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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女.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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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养”女
作者:福小清
文案:
那个男人毁掉了我的纯洁,夺走了我的一切,可是,却又给了我全世界。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平步青云
主角:连惜,叶文彰 ┃ 配角:叶修泽,汪臣 ┃ 其它:福小清出品
精神病院
“514那个女孩我看着挺正常的啊,为什么会关在这里?”
“好像是被她先生送进来的吧。唉,真可怜。”
“她先生?啊!就是那个长得特英俊的男人?”
护士的议论声渐渐远去,走廊内再度恢复了一片沉寂。
连惜神情木然地靠在窗边,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病号服,胸前印有“市精神病疗养院”的字样。裤子则松松垮垮地挂在腰身上,却连条束腰的布带都没有,因为那个男人不许她系腰带。一方面是怕她自杀,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羞辱她。
她就这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累,于是弯腰将头趴在胳膊上,眼睛依然望着窗外。其实从这个位置望出去,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514是整栋楼唯一的死角,窗子被一幢楼挡得严严实实,屋里长年累月照不进阳光。若是寻常人被关在这里几个月,就是假疯也得变成真疯了。可是她却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只因她定期会有访客到来。
连惜古怪地笑了笑,转过了身来,面朝向门口。他来了。
一道光猝然在连惜眼前闪过,眸子酸涩得难受,她下意识地偏过头,迟缓地抬手遮了遮脸。长久不见光就是这样的,一点亮都让人想要流泪。
而那个男人似乎也不准备在这方面为难她。一进屋,就反手关上了门。
屋内再度陷入了黑暗,昏暗的光线中,只有他那双肃杀冷厉的眼睛在闪着冰寒的光芒。
“脱。”他干脆利落地说道。声音极平淡,没有一丝起伏。
他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缓步迈向连惜,待走到近前时,见连惜还呆怔着不动,不禁讥诮地一笑,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慢慢抚过她的脸,仿佛叹息一般地说:“怎么?还学不聪明?难道又想像上次那样,多找些观众来看我们做?”
说完这句话,他清楚地感觉到手下的身体猛一激灵,好像惊惧到了极致。叶文彰扯了扯嘴角。
连惜的上下牙直打颤,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恶魔。他的恶劣与狠厉永远超过她的想象,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天的情景,那毕生都未受到过的巨大耻辱。
那一刻,她真的想死了算了。
连惜闭了闭眼,一瞬间,连呼吸都是颤抖的。她抬起手,将自己病号服的扣子一颗颗解开,用力捏着扣子,好像恨不得将它碾碎一般。
当解到最后一颗扣子时,她的手都哆嗦地不像话了。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动作不急不缓地将扣子从扣眼里移出来。那姿态几乎可以称得上柔和。
然而,连惜始终没有抬头,只麻木地盯着脚下的地板。
叶文彰的表情极其柔和,他轻轻挑起连惜的下巴,亲昵地与她鼻尖相接,薄唇缓缓凑过去,吸吮住连惜脸上的一滴泪珠,然后顺势印下一个吻。
那一吻,微凉。
连惜突然受不了了,疯了一样狠狠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尖声喊道,“你又想干什么?!”最后一个字因过于恐惧几乎变了调。
叶文彰稍稍退开些,望着女孩警戒的神情,他笑了,大手轻松地包裹住她半边脸,明明温润的语调却让人止不住感到脊背发凉,“小惜,你知道的,我是最舍不得你哭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他倏然收了笑容,英俊沉稳的脸孔在一瞬间充满了恨意。他狠狠地握住连惜的肩膀,几乎把这个瘦弱的女孩一把提了起来!
