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網PWA視頻評論

神魂顛倒.txt

2023年10月17日

  1/7  下一頁 txt下載

《神魂颠倒》BY:镜水
本站所有资源部分转载自互联网!请支持正版,版权归作者所有!
楔子
“夜色”。
繁华的台北中心内一家著名的PUB。
为何著名?
为了它特立独行的营业作风,为了它宾至如归的待客服务,为了它个性豪爽如侠客般的老板,更为了它是一间令人窃窃私语、广为流传的同志PUB。
美其名是“夜色”,实际上,店名是在讽刺今日的社会只能容忍这群少数民族隐藏在昏暗的角落,没有在阳光下的地位。
这里的掌门人是有着一脸落腮胡的大嗓门男子,一把长在嘴上的卷毛遮去了大半的睑,看不出年龄,长相也模模糊糊,除了几个老板的熟朋友外,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几岁。要是问及相关的问题,他的回答肯定是几乎冲破耳膜的海派笑声,震得人头昏眼花,马上忘记满脑子的好奇。
不过这样的老板,居然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妻子。小妻子不仅长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连说话的声音都甜得像是可以滴出蜜似的;跟魁梧的大胡子老板站在一起,活像是一变态犯诱拐无知纯洁的少女,被警察盘问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其实老板疼他的小妻子疼到骨子里去,她说东,他绝对不敢看西;她喊疼,他就噘起香肠嘴替她呼痛。自己恩爱恶心不打紧,可怜的是不小心看到的客人,回家总要反胃好几天。
问老板为什么开一家同志酒吧,他的答案二十年来如一日。
他爱开酒吧就开酒吧,谁喜欢来就来,就算全是同志,他也一律等同视之。
他这里只欢迎朋友,没有等级。就因为这样的风格,老字号的“夜色”能在众多新生代的PUB里屹立不摇,很多都是从创店至今都还是常上门的老顾客,大家早就混熟得像是有几百年交情的老友。
从凌晨十二点半到五点半,短短五个小时的营业时间,来自天南地北的陌生客,不论你是多数还是少数民族,不论你有钱没钱、爱男爱女,总之,只要有诚意,进了“夜色”的门,大家都是朋友!
“沐颐,你今天来晚了。”大胡子老板萧铭一看到落座在眼前的男人,马上就给了他一杯提神汤。呃,当然不是什么兴奋药丸,只是加了“很多鞭”的一种中药,老板娘家里的独家秘方,两杯下肚,“小泥鳅”也变成一条“活龙”啦!
坐在高脚椅上的唐沐颐垂着首,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容,不过下巴的形状却极为优美。他随手取来一支吸管,就开始饮用特制的提神汤,闷闷地抱怨着:“累死了、累死了,老头居然开会开到晚上十二点,与会人士就只有我跟他,整个晚上跟他大眼瞪小眼,我的脑细胞不知死多少!”
“他是你阿爸,什么老头老头的!你要是我儿子,我一掌劈死你,”萧铭擦着杯子,顺手倒了一杯酒给其他客人,“你们家就你一个不长进的儿子,天天玩得不见人影,你老爸会想要磨练你是理所当然的。”
“不长进?”唐沐颐怪叫一声,猛然抬起的头差点撞倒桌上的杯子。在吧台晕黄的灯光下,他极其俊美的轮廓有着透明的朦胧感。“谁不长进了?他要我出国留学,我就出国留学,他要我二十四岁以前念完博士,我就念完;他要我回家里的公司上班,我就回去,除了我坦白我只喜欢男人那一次让他气得差点躺进棺材外,我可没做过什么‘不长进’的事!”
唐沐颐瞠着一双足以勾魂的美丽眼眸,满脸难以置信:“什么?大哥是这么跟你说的?”
他大哥和萧铭是高中同学,二十几年的好朋友,当初他也是透过大哥才知道夜色,因为大哥很头痛他的性向,索性丢到这边来让人“教导”。
萧铭挑眉,还牵动了颊旁的鬓角。
“正确地说,你大哥、二哥、三哥、五弟、六弟,还有最小的妹妹都曾透露过一点。”老爷子好像也跟他抱怨过,不过都喝得醉了,记不太清楚。
“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家的人认识这么深来着?”简直比他还要熟稔。
“嗯哼,你忘了你们家每年都会包下这里开新年会?”其实就是一群老大人和小大人饮酒作乐,每次到最后都闹得摇摇晃晃,因为喝多了嘛!
