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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門似錦.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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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宅门似锦
作者:天幻雪
【作品简介】:
当未婚少女穿越成宅门少奶奶,
当女大学生穿越成超级女包子,
古代权谋对上现代智慧,
女包子能否逆袭成功?
千古真理,
女人美貌不可靠,胸大不可靠,
只有智慧才是王道!
作者标签:豪门世家 重生宅斗
正文
第一章 穿越而来
轰隆隆的雷声带着震耳的威势破空直下,耀目的闪电欲撕裂天际般划破长空!这雷声电势以慑人的威压,盘旋在林府的大宅之上。偌大的林府在这天地的威压下,静寂无声。这林府占地极广,前后足有十几进的院子。朱红的正门前两只威武的石狮昂首向天,四盏朱红风灯被狂风吹的互相乱撞。
忽的又一道闪电裂空划过,亮如白昼!紧跟着雷声大做,震耳欲聋,天空中乌云翻滚,狂风席卷,仿佛要将大地撕裂一般。
张亦汝只觉得头晕目眩,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眼前好像有一层蒙蒙的雾气,耳边有人不断叫着:“少奶奶,大少奶奶,您可听见?”
大少奶奶,张亦汝模糊的想着,是电视吗?
“水,水,”张亦汝从干涩的喉咙间挤出几个字。
“大少奶奶,您醒了?您真的醒了?”耳边的声音带着惊喜,旋即一双手从身后轻轻托起她,靠在了床头。一盏热茶随即送到了嘴边,亦汝贪婪的大口吞咽着。
“您慢点,当心还热着。”亦汝喝了几口茶,只觉得精神一震,眼前的雾气也消散了。一个人影笑容满面的站在身前“老天爷保佑,少奶奶您果真是醒了,我就说少奶奶您福大命大,果然老天有眼。”声音到后来已有些哽咽。
“您病了这么久,刚起来必然有些头晕,不碍的。”被唤作银月的丫头细心安慰道。
亦汝倚靠在床头,已然明白电视剧的狗血情节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穿越了!!自己怎么会被穿越?亦汝努力回想穿越之前自己做了什么?考古系的研究生,陪同导师到景德镇研究一具出土不腐的清朝女尸。八卦镜!亦汝慕的坐直身子,是了,自己最后的记忆是查看女尸身上佩戴的饰物,见其中有一面八卦镜,纹饰并不像是清代所有,拿起八卦镜后就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已经到了这里!想必那具女尸就是丫头口中唤做的大少奶奶了,难怪自己有她全部的记忆。
亦汝急急向手上看去,手心中可不正是那面八卦镜。果然贴身随自己带了过来。只是不知八卦镜为何会将自己与她连结在一起?
“少奶奶,您还好吧?可是有些饿了。奴婢给您准备些吃食可好?”银月一脸担心的望着亦汝。
亦汝定了定神,现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应付了眼前要紧。是啊,自己今后的身份是韩展眉了,林府的大少奶奶,自己暂时要以展眉的身份生活了。
“不用了。只把那茶拿来在给我喝几口好了。”展眉喝了几口,银月乖巧的接过茶碗,放在了床边的高几上。展眉打量着眼前的丫头,生的干净俏丽,只是身上衣裳破旧不堪,还打了几块补丁,想是穿了许久。在看看自己身上所盖锦被,也是陈旧之极。抬眼向房里望去,只见这屋子子极大,分为外室与内室,中间隔着碧纱橱。只点着一只蜡烛,光线朦胧,也看得出房间里空荡荡的,极是简陋。
银月随着展眉的目光在屋内打了个转,知道展眉的心思,强笑道:“少奶奶您病了这些日子,家下人等都不过来,有些疏漏也是在所难免在。少奶奶不必介怀,明儿早我回了老夫人您现下醒了,老夫人必定欢喜。”
“我怎么了,得了什么病?怎的家下人等都不肯来呢?”展眉轻声问道没想这一问,银月两眼含泪跪倒在地上道“少奶奶您自三个月前就惊悸不安,神智不清,每到夜间便高烧呓语,从上个月开始,就昏迷不醒了。请遍了城里的名医,都说不象病症,从末见过。大少爷自从您昏迷不醒,一直在您身边陪伴照拂,半个月前也和少奶奶的症状一样,人事不知了。老夫人说咱们这间房里不干净,想是有脏东西作祟,请了和尚来做了几场法事,均无起色。老夫人便把大少爷挪到内书房去调养,只是到今儿也没醒。二少奶奶借机,把房里的一应玩物器具皆收走了,又把院门关上,不许旁人进出。只有大少爷的小厮李贵还念着旧情,偷偷送些衣服吃食,少奶奶您又病着,奴婢心急如焚,日夜不安。老天有眼,少奶奶您此后必定大好了。”
展眉心中了然“快起来,别跪着了。我病着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一直在我身边照顾着,如今我好了,必然不肯让你白受这些煎熬。”
“大少奶奶折煞奴婢,奴婢和玉镜是您的陪嫁丫头,从小和少奶奶您一起长大,奴婢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看我,少奶奶您刚刚醒来,奴婢就说了这些让少奶奶您烦心的话。奴婢是太高兴了!”银月拭了拭眼泪。站起来将蜡烛拨亮了些。
展眉只闻到一股异香扑鼻而来,闻之使人头脑一眩“是什么如此奇香?可是你熏香了吗?”
