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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中的錦繡.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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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景心
【2010年4月14日—5月9日新增的4篇番外在此txt附件的最后】
【文案】
高博觉得自己对嘉宜,就象一个花农对着园里一株奇葩,小心翼翼的守护,默默的等待,终至她嫣然绽放,他的乐趣本不止在携美而归,更在等待的喜悦中。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可以在最早时候遇到她、拥有她,却在她最美的时候失去她。
周予浵觉得嘉宜只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小水泡,忽然冒起来,转瞬也就会消失了。他本来已经挥挥衣袖,作别她这片西天的云彩,却没想到她顷刻间化作一阵小雨,打湿了他的衣衫,打湿了他的心。
起初在嘉宜眼中,周予浵不过是仗势欺人,横行无忌的高衙内,比较起来素来也有些公子脾气的高博堪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她却没想到她和他们的故事后来会如此演绎。
起初在高博眼中,于丽丽不过是个穿衣服的架子,吃饭的蒲包,却没想到有一日会因为她失去一生至爱。
天堂中的锦绣是指男女间的爱情,本文HE。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强取豪夺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主角:高博,安嘉宜,周予浵 ┃ 配角:于丽丽,郭潇天,凌霜,夏梦
【正文】
翡翠玉镯
九月的早上已经有点凉,安嘉宜迷迷糊糊中拽了拽薄被又睡了过去。厨房里高博大呼“嘉宜!嘉宜!起床了!早饭做好了!”
高博知道她仍在迷糊中,便笑着抱住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道:“今天你生日,我下着面条呢,你不快点儿起来,等下糊了就不好吃了。”说完便推她到卫生间里洗漱,又自去厨房盛面。
嘉宜洗漱完出来犹自不依:“你每次这样悄没声的叫我都吓我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拜托,今天是我生日好不好,居然吓唬我。”
高博看着她只管笑,他一直觉得嘉宜每天早上醒来,散着长发,穿着睡衣犹带着一些迷糊的样子最迷人,口里却应道:“这招治你赖床最有效,我倒是也大呼小叫了,你听得见吗?”
嘉宜皱皱鼻子,笑得亦是狡黠:“听是听得见的,不过却好似催眠曲,你越是叫得凶,我越是睡得塌实。”
高博看她笑,心中也是欢喜:“礼物还喜欢吗?”
嘉宜道:“我还没看呢,在哪里?在枕头下吗?”
高博取笑她:“是呵,半夜起来偷偷看过了吧?”
嘉宜满不在乎的样子:“哪至于啊,年年过生日,年年都收礼的。”却转身想去找礼物,高博一把拉着她道;“先吃吧,面条要糊了。”嘉宜一看一碗清鸡汤面卧了一个鸡蛋,另有一碟凉拌黄瓜丝,倒也还算清爽,便坐下来大口开吃。高博对她道:“老婆,长命百岁。”嘉宜一边吃一边笑回他:“好,我一定祸害你千年。”高博也笑。
嘉宜大口小口的吃完,便自去找礼物,留下高博收拾残局。不一会就传来她欢呼声,高博知道她会喜欢。
高博一早想给嘉宜买个翡翠镯子,想着她戴着一定好看。但是嘉宜手型修长,手腕纤若无骨,一般的镯子她戴着都嫌大,就总也没找到合适的。前阵子到香港去出差,高博特意又到各金店去寻了寻,倒给他碰着了。那嫩绿的玉镯,晶莹通透,最胜在大小刚好适合嘉宜,高博毫不犹豫就下手了。
那日回酒店却被郭潇天好一顿批:“高博,疼老婆不是你这么疼的,20多万买这个镯子,你那迷糊老婆回头又给你丢了,我说你还不如给她买个车呢,省得你有事没事的还惦记着接送她。”
高博回他:“你懂什么,翡翠据说能辟邪而且养人,嘉宜一向喜欢这些玩意儿。真要弄个车在她手里,她只不定出什么纰漏,我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郭啸宇替他补上一句:“再说她也不喜欢开车。”
高博奇怪道:“知道你还罗嗦什么?”
郭啸宇崩溃:“高博总对着一个女人扮着痴心君子长情剑累不累啊?”