“原来你的情报网就是这么来的。”唐沐颐冷哼,“不过我现在的位置可是实力得来的,你别又听他们乱说。”他可是一步一脚印,从最最最底层的职员爬到现在的职位,当然,天性懒散的他会这么拼命是因为想用实力证明自己,好塞住老头爱叨念的嘴。
他唐沐颐愿意做的事,原因一向只因为他本人一时兴起的原因。
“是是是,唐总经理。”萧铭从大胡子底下露出笑。老实说,他们家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不佩服这唐家四少爷令人咋舌的卓越能力,不过大家赞叹完毕呢,总会又摇头可惜这一个极优人才会如此散漫。
“别说这个了。喂,最近都没有好猎物?”唐沐颐扬扬眉,俊美绝伦的脸上登时闪起一抹无形的邪魅气息,一种让人明明知道危险却又完全沉溺的妖艳诱惑。
“什么猎物?当心我找你大哥告状去。”萧铭白他一眼,“我这里是交朋友的酒吧,不是找床伴的酒吧,你少在这里欺骗无知的少年了。他们都太嫩,想玩别在这里找。”
“欺骗?”唐沐颐瞪大了眼,“我才没有!他们自已找上来,我有什么办法?”
萧铭想叹气。的确,唐沐颐实在长得太过俊美,加上颀长健瘦的完美身材,在这PUB里,想跟他作朋友的人不知有多少,很可惜的,他唐少爷是标准的“外貌协会”会长,长相不达标准的,他还不要哩。
他的理由是,他长得美,要求当然也要高,不然他长那么美干吗?
没错,唐沐颐就是这么一个恶质的男人。
偏偏,无知的清纯少年老是被他邪美的气质给吸引,他这个作老板的每每才安抚好小花小草,唐沐颐就又不知上哪去招蜂引蝶,搅乱了一池春水却不负责任,任凭他这个老板苦日婆心地规劝少年们回头是岸,却又不能明白地讲说被拒绝的原甲是因为你们“长得太丑”啦。
这档子事,难哪!
要不是基于放走害虫会危害大众,他老早一脚把唐沐颐踹出去,省得他老是给他惹来一堆又一堆麻烦。
“卷毛,卷毛!那个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唐沐颐弯弯修长的手指,视线瞥向一个角落。
“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叫我卷毛!”萧铭今日头一次展现他的大嗓门,几欲盖过舞池里震耳的摇滚舞曲。他恨死这个绰号了,却因为唐沐颐的关系,大家都热情地叫唤他“卷毛、卷毛”,而遗忘他真正的名字。
“你成天这样鬼吼鬼叫,怎么都不会破声啊?”唐沐颐瞅他一眼,很快地又把焦点放在那抹不起眼、却正好被他看见的身影上。“你还没回答我,卷毛。”
喝!吐血!萧铭拼命深呼吸。
罢,跟这等妖孽沟通是浪费唇舌。他脸色不善地往唐沐颐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上星期来的新朋友,很内向的,我还没看他跟几个人说过话。”
“你别打坏主意,他不在你的狩猎范围内,少无端招惹人家。”那种平凡的长相,亏得唐沐颐会对他有兴趣。
一闪身,唐沐颐就移动到人群中,萧铭连个“不”字都来不及说。
唐沐颐一路上跟几个熟人打招呼,一边找到了一直站在角落、的年轻男人。他自然地站到年轻男人的身旁,表面上是注视舞池,实际上却是在打量他。
两分。
真惨,这是他给过最低的分数。
喔,原来不是内向的小媳妇还颇有勇气,唐沐颐得意于自己的魅力,连这种“枯萎”的“壁草”都不怕困难地积极向他示好。
“什么事?”他勾起一抹极为美丽的魅笑,会让人看了停止呼吸而死的那种。不过枯萎壁草的呼吸没有停止,反而加速了。没差,道理是一样的。
啊,枯萎壁草害羞得都口吃了,不过人长得不怎么样,连声音也不甚悦耳。唐沐颐在心底叹息自己的罪恶。
“你想怎么样?”低沉沙哑的男性嗓音有着催眠神志的魔力,让人晕眩至极,径自迷醉在天籁般的诱惑中。
哎,枯萎壁草大概是太紧张了,额头上布满了薄汗。
“嗯?”就是这样一种暧昧的低应,暗示性的声音,可以把他的魅力发挥到极致。唐沐颐双手插在裤袋,优雅地站立着。
“什么?”唐沐颐低首,凑近年轻男子,想听得清楚些。
“什么东西在哪里?”唐沐颐又更靠近了些。
“厕所?!”唐沐颐微微皱眉。没想到枯萎壁草有这种嗜好,先不论他根本没意思跟他来段“一夜情”,就算他有意思,他也不能接受在厕所。“厕所不行。”
他一口拒绝,担心勾引游戏玩得过火,壁草会会错意。
“就是不行。”唐沐颐摇摇头,斩钉截铁。
“可是什么?”哪来那么多理由?啧,又听不清楚了。唐沐颐靠近他,“可是你怎么样?”