“不是奴婢熏香,少奶奶忘了吗,是这蜡烛,府里的蜡烛都是自己特制的,不过属咱们房里的香气最是浓郁。”银月抿嘴微微笑道。
“我闻着这香气特异,你拿来我瞧瞧。”展眉吩咐道银月将蜡烛端来,展眉仔细看了看,蜡身微透些青色,看不出什么异常,又拿近闻了闻,冲鼻一股异香,馥郁浓烈,展眉只觉头脑一滞,胸中烦闷做呕。
展眉心中大惊,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物:曼陀罗花!这香气是曼陀罗花特有的香气,曼陀罗花本身无毒,若制成花汁精油,经过加热,便会产生香气,适量可提神,过多便会中毒。因其花汁有兴奋神经中枢的作用,故可产生兴奋作用,并可出现幻觉。难怪银月说自己神智不清,狂乱呓语。
可这花汁怎会掺杂在蜡烛之中?银月说大少爷也神智昏迷,想必是日夜照顾自己,也闻了这香气的缘故。
展眉强自镇定心神,问向银月“这蜡烛倒有趣,只是这蜡烛是每房都一样,还是单单咱们自己特制的呢?”
“每房里都一样,都是府里杂役处统一制好了。分送到各房的。想是大少奶奶平素不喜熏香,空气清冽,所以显的香气格外浓郁些。二少奶奶硬说咱们的加了香料,还呕了几场气呢”银月声音清脆的道展眉柳眉轻皱,心中暗暗度算:银月以前必定是每晚在下人房中,闻得香少,所以未出现中毒之状。蜡烛中掺入花汁,使人发疯狂乱而死,又无任何痕迹,此事定是有人设计,必要置人于死地。展眉心中打了个寒战,究竟是何人下次毒手?此人如此大费周章,心思之细密,手段之毒辣,真真叫人害怕。
银月瞧向展眉脸上有不郁之色,轻声道:“少奶奶今儿才刚醒,不要太费神了,夜也深了。奴婢服侍少奶奶睡下吧。”
展眉点点头:“好,把这蜡烛熄了吧,我才好,这香气太浓了。明儿你去回老太太,顺便把这蜡烛全换回白蜡,咱们以后不要再燃这蜡烛了。”银月点点头,吹熄了烛火。服侍展眉睡下。
展眉合目假寐,脑海中思绪翻滚。听银月悄悄行至外室,合掌跪在窗前,遥向月亮喃喃叩首道:“求菩萨保佑大少爷大少奶奶身体康健,从此无病无灾。保佑玉镜在外诸事平安。信女银月给您磕头了。”
展眉心中微微感叹,倒是个忠心的丫头。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身边有个可信之人总是好的。
只是这下毒手的究系何人,又所为何事呢?银月说这蜡烛各房里都一样,只有自己昏迷不醒,想必是被人做了手脚。韩展眉生性懦弱,结仇的几率不大。如若不是结仇,又究竟所为何事呢?如若是想取自己而代之,不应将夫君林悠远也一起毒害啊!
展眉沉思数度:这林家烧瓷之术天下闻名,且家资巨富,难保会有人生起觊觎之心。自己孤身穿越至此,也不知现代的自己如何了。虽然父母均已早逝,牵挂无多,终归是自己生长熟悉的地方。眼前的一切陌生而冰冷,刚刚至此已有这杀身之祸,前路还有多少未知的凶险!思之令人胆寒。
展眉轻轻咬了咬嘴唇,心中升起一股倔强之意:既然自己已经变成韩展眉,绝不能再象展眉一般任人欺凌。即使这锦绣丛中危机重重,也要凭一己之力保全自身!
心意已定,展眉心中不安减少了大半,神思放松,渐渐合目睡去。
第二章 杀身之祸
次日清晨,展眉睁开眼睛,只见满目阳光,照射在厅堂之上。透明的阳光下,更显的屋内陈设粗陋,萧索不堪。展眉摸了摸脸颊,心中喟然长叹了一声,原来不是做梦。昨晚的一切皆是真的。
银月听见屋内响动,忙赶了过来:“少奶奶您醒了,奴婢今儿早起已去回了老太太,老太太很是高兴,连说大喜,午后就要来看少奶奶呢。”
银月一边说,一边上前扶着展眉道:“您即起来了。奴婢先伺候您梳洗吧。”
展眉轻扶着银月,在妆台前坐下,望向镜中的自己,肤色白皙,柳眉纤口,倒真是个美人。只是一脸病容,神色忧郁。展眉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以手抚脸,肌肤的触感温暖而真实。
银月站在身后,用梳子轻轻替展眉整理梳妆:“只盘个家常的髻子吧,少奶奶反正也不出门。”展眉颔首:“随你吧,只是我要去内书房看看悠远,你昨儿说他至今未醒,我担心他的身子。”
银月张口刚要说什么,只听院门哗的一声被人推开,脚步声纷乱的响起。银月忙推开房门,展眉侧首望了望,只见院中几个小厮,并几个中年仆妇,手里拿着洒扫的用具,由一个着红衣的丫头,领着进了院门银月忙脸上带笑,招呼道:“怎么劳烦丹桂姐姐亲自来,不在二少奶奶身边伺候着?”