连惜则猛地阖住了眸子,好像无力面对这残忍的现实一般。
连惜则两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脸色在一瞬间血色尽失,明明以前都能勉强忍受的痛苦,今天却是那样的难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小腹里更是如同被利器割绞一样疼。
“啊!”终于,伴随着一阵剜肉般的刺痛,连惜凄厉地尖叫一声,下.身涌出一股血来。
叶文彰呆住了。
一滴滚烫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出来,又湮灭在病房的枕头里。她微张着嘴,神色呆滞地盯着瘆白的天花板,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流出去,从她的生命里消失。
彼时,她愿为他赴汤蹈火;而他,亦欲抛下一切,带她远走天涯。
翻天覆地
香港弥敦道上,穿着马甲小褂的报童高声吆喝着,路人们都行色匆匆,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某宿舍居民楼,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地停靠过来。几个明显训练有素的保镖护着一个身姿俊挺的青年疾步迈进了大铁门。偶尔有住户听到声音探出头来,一看他们那全副武装的架势,立刻害怕地躲回屋里。
301的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有人迎出来低声道,“二少,人在这边。”
叶文彰一步走了进去,严谨的西服装束因为一路疾奔而显得有些凌乱,漆黑的眸子在屋内迅速扫视而过,很快便定格到了房间的一角。
……他猛地顿住脚步,狠狠地攥紧了拳。他还是来晚了吗?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孩静静地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头向一侧偏着,大把的黑发散在下面,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到骇人。远远看去,竟像是死了一般。
叶文彰的后背不易觉察地微微颤抖着,一时间,居然不敢上前。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女孩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睫毛轻轻动了动。片刻过后,她勉强张开了双眼,待看清来人是叶文彰时,眼睛里骤然亮起了一丝光彩。
她张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可是实在没有力气,最终只好将视线转向了身侧的桌子。
那里放着一个白色的医用托盘,叶文彰慢慢地走过去,定定地看着它,五指张合数次,却始终没有抬起来,好像在经历什么挣扎似的。过了半晌,才猛地伸手握住盒盖上的手柄,用力之大,令骨节都扭曲到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将盖子倏然掀了起来,眼前顿时浮现起一道莹润的淡色橘光。一粒指甲盖大的蜜色椭圆状宝石正安放在那儿。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金琉璃看起来似乎格外璀璨,那亮眼的光泽几乎刺得叶文彰眼睛发酸。
明明是最怕痛的不是吗?怎么就敢把宝石吞进肚子带出来?!怎么就敢在这么一个完全不具备任何医疗条件的环境下,叫医生开刀把宝石取出来?!
而小惜就扬着那么一张青涩秀气的小脸,唇边竭力保持着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活像一只求主人饶恕的小狗。以前她每次做错事,只要作出这个表情,叶文彰就不忍心训斥她了。
而这次,果然也不例外。
叶文彰神情凶狠地瞪视她半晌,最终被她那小可怜样击败,闭上眼长出口气,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没有挂点滴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式风扇在墙顶一圈圈转着,嘎吱嘎吱地声响闹得人心烦意乱。
小惜的母亲连蓉看看墙上的钟表,快到闭港的时间了,尽管知道女儿舍不得,还是不得不走过去劝道,“时候不早了,您赶紧动身吧,别误了开船。”
如果耽误了,那小惜就真是白做这个手术了。
她用一方白色的绢帕沾沾眼角,从兜里掏出一枚指环递到叶文彰的面前道,“这个也一并交换给您。”
那是一枚明显有些年头的金戒指。它的做工十分精巧,背面还雕有繁复的家族标志,只是镶嵌宝石的地方却是空的,好像被人扣掉了一样。
叶文彰凝视着它,神色似悲似喜。大概没有人能想到,叶家祖传的宝物不在那重重深锁的保险柜中,反倒作为一个小玩意,在叶家主母的梳妆盒里安放了十年之久!
叶文彰闭了闭眼,拿起那枚戒指,反身走回床边。
现在,他希望将这份幸福延续下去,庇佑他重视的人。
在周围一片低低的惊呼中,叶文彰执起了小惜的手,将金戒指轻轻放入她的手心,然后再缓缓合拢她的五指。他的动作很慢,却没有一丝犹豫,坚定而凝重。
所有人都呆住了。谁都知道,那是叶太太的东西,几乎可以象征叶家主母的身份。
叶文彰却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愕或反对的目光,只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深深望着她的眼,里面有挣扎亦有不舍。
小惜在这样的目光下微微一怔,大大的眼睛里立时浮起了一层水汽。过了一会儿,一滴泪顺着她的面颊无声滑落。
有股酸涩的感觉直冲上鼻子,他死死地咬紧牙不敢看她,颧骨都在隐隐发抖。女孩的泪水就仿佛滚油一般,径自流进了他的心底,烫得他生疼。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带着这个孩子一起离开。他活一天,便照顾她一天,他若是死了,也带着她一起走。
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小惜有父有母,他不能在明知前途艰险的情况下还带着她一起上路。
叶文彰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转过头,俯身在小惜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稍稍退开些,两手用力握住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活下去,十年之内,我必定回来接你。”
说完,他好像生怕自己后悔一般,起身抄起金琉璃就大步迈出了门。
那一年,小惜八岁,叶文彰十九岁。
***
叶文彰离开了。而小惜的幸福童年,也在此戛然而止。父亲李彦宏以叶家倒台为由,软硬兼施地要求连蓉带着孩子跟他回老家。连蓉为了女儿能有一个更好的生长环境,最终答应了下来。可没想到,才一到达内地,李彦宏就给她们母女俩送上了一份“惊喜”大礼。
——貌似忠厚的老实的丈夫,居然在内地另有妻室子女!
