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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怪客.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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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牡丹花市
三月十五日,长安正当牡丹花市。
大街上,游人如织,车水马龙,红男绿女,争相看花议价,真是人山人海,肩摩毂击,把长安城内各坊的街道,堵塞得水泄不通。
但是,长安的豪门贵族、巨商富贾,争相竞购名贵品种,以致牡丹花价,扶摇直上。难怪另一位诗人柳浑望花兴叹道:“近来无奈牡丹何,数十干钱买一窠。”
其实,虽有赏花心,却无购花钱的人,又何上诗人一个呢?
别的不说,眼前就有一个。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上身穿件对襟无袖长衣,胸前结带,不穿长裤,从头到脚一身青布,真是普通之至,看上去不是种田人家的穷汉,就是店的中的伙计,再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厮。
唯一起色的,是这小子的一张脸庞和壮实的身板,别看他满身寒酸,却生得剑眉星目,俊朗丰神,比起那些翩翩华服的佳公子,自有一番丰韵。特别是挂在他嘴边无时不在的笑意,很有些冷傲刁钻,令人莫测高深。
此刻他就站在长安最热闹的西市商贸区的街上,痴呆呆地盯着一盆深红色的牡丹花在看,看得如此有兴味,竟然目不交睫,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眨。
这盆价值昂贵的牡丹花,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原来,他是在看人买花。
确切些说,他是在着买花的人。
买花人有三个。
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仆,这当然没有着头。一个是十六七岁的丫环,生得白皙俏丽,该是他注目的对象。
因为,一个穷小子,一个侍侯人的丫头,倒也相称,尽管这丫头一身绮罗,比这穷小子阔气多了,但毕竟下人一等。
可是,引起他的萌念的,不是这位美丽的俏丫头,而是站在中间买花的小姐。
噫,这不是胃口太大,也来免不知趣了么?竟然去盯着人家千金小姐,配吗?
不配,但并不奇怪。
自古至今,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癞哈蟆想吃天鹅肉。”
世上如没有类似这穷小子的想入非非,这句话又从何而来呢?
这位小姐真是天香国色,绮年玉貌,亭亭玉立,仪态(抱歉此处缺一页)说语的,正是这位金刚爷。
穷小子心想,又多了一个献殷勤的,看那位张公子怎么办,说不定有场架好打呢。
使穷小子惊异的是,那张公子一见对方,脸上忽地变了颜色,两眼中透着惊惶,他旁边的两个赳赳武夫,不知怎地,象被霜打蔫了的高粱,一点神也提不起来了。
就连那个沉稳不动声色的汤管家也现出了不安神色,他旁边站着的小丫头更是面如土色,就象见了山精野怪。
只有柳小姐声色不动,只是神色更为严峻,也更为冷傲。
柳小姐猛地一转身,轻如蝉翼的绿披风荡然一飘,把一股高雄的檀香味,送入了穷小子的鼻孔,把他熏得痴了。
鲍公子见柳小姐要走,出声相阻道:”慢,柳姑娘,在下一片好意,总不能不给个面子吧!”
汤管家陪笑道:“鲍大少爷,我家小姐还有事,先走一步,得罪得罪。”
鲍公子醉眼一翻:“谁跟你这个下人说话?你给我闭上嘴。”
汤管家笑容一敛,勉强忍下了这口气。
鲍公子跨前一步,手中的象牙柄扇“哗”一声打开,轻轻摇着,笑嘻嘻地对柳姑娘道:
“柳小姐,在下早就听人传言,柳小姐是长安仕女中的名花,只恨无缘一见,不想今日出游花市,在此地巧逢,真是三生有幸。”
柳姑娘不理,自管走路。
穷小子眼睛跟着小姐,这才发现刚才还拥挤一团的围观者,此时都退得远远的去了,可见这鲍公子的威风有多大。
站在鲍公子身旁的金刚怒道:“给我站住!你一个小娘子,竟敢对鲍公子无礼!”
穷小子暗想,糟了,这个什么鲍少爷要对姑娘无礼呢,且看那个张公子如何动作。
柳小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斥道:“滚开!你不配和姑奶奶说话。”
粉颈一扭,对管家说:“走!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拦阻!”
