边失足遇溺,连尸一体也不知道飘向何处,而许清玉无比‘悲切’的还替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柳眉轻轻皱了皱,轻云放下扫帚,跟了上去。
偏院后面只有一个小花园,虽说是小花园,只不过是与前院的相比稍小一些,其实,比起轻云与娘两个人的睡房,起码也要大上十倍。而因为这里来的人比较少,并不如前院的奇花异珍,反而是杂草从生,在几年前娘俩没事的时候还会打理一番,但这几年,长房和二房三房的人不停的使唤她们,一忙起来便没日没夜的,自然是荒了这块好地。
一进去杂草从中,便能闻到冬天提前到了的枯黄之气,风吹草低,轻云个头偏小,草的起动往往能将她也没入草从之中,唯有踮高脚到处看,这里除了荒草之外一无所有,不知道广宜来这里做什么?
隐隐可见不远处有人影晃动,伴随着轻轻的争执声,听得不是很真切。她正想走进去看,却不小心踩到了枯枝,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争执声立刻停止,她只能看见一道宝蓝色的长衫一闪而过,冲出了花园。
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脚下枯枝,却见一个小人儿正仰头看着她,双唇紧抿着,恨恨的看着轻云。
轻云瞄着小人儿,才刚及她的腰间,长长的睫毛覆盖之下,大大的眼睛有些微圆,眼珠黑得像是天上的宝石,脸色白嫩粉润,吹弹可破,双唇更像清晨的玫瑰花上的朝露,娇艳欲滴,他有着比世上所有女子更要绝色的容貌。他和元骏一样,生气的时候喜欢紧抿着双唇,一句话也不说的看着她,无声的质问。
轻云心里微微一痛,蹲下身,轻声问道,“你干嘛跑到这里来?身边没有一个丫头跟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你是哪房的丫头?”粉嫩的双唇略张,广宜仍是一脸的不悦,轻云面黄肌瘦,头发散乱,再加上补了再补的破烂衣衫,长满了茧子的双手,被广宜误认为是哪房的丫头也在情理当中。
轻云并未回答,反而是看着广宜破损了衣服下摆,连对襟上面的如意扣也掉了两颗,她伸手替他轻轻的拢了拢衣服,“你不会是在跟人打架吧?刚才我虽然没看见那人是谁,但人高马大,你不会傻得跟人在这里单挑吧?”她有些戏谑的逗着广宜,因为,在太傅府里,根本就没有人敢欺负司徒广宜。
“哼,我才不要你管。”广宜说完转身想走,可是四下看了看,好像哪里都差不多,没头没脑的绕了几个圈之后,朝着轻云仰起高傲的小下巴,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扑闪着,“笨丫头,还不快给本公子带路?”
轻云倒也不怒,转身便向原路走去。因为广宜个子小,看来看去全都是草,只得紧紧的跟着轻云,走着走着,他有些跟不上了,便伸手拉着轻云的衣角,最后,轻云突然觉得手心里有了一团温暖,紧紧的包围着她,那种温暖悄悄的传递开来,她的双唇不由得轻轻上扬。
远远的,轻云便见到有人慌慌张张的边喊边找来了,趁广宜不查便松开他的小手,迅速隐于一旁,广宜发现轻云消失之后,有些无助的站在原地,却又要高傲的站直了自己的小腰板,双唇不知觉的又紧紧的抿着,直到下人赶来抱走他,他还在回头四处张望着。
等到司徒广宜完全看不见了,她才悠闲的绕过小路,回到自己的房里。
不久之后,房门轻响,“四小姐,今晚老爷在花园设宴,特命奴婢前来请你立刻去花园赴宴。”这招呼的声音与以前的相比,表面上略要有礼貌了些,但仍是冷漠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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