在这样连番的变故下,连蓉又急又气,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只剩下年幼的小惜一人在这世间,无依又无靠。她真恨不得随母亲去了算了。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知道连蓉临死前紧紧抓住她的手,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活下去。
跟那个人一样,要她活下去。
但是活下去,又谈何容易?
彼时,她多么希望自己眼前还有第二路可走,但是除了去投奔她那狼心狗肺的父亲,她似乎别无选择了。
他嘴上低声下气,心里却已恨极。早知如此,当年他就不该把从连蓉那儿弄来的钱,都寄存到在殷娴的名下,弄得如今处处受制于岳家。
可是话又说回来,那会儿他人在香港,母亲又年迈,不交托给殷娴还能给谁呢?
就这么好话说尽,软磨硬泡了半天,总算哄得殷娴松了口。
她没好气地看了李彦宏一眼,裹裹身上的白色皮草披肩,盛气凌人地推门下楼。一看到站在客厅里的连惜,眸子里马上划过一丝厌烦。
“听说你想留在这儿?”殷娴走到沙发上坐下,撩了撩棕色的中长卷发。
殷娴还没来及答话,儿子李铭宇就开始推她了,“妈,您就让她留下来吧!妹妹成天自己上下学也挺闷的,身边有个拎包跑腿儿的,不挺好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状作无意的上下打量着连惜,吧唧吧唧嘴。
连惜的五官随了母亲,秀丽柔美,而皮肤则继承了李彦宏的白皙,看起来非常漂亮。
如果一定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太瘦了,一件洗得发旧的衬衣空荡荡的穿在身上,肩膀的位置几乎撑不起来。不过没关系,慢慢养就胖了,李铭宇有些兴奋。
连惜心中一喜,猛地扬起头,正打算说几句感谢的场面话,就见殷娴慢慢地转过了脸,一点点收回了面上的笑,眸底满是冰冷,“不过,你得记住自己的身份。就是出身下贱的野种而已!”
佣人们先是有些惊讶,随即为了讨好殷娴,马上配合地发出一阵恶意的唏嘘低笑。
李彦宏蹙紧眉,心里微微有一丝不忍,不过面上却未露出半分。他已经给了她一个栖身之所,一份果腹之粮,也算仁至义尽了。
小惜咬紧唇,余光中将父亲漠然的面容尽收眼底,背在身后的手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总有一天,她会将这些屈辱全部还回去的。
总有一天。
寄人篱下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客厅,富有现代气息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佣人们都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一个身着围裙的妇人疾步从厨房走了出来,举目四望,待目光对向连惜时,马上跺了跺脚,高声喊道,“二小姐!赶紧过来端甜汤啊,大小姐还等着呢。”说着,就急急地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正要转身离开,却又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顿,回头应付着给了个笑脸道,“我这儿实在是忙不过来,麻烦您了。”
“没事。”连惜笑笑,顺从地拿起东西。人家看在李彦宏的面子上,叫她一声小姐,可她不会真傻到把自己当主子看。
打从八岁那年叶氏巨变、母亲去世,她迫不得已跟随父亲李彦宏走进李家大门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世界只剩下一个“忍”字了。
堂堂正房原配所出的女儿,居然要以李彦宏远房养女的名义,才能在家里生活下去。
呵呵,多么可笑,却是事实。
每一天都是压抑。什么报仇的契机,能带她脱离这种生活的人,始终没有出现。而叶家的辉煌,香港的风风雨雨,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有时候,连惜甚至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存在过。
日子久了,她终于不再期盼奇迹,只希望自己能早点成年,早点得到身份证,可以独立、搬出去。
就这样,也熬到了十七岁。
连惜闭了闭眼,重重地在心底吐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已打叠起了乖巧的笑容。
她缓步走到二楼,敲敲门道,“姐姐,我是小惜,给你送燕窝来了,可以进来吗?”