高博冲着郭潇天点点头,煞有介事的道:“我知道你一直妒忌。”
不料郭潇天很诚实的点点头:“妒忌是有一点的。”话锋一转,又恶毒的说:“但我更怕你是入戏太深,自欺欺人纵究误人误己。”
郭潇天和高博从高中到B大都是同学,工作后没几年两人就一起自立山头,成立博宇律师事务所,是兄弟更是知已,两人在一起时也是荤素不论,百无禁忌。所以高博想来只是觉得好笑,犹记得自己最后对郭潇天语重心长的说:“兄弟,你仍是风流倜傥的郭大少,用不着心存阴暗,不是所有人都会以我做参照系,评你是花心大萝卜加衣冠禽兽的。”郭潇天终于举双手双脚投降。
高博虽自顾想得好笑,却也收拾好了残局,便进屋去看嘉宜。嘉宜已经换好衣服—一身淡绿色的中袖及膝连衣裙,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这衣服他第一次见她穿,倒也是眼前一亮,她美滋滋得冲他晃了晃手镯,又急急扑到梳妆台。嘉宜向来是素面朝天,只把一头及腰的长发绾在头上,再用一个发卡固定好便搞定。高博看她收拾好,便替她拿了包,两人携手出门。
安嘉宜在省Z行总部上班,所以每日上班都是高博载她,因为确实顺路。下班两人时间不一定碰到一起去,一般都是安嘉宜自己打车回家,不过但凡高博没什么要紧事,他也都打电话给嘉宜告诉她下班去接她。
路上嘉宜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自顾把玩着镯子,愈看愈喜欢:“这个镯子很通透呢,水色真好”。高博伸手轻抚她的脸道 :“没你的水色好。”嘉宜皮肤白皙细腻,高博和她在一起时总会忍不主摸摸这里捏捏那里。
嘉宜“嗤”的一乐道 :“老公你这次大放血了吧。”
高博斟酌了一下告诉她:“嗯,要四万多。”
嘉宜吸口气:“这么贵,那我带着就不取下来了。”
高博笑道:“你倒象是长记性了,不过金店的人说玉是一直贴身戴着的好。”高博所以这么说是嘉宜蜜月时,就将戒指落在了某酒店的洗手间里
到了Z行门口,高博揽过嘉宜吻了一下道:“晚上我订了翠香阁的位子,下班我来接你。”嘉宜“哦”了一声,便开门下车走了。
高博看她上了两级台阶才开车离去。熟悉他们的人都说高博忒宠嘉宜了,却不知道高博自是乐在其中。
青梅竹马
高博和嘉宜从小就认识。他们两人的父亲都是N大当时经管系的老师,楼上下的住着,彼此又年纪相近、爱好相仿,便成了至交好友。大人是好友,孩子便更是亲如一家了。嘉宜小的时候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极是伶俐,小嘴也甜,见着人都要招呼一下,人人都夸这孩子讨喜。高博也很喜欢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尽着她先。嘉宜也就成天象只小尾巴似的跟在高博后面晃悠。
嘉宜的妈妈是N大附小的老师,在嘉宜五岁的时候就放在一年级试读,嘉宜聪明,功课自然难不倒她,其他东西也学得快。嘉宜第一次跟高博要生日礼物就是她刚上小学没几天。嘉宜拉着他到N大附小门口的小卖部,指着一块钱一个的宝石戒指跟他要,高博卖了家里的一摞旧书,替她买一个红色的、一个绿色的、一个蓝色的宝石戒指,又费了半天劲把金色的戒托紧了又紧。嘉宜得意的把3个戒指套在一个手上,翻来覆去的臭美。她觉得好看,他便也觉得好看。只是两人回家后都挨了好一顿训斥。自那以后嘉宜每个生日,高博都会买个饰品给她,每件嘉宜都觉得很漂亮,至于材质则完全取决于彼时高博的经济实力。
嘉宜11岁考上N大附中,没两个月就收到男生的小纸条,她偷偷拿给在高中部的高博看。高博皱着眉看完道:“这字谁写的啊,叫人没法看。”高博的字很漂亮,初中时已帮老师板书,省里面青少年书法比赛得过一等奖。嘉宜叹息:“高博哥哥,我长大还是嫁给你吧!”高博一口答应:“好!”那时高博的同桌就是郭潇天,彼时正陷身于人生第一场单恋中。高博看他抓耳挠腮、患得患失的样子,想着自己大局已定,心中不由暗暗鄙视。
高博大学考到B大法律系,这是他从小的理想。难得的是郭潇天也考上了,他们俩同班、同宿舍、上下铺。在大学充满了恋爱气息的生活中,郭潇天如鱼得水。他常常苦口婆心的劝高博:“嘉宜妹妹在千里之外,再说她顶多只是祖国大花园的一朵小小花骨朵,你就是想摘也忒早了。你不乘现在大好时机多谈两场恋爱,都对不起自己。你只当是彩排,等咱毕业,你再和嘉宜妹妹正式开演爱情大片。”随他说得天花乱坠,高博自是岿然不动。晚上熄灯了,宿舍里的卧谈会在郭潇天的主持下,主题往往离女性三围不远。照理说朋友妻,不相戏,但是彼时格局未明,往往是你讨论了我暗恋的,我就研究你心仪的,一番混战后,学校里稍有姿色的女生无一幸免。一番慷慨陈词之后,高博不由得暗暗庆幸:“幸亏嘉宜还小,不至于被色狼惦记。”
高博第一次吻嘉宜是在她14岁时的夏天,这一吻高博计划良久。之所以定在彼时,是因为嘉宜已经顺利考上N大附中的高中,不至于因为无法预料的情绪波动影响学业。再往后拖,高博也觉着没什么意思,总不能等她高考完吧,高博觉得那他真要疯了。
当高博乘家中无人把嘉宜抱在怀里凑近她亲吻时,发现嘉宜出乎他意外的顺从,她只是闭着眼睛由他一亲再亲。当高博频频轻吻她的唇,感觉着她的柔软和口齿间的气息时,觉得自己的心随时都要蹦出胸膛。也不知过了多久,高博终于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松开嘉宜。嘉宜也睁开了眼,一脸狐疑的盯着高博看。
高博暗叹小妮子仍是情窦未开,当下只好小心的询问:“嘉宜?”
嘉宜迟疑了一下终于说:“你吻我是吧,我并没有感觉象书里说的那样飘飘欲仙、腾云驾雾呢?!