穷小子吓了一跳,咦,这小姐凶得很呢,旋又十分高兴,对这些称王称霸的凶神,就是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他满有兴致地等候事态的发展,又不忘记欣赏美人嗔怒时的姿色。
那虬髯大汉吼一声:“找死!”就准备上前拦人。
鲍公于把扇子一抬:“不必急躁。”止住了虬髯汉子。
他用一双醉眼,死死盯住姑娘,笑道:“柳姑娘,人小脾气大啊!是不是有这个姓张的在旁边,姑娘不好收礼呢?那也简单得很,待在下叫他滚开便了。”
说完,醉眼前张公子一瞪:“张杰生,今后不许你打扰柳姑娘,听见了么?”
张杰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当着姑娘的面,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今后还能在长安叫字号吗?
他冷笑一声道:“鲍大龙,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休要盛气凌人,柳小姐爱和谁交往,你管得着?”
鲍大龙见张杰生敢顶撞他,不禁勃然大怒:“大爷偏生就要管,看看哪个长眼的东西敢来纠缠柳小姐。”
柳姑娘气得粉脸通红,俊眼一瞟,忽然发现有个衣着朴素的傻小子呆望着她,一时也未去打量对方,就一挥玉手道:“喂,你过来,姑娘就与你交往交往,看看谁敢把你怎么样。”说话时并不看他,只顾盯住鲍大龙。
穷小子一下呆了,道:“小姐是叫我么?”
他四周瞧瞧没人,这才敢问。
“不是你还有谁!”姑娘正眼也不瞧他。
他不禁心花怒放,忙走过来,从囊巾摸出一支萧和一支笛:“在下姓名便是这两物。”
“萧笛?”姑娘斜瞟了一眼,“好,你是长安人么?”
“临死!”鲍大龙扇子一合,指着萧笛。
虬髯大汉抢前三步,挥起蒲扇般大的手掌,朝萧笛脖子上砍去。
柳姑娘娇叱一声:“找死。”
还未动手,汤管家巳迅捷地跃到萧笛身边,一把将他拖开,避过了一击。
汤管家对姑娘道:“小姐,快走吧,犯不着招惹他们。”
柳姑娘偏偏不前听,她叱道:“姑娘今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怎肯死心!”
话才落音,绿影一闪,姑娘一拳捣向虬髯汉胸膛。
虬髯汉哪里瞧得起这娇滴滴的女娃儿,干脆不闪不避,运起铁布衫,硬生生接下她的一拳。
“呼!”虬髯汉被打得连退五步,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下。
“哇,打得好!”萧笛喜极拍手。
这一拳的份量,把在场诸人都惊呆了。
鲍大龙身边那个病恹恹的书生,懒洋洋地道:“好哇,小妮仔还敢逞凶呢!”说着要上来和姑娘动手。
鲍大龙一把拉住他:“不必不必,你们不要伤了公子爷和柳小姐的和气。”
他又嘻皮笑脸地对柳姑娘道:“姑娘练得一付好身手,叫鲍大爷愈发瞧得起姑娘,今日姑娘不愿在大街上与大爷变往,也是情有可原,今日暂且别过,改日定到府上拜访。”
柳姑娘骂道:“谁与你这种人交往,别做清秋大梦!”
她傲然转身离去,小丫头和杨管家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她转头对管家说了几句,管家便停下来招呼萧笛:“喂,小子,跟我们走呀,你不要命了么?”
萧笛高兴得话也顾不上说,赶紧跟了上去,心中暗想,这小姐凶虽凶,心眼还挺好的,她怕我被鲍大龙欺负,还挂念着呢。
他越想越高兴,乐滋滋跟着人家走完大街,出了坊门,又进了另一坊的大门,也不问问这是到哪儿去。
他想,只要能跟这位小姐在一起,就是这会儿朝地狱走去他也不在乎。
长安的街道与别的城市不同,可说是城中有城、街道就如棋盘格。
大诗人李白曾写道:“长安大道横九天”,便是对长安大道布局的描述,大道东西十四条,南北十一条,街两旁种植着槐榆树,各条大街又被划为坊,每一坊都有门,街道就跟胡同一样,没有街房与店铺,只在东市和西市集中了买卖,成为热闹的交易场所。
萧笛跟着汤总管穿过了两道坊门,来到一间珠宝玉石后前,小姐一行人便往里面走,萧笛刚要跨进店堂,就被一个穿劲装的伙计挡住了:“喂,兄弟,有何贵干?”
“在下是跟着小姐来的。”他笑吟吟回答。
两人的说话声惊动了总管,一回头:“咦,小兄弟,你还没有走哇?”