那红衣丫头名唤丹桂的,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我可不敢当你的姐姐,别带累了我一身晦气。我命苦,谁都不派,单单派了我来干这差事。也不知这地方干净不干净。”
银月忙回道:“我家少奶奶已经大好了,老太太午后还要过来的。这地方久不打扫,丹桂姐姐最是能干,想来二少奶奶才差了你来。”
丹桂冷冷一笑:“不敢当,你家奶奶病了好几个月,把大少爷也连累病了,只有咱们老夫人心善,才敢不避讳前来,要我说大少奶奶也该自重才是,别自个晦气,带累了别人。”声音极大,有意让展眉听的清楚。银月急的两眼是泪,却不敢回嘴。
展眉起身走至门边,淡淡的道:“我晦不晦气,自当别论,二少奶奶差你前来,你却抱怨,想来是对你家奶奶有所不满,等下二少奶奶来了。我自当替你回明了。也免你受委屈。”
丹桂一脸悻悻之色,不敢在说什么,只大声呼喝院中诸人:“你们这起懒贼,二少奶奶素日事忙,一时看不到,你们便躲懒,还不快快打扫了离开这!也想发痴发狂,死在这里不成!”
展眉以手扶门,望向院子里,若这屋子里只是简单粗陋,这院子里就是荒凉破败了!落叶委地,枯草丛生,根本不象有人居住的样子。心中轻叹了一声:连二少奶奶身边的一个丫头,也敢口出恶言,韩展眉在家中的地位,可见一斑了。
银月扶住展眉,眼中含泪劝道:“大少奶奶回房中歇息吧,这里风大,仔细吹着了。”
展眉摆摆手:“你扶我去园中走走,这几个月躺的浑身无力,走动走动也好。这里让他们自去弄吧,反正我房中,也无甚可以打扫的。”
银月生怕丹桂在说些什么,扶着展眉出了院门,向园中走去。
林府的园子极大,走了片刻,展眉便有些微微气喘,示意银月扶她在亭中坐下。时值盛夏,园子里的花草开的极盛,佳木葱茏,繁花似锦,一脉清流从花木深处,环绕着园子,流出矮墙外。碧青的天空下,掩映着庭院楼阁。飞檐斗拱,雕甍绣栏,极是富丽繁华。
展眉见四下无人,对银月说道:“你也坐下,只有咱们二人,不用立规矩,我有话要问你。”银月依言,侧身坐下。展眉问道:“今早你去回老太太,还有谁在吗?”
“还有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在,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听我回少奶奶您醒了,说是要我小心伺候着,她念完佛经,午后便来看您。要不怎么二少奶奶这般殷勤,差人来给咱们打扫庭院!必是怕老太太来了看着太不像,怪责她疏于照顾。”
展眉点头嗯了一声,又问道:“蜡烛的事你回了老太太吗?”
“这个倒没,只需跟管家的胡大娘说一声便行了,我就没回过老太太。少奶奶,有什么不妥吗?”
“先不说这个,我且问你,玉镜呢?怎么不见她来伺候,你昨夜对天祝祷,保佑她在外面一切平安,她可是出什么事了?”展眉轻声问道银月脸一红,道:“奴婢见大少奶奶大好,心里实在高兴,叩谢菩萨保佑,不想扰了奶奶的睡眠。奴婢该死”
“无妨,你待我一片真心,我心里清楚,只是玉镜现下在哪里?究竟怎么了?”展眉轻拍了拍银月,示意无妨。
“回少奶奶,”银月侧过头,拭了拭泪,轻声道“只因当时大少爷和您当时相继发病,老夫人说咱们院内怕是有脏东西作祟,做了几回法事超度皆无效验,老夫人就亲去大相国寺求了尊菩萨前来供奉,谁想那日经过园中,正遇着二少奶奶带着小少爷。小少爷看见红布遮着的菩萨,非要打开来看看,玉镜躲闪不及,被小少爷撞倒在地,菩萨给跌的粉碎。二少奶奶偏说是玉镜自己不小心,还要诬赖小少爷。回了老太太,老太太大怒,将玉镜打了二十板子,赶出府去了。玉镜本就伤心自责,又兼受了伤,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奴婢从小和她一同长大,一同服侍少奶奶,如今真是急的不得了。”
展眉闻言沉思了一会,又问道:“这半个月来皆是你在我身边日夜服侍,你可觉得有身体有什么不妥吗?”