随着排山倒海而来的呕吐声,唐沐颐完全被钉在当场,脑子里有数分钟的空白。
他居然吐在他的身上?
这株要死不活的壁草!
他竟然敢这么做?
这是开始,一个有一点点糟糕的开始。
第一章
无视于主人的冷眼,坐在沙发上戴着墨镜的男人笑到岔气,他的身旁另外还有一个极为斯文的男子。
“你可以再笑得大声点,没关系。”办公桌后的唐沐颐切齿出声。他要是再不说话,只怕他的能干秘书会打电话报警,说他的办公室里来了个疯子。
这则“惨案”肯定会让他们几个兄弟喝酒聊天时笑上一个月。
好不容易顺了气,他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野性狂放的俊逸脸孔。“结果咧?你没有叫那个人赔偿你啊?”
唐沐颐瞪他一眼。“你不是打听得很详细吗?”还来问他做什么。
“哎,四哥,我是关心你耶!”所以闲来无事探探手足的八卦是必备功课,绝对绝对没有挖苦的意思好吗?“总之我猜,宽宏大量又极具绅士风度的四哥,一定是原谅了那个少年郎的无心之过,对吧?”唐颉楠表面上正经八百,肚里却暗笑到得内伤。
俊美、高贵、大方的四哥,在众人面前总是保持着无上的优雅,所以,不管对方犯下了什么滔天的大祸,四哥就算咬着牙,也肯定会在人群之前潇洒一笑,故作不在意。
只是可怜了那套新亚曼尼喽!
“你还有什么废话没说?”唐沐颐没好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小弟的话中有话?
做兄弟二十几年,他连他身上有几根毛都一清二楚。
“我哪是在说废话了?”唐颉楠凉笑,“好啦,找你有事的是二哥,我只是凑巧在楼下碰见他,然后顺便跟上来瞧瞧而已。二哥,你不是说有要紧的事吗?”他转首看向一旁从头到尾沉默无语的斯文男子。
自始至终安静像是不存在的唐襄憬,因为唐颉楠的话而缓缓地抬眼,一双似是能看透人心的黑眸宛若一泓深泉。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唐沐颐。
“二哥,你找我什么事?”唐沐颐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八九。
兄弟中一向最淡薄的二哥最近找他找得勤,每次要说的事也不外乎是那一件。
“离你二十七岁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务必小心。”唐襄憬语气虽淡,但眼神却很认真。唐沐颐支着下颚,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二哥,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相信那种怪力乱神的东西。”
“我知道,你一向是科学论者。”唐襄憬撇嘴轻笑。
唐沐颐扬眉。“既然如此,你就别再跟我讲那些东西,反正我也听不进去。”
一旁的唐颉楠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你们在讲什么外星话?”他完全听不懂。
“二哥说我二十七岁之前会有一个大劫,一个弄不好,可能会提早上天堂。”
唐沐颐交叠起修长的双腿,轻松的态度彷佛事不关己。
“什么?”唐颉楠倏地问向一脸平淡的唐襄憬:“真的吗二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二哥平常虽然是个平凡的天文学家,但是从小的直觉就奇准无比,十五岁学习命理之术后,更是说什么就中什么,铁口直断,比什么占卜师都来得厉害。
本来他也觉得这种事是无稽之谈,不过二哥每次的预言都奇异地成真,几次下来,他也不得不相信了。
唐襄憬微微侧首,轻缓地启唇:“沐颐的疾厄星座生年科星,本来遇灾都能逢凶化吉,但此大劫是命盘上突现的,躲得过是福,躲不过成祸,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端看沐颐是否能遇上贵人。”
“贵人?”他觉得二哥愈来愈像算命仙,“那现在那个能帮四哥解厄的贵人出现了吗?”基于兄弟间的情谊,唐颉楠还是不免收起玩笑,关心一下。
“颉楠,你不要跟二哥起哄。”唐沐颐半掀眼睑,漂亮的眼瞳充斥慵懒的气息。虽然说二哥有时说的话的确很有玄机,但顶多也只是运气好的巧合罢了。
得不到当事人的支持,唐襄憬一点都没有不悦,他长指习惯地摸上指间的玉戒。“看样子是已经出现了,沐颐也跟他有了接触。”
“真的吗?”唐颉楠连忙回首问向一脸置身事外的唐沐颐,“四哥,你有留意身旁的新朋友吗?”四哥的交往圈复杂得要命,就不知道是否会错过时机。
哎,怎么两个成年男人这么爱算命?他还以为这种东西是青少年的流行。唐沐颐闭了闭眼。
“我谁也没留意。”他撇撇嘴,“我说了我不信这档事,你们跟我说再多也没用。”要是真能预知,那他请二哥帮他算出哪支股票会涨、哪支股票会跌,然后安心地当个大富翁,一辈子吃喝玩乐不就好?