高博其实想问:“那你是什么感觉呢?”但终于没有勇气问出口,只好避重就轻:“你在什么书里看到这样说的?”
嘉宜说:“言情小说呗,好多书里都这样写的。”
高博很快抓住重点:“嘉宜你看的那些言情小说。”高博自己并没耐心看过几本这样的小说,所以他模糊的下了个判断:“只是一种流行的文化快餐,并没什么营养。”
嘉宜仍是一脸狐疑的样子。
高博忽然福至心灵,对嘉宜说:“嘉宜你可以多看看一些经典的抒情诗选,那里面也有很多关于爱情的描写,对你的文学素养会很有帮助,象叶芝啊、雪莱啊、普希金很多名人名家的。”高博爸爸年轻时也是文学青年,书架上颇有基本这样的书。高博拉着嘉宜到书房,找出几本这样的书,推给嘉宜。嘉宜从小就是书痴,有字的东西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当下拿出一本略翻了翻,竟也看得出神。
高博看嘉宜专心看书的样子极是可爱,忍不住又想亲她,想了想终于忍住,对她说:“嘉宜,我带你到书店买几本新书吧。”嘉宜欣然那应允。
那天高博帮嘉宜买了一套《外国抒情诗选》、一套《唐宋词鉴赏词典》。看高博帮她捧着书,嘉宜只觉今天收获颇丰,乘没人的时候在高博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以示奖励,高博心花怒放。其实嘉宜并不知道高博忽然鼓励她往诗词路上上下求索的目的。高博觉得诗歌是美好的、纯粹的但也是抽象的,他愿意嘉宜从中领悟爱情的美好,但是那些具体的细节和进程还是由他安排就好。高博并不愿意嘉宜落入那些言情小说的俗套中,潜意识的他觉得那对他们的未来没什么好处。
很快到了寒假,高博看嘉宜第一眼觉得小妮子似乎又长高了些,他本来想问问嘉宜的高中的学习情况,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嘉宜,上高中了有没有男生给你递条子。”
嘉宜很不屑的:“男生的情书有什么好看?”转而又兴奋的对高博说:“高博哥,我给人写了封情书哦,啊,不对是情诗。”得意用手比划了个杀无赦的手势,又补充道:“一击即中。”
高博看着嘉宜亮晶晶的双眸,只觉心直往下沉,但仍尽量不动声色:“哦?是给谁写的?”
嘉宜仍然是眉飞色舞的样子:“给我的同桌林菲,李楠总写条给她总也打动不了她,所以就由我出马了…。”嘉宜一阵叽里呱啦,高博总算明白:林菲—嘉宜的同桌,重点她是个女孩,用嘉宜的话来说是个冷美人,被一个叫李楠的屡追屡败,屡败屡追。嘉宜觉得他和林菲其实颇为相配,又不耐烦总帮他传那些没用的情书,在一个功课不是很忙的晚上,摹仿李楠的笔迹写下了人生第一篇爱情长诗,第二天一早放到林菲的抽屉里,结果居然打动芳心。
高博听完觉得大有死里逃生的感觉,不由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人家相不相配?你怎么知道你那什么诗就打动人家的芳心?”
嘉宜心说就凭我初一就看言情小说,百八十部看下来,这点小迹象都分辨不出来么。但她看高博似乎神色不善而且他也不喜欢她看什么言情小说,就忍住不说。但心里到底不服气,便道:“林菲看完我的诗后,脸一会红一会白,还心不在焉的样子,那不是心动是什么?”
高博看着嘉宜只觉好笑,忍不住抱她入怀,轻吻了一下嘉宜的眼睛,训道:“你不好好学习,成天就研究这些东西?”
嘉宜更加不服,推开高博道:“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高博也就自己有些可笑,就转移话题:“那是别人的事,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嘉宜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找个什么机会向林菲自首,这事李楠全不知情,穿帮那是迟早的事,被高博这么一说,嘉宜也知道自己是自找麻烦,唉,只怪当时一时技痒。她忍不住央求高博:“高博哥,你以后追女生,情书我帮你写好不好?”
高博一瞪眼睛:“我以后是娶你的,还追什么女生?”
嘉宜一听也觉得沮丧,悻悻道:“我居然英雄无用武之地。”
高博抱着她哄道:“你可以给我写对不对?”
嘉宜没好气的:“你又不朦胧又神秘有什么好写的?”
高博循循善诱:“但是你喜欢我对不对?”
嘉宜不耐烦的说:“我喜欢你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高博心中大喜,却听嘉宜继续信口胡诌:“就象小河里鱼会游,树上的叶子会发芽,天上的鸟儿会飞这些事情是能入诗的吗?
高博伸指轻弹了一下嘉宜的脑门道:“诗本来就贵在自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你半瓶子水都没学到就敢四处去晃荡!”