“管家叫在下跟着来,在下怎么会走呢?”
管家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人怎么傻愣愣的?老夫不叫你走,你站在那条恶龙面前不动,不想要你那条小命了?故所以叫你走哇,可老夫也没叫你跟着来呢?”
萧笛一听生了气:“咳,明明是你说:‘跟我们走呀’我听见了才跟着来的;怎么一把子年纪的人,说话也不算数。”
汤管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正想不出如何答话.只见丫头又从里面月亮门折出来道:
“汤管家,小姐说这个人今天既然碰上了,就请你老人家给他个差事吧!”
敢情,小姐未走远,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汤管家道:“好的,荷花,你回禀小姐,老夫就留下他干点粗活吧。”
萧笛一听留下他干粗活,心下老大不自在,但转念一想,只要能天天见到这位柳姑娘,就委屈些干吧。反正在山上时,自己不是什么都会干吗?
汤管家对他道:“你先在此坐着,守守店堂门,等老夫与内总管商议了再派你的差,好么?”
“好的好的,总管请便吧。”他大不咧咧在门枋上一靠,交叉起双臂,好奇地打量起这间店铺来。
八九个店伙和一个五十来岁的掌柜好奇地打量着他,他也浑不理睬,只顾看自己的。
这间店铺宽敞明亮,就在西市贸易区内,西市贸易区有两坊之大,店铺左右和对门,均是阔气的绸缎店、大酒楼、大旅舍之类,繁华非常。
他迈步走到街上,回身看店门招牌,只见写的是“白鹤珠宝庄。”
看完进来,只见柜台上支着些长方大木盒,木盒又隔几十小格,每格放一件件宝,或翡翠、或玉镯,或夜明珠,或大粒珍珠,看得他惊奇不已。
站在门口刚才挡住他的伙计问他:“喂,你老弟一向在哪里发财?”
萧笛一愣说:“在下从来都没发过财。”
众伙计听他如此答话,全都笑了。
掌柜道:“小兄弟,他不是说你发财,是问你一向在哪儿谋生。”
萧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在下一向家居,不曾谋过生。”
掌柜好奇道:“你第一次来长安?”
“正是,在下咋日进的城。”
“家在何处?”
“呵,远着呢,在西域。”
掌柜的和伙计们互相望望,又问:“到长安有何公干?”
“谋生。”
“呵,原来如此,你到本店当差,算你运气,敝东家待人宽和,伙计们薪俸也高。不过,这碗饭也不大好吃。”
“请教为何不好吃?”
“小兄弟,你看这店是干什么的?”
“那还用问,不是珠宝店吗?”
“对啊,是珠宝店,珠宝价值昂贵,动辄千两百两纹银,难免不让人眼红呢。”
“那是自然,谁只要得一件珠宝,不吃十年也要吃八年。”
“对啊,这世上不光有小偷小摸,还有黑道上的朋友,多咱邀约个三五能人,一夜之间杀人掠宝,你说这碗饭好吃么?”
“啊,有这等事,果然不好吃。”
站门的伙计道:“知道了不好吃,你还不快快离开此地,另谋生路去么?”
“话虽说得可怖,可是各位不是也好端端在着,并没有丢了性命么?”
掌柜道:“不错,这里有个原因。”
“什么原因?”
“这些伙计个个会武,所以强人轻易不敢光顾。”
“你会武么?”柜台里一个高大的伙计问。
“会武才能当伙计?”他反问道。
“那就看你的功夫了,”掌柜回答说,“功夫高的可以做保镖护院,再高的就当了管家,要不就是和东家平起平坐的上等宾客,你衡量衡量自己,是当宾客呢还是当管家?”话中有几分的揶揄味道。
几个伙计笑起来了,大家一个劲催促他回答,以他自己的本领该做什么。
他道:“若由在下选择,那自然是做个佳宾为好。”
这时,总管从通向里间的月亮门出来了,站在门边喊道:“萧笛,走。”
萧笛跟着汤总管出了月亮门,过了一个小天井,绕过正房的屋堂,只见又有一道小门。
从小门出来,却是一个大天井,四面耸立着楼房,天井里有花台,花圃,有好几盆牡丹开得正艳。
汤管家道:“等等,小姐要见你呢。”
萧笛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忙注视着正楼大厅,盼望小姐赶快出来。
忽然,他感到肩禹穴、背部风门穴几平同时一麻,接着汤管家道:“小姐,萧笛带到。”
柳小姐袅袅婷婷出来了,仍然穿着一身淡绿衣裤,旁边跟着丫头荷花。
萧笛高兴得心在跳,可又不明白汤管家为何要点他的穴,不过他已顺不上想这些,直把两只虎目去瞧人家姑娘。
只见姑娘粉面含嗔,一脸秋霜。
见了他,姑娘哼了一声道:“姓萧的,你盯着姑奶奶半天,又尾随姑奶奶到这里来,我问你,你意图何为?”