自己的命运是要自己掌控,他一向这样认为。活到这么大,他不也这样走过来的?
“四哥,你也别太铁齿,哪天事情发生,就别怪二哥没提醒过你。”唐颉楠帮了几句。
“好吧。”唐沐颐摆摆手。“我洗耳恭听这样可以了吧?”反正他也是听过就罢,听完了他们就不会再啰嗦。
唐襄憬看见他那副随便的态度,也没有生气,只是勾唇一笑,微微地眯起眼瞳。“你迁移星座生年逢禄星,表机遇佳,易得贵人相助;八字甚好,十二宫皆于巧位,但物极必反,太过于完美的命盘,就愈有可能反弹灾厄,而你二十七岁的生辰则正是你气场最弱之时,本来注定你势必受到正面冲击,但三天前你的垂象产生变动,表示吉凶有了改变。”
唐沐颐听完这一串话,不自觉得眉头打成死结。
“这样啊。”那么多专有名词,有听没有懂,“也就是说我的命运好到连天都嫉妒,所以它就降一个大劫给我?不过你既然说产生了改变,那不就表示没事了?”那还说这么多做什么?
“不。凶兆还是存在,只是有人可以助你一把。”唐襄憬说得轻描淡写,彷佛要遇劫的不是自己兄弟。
“哦?”真那么神就请那个人帮他上班打卡好了,这才真的叫助他一把,“那你也算出那个人是谁了?”唐沐颐压根不信。
三天前,你遇上了什么人让你印象深刻?”唐襄憬反问。
上哥还真要他当真!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好不好?讲求科技的超时代,为什么他要坐在这里荼毒他从小到大所学的知识?
“四哥,二哥不会随便开玩笑的,你就认真一点。”唐颉楠忍不住插嘴二哥的能力他一向深信不疑。
若那个丑青年就是他命里最大的贵人,那他可不可以请求老天给他一个漂亮点的?至少不要这么不养眼。
“你再想一下,一定你忘掉了。”唐颉楠比他还紧张。
“那天跟我在一起最久的就是老爸,你想要跟我说老头能帮我避灾吗?我倒想见识一下他穿道士服的模样”哇哈哈哈!
唐颉榴晕倒。“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要多正经?在身上贴满符咒驱邪避凶吗?”唐沐颐耸肩,俊美的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
“不用。”唐襄憬轻声打断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入状况的唐沐颐并没有影响到他丝毫。“那个人应该就是注定要为你抗煞的福星没错。”
“啊?”旁观者唐颉楠的脖子差点扭到。
“什么?”还真的咧!唐沐颐瞠大美丽的双眼,“二哥,你到底是以什么为根据?有没有算错啊?”好像随便一个路人甲都能救他一命。
虽然不相信,但他潜意识里十分排斥那株壁草跟他有所牵扯。
唐襄憬修长的手指轻搭,略显阴柔的面容上扬起薄笑。“参透天机已属不该,我不能说再多了。反正你也是听过就忘,不是吗?”洞悉的眸瞳看透他敷衍的心态。
唐沐颐眯眼。“你既然这么了解,那又何必费心提醒我?”他明知故问。
其实唐襄憬十分关心自己这些兄弟,只不过他总是平平淡淡,所以在外人看来就会觉得他冷谈冷漠;而唐沐颐就是气他就算有什么想法也都闷在心里。
家人都被他当成了外人,笨蛋二哥!