嘉宜回抱住高博:“高博哥那写首诗给我好不好?”高博顿时呆住,嘉宜却不饶他,腻着他说:“你都亲过我了都还没追过我。”高博忽然发现自己就是那只传说中的大灰狼,只好先稳住嘉宜:“好,好,明天给你写。”
高博本来的想法是明天复明天,一拖再拖之后,等嘉宜心思淡了,这事也就过去了。不料这算盘却打错了,嘉宜总追这事。
来年又要放暑假了,高博想着回N城就可以看到嘉宜,心里自然高兴,但想着还欠嘉宜这笔诗债不免嘀咕,估计那丫头还没忘呢。
郭潇天觉得高博简直弱智:“天下文章一大抄,你不会写还不会抄啊。”
高博从未想过自己会骗嘉宜,但事到如今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但高博想这诗既然不是自己写的,就在其他地方尽尽心吧。他特地到店里挑了半天信笺,选中一款淡蓝色的信笺,上面洒着若隐若现的贝壳。接着到学校的阅览室略翻里几本书,选了篇合心意的,拿出书法比赛的气势,潇洒的一抄而就。
暑假里嘉宜一看到高博,果然朝他手一摊:“高博哥,你写给我的诗呢。”高博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大作奉上。
嘉宜拿过来一看,淡蓝色的信笺洒着若隐若现的贝壳,高博龙飞凤舞的字嵌在贝壳之间,赫然写着:
致嘉宜
倘若我能得到天堂中的锦绣,
织满了金色的和银色的光彩,
那蔚蓝、暗淡、漆黑的锦绣,
织上夜空、白昼、朦胧的光彩,
我愿把这块锦绣铺在你的脚下;
可是我穷,一无所有,只有梦;
我就把我的梦铺到了你的脚下;
轻轻地踩吧,因为你踩着我的梦。
嘉宜默念完,忽然觉得心里充溢着某种莫名的情绪,却若无其事的对高博说:“字是极好的,这诗嘛原名《他希愿能得到天堂中的锦绣》,作者叶芝,写于1899年。”
高博虽没料到嘉宜知道的如此详细,但也早料到她读过,倒也对答如流:“哈哈,叶芝也写过这样的诗吗?1899年?恋人的心愿果然总是相似的,但我相信他不是中文写的。”
嘉宜从没看过高博对她赖皮,不由冲他嫣然一笑:“在这样的信笺上用这样的字写,你是第一份。”
高博看着她笑靥如花,一时竟恍了神。
吾家有女初长成
高博大四的时候,嘉宜高三。高博爸妈本来的意思是让高博应该考研。但高博自己做主回N城工作,他解释:“做律师这行重要的是实际经验,理论上的东西平时自己可以继续学习,考研没什么意思。”
高博爸爸觉得儿子大了这种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也就同意了,此时他已是N大商贸学院的院长,社会上的关系还是可以的,高博大四的实习就安排在茅仁川的律师事务所,此人据说是N城业内第一块牌子,而高博实习期间的任务就是给茅仁川做助理。郭潇天知道了很是羡慕,郭潇天的爸爸是省高院副院长,郭潇天被他爸爸打发到某区法院跑腿去了。
高博自己这边形势大好,却在嘉宜那边出现了问题—嘉宜死活还是要考B大。高博实习期间另一个主要任务便就是做嘉宜的思想政治工作了。但无论他怎么说,嘉宜抱定一条:“我在N大上幼儿园,上N大附小,读N大附中,最后大学要还是在N大,也忒没挑战性了吧。”
高博说:“N大有什么不好呢?也是全国著名的一流大学嘛。”
嘉宜却说:“为什么你能上B大,我只能上N大。”高博动之以情:“我都回来了,你却要走,你舍得?”
嘉宜不为所动:“那你去B大那会儿,怎么没想到我还在N城呢?!”
高博无言以对,只好跟郭啸宇发牢骚:“这丫头年纪不大,主意正得很。”
郭潇天叹道:“唉呦喂,嘉宜妹妹要是到B大那肯定轰动,全北京也找不着几个这么水灵的丫头啊。”
高博想起当年的卧谈会,知道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决定另辟蹊径。他跟嘉宜说:“你要真想去北京的话,现在就要锻炼。”
嘉宜奇怪:“锻炼什么?”
高博说:“不能忒娇气。”
嘉宜说:“我什么时候娇气了?”
高博说:“北京气候干,风沙大,也没有N城这么多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很多南方去的女孩子适应不了那边的气候,脸上会起很多小疙瘩,其实都说北方的女孩皮肤没有南方女孩好,老的也快,并不是因为人有什么不同,主要还是水土问题。”
嘉宜不吭声。
高博又说道:“还有到底是北方,吃饭以面食为主,米饭也有,但吃起来比较硬。”嘉宜一向不吃面食,米饭也是喜欢吃又软有烂的那种。嘉宜还是不吭声。高博看嘉宜低着头,两弯黑长的睫毛一扑闪一扑闪,显得心事重重。
高博心里有些不忍心,却还是继续说:“嘉宜我知道你小时侯就想上B大的新闻系,天高任鸟飞,你大了想自己飞也不是不可以的,但要咱要有点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是不是?那个饮食习惯自己克服克服就可以了,长点小疙瘩也不是天塌下来事,说不定就好了,就算是留点疤留点印子也没啥,也不是人人都凑到你脸上看的是不是?”
嘉宜仍低着头,不吭声。嘉宜是瓜子脸,略有些婴儿肥,粉嘟嘟的,越发显得肌肤吹弹得破。高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嘉宜一惊抬起了头,眼里竟全是泪水。
高博吃了一惊忙道:“嘉宜你别哭我…。”
嘉宜飞快的说了声:“我不考B大了。”
高博说:“你说什么?”