银月脸色微白:“回少奶奶,奴婢不敢隐瞒,奴婢只觉得时时头晕,最近更经常神思倦怠,浑身无力。奴婢不敢对人说起,怕老太太将奴婢遣走,奴婢万死不足惜,只是奶奶身边无人伺候。奴婢是万万不肯走。”
展眉点点头:“好银月,委屈你了。只是你有所不知,我并非是因病不起,而是有人在蜡烛里下了有毒香料,每次点燃蜡烛时,那香气闻久了便会使人神智不清。大爷和你,皆是因此香才会出现种种异常。”
银月大惊失色,站起来倒退了半步,颤声连道:“少奶奶,此事可是当真吗?我虽疑心,少奶奶一向身体健壮,怎的就病到如此地步!可万万不敢想到是有人加害!这下毒之人心肠也太狠毒了。少奶奶您一向性情谦和,与人无争。是谁要下如此毒手!连大少爷也不放过,这是要灭咱们满门啊!!如果不是奶奶您发现,咱们死都死的不明不白!咱们,咱们还是去回老太太,求她给咱们做主啊!!!”
展眉皱眉摇头:“此事万万不可声张,这下毒之人设计如此周密,想来老太太也查不出,我又无真凭实据。若贸然声张出去,那人知道我们有防备,必定想出更毒辣的手段来对付我们,你我在明处,就更不容易防范了。你只当全然不知此事,等我慢慢查明此人是谁。在做计较。等下老太太来了,你只需随我言语行事就好了。”
银月瞪大双眼,惊疑的问道:“少奶奶此次醒来,性情,性情怎的同以往不大一样?少奶奶以前常被二少奶奶欺负,只是躲起来哭会子便完了。”
展眉淡淡一笑:“我此次转醒,已是再世为人,定然不会再任人欺凌!”
看到银月满眼敬服,展眉话锋一转,站起来道:“出来这些时候,想来他们已经打扫完了。扶我回去吧。说了这会子话,略有些乏了。”
主仆二人转出园子,还未至院门,就听见丹桂尖锐的叫声:“李贵,你给我站住,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当姑娘我眼瞎了吗?你平日里无事也要来个三五七遭,二少奶奶事忙,懒的理你,今儿当着我的面,还敢往里夹带东西,你倒仔细你的皮!”
李贵恭身赔笑道:“我怎么敢欺瞒丹桂姐姐,不过是些大少奶奶平素用的旧物,想来也无甚大碍,所以就没回明姐姐。”
话音未落,丹桂抬手狠狠的朝他脸上扇了一记耳光,怒斥道:“还敢回嘴!你别以为大少奶奶今儿醒了,你就有倚仗了,赶不及的来献殷勤。告诉你,大少爷还人事不知呢!就凭她那晦气,别看她今儿醒了,明儿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等我回明了二少奶奶,有你好看。”
李贵抚着脸,一声儿不敢言语。
展眉行进院门,冷冷的看向丹桂道:“收拾完了吗?收拾完了就快出去。我乏了,要歇一歇。在这院子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温言又向李贵道:“你把东西放下也去吧。等我回了老太太,你再过来伺候。”
丹桂撇了撇嘴,转身带着众人离开院子,自去不提。
第三章 曲意周全
展眉打量院子,只见落叶枯草均已清理干净,又多数本花草,几只雀鸟,即刻便显的生机勃勃。屋子里也陈设完全,桌椅地毯,皆已齐备,碧纱橱内的床帐窗幔,床上铺就的锦被坐褥,引枕靠枕,一色崭新。
银月扶着展眉坐在靠窗下的镂空雕花贵妃椅上:“走了这一上午,少奶奶也饿了,我去给您端些早饭来,您靠在这略歇歇。”
片刻银月手里端着一个朱红填漆的食盒,从盒内拿出一碗碧梗粥,便在无其他。
银月强笑道“少奶奶您先吃些,咱们今天去的晚了。厨子里头说不知道您大好了,上头没吩咐您的饭,只剩这一碗粥了。您先充充饥。”
展眉接过匙子,问道:“你呢,你可吃了?”
银月只说:“奴婢不饿,等中午放了饭,奴婢在吃也不妨。您吃了快躺下歇歇,走了这一上午,想是累了。别理那起子小人,少奶奶您只保养身体要紧。”
展眉就着银月手中,吃了半碗,便推说饱了:“我且略眠一眠,午后老太太过来,你提早叫醒我。”
至午后,林老夫人果引着一群媳妇丫头,来到展眉院内。
银月早迎出去,躬身赔笑,引着老太太走进房内。展眉早立起身,见一位鬓发半白,相貌威严的老夫人含笑望向自己:“昨我听银月来回,说你已大好了。你病了这些日子,我心里总是不得安生。”
展眉尚未来得及回话,早有一人从后面赶上来,身上金线彩绣,银罗裹裙,满头珠翠,鬓插红花。远远瞧去只觉光彩炫目。展眉认出是二少奶奶李星儿。
李星儿扶着林老夫人,笑声道:“老太太且慢些,再疼嫂嫂,也要顾惜身体为上。”又回头吩咐众人道:“还不快把老太太的坐褥捧上来,怎么如此没眼色!”