唐襄憬轻轻一笑,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凡事多小心。”幸好沐颐的大劫有了良数,不然他真不知该怎么办。唐襄憬略一沉吟,站起身,伸手入怀拿出一块系有红绳的碧玉。
那玉约莫十元硬币大小,中央的地方刻有一小行像是梵文的字体,透体通绿,光泽温暖且均匀,呈现透明的质感,光滑的表面毫无瑕疵,就算是外行人也知道这该是一块上好的翠玉。
唐襄憬将玉递到唐沐颐眼前。“这玉有保平安的功用;三个月。切勿离身。”
唐沐颐微一迟疑,终究还是接下。“谢了。”
虽然不相信这种光怪陆离的事,但他也不愿推却兄弟诚挚的关心。
毕竟,他们一点也不曾介怀过他的性向。
“保重。”唐襄憬多看了他一眼,才朝唐颉楠出声:“走了。”语毕,他迈开步伐走向门口。“不送。”唐沐颐拉着玉上的红绳甩圈,在唐襄憬轻轻一瞥后,才乖乖地放进怀中。
唐颉楠随便挥个手,算是跟他道再见,然后跟上唐襄憬,满心期待地望着他。
“哇,好漂亮的玉佩,你什么时候也送我一块?”别看他这么时髦,其实他最喜欢这种古玩意了!
唐襄憬睬他一眼,诡异地轻笑:“等你也踏错棺材路时。”
还是算了吧!
***
唐氏科技。
为国内半导体界的龙头,占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晶体市场,分支企业众多,广大流通于国内外商界超品质的生产,让“唐氏”就算在海外也站稳首席的地位。
举凡计算机内重要的各种电子元件,包括不可缺少的主机板、进步快速的微处理器,唐氏不仅创新开发,也进一步代理多品牌周边产品,在竞争激烈的电子科技界一举吃下百亿美金的市场,更是拥有极高的评价。
网际网络兴起,电子商务蔚为风潮,唐氏的股票甚至在前年爆出天价,自此只涨不跌,一路狂升,让许多股东和投资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企业团体之庞大,可想而知。
张邑祺站在唐氏共三十六层的办公大楼前,气派雄伟的大楼差点没让他折了脖子,更别提他现在站的宽阔广场,他一双早该淘汰的旧球鞋像是污了科技重镇的地砖。
他抬起手中的名片,凑到黑框眼镜前再三确认,质地极优的纸片上印有英文和中文的烫金字体,但不论是哪一种,都让他觉得跟大楼上那几个大字一样刺眼。
地址没错,公司名称没错,名片上写得很详细清楚,的的确确就是这里。
张邑祺看了眼身上稍嫌不正式的穿着,犹豫是否该先斥资买件上好的西装再走进去。
唉!若不是他酒力太差,现在也不用站在这个跟自己毫不相搭的地方了。
想起几日前在酒吧里闯下的祸,他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以为自己喝的是汽水,没想到那香香甜甜的黄色液体居然是酒!等喝完一整杯下肚,他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所以才会因为找不到厕所,而吐在人家身上。
等他稍微清醒后,被他抓着吐的那个人又已离去。虽然说,那个人并没有当面怪他;虽然说,那个人自始至终都维持有礼的微笑,虽然说,那个人根本没有叫他赔偿那看起来就知道很贵的衣服的洗衣费,但是,他从小到大所学的生活伦理和基本常识告诉他,做错事就要跟人道歉,弄坏了人家东西就要赔钱。
迟疑良久,他决定还是先去找那个人,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张邑祺乐观地想着,直到被柜台小姐柔软的嗓音唤回。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专业的柜台小姐一眼就看出他不是来洽公的,于是便亲切地开口询问。
真不愧是大公司大企业,连柜台小姐都这么有礼貌且美丽。张邑祺习惯性地避对方的视线,将头略微压低。
像是一种感觉,他整个人给予对方一种极好相处的亲近感。
柜始小姐也跟着他不自觉地绽出一抹诚挚的微笑。“你找总经理,请问有预约吗?”
是啊,见这种大企业里的大人物,理所当然得要排时间预约吧!他们一定是很忙很忙的。张邑祺发现自己太粗心了。
柜台小姐拿出专业的态度。“不要紧,我帮你询问一下,请稍等好吗?”语毕,就拿起电话拨内线,说了几句话后才挂断,“总经理他现在不在座位上,你可以改日再来访,或者说你要稍等一下?”