“怎么这么慢?!”门咻地一下从里面拉开,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走了出来,鹅蛋脸上细眉倒竖,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她张嘴便骂道,“你是猪吗?走路都用爬的啊!”
连惜低下头,一句话不说,绕过李思思,沉默地走进房将托盘放到桌上。
李思思看着她那副样子就生气,不过是李家养的一个小佣人罢了,凭什么能得到汪学长的青睐,还说什么有气质!拜托,她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好吧?!
“我跟你说话呢!哑巴啊?!”李思思越想越恨,几步走过去,伸手粗鲁地强迫小惜抬起头,讥笑道,“怎么?在外面被夸了几句就忘了自己是谁了?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
连惜微微闭着眼,任李思思掐着她的下巴,一言不发,在心里暗自盘算,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
那是因为汪臣中午又找她一起吃饭了?可李思思不也被他叫过吗?
那是因为这次她和李思思一起入选了钢琴比赛?也不可能啊,李思思从来就瞧不上自己的。
算了,不想了,连惜微微摇了下头,停止“检讨”,自嘲地笑了。
反正即使没有惹到她,她一样会找事的。可只要自己不吭声,她骂完了就可以走了。
别看这句话简单,却是连惜用无数血泪换来的教训。
当初她被李彦宏以插班生身份放到李思思的班里,首次月考就超过了一贯在女生中排第一的李思思,引得殷娴回来后大发雷霆,把她狠狠打了一顿,关在仓库里整整两天。最后,还是李铭宇求情,才把她放出来的。
在这个家里,李铭宇貌似是对她最好的人。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人却是家里最龌龊肮脏的存在!
他嘴里说着鬼都不信的狗屁承诺,脸上则透着猥琐的笑,越靠越近。天知道,连惜要用多大的力气控制着自己,才能不将手里的托盘摔到他的脸上!
其实,李铭宇本身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的,个头也高。只可惜小时候父亲不在身边,一次发烧没有及时医治,右腿有些跛了,因此女生缘并不好。
可是他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对异性大有兴趣的时候,学校女孩够不着,只好拿家里的练手了。
在他看来,连惜就是他们家的小丫头,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佣人和少爷,不就那么回事吗?
连惜心知他那点鬼心思。但一来自己身份摆在这里,真闹大了还是她吃亏;二来李铭宇这点段数她暂时还能应付,所以一直没有跟家里说。这会儿见李铭宇又来揩油,不觉厌恶至极。
“叔叔在叫我呢,我先走了。”连惜后退一步,灵巧地一转身,从李铭宇胳膊下面钻了出去,几步便奔到了楼梯口,临走还不忘撂下一句讽刺的话:“你身体不方便,还是多休养吧!”然后便一溜烟跑了。
李铭宇怕引起别人注意,再则腿脚也的确不方便,见状只能恼怒地低骂一句:“呸!死丫头,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有你好看!”
又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佣人们早早就将菜布好了,殷娴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最后一个下楼。
她接过连惜递上的汤碗,喝了几口汤,然后又放下了,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碗里的海参,问:“听说你也被参选进钢琴比赛决赛了?”