两个婆子早抬了一把楠木福寿流云纹的太师椅放在上首,李星儿亲将坐褥铺陈,又回身从丹桂手中接过一个荷叶式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郎窑折枝梅花茶碗,亲捧与老夫人:“这是清明前的雨前龙井,我特为挑了最嫩的叶尖,老太太可尝尝,合不合胃口。”
展眉立在当地,向林老夫人敛衽下拜:“请娘亲的安。媳妇不孝,不能在身边服侍伺候,反累娘亲为媳妇费心。”
老夫人点头道:“你身子素来虚弱,虽是好些了,也要注意保养。快起来吧,你才刚好,不用行这大礼了。”
李星儿又抢步上前,对着展眉福了一福:笑言道“还未给嫂嫂道喜,嫂嫂可大安了?”
展眉回了半礼,淡笑道:“劳弟妹记挂着,弟妹每日事务繁杂,嫂嫂不能为你分忧,还累你格外照拂,可真是辛苦你了。”
“嫂嫂说的哪里话。”李星儿挑眉笑道:“我生性粗苯,不过是老太太,嫂嫂不嫌弃罢了。只是嫂嫂这病奇怪,来的蹊跷,去的也蹊跷,前几日还听丫头们说人事不知呢,谁想昨儿就突然好了,可别是有什么作祟,嫂嫂若有不妥的地方,可尽早说出来,别惊着了老太太。”
展眉心中怒气暗升,这李星儿明明是暗指自己不祥,若被这话坐实,今生还能出这个院子吗!当下只做不懂。只对林老夫人道:“媳妇这些日子昏昏沉沉,虽口不能言,却也不是完全不省人事。昨夜昏沉之中,忽觉额头一阵清凉,睁开眼,却见观音菩萨手持净瓶,端坐在莲台之上,口传仙音,言说我林家世代礼佛,老夫人更是笃信虔诚,菩萨感其诚意,特赐净瓶之水,为我消灾解讳,又赐金光加持。媳妇只觉周身一阵轻快,灵台清净,即便转醒过来。想来是娘日夜焚香祷告,诚心感动了菩萨。媳妇给娘亲扣头,多谢娘亲怜惜媳妇之心。”
展眉正色道:“弟妹即使是玩笑,嫂嫂我也禁不起。我正要回老太太,菩萨已赐金光加持,这房中有佛光护持,还请娘把悠远接回房中,菩萨显灵,必也泽及悠远。”
李星儿还待说什么,林老夫人早神思激动:“真如你所言,悠远也必能转醒!悠远自小心肠慈软,福缘深厚。断不会中途夭折。今番菩萨显灵,正应了我林家是积德行善之家。”
“媳妇怎敢欺瞒娘亲,昨夜之事,银月也有亲见,银月?”展眉回身唤过银月银月乖巧的对林老夫人一施礼:“大少奶奶所言千真万确,昨夜奴婢在碧纱橱外伺候着,三更时分,忽然满室白光,片刻一道金光,满室生香。奴婢赶快进去查看,只见大少奶奶已经醒来,奴婢听大少奶奶言说此事,心中欢喜。今儿早起就赶快去回了老太太了。”
林老夫人欣喜不已,一叠声的吩咐道:“星儿,着几个得力的小厮,把大少爷即刻抬回房中。在这院中多派些人来伺候。我看这院中花草树木还好,只是太空了些,在指四个粗使丫头过来,洒扫庭院”。回头又对展眉道:“你怎么还在当地站着,你现刚好,不用太周全礼数。需要什么,只管打发丫头去说。悠远若清醒了,即刻去回了我。不必理会时辰。”
李星儿目露愤愤之色,脸上却堆笑道:“正是呢,可是恭喜嫂嫂大哥一家团聚了。嫂嫂缺什么尽管来告诉我。下人们不听使唤,也只管来对我说。嫂嫂刚好,也别太过劳神了。娘,我扶您回去吧。”虽是对展眉说话,眼睛却只瞧着林老夫人神色行事。林老夫人点头称是。
展眉忙躬身道“媳妇没事,已经歇过中觉了,伺候的人够用了,不用在添了,也怕人多,冲撞了菩萨灵光,只是悠远身边的小厮李贵,服侍悠远久了,只将他叫过来尽够了。”
林老夫人点头答应,一一吩咐李星儿照办,又不许展眉送出房门,自扶着李星儿回房去了。
银月见林老夫人走远了,忙放下帐子,伺候展眉躺下,自己在旁边拿了美人拳替展眉捶腿:“刚才三少奶奶的丫头来过了,见老太太在房里便没敢进来。让我告诉您,三少奶奶听说您大安了,心里着实欢喜,本想亲来给您请安。老太太早吩咐下去,不许她来咱们院子,她不敢前来,让少奶奶您别多心。”
展眉轻叹道:“三少爷迁远乃是妾室所生,老太太自然不喜,眼下这个时候,自是不肯让他们过来的。”
展眉又道:“今儿我病愈的消息一传出去,那下毒之人定然不肯善罢甘休,只怕又会想法子来害咱们,今后进出往来,可更要加倍小心了。”
银月脸色微白,担忧道:“这可怎么是好?我瞧二少奶奶平素最恨咱们,会不会是她下的毒手?”