仿佛响应他似的,唐沐颐抬起眼,两人的视线不期然地交会,张邑祺下意识地诚恳微笑,而后才又垂首转避相会的目光。
唐沐颐先是微怔,然后与随行的几个高级主管低声说了几句话,跟着就走向柜台。
“总经理。”柜台小姐看见老板走近,有礼貌地唤着,“总经理,这位先生说要找您。”她没因为看傻了头儿的美貌而遗忘杵在面前的张邑祺。
她的话让张邑祺知道自己并没认错人。他开始紧张起来。
“嗯。”唐沐颐停下修长的双腿,连站立的姿势都完美得令人屏息。
一向不习惯旁人眼光的张邑祺,在他毫不遮掩的注视下显得有些窘迫。
他只好先开口自我介绍:“你好,我姓张,张邑祺。”
“我想起来了!”他几乎是从牙缝当中出声。哼哼,他没找上门,人家倒先来送死了!
幸好他还认得他,张邑祺微微放心。
“等等。”唐沐颐做一个中断的手势,“你跟我来。”
这种“丑事”还是关起门来说的好。他走向一楼的待客室,示意张邑祺跟着。
张邑祺移步前不忘给柜台小姐一个感谢的笑。
唐沐颐推开雕花的沉重木门,等两人都进入后才关起。他随意地找了个位子坐下,也不招呼对方,修长的手指支着额。
“请问你有何贵干?”他低沉的悦耳磁嗓回荡在偌大的待客室里。
连手脚都不知该放哪好的张邑祺,根本没察觉唐沐颐刻意地忽视,他只是很不习惯跟不熟识的人单独相处。
“我也会赔偿的。”张邑祺说出此行另一个重点。道歉后是赔钱,这是他来访的目的。
“赔偿?”原来不只是来口头上说句对不起而已,他还想支付他的损失?唐沐颐忍不住又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次,“你知道你要赔多少钱吗?”
这小子智障啊!干吗自己送上门作这种圣人都懒得做的事?唐沐颐撞破头也想不通。
“西装一整套三十六万元整,不得单买外套;皮鞋一双两万八千元整,需提早订做,总共是台币三十八万八千元,我算你三十万,你要付现、转账,还是开支票?”叠起长腿,唐沐颐邪魅的神色带着嘲讽,他笃定他没那么多钱。
虽然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真正的价钱,张邑祺还是不免咋舌这种有钱人才穿得起的服饰。像他,衬衫三件两百五,长裤也等到特价时才买的,球鞋两年没换过,全身上下加起来一千元都不到。
本来他以为只要付洗衣费用就好,不过看样子那些被他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唐先生是不会再穿了。
“我先给你十万好吗?剩下的我分期付款可不可以?”他轻轻地微笑,没有半点心痛。
唐沐颐一口气差点噎到。
分期付款?他还新春大酬宾咧!
这小子真的头脑有问题,一般人听到这种不便宜的赔偿价格,首先的反应都是推拖拉扯,想尽办法算清责任;再不然就是早早落跑,来个避而不见,可这小子没看过他这么蠢的!他既没要求他留下联络方式,也没强迫他一定要掏出钱来,他大可以走人了事,做什么这么诚实?
“你真的要赔?”
“嗯,我也可以免费帮你工作,直到还清钱为止”张邑祺想出折衷的办法。
“帮我工作?”唐沐颐斜睨他一眼,“你自己没工作?”
时间很自由?那是什么工作?
“你毕业了吗?”唐沐颐又问。
“嗯。”虽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张邑祺还是有问必答。
“高中?”
张邑祺一愣。“不是,是大学毕业。”
大学毕业?唐沐颐抬眸盯视:“你当过兵了吗?”
“嗯。”
不会吧?
“你到底几岁?”明明看起来就一副刚成年的乳臭未干模样,怎么连兵都当过了?
“什么?”居然跟他同年!唐沐颐实在无法相信,莫非他都把欧蕾当水喝?
“身份证拿来看看。”为了避免被人唬弄,他决定彻底查证。
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长得像偷渡客,必须查看证件才能验明正身。
白痴!谁问他这个!唐沐颐忍住想捶胸的冲动。
没错,身份证上的脸是他,这种毫不起眼的长相难以错认;字也没写错,他也没眼花,这小子的确是跟他同年!
再细看下去,唐沐颐的表情突然一僵。他们不仅同一年出生,连日期也都完全一样!
太过于诡异的巧合,让唐沐颐心底的信仰轻微塌陷。
莫非他真如二哥所言会遭逢大劫?
他压下突生的莫名疑虑,扬扬手中的身份证,恢复先前的神色。
“你说要帮我工作,那你可以做些什么?”

  0/7  下一頁 txt下載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