萧笛大吃一惊,忙道:“小姐,是汤管家叫在下来的呀!”
荷花姑娘小鼻于一皱,玉手一指:“哼,你当我不知道么?在花市上,你小子从人堆里挤出来,离我们近近的,两个眼珠睁得比馒头还大,一眼不眨盯着我们小姐着。那张杰生、鲍大龙来了后,一般人众俱皆远避,你却象个木头人站着不动,将小姐教训了鲍大龙的手下,你依旧站在那里,就象我们小姐脸上有字,你在专心读书呢!哼,以你所作所为来看,决不是个好东西!”
萧笛不禁暗暗叫苦,才知上了小姐的当了,人家把他叫来不是为了雇他,而是和他算帐呢,现在跑也不是,站着不动也不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小姐喝道:“荷花,用不着和他噜嗦,你去取鞭子来!”
萧笛一惊,道:“取鞭子做什么?”
“教训你这个野小子!”柳小姐凤目圆睁,盯着他瞧,想看看他的狼狈相。
这一看,才算把这个穷小子端详清楚。
“唔,这小子虽然寒酸,倒还生得一表人材呢,就是那两只眼睛有点讨厌,你看他还盯着你呢,说拿鞭子也没吓住他。好小子,等皮鞭抽在身上时,看你还敢不敢盯着姑奶奶!还有那张嘴,咦,好象还在笑呢,可恶!今天非把这小子打得叩头告饶才出得了姑奶奶心头这口气!”柳小姐越想越气。
这一刻,荷花从堂屋里拿出一根细细的做得很精致的马鞭,递到柳小姐手上。
柳小姐扬了扬皮鞭,从台阶上走下来。
汤管家道:“小姐,这小子恐怕是来卧底的,须严加拷问。老夫已制住了他的穴道,他跑不脱的。”
柳小姐刚好走到天井里,闻声止步:“什么,来卧底?外总管。此话从何说起?”
汤总管道:“这小子不象一般的地痞,也不象普通市井之徒,他见了长安城有名的恶霸,居然不怕不惧,若不是有为而来,怎会如此凑巧,又怎么如此胆大?”
柳小姐沉吟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萧笛道:“哪有几分道理?依在下看一点也无,在下昨日才到长安,怎知谁是恶霸谁是好人?”
汤总管道:“凭什么相信你是昨日才到?”
萧笛眼珠一转,道:“总管不妨去西市的‘义友马店’查查看,在下昨夜就住在那里。”
柳小姐道:“那是家什么样的店?”
萧笛道:“那店又住人又住马,每个房间睡十来个人,住的都是贩夫走卒。”
荷花道:“你不是应夫走卒?”
萧笛道:“在下不是。”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住到那里去?”
“没钱呀,在下要是有一百两银子买花,还不会去住那上等旅舍吗?那些波斯人开的酒楼、又有好酒好菜,又有能善舞的波斯姑娘劝酒,谁不爱去呀,可钱呢?没钱不是只好住马店吃小摊了,你说是不是?”
荷花没话说了,只好道:“人家才问一句,你却说了那么多,真讨厌!”
柳姑娘一双妙目瞧着他,听他说了那么多,居然也没挥鞭打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可能是有点可怜穷小子吧。
汤总管道:“你来长安干什么?”
“谋生呀!在下听说长安是个大地方,也想来开开眼界,没想到才来一天,就有横祸加身了。在下现在也还不明白,到底有何过错?”
“你怎么没有过错?”荷花叫道:“是好人怎么会盯着小姐看?”
“咦,这又怎么了?柳小姐生得美如天仙,在下看看有何关系呢?”
柳小姐听他言语轻薄,不禁勃然大怒,火气又上来了,劈头就是一鞭。
“啪!”一鞭抽在萧笛的肩胸部位。
他不叫不喊,只把两只眼睛瞧着小姐,嘴里继续道:“在我们那里,姑娘生得美不怕人看,有人夸奖还感到高兴呢!”