嘉宜又清清楚楚的重复了一遍:“我不考B大了。”高博高兴的把嘉宜紧紧抱在怀了,其实高博本来想说的是“嘉宜别哭,我是吓唬你的”,没想到嘉宜先撑不住了,怪不得说革命贵在坚持呢,高博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过些日子,高博听说嘉宜志愿最终定在N大商学院的国际金融系还是有些惊讶的,他还以为嘉宜会选N大的新闻系。等他问嘉宜,嘉宜却是一脸自嘲的样子:“反正我也不是那种天高任尔飞的小鸟,不如索性躲在老母鸡的怀里。”
高博知道小妮子革命失败心里不痛快,便安慰她道:“其实女孩子学国际金融蛮好的,毕业了到银行或政府机关做办公室,比做记者成天瞎跑强多了。”
嘉宜幽幽的道:“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高博笑着抱嘉宜在怀里哄她:“好了,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女孩子顺风顺水不知道多好。”嘉宜笑笑,却若有所失。
嘉宜上大一时,在双方父母首肯下,高博开始正式和她公开约会。有时侯免不了叫上郭潇天和他女朋友做四人行。郭潇天一向换女朋友勤如换衣服。等有次吃饭嘉宜发现郭潇天已在半年内换了第四个女朋友时,终于忍不住了,她乘NO.4上洗手间时冲着郭潇天直撇嘴:“花心大萝卜。”
郭潇天故做诧异状:“妹妹,我这已经很慎重了,以前都是月抛型的,不信你问高博。”
嘉宜继续撇嘴:“衣冠禽兽。”郭潇天因着高博也认识嘉宜多年,嘉宜又比他小了六七岁,他跟她既较不了真,只好投降:“妹妹,我从今天起我就洗心革面、好好改造。”他在嘉宜那讨不了好,背地里却总不忘逮住机会恶心高博两把。
嘉宜本来生得就美,上大学开始,孩子气渐渐脱落,而少女特有风韵却越来越浓,走在校园里回头率极高,在N大绝对是校花级人物。
高博在N大也拥有同等知名度,因为一般人提到嘉宜总会加上一句:“她男朋友是商学院高院长的儿子,听说是个律师。”高博的知名度绝对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从嘉宜新生报道开始,陪在左右的就是高博。
高博毕业以后就正式到茅仁川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仍是做茅仁川的助理。每天下班,高博都是直接去找嘉宜陪她吃饭、在学校散步、上图书馆、到阶梯教室上晚自习。有时郭潇天想找高博玩“属于男人间的游戏”,高博都回他:“我还要到学校陪嘉宜。”郭潇天说:“你闷不闷哪,成天就是这句。”高博说:“怎么会?我其实很喜欢校园生活。”郭潇天忍不住哀叹:“还是找个小女朋友好,还能重温一把青春旧梦。”
高博真正一举闻名天下知,是在嘉宜大一的下半学期。那天吃完饭,高博陪嘉宜在教室上自习,嘉宜忽然觉得肚子疼。高博看嘉宜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便立即抱起嘉宜,在众目睽睽之下横穿大半个校园到学校医务室急诊。
到了医务室,嘉宜只会一边哭一边喊疼,医生检查一番后说,因为嘉宜全然不能配合医生准确描述病情,所以估计不是急性阑尾炎就是急性肠胃炎,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高博忍着性子看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在嘉宜的肚子上摁了半天,到了就出来这么个结果,气得一拳扎在医生的桌子上骂道:“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她不能准确说出自己的病况,你就不会看病啦,那要来个哑巴,到你这是不是只能等死啊!”
那医生看高博一副要揍人的样子:“唉,你干什么?你不满意就转到大医院看就是了,你还想打人不成。”
高博说:“你快点给我开转院证明,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当下也不跟他罗嗦,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从商学院要了辆车把嘉宜送到了人民医院。化验了血象后,医生确诊是急性阑尾炎。这时嘉宜爸妈和高博爸妈也都赶来了。嘉宜的病情发现得比较早,医生建议保守治疗,大家一致通过。所以嘉宜挂了两瓶水就回家了。嘉宜同宿舍的一个好友出于关心一直陪在嘉宜左右,目睹了全部案发过程。一传十,十传百。嘉宜一星期后回宿舍,发现人人都知道她—安嘉宜是安副院长的女儿,高院长的准儿媳。高博本来担心嘉宜会不自在,不料嘉宜却安之若素,只淡淡的说:“那也没什么,本来就是么。”
早婚的原因
就这样在既成事实的大好形势下,高博有惊无险的陪着嘉宜度过了大学四年的光阴,只所以仍称得上是有惊无险,是因为仍有三名胆肥的勇士在此期间不惧困难,勇往直前的追求嘉宜。好在高博的心理素质早已非当年可比,不漏声色就将这些人一一斩落马下。
嘉宜本科毕业时,还不足二十岁,在高博眼里仍是小丫头片子一个,进入社会尚嫌太早,嘉宜自己也很喜欢校园生活的意思,所以就继续读研了。