“是的,婶婶。”连惜低声道。
连惜缓缓点点头,垂下眼,眸色隐忍。
……
比赛如期举行,由于校方下了血本,请来法国著名钢琴师乔治·杰斯特担任主评委,使得竞争十分激烈。
据传,高中部第一名不但可以获得杰斯特亲手馈赠的乐谱一本,还可能获得高考特长加分。
音乐厅里曲声不断,而音乐系徐老师的思绪早已飘飞出去。
作为本次比赛的评委之一,对于冠军得主她早已心中有数。在她看来,没有人能超越连惜。
但她怎么还不出来?眼见着倒数第三号已经表演完毕,徐老师不禁有些着急了。
其实按她的安排,连惜本该是压轴表演的。可她昨晚给连惜打电话通知的时候,却被连惜一口回绝了,并要求让姐姐李思思最后一个上场。
徐如华暗暗叹了口气,也知道连惜的为难,毕竟是人家的养女,让着主人家几分也是没办法的事。因此她并未强求,反正出场名次决定不了演奏水准。
连惜绝对会是第一名,她很有信心。
“有外宾在,徐老师你千万不要失态。”那人低声道。
对,她得冷静点。徐如华深吸一口气,按捺着坐下,可胸膛起伏的频率却依然不规则。她的一双眼睛死死钉在台上连惜的身上,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平时挺清秀的小姑娘,此刻就跟刚从泥塘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头发乱蓬蓬地披散在肩上,裤腿角儿处还不断的往下滴着水,随着她一跛一跛的脚步,地板上留下一行水渍。
连惜看也不看台下的评委一眼,径自走到钢琴前木木的坐下,然后便眼神呆滞地看着洁白的琴键发愣,也不知在想什么。
紧接着,音乐厅里就扬起了吭哧吭哧的命运交响曲。节奏乱七八糟,完全没有一丝代入感可言,也难为杰斯特休养好,竟是勉强听完了第一乐章才叫停。
最后上场的是李思思。她身穿一袭白色的蕾丝裙,领口袖口均有珍珠装饰,平时高束的马尾垂顺的放了下来,头顶别着一支小巧的王冠形水钻卡子,就像一个小新娘一样款款走来。
一首《梦中的婚礼》弹得流畅至极,再加上女孩娇美的容颜,倒也算情景宜人。在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李思思就这样成为了冠军。
献花、掌声,同学欣羡的恭维、名师赞扬的目光,这些都属于远处的那个女孩。而连惜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角落,紧握着双拳,看着所有人退场,看着曲终人散,看着大戏落幕。
顶上的镁光灯白得刺眼,连惜慢慢地走了出来。钢琴架笼罩上一片阴影。
她颤抖着手,抚摸上莹润乌黑的琴身,忽然,猛一闭眼,转身疾步走到琴凳上坐下,咻地一下掀开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用眼泪,用鲜血,用命运给予她的所有不公,开始弹奏她的《命运交响曲》!
“砰!”地一声,连惜重重地将手落下,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终于再也弹不下去了了,整个人趴到了钢琴上,单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渐渐响起,心底的悲愤和伤痛几乎就要压垮她了!
她恨李彦宏,恨殷娴,可她更恨老天!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她!
大门缓缓开启,连惜震惊的抬起头,眼角犹自挂着泪痕。
只见杰斯特大步走进来,扬着手,用醇厚的法语激动的对左右道,“非常好!非常好!她就是我一直以来要寻找的人!我一定要好好培养她!她是个天才!”
徐如华听着翻译的话,笑的合不拢嘴,搂着儿子汪臣的胳膊,一脸扬眉吐气。
而在他们的身后,众高中及大学部的学生也都或羡慕或赞叹的看着连惜。唯有李思思的一双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死死的瞪着灯光下的连惜,胸膛急剧起伏着,恨不得冲上去把人家生吞活剥!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汪臣的注意,她才不屑于去“求”连惜!谁知这个贱.人表面上答应会将冠军让给她,竟暗地里玩这些把戏!