展眉沉吟半响道:“这倒不好说,只是我思量着,李星儿性子虽骄横跋扈,却心机不深,今儿当着老太太的面就直接抢白与我。不象行事曲折周密之人。她即便是有害我之心,恐怕也等不得费这许多时间精力。此人应是工于心计,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又兼精通药理”
“这样的人?奴婢可真猜不出是谁??”银月低头思索一番,还是摇了摇头。
展眉失笑:“若连你都看得出来,这人还能叫做工于心计吗!”
银月皱眉道:“少奶奶还有心思取笑,奴婢可是要急死了!”
展眉展颜一笑:“无妨,府里和咱们有切身关系的,总共也没几个人,他即害咱们没得手,必然还会再算计。只要咱们多留心防范,总会让他露出破绽。你也伺候一天了,去歇歇吧。我有事自会唤你。等下悠远回房,还有得忙呢。”
银月点点头,轻轻退出去,自去歇息。
天将傍晚,果见几个小厮由李贵引着,抬悠远进了院门,又几个中年仆妇接了,直接抬到碧纱橱内,银月早将帐子放下,几个仆妇将悠远放在床上,退了出去。
展眉站在床边,凝目望去,林悠远闭目昏迷不醒,面色苍白,脸上有几许潮红,呼吸急促。以手探额,甚是燥热。果然是曼陀罗花香气所导致的症状。
“银月,打盆凉水来。”展眉沉声吩咐道。
银月将凉水放在高几上,又取了几只白蜡点上,展眉将手巾打湿,敷在悠远额上,嘱咐银月每隔半个时辰更换一次。
主仆两个,从傍晚直忙到三更天,展眉抚摸悠远额头,只觉得热度已经降了些。才松了口气。
银月焦急道:“少奶奶,都三更天了,您也该歇息了,熬夜最是伤神,这里让奴婢伺候着就行了。”
第四章 调养生息
展眉轻揉了揉额角,低声道:“不用了,热度已经降下来了,明儿早起请大夫来开几剂安神清泻的药,这香气虽毒,所幸只要不持续吸入,倒也不会加重。悠远身子又比我健壮,过几日便会转醒。”
银月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水盆杂物,铺好床:“少奶奶也该睡了,奴婢就在外间。明儿清早我就让李贵请大夫来。”
“叫李贵别请咱们府里常来常往的大夫,去请个陌生的,不用说是给谁瞧病,只带了来就行。”展眉叮嘱着。
银月答应着放下帐子,在悠远身边展开一床夹纱被。悄悄的退了出去。
展眉合身躺下,见身旁躺着的悠远,忽然脸上微微一热,这可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呢。借着烛光,瞧了瞧悠远的脸上,虽然脸色苍白憔悴,却也难掩英气勃勃。身上更是一股男子热气阵阵传来。展眉翻身向内,心跳加快!这男子是韩展眉的夫君,可不是自己的,这关头还在胡思乱想!展眉心中暗骂了自己两句,稳了稳心神,也觉得一股倦意袭来,眼皮渐渐沉重,不由得沉沉睡了。
这一觉好香甜,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展眉先急急看向悠远,见悠远呼吸平稳,已不象昨日那般呼吸急促。脸色还是透着潮红。展眉欲待起身,却见悠远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胸前,展眉立时脸如红布,慌忙推开手臂,忽的一下坐起身来。
银月在碧纱橱外听见声音,知是展眉醒了。忙赶过来挂起帐子,又伺候展眉下床:“少奶奶可是觉得热了,怎的脸色如此红润?”