嘉宜研一暑假时,N大商贸学院组织系里的老师去新疆旅游,每位老师可带一名家属,当然家属费用是自理。适逢嘉宜妈妈的学校也放假了,在嘉宜爸爸和嘉宜的撺掇下,也欣然加入了旅游团。高博妈妈林新梅是省人民医院的眼科主任,工作繁忙更胜过高博爸爸自然是不会跟去的。
嘉宜爸爸妈妈一走,嘉宜倒也觉得轻松,一个人在家看看书上山网,也没人打搅,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唯一不好的是她常会误了饭点。暑假里学校的食堂过了饭点就收摊了,嘉宜就在家就拿饼干和方便面对付,好在晚上就可以和高博一起改善一下,嘉宜觉得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的。直到有天她忘了毁尸灭迹,被高博逮了个正着,高博沉着脸就是好一顿训,嘉宜也觉着有些委屈:“高博,别好像你是我爸似得好不好?”高博没好气的说:“你当我愿意这么管你?”这话说出来就有些生分了,嘉宜很和高博闹了几天别扭,高博只假装不知道,暗地里却想着怎么哄哄嘉宜。
适逢高博手上有个案子要做一些案头工作,高博就索性拿回了家做。到了中午,高博就亲自做了几个小菜,到楼上叫嘉宜下来吃饭,嘉宜闹了几天别扭,气早就消了,一听说有好吃的,便和高博手拖着手下了楼。
酒足饭饱之后嘉宜就有些犯困,高博说:“那你回去睡一会,待会儿我手里的活干完了,我陪你出去逛逛。”高博平时难得才答应陪她逛次街,嘉宜一听,立马睡意全无,笑着说:“我就在这等你吧,你快点儿。”高博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就进房间工作,又怕嘉宜一人无聊,便在房里叫道:“嘉宜,电视柜里有新碟片,你自己放了看。”嘉宜答应了声,就开始在电视柜里翻腾开了,最后在一塑料袋里找到了几张眼生的碟。嘉宜随便挑了张就放在影碟机里播了。
可图像一出来,嘉宜顿时就傻了眼,屏幕上一男一女正赤身裸体做着最原始的运动。高博听到外面声音不对,出来一看这情景也愣住了,忙冲了过去,他的本意是想上去关电视的,可嘉宜一脸惊惧的往后退了几步,不知为什么,高博立时觉着口干舌燥,他上前迫近嘉宜柔声道:“嘉宜,那是郭潇天前两天给我的碟,我不知道是毛片,不然我也不会放在家里的电视柜里。”电视里兀自放着哪些恼人的声响,嘉宜只觉自已脸热得慌,便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忙,我回去了。”说完抽身便想从门口走去,高博一把便抱住了她,高博心里觉着他只是不想让她误会他,可身体似乎比他更诚实些,在炎热的夏日,两具年轻的身体贴在一起,高博觉得某一种星星之火早已燎原,他根本控制不了。
嘉宜不知道高博说得没事是指的什么,在最痛的那霎那间,嘉宜仿佛觉得自已正站在云间,俯视着仍在床上扭动着的两人。嘉宜早知道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最终属于高博,只是一切似乎不该是这样的,可一切本来也许就该是这样的,嘉宜纠结着,渐渐失去了意识。
激情过后,高博轻轻抚摸着嘉宜微蹙的眉头,心里很是后悔。嘉宜是他二十八年的生命里的唯一的一个女子。所谓唯一,指的是即使年少时的春梦里,唯一出现过的也只是嘉宜。但是在现实生活里,他虽然也常和嘉宜搂搂抱抱,却从没有出现过擦枪走火的情形。看着嘉宜笑眼弯弯,全无顾忌的偎在他怀里时,他亦觉得温暖满足,如此而已。以至于郭潇天常笑他:“你别是已经憋坏了吧。”高博没想到一个毛片就会惹出这样的事情,看着嘉宜脆弱的容颜,高博觉得很是心疼:“果然是每个人的身体里都藏着一个魔鬼。”高博不无懊恼的想。
好在嘉宜醒过来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她只是噘着嘴道:“我想喝粥。”高博忙到厨房里熬了一小锅绿豆百合粥,熬好后又拿冰箱里的冰块冰着,等到不冷不热时,才拿到房里,一勺一勺的喂着嘉宜。嘉宜吃着吃着忽然笑了起来:“我觉着我象绝症患者。”高博也笑骂道:“尽胡说!”这事就算是了无芥蒂的揭过去了。可是这事一但食髓知味,便很难戒了,尤其是对男人来说,从那以后,高博常痴缠着嘉宜。
一个无人的午后,高博拥着嘉宜在房里,几度缠绵后,高博终于觉得自己登上了快乐的巅峰,正在此时外间传来了高博妈妈的声音:“高博,你出来!”高博一个激灵,便伏在了嘉宜的身上,他看嘉宜又羞又窘,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惶,便轻轻的亲了下她的眼睛,安慰道:“没事的,你别出来。”
高博套上衣服,走到外间,便看见他妈妈林新梅正端坐在沙发上。高博有些尴尬的问道:“妈,你怎么回来了?”
林新梅瞪了儿子一眼,道:“你到我房间里来。”
高博讪讪的跟着他妈进了房间。林新梅问他:“是嘉宜?”
高博点点头。林新梅暗松了口气,又问道:“你们是第几次了?”
高博有些难堪的叫道:“妈!我都二十八了。”
“可嘉宜才刚满二十一”林新梅怒斥道:“而且人家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你这是什么行为,传出去,你让你爸妈的脸往哪儿放!”