“抱歉,这只是一个善意的玩笑。”
连惜应声回头,脑子里顿时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那是一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青年。他长身而立,身着一袭白色的修身西装,面容清雅俊秀,鼻梁上架着一副极细的金丝边框眼镜,嘴角边噙着一点矜持的笑意。整个人优雅的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可以说,连惜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气质的人了。
真心表白
十七岁的少女,正是春心萌动的时期,即使成熟如连惜,乍一见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也难免有些发傻。
叶修泽微微一笑,也不以为忤,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调皮地对连惜眨眨眼。
连惜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立时有些哭笑不得。只见男人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支黑色的遥控器。估计他就是用这个开启了音乐厅在外的扬声器,让她的音乐在整个校园里回响,引得评委老师们去而复返。
连惜下意识地转过脸,果见李思思已经怒极冲出了演奏厅。
而台下,杰斯特还在那里兴奋地高声喊着:“美丽的女孩,到我这里来!我会让你演奏出世界上最棒的音乐。”
连惜怔了一下,视线里是一只修长白皙到连女人都要嫉妒的手,她慢慢地抬起头,正对上叶修泽略带期待的眼神。
琥珀般的眸子里光华流转,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贵,让连惜几乎有些自惭形秽。这样的一个男孩,似乎让他皱一皱眉都是一种罪过。连惜轻叹一声,将自己的手交给他。
叶修泽牵着连惜走到杰斯特的面前,金童玉女就好像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接受着国王的祝福,百姓的膜拜。然而,十二点的钟声终究还是要响起。
待热闹散去,连惜与叶修泽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满心都在苦恼等下回家要迎接怎样的暴风雨,却听到身旁的人忽然道,“你为什么拒绝杰斯特要亲自辅导你的好意?你知不知道,他或许能改变你的未来。”
“那你呢?”连惜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下,突然扬起头,面容平静地看着他,“你又是什么人?我的未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的神情仿佛一滞,随即微微扬唇,语气里带着笑意,眼神却是极认真的,“我是来拯救你的人,将要参与你的未来。”
今天是学校的大日子,校长下了血本请来各方名人领导,看他这个架势,不定就是哪家的贵公子,路见不平自以为可以当童话中的王子,拯救她这个灰姑娘于水火之中,却不知她这个灰姑娘的故事可复杂得很。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总归是好意。连惜垂下头,恹恹地说:“谢谢你哦,但是你帮不了我,杰斯特也帮不了我。”
“连惜!连惜!”汪臣疾步在校园里奔跑着,在见到小惜的身影时眼里立刻一亮。他几步赶了过来,微微喘着气埋怨道,“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妈刚刚到处找你。”
如果说连惜在学校里也有朋友的话,那么汪臣绝对首当其冲。
那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比她大两岁,性格阳光开朗,弹得一手好琴,母亲徐如华更是她的授业恩师,对她帮助良多。因而,连惜这几年一直跟他走得很近。
听说徐如华在找她,连惜马上急道,“啊?徐老师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说着就要往回走。
“你很热吗?”连惜奇怪的看着他,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却被汪臣一把扯住。
“去去,我没事。”汪臣含糊地说了一句,抓住她的手,顿了顿,眼光移向了旁边的叶修泽。
“叶少。”他稍一颔首,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色,不卑不亢道,“刚刚真是麻烦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您。现在我跟小惜还有还有点事要谈,先走一步了,您不会介意吧?”
叶修泽眼里一闪,随即笑了开来,亲切又不失矜贵地向一侧摆手,“当然,请便。”
看着汪臣拉着连惜走远了,叶修泽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淡了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树丛中闪身而出,双手奉上一支手机,“叶少,叶总的电话。”
“嗯。”叶修泽轻轻应了一声,接起手机的时候,已是一脸的激动与喜悦,“叔叔,您到华都了?要不要我去接您?”
“还没,不必。”听筒里的声音低沉有力,简短的回答却略显冷漠。
那边顿了顿,问:“见到连惜了吗?”
“没有耶。”叶修泽眼里一闪,无奈地答道,“我把华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她。”他停了下,试探着问:“您说,小惜会不会回旗港城了?”
叶文彰沉默了片刻,却没有答他的话,只淡淡道,“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按下切断键,叶文彰将手机放到了一边,慢慢的靠向沙发背,食指和拇指轻点在下巴上,半边脸陷进光影里,让人瞧不清神色。屋里的气压比之刚才好像又低了不少,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将头垂下。
莫飞已经跟了叶文彰许多年,单论情分,甚至不亚于叶修泽这个侄子。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能硬着头皮上去问:“叶大哥,既然华都没有,那我们要不要分派人手到别的地方找找?”
叶文彰依旧不语。
就在屋内众人都快要这沉默压得透不过气了,才见他缓缓开口道,“不用了。”幽深的视线移向了身侧的茶桌,一枚稍带磨损的金戒指正安静的躺在那儿,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然而,这一次,一向料事如神的叶文彰却猜错了。
在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永远等着谁。等待,只因没有出现可以接受的那个人而已。可是此时,能让连惜接受的人已然出现了。
……
“什么?你、你要我搬到你家去?!”连惜磕磕巴巴道,“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汪臣有些激动,今天连惜开始出场时的表现实在刺痛了他的眼。他再也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委曲求全的活着了!
“这几年李家是怎么对你的,你虽然不说,我跟妈也想得到。既然过的不好,干嘛还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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