经银月一说,展眉更觉脸热如火,用手扇了扇掩饰道:“是啊,正是六月仲夏,暑热天气,晚上不要放那帐子了,闷的透不过气。”
银月乖巧的点了点头,伺候展眉梳洗过,又端来一碗碧梗粥,四个银丝豆面卷,又有四样小菜:“我伺候奶奶吃饭吧,赶凉了伤脾胃。这饭是我早起看着小厨房里做好,又直接端回房中,少奶奶请放心用。”
展眉将每样各拨出一半,招呼银月:“你也坐下,来陪我一起吃。”
银月连连摇头:“奴婢怎能和少奶奶一起用餐,奴婢不敢。”
展眉温言道:“人前你我是主子奴才,咱们在一起时,只叙姐妹之情,我此次身损神伤,全仗你日夜细心照顾,我心里早已当你是亲妹妹,你尽管坐下,不要理那些规矩。这府里看起来风平浪静,暗地里却危机重重,我们三人若不互相依仗,还有谁可以依靠。你只不要多心,免得生分了”
银月眼圈潮红,口中哽咽不能言。展眉只做不见,拉了她坐下,主仆二人将饭菜打扫一空,相视一笑。
从苏醒过来直到现在,展眉才觉得心中略略安定,毕竟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府中,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了。
李贵在门外通传,大夫已经请来了,展眉先将李贵叫进来细问道:“哪里请的大夫?可按我的吩咐办了?”
李贵给展眉行了礼,回复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小的听银月姐姐的吩咐,天刚亮就起来赶到城南的知药斋,请了这位黎大夫来,照大少奶奶的吩咐,不曾提府上是哪里,这黎大夫小的也打听过了,医术高超,亲贵大臣们府里也是常走动的。人也极老成,郡主娘娘小格格们,也是常见的。一向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很是靠的住。”
展眉听他说的详细,办事也想的周到,不禁微微笑道:“起来吧。辛苦你了,我生病的日子,听银月说,多亏你照顾着。我还未谢过你。昨儿的事你很能忍耐识大体,今日办事又这般上心。等大少爷醒了,我必转告他,让他重重赏你。”
李贵听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磕头不已。银月捂嘴笑道:“少奶奶夸你几句,瞧你高兴的。还不快将大夫请进来,只跪在这里,是要讨赏钱吗?”
李贵听说,自己也咧嘴一笑:“小的只顾高兴,小的这就去。”话未说完,人已一溜烟的跑出房去。
展眉瞧见这情形,心里忽然一阵轻松,这未来的路,好像也不那么艰难了!
李贵银月引着黎大夫来至内房床榻边,悠远闭目只是昏睡不醒。黎大夫以手翻开眼皮查看,又按悠远左右手轮流号脉。
展眉隐在帘子后面。过了一盏茶时分,黎大夫抬起头,皱眉不解道:“看大少爷这个样子,只怕已经昏迷的有些日子了吧。”
展眉在帘后道:“已有半个月左右。”
黎大夫点点头:“大少爷的病状十分奇怪,据脉象看,象是中毒。可是眼睛肌理却又没有中毒的症状,老朽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此等怪事。”
展眉只道:“我家相公乃是误吸入了一种奇花所产香气,导致如此。此花十分罕见,见过的人不多,是以多半不识。”
黎大夫点了点头:“即知是何种原因,那便好办了。我先施针灸之术行通他经络,在开几贴安神去热,清毒泻火之药,如无差错,三五日后,应见效验。”
展眉在帘后暗暗点头,这李贵请的大夫果然高明,和自己所想一致。
“还请黎大夫在府里歇息几日,每日为相公行针。医药钱自不敢少,更有厚礼相赠。”
黎大夫为悠远施行针灸之术后,自被李贵引到外书房中开方下药。
稍后,李贵将黎大夫的方子递了上来,展眉看了几遍,因自己并不通医理,毫无头绪。细吩咐李贵道:“你先将这方子,多跑几个药房看看,瞧这方子可有什么不妥,如无不妥,将这方子分开,每个药房里只抓两样药,凑齐了直接拿进咱们院子里,留神着别让人瞧见。”
转头对银月道:“去拿些银子来给李贵。”
银月满面焦急答应道,只是用手绞着手帕,却站在原地没动。展眉微微一怔,随即心下了悟:“可是没有银子了?”
银月点头低声道:“自从您和大少爷病了,玉镜又被逐出府去,二少奶奶说咱们院子里人少,又没有人出入,吃用都算在官中的帐上,月例银子就停发了。少奶奶您病着又不能吃她放的那茶饭,我托李贵当了几次衣服,可咱们房里本也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是,小的替银月姐姐当了几次银子,小的每月只有五百钱的月例,家内还有老母亲供养,实是有心无力。小的真是没用,不能为大少奶奶分忧。”李贵含愧说道。
展眉轻笑道:“无妨,不过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前天不是送来了些锦被坐褥来吗?现下天热,也用不着,找两床当了先用着。想必大少爷身上会有些银子,到时再赎回来就是了。”
当下银月找两床锦被包好,交与李贵,李贵悄声问道:“怎的大少奶奶如此小心,可是有什么事?”
银月摇摇头:“你只按少奶奶吩咐就是了,快去快回。”
李贵应了一声,自出去办差。
至晚上,林老夫人打发了人来问悠远可有好转?展眉吩咐银月在家看着熬药,万不可离开。自己随了来的丫头,一路来至老夫人上房中。
“媳妇给娘请安。”展眉敛衽施礼。
林老夫人正坐在凉榻上,身后两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摇着芭蕉扇子,见是展眉说道:“你怎么自来了,不拘打发哪个丫头来回声便罢了。”
展眉抬头笑道:“怕丫头们回的不明白,使娘担心。晚上天气凉爽,媳妇本也想出来走动走动,总躺着也头晕的很”
林老夫人徐徐颔首道:“说的很是,你素来身子虚弱,便是不常肯动,如今好了,也该多活动活动。悠远怎样了?可有清醒了?”