柳小姐第二鞭正要抽了,听他这么一说,手又停住了:“你们那里?天下哪有这种地方?你胡说八道!”
“怎么没有?我们那里尽是胡人,胡人就是这样的呀!长安城里不是也穿胡人的衣服吗?总该对胡人的习俗有点一知半解吧?”
汤总管毕竟见多识广,知道他所言不差,便道:“这倒是实情,那么你是胡人么?”
“啪!”第二鞭又抽到了他的腰上。
柳小姐骂道:“该死的东西,你既是汉人为什么不守汉人的规矩?”
“在下从小在胡人地区长大,又怎知汉人规矩?”
柳小姐一愣,无话可说。
汤总管厉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在下又不是人家的家奴,到什么地方去还得由谁派么?”
汤总管叱道:“你再嘴硬,今天就把你毁在这里!”
萧笛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老鹰窝里无善鸟”,怎么一个个都如此的霸霸的?”
“你说什么?”柳小姐又扬起了鞭子。
在下又没冒犯姑娘,相反那个张什么鲍什么的冒犯小姐,在下一旁还愤愤不平呢!想不到冒犯小姐的没有挨打,不冒犯的反而遭罪,说得过去么?”
这话实在有理。
柳小姐不禁涨得粉睑通红,不是么?那些有势力不好惹的浪荡公子安然无恙,自己倒拿一个平民百姓来出气,真是愧煞人也。
她把鞭子一扔,转身他回厅堂去了,在屋里她扔出了一句话:“把他放了,让他走吧!”
汤总管拍了他两下,替他解了穴道,说:“小子,小姐饶了你,你就去吧!”
萧笛道:“多谢小姐的两鞭子,也多谢总管的关照,在下告辞啦!”
说完,他大步走了。
汤总管望着他的背影想,这小子倒是条硬汉哩,可惜不会武功,不然准是个可靠的帮手呢。
厅内的柳小姐也在想,这臭小子怎么不象别的男人?没有武功或是懂点三脚猫把式的人,很难禁得起这两鞭子,尽管自己没用内力,他居然不叫不喊,还有,这小子谈吐不俗,不象个地痞,也许,真不该打他?
正想着,汤总管进来了。
“小姐,速回别庄,将今日的事禀告柳爷才是,要及早想个对策才好。”
“我就不信这两个臭小子有什么了不起!”柳姑娘恨恨地叫道。
“话不是如此说,小姐刚从少华山回来,不知长安的情形,待见了柳爷,小姐自会知道。”
“哼!他二人有三头六臂么?”
“小姐,长安城里遇到一个姓张的就令人头痛了,何况再加上这个姓鲍的,真是祸不单行呀!小姐,你就听老夫的劝告,速速回去吧!”
“这班混账东西,姑奶奶总有一天取了他们的首级。”
“小姐,这两颗六阳魁首可不容易取呢?待见到柳爷后,柳爷自会告诉小姐。”
柳小姐无法,只好怏怏站起,从厅堂出来,带着荷花,从后门出去。
一辆马车正停在门前等她。
马车出了西市,沿西市通往东市的横贯大街缓行,在人流中时停时行,半个时辰才来到纵贯南北城门的朱雀大街,这条大街将长安城一剖为二,分属长安县、万年县管理。大街有五十来丈宽,但因牡丹花市,人如潮涌,如此宽阔的大街,马车也不能畅通无阻。又行了半个时辰,离南城明德门不远,拐向东大街,途经慈恩寺大雁塔,直驰曲江池。
曲江池水清明如镜,一片旖旎风光。
曾有诗人写雨后池水的诗句,虽非写的曲江池、不过也可以说是它的写照:“一雨池塘水面平,淡磨明镜照檐楹,东风急起重扬舞,更作荷心万点声。”
就在这一池碧波的秀丽地方,沿池岸盖了不少庄园,最著名的就数“太白别庄”和“白鹤别庄”。
两庄相隔半里之遥,柳小姐的马车,却是进了“白鹤别庄。
“白鹤别庄”砖砌围墙,高达两丈。进大门处右边设有谯楼,谯楼高四丈,上有两名庄丁了望。左边则是一溜硬山式屋顶的平房,有十名庄丁在此住宿,轮流值岗。
马车一到,庄丁找开庄门,让马车驶进。马车一过便关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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