高博有些不以为然道:“您说得我象是诱拐未成年少女,女孩子二十一也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再说我跟嘉宜不是一直在谈恋爱吗!”
“可是你们还没结婚!”话一出口,林新梅就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们俩赶紧结婚,等嘉宜爸爸妈妈回来,你就赶紧上门求婚,把这事定下来。”
林新梅生气的说道:“可是什么可是,你小时候还省心,怎么大了倒不懂事了,你和嘉宜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结婚是不想负责吗?”
“那怎么可能?!”高博叫了起来,本来他想跟他妈解释如今这事没她想得那么严重,可一想除了招顿骂,估计也没什么其他结果,再说结婚那不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吗?
于是高博又做起了嘉宜的思想工作。嘉宜当然是不同意:“谁上研究生就结婚啊,传出去还不给同学笑死啊。”可是等嘉宜爸爸妈妈都回来了,这事就以嘉宜没有反对权的形势给定了下来。好在高博爸爸是院长,嘉宜从院里拿证明结婚就在较隐秘的状态下完成了。刚满二十一岁的安嘉宜光荣的加入了已婚妇女的行列。
微妙的婆媳关系
结婚对嘉宜来说,最明显的不同便是从楼上搬到楼下睡了;还有点不同就是和林新梅的关系。
要说嘉宜可以说是林新梅看着长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女儿的关系,林新梅一直很疼爱嘉宜,有时甚至超过了对高博,可惜这种情况只到嘉宜和高博结婚为止。
可是嘉宜和高博结婚后,林新梅的方针变了,她常常背后敲打高博:“男人要像个男人样,别一副老婆奴的样子。”
有时一家人坐下来吃饭,高博经常给嘉宜夹菜,也不外乎吃鱼剔鱼肚子;吃鸡时夹鸡翅膀,吃青菜时挑些菜心…要说这其实也是高博的习惯性动作。打小起,嘉宜到高博家吃饭,高博就是这么夹菜的,细究起来还是和林新梅学的。以前,嘉宜到高博家吃饭,林新梅也常给她夹菜。可一结婚,同样的动作却让林新梅气不打一处来,常吃完饭了就胃痛。
有天林新梅实在气不过了,就把高博叫到房间来训:“一家人吃饭,爸爸妈妈都坐着,你就只管往嘉宜碗里夹菜,你还有点样子没有?!”
高博觉得这样也要给骂,真是冤枉:“嘉宜在咱家吃饭,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以前还不是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嘉宜?”
林新梅气得恨不得将高博回炉重新打造:“以前是以前,以前嘉宜到咱家是客人,有什么好吃自然是应该紧着她;可她现在是这个家的儿媳妇,上面还有两个上人在,有你们这么做小辈的嘛?”
高博觉着林新梅这样上纲上线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就冲着一直在灯下安然看书的老爸抱怨道:“爸!咱妈这是怎么了?别是更年期综合症吧。”
高院长对他们母子俩的争执从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随口就答道:“不会吧,你妈更年期早过了呀。”
林新梅气得跳了起来,大叫了一声:“高一鸣!”看林新梅真得发火了,高院长和高博忙扑上去灭火,一左一右的向她保证,以后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一定是她和嘉宜平分。林新梅给他爷俩搞得哭笑不得,就冲着高院长说道:“我是为了一口吃的在和嘉宜计较么?我是怕你儿子把嘉宜捧上了头,他一辈子吃苦。”
高院长劝道:“你觉着苦,只要他自己甘之如饴就行了。以前我妈也觉着你厉害怕我吃亏,可你看咱俩这大辈子不是挺和乐的吗?儿子都娶媳妇了。”
高博趁着他妈一愣神的功夫,赶紧溜回了房间。嘉宜看着他,好奇的问;“妈怎么了?我听着好像她和爸在吵架?”