“娘见教的是。昨日傍晚悠远回房,人只是昏睡,身上高热不退,三更的时候便退了热。今日早起,我打发了李贵去请了城南知药斋的黎大夫,医术最是老道的。他来瞧过了也说大有好转。我如今留了他在府里,用针灸加上安神的汤药,说是三五日内,必能转醒。”
“知药斋的黎大夫?你当时病着的时候,我也打发人请他,赶巧王府里的小格格身体不适招了他去。如今他即如此说,想来是有些把握。悠远可曾进过些什么?”
“进了两碗红枣小米羹,我思量小米虽然廉价,但却最是养胃,又兼安神醒脾,最是适合久病卧床之人服用,若只是一味进些人参肉桂,却又太补火气也大。”
林老夫人点头笑道:“你想的很是周到,你平日里虽不能言善道,却最是心细体贴。如今这病好了,说话也愈发伶俐了。”
展眉躬身回道:“娘不嫌弃媳妇粗苯就是了。”
林老夫人摆摆手:“你也回去吧,这会儿天晚了,悠远身边也要有人照应。福子,你点上灯笼,送大少奶奶回房”
展眉屈膝行礼,扶着福子的手臂,回至房中
第五章 大病初愈
展眉刚刚进得院门,银月忙迎了上来:“少奶奶怎的去了这么久,奴婢看着药不敢离开,刚要打发李贵去看看。”
展眉温言道:“老太太打发福子跟我过来,无需担心。去拿一百钱来。”转身笑着对福子说道:“这大晚上的累你过来,这点钱你拿去打酒吃吧。”
福子朝上磕了个头:“谢大少奶奶赏赐。”欢天喜地的接过钱去了。
银月微微有些心疼:“少奶奶您今儿才自己当了东西,怎的出手还这么大方!”
展眉轻轻点了点银月额头:“不值什么,她是老太太的人,不可慢待了。我们自己俭省些就罢了。药可熬好了?”
“熬好了,小火在风炉上温着呢。”
“端过来吧,把这剂药服了,看可否能有些起色。”
展眉接过药碗,银月轻抬起悠远的头颈,展眉细心的将药用匙子一点点喂进去,又用罗帕掩了掩悠然嘴角。
主仆二人不敢远离,皆守在榻旁。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悠远额头渗出了汗水,须臾全身也是大汗淋漓。银月端来盆热水,将汗一一擦净了,展眉将帕子在烛光下仔细的瞧了瞧,见刚擦拭的汗水发出些微的青色,如不是事先知道,绝无可能瞧出。
展眉松了口气:“这药倒是有效,这汗水里微带青色,想是那毒随着汗水发泄出来。”
银月喜色道:“那大少爷可无大碍了?”
展眉点点头:“你唤李贵进来,悠远的小衣皆湿透了,寻套干爽的换上。”
银月大奇道:“少奶奶不亲自换吗?大少爷的衣物一向是您料理的。”
展眉脸颊如火,所幸烛光下看不分明,掩饰道:“我现刚好,身子也还虚弱,不敢使力。你速去将李贵唤来,耽搁久了怕是会着凉。”
银月一屈膝:“是奴婢粗心,奴婢这就去。”
银月引着李贵前来,李贵替悠远换好衣裤,对着展眉施礼道:“大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现下二门要上锁了,再晚奴才就出不去了。”
展眉摇头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去歇着吧。如晚了被那些老嬷嬷看到,又要起是非。”
李贵出了院门,展眉吩咐银月将院门好生锁了。自去碧纱橱外的便榻上歇息。
如是过了三天,展眉吩咐李贵,家下人等有来请安的一概不见,只说大少爷需要静养,不宜打扰。自己带着银月每天守着悠远,吃饭均由银月看着厨房做好了端回房中自用。
悠远虽尚未清醒,神智却慢慢恢复,偶尔睁开双目,随即便又沉沉睡去。到得第五天中午,黎大夫又行过针灸之术,喝了药后,展眉方靠在便榻上歇息。
刚要合目睡去,却听见碧纱橱内有微微响动。展眉心中一动,急忙起身来至床前,只见悠远双目睁开,嘴唇微微启动。展眉以手探额,一片冰凉。刚要收回,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展眉大喜,轻声唤道:“夫君?”悠远以手示意。
展眉回身唤道:“银月,银月,快拿水来,大少爷醒了,大少爷醒了!”声音中充满喜意。
银月忙赶了过来,手里端着盏热茶,悠远就着展眉手上喝了几口,唤道:“眉儿?”声音干涩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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