高博坏心肠的告诉嘉宜:“没什么,妈听人说高院长和院里的一个女老师走得很近,正在审呢。”
嘉宜立马瞪圆了眼睛:“是谁?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高博笑得直打跌:“呵呵呵,都是没影的事。”嘉宜见他那样也笑了起来:“可怜的爸爸。”
可是有些事情既然打了结,就不是笑笑就能过去的。
有天吃完饭,很难得的一家人做下来看电视,随便就调到了某台“有请当事人”之类的栏目,不外乎痴情女子遇上了薄幸郎,两个人闹到电视台求个公道。高博最烦这类节目,不明白这些人干嘛要把自己的隐私和痛楚公之于众,供人消遣。正要喊他妈换台,就听林新梅已经开始点评:“女孩子最要紧便是自爱,现在这些女孩子随随便便的就和人发生关系,碰上好人那是命好,碰上个坏人还不是毁得就是一辈子。”
高博听了这话,只觉得汗毛直立,细胞跳舞。他都不敢去看嘉宜的脸色,只余光瞟去,嘉宜仍在那闲闲得吃着瓜子,一颗…一颗…又一颗。好容易挨了几分钟,高博尽量用愉快的声调说道:“嘉宜,这电视忒无聊了,咱俩回房间打游戏好不好?”说着不等嘉宜答应,就连搂带抱的将嘉宜拥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嘉宜就微笑着跟高博说:“开始吧,谁输了请吃饭哦。”
高博本来以为嘉宜会委屈的依偎在他怀里,跟他掉眼泪的,可是她没有,高博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高博其实很想替他妈妈向嘉宜道歉,可那仿佛坐实了林新梅对嘉宜的侮辱。
于是两个人真得开始打游戏,那天晚上高博输得很惨,搞得嘉宜也很意兴阑珊的:“不玩了,哥们,你整个不在状态呀。”说完就起身,拿了衣服到浴室洗澡。
嘉宜洗澡时,在浴室里哭了,她是个从小到大没受过多少委屈的孩子,乍然听到恶言,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只好当做没事人般,更让她伤心的是高博的反应,伤心到她觉得怎么闹别扭发脾气都是不够的,所以她也只好当没事发生似的。嘉宜在浴室里哭完了,又拿冷水冰了冰眼,确定没什么异样了,才回了房间。
房间里,高博早就如坐针毡,嘉宜洗澡的时间似乎意外得长。高博几乎可以肯定嘉宜是生气了,可是看着嘉宜若无其事的微笑着问他:“你不去洗吗。”高博只好有些狼狈的说道:“洗啊,当然洗。”就去浴室洗澡了。
洗澡的时候,高博近乎有些恨恨得想, 倒不知道这丫头还有这一手,倒让他无处下爪。
洗完澡,高博回到房间,见嘉宜穿着件粉色的真丝睡衣,背朝着他,躺在床上。高博盯着嘉宜的背影,无端觉着有些凄凉,仿佛从此便要失去这个人似的。于是高博贴身上去,从背后紧紧抱着嘉宜,在她耳边说道:“嘉宜,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
嘉宜轻轻的向后斜靠着他,不无惆怅的说:“可是咱爸咱妈都在这啊。”
高博扳过嘉宜的身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安嘉宜,你认清形势好不好?楼上的,人那是两口子;隔壁的,人那也是两口子;这屋里,咱俩是两口子。你现在最亲的人是我好不好。”
嘉宜终于给他逗笑了:“好好,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不行吗?”
高博把嘉宜揽在怀里,一阵乱亲,心满意足的想:“我的嘉宜又回来了。”
第二天,高博就到院里找到了高院长,开宗明义道:“爸,我想搬出去和嘉宜单过。”
高院长也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暗地里又贴了儿子两个房间的钱,并说明道:“一个房间,我是送给孙子的;还有个房间算是客房,逢年过节的,我和你妈要是到你们那儿去个一天半日的,你们也要给个地方呆不是?”
高博见有钱可拿,当然是点头如捣蒜。有了高院长的支持,高博索性一次性将车和房都配齐,过了不久,就和嘉宜搬出去,过起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翠香阁的晚餐和红坊的酒
每年嘉宜过生日,高博都会请桌客给她庆祝一下,也没什么外人,就是双方父母再加个郭潇天。
高博一下班就去接嘉宜,他看嘉宜兴冲冲的上了车,就扯过安全带给她系上,笑着问道:“还跟小孩似得,过个生日这么高兴?”
嘉宜也不恼,只是笑着说:“什么呀,今天我们来了位新的副总,姓凌,部队转下来的,是个女大校,才三十二岁,听说还没结婚,人长得很漂亮,风度也很好,以后我的BOSS就是她啦。”
高博边发动车边问道:“那张总呢?”张总是高博爸爸的同学,在省行分管信贷和国际业务这一块,嘉宜毕业了,就到了他的办公室做秘书。
“张总到市行做一把手了。”
高博奇怪道:“这就高兴成这样啊,张叔叔做你的BOSS不好吗?真是没良心的丫头。”
“可是张叔叔只拿我当小孩。”嘉宜不无委屈的说道:“办公室里的活本来就没意思,张叔叔还尽拣些最不要紧的事给我做。”
高博听了就笑了起来:“你刚工作一年,新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转而又想了下,偏头跟嘉宜说道:“你的那个新BOSS三十二岁就能在部队当上大校,一定不是个凡人,这样的人未必好侍候,你自己小心些。”
嘉宜笑道:“你别乱担心了,刚刚快下班时,凌总找我谈话了,要抽调一些年轻的行政人员去充实业务部门的力量,半年的适应期,半年后自己决定是不是回行政这一块。”
高博皱眉道:“你同意了?银行的业务部门啰嗦事可多了。再说你要是去了业务部门再回办公室,面上也不好看哪。”
嘉宜撅嘴道:“为什么不答应?业务部门的工作总比办公室有些挑战□?就我在办公室里干的那些活,初中毕业生都会干,我本来也没想着还回办公室。”
高博见嘉宜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便腾出右手轻搂了搂嘉宜道:“你要喜欢到业务部门就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高博和郭潇天自立山头也有两三年了,业务发展得还不错。高博想就算嘉宜调到业务部门后有什么任务,以他现在的人脉,也应该是帮得上忙的。
等他们俩到了翠香阁,高博和嘉宜的爸爸妈妈都到了,正和郭潇天聊得热火朝天,看见他俩进来,高院长笑着说:“怎么你们主家倒是最后到?”
嘉宜忙回道:“爸爸,高博去接我的,路上有些塞车。”高博也向嘉宜爸妈打招呼:“爸妈,让你们等了。”嘉宜妈妈笑笑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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