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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夜九沉煙.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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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锦夜九沉烟
作者:乔家小巴
2014-07-10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8471
总书评数:83 当前被收藏数:54 文章积分:8,869,042
文案
一个仗剑一笑采美男的小姑娘,
一条天然黑却打死不肯说喜欢的闷骚龙,
一个活了千年的腹黑流氓的大魔头
三个人,一世纠缠,一世爱恋,
相爱过,憎恨过,欢喜过,悲伤过。
繁华落寞,洗尽铅华,
所谓长久,不就是,与君两相依,终老不相弃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布衣生活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九,秦崇夜,沉烟 ┃ 配角:荆九歌,毓秀,苍瑠月,茉莉,苏颜, ┃ 其它:就是3P!
☆、天兵下凡夺凛雨
卧龙川边,一高挑纤细的白衣女子亭亭玉立,宛若一朵风中欲坠的白色梨花,惹人怜爱。起了一点小小的凉风,女子细眉微蹙,执起手指拂去脸上几丝青丝,然后又淡然一笑,一个笑容伴着脸上一口皓齿,简直倾城倾世。这时,一条小小的红锦鲤探出水面,唤道:
“九儿姐姐。”
“红华,你家主子今儿回来了嘛?”
红华这个名字是那个人取的,那个人是容九喜欢的人,一条除了出门布雨便喜欢闷在家里头的白龙。
“没有,似乎是西边有个井龙王多布了三重雨,主人去天上开会了。”
“好吧,那你记得帮我给他捎个信,我这就回去了。”容九正想念咒遁走,那红华便焦急的唤住了容九。
“九儿姐姐,主人昨日日观星象,说今日天下定有变数。你还是留在卧龙川避避吧。”
“红华莫要担心,这天下变数怎会牵扯到我这只鹿身上。”
这时的容九幻化成自己的原型,一只白色而又灵动的鹿。她常常念叨,鹿这种动物始终是善良的,鹿只食草饮水而不食肉食人。
“九儿姐姐,如今这世道可不如你想的那么安全了。若你走了,红华就不知怎么和主人交代了。”
“若他要怪罪,便让他上南鹿原来亲自怪罪我。”俏皮的小鹿甩了甩毛绒绒的耳朵,然后提起健硕的蹄子,沿着卧龙川一路南行。
而正当容九一路南下赶向自己家南鹿原的时候,一大片阴霾汇聚于天空,许久便开始下起了雨。容九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果然那个男人立于云雨之间,风伯雨师站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一声龙啸,巨大的旗帜开始挥舞,一道闪电一身惊雷,随后一阵大雨倾盆而来。
听居于卧龙川的同族们说,那是一个夏天,一条白龙从天上飞下来,落在卧龙川里,卧龙川瞬间袅袅升烟,仙气从水里喷薄而出。后来,卧龙川便被这条名曰沉烟的白龙守护着。沉烟这个名字十分的适合他,水沉烟冷,他的脾性也是那样,不易亲近。但容九知道,其实他是个温柔的好人,只是不善言语。
雨越来越大,白色的身影在绿色的草丛灌木中穿行。这时,只听一声炸雷,一条闪电向南鹿原的方向打去。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又多了一重阴霾,那些乌黑色的云慢慢地向南鹿原的方向飘去。东也风吹了起来。
何谓东风,就是一场可以席卷万物,连花草之根都能连根拔起的飓风。
容九的心生一些不好的念想,然后加快了步伐。跑完眼前这条小径便到了南鹿原的结界处,可离结界十丈之远,容九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愈加的害怕,一个念咒,身形变高,白色的长裙从脚尖处飘出,用一支银簪挽着及腰的三千青丝。一声大喝,结界处的巨石似乎被怪力狠狠推开,容九小心翼翼的进入南鹿原,可眼前的一番景象简直就是修罗地狱。
那些族人一个个都倒在了血污之中,有点甚至还睁着一身身可怖的眼。那些还没有幻化成人的鹿被剖肠开肚,有的雄鹿的鹿角被人狠狠地锯了下来,还有那些睁眼面世不过几日的小鹿,也被挂在了坚韧的刀刺之上,十分的可怕。
风声很大,单薄的容九一边奔走一边哭喊,希望能找到幸存的族人。
可是,曾经广袤明媚,被绿草覆盖的美好鹿原此刻成了一片充满寂静和死亡的地狱。容九推开自家的大门,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娘亲。
“九儿。”
年迈的母亲一声轻唤,容九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她娘亲的面前,害怕的扶起她,然后用白色的衣袖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污。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九害怕的问着她娘。
“是鸟族的鸩啊,她在我们的食物里下了毒。然后,天上的兵将们就下来了。”
说到这里,容九的阿娘便抓紧她的手臂,大口的喘气,说
“你快走!带着凛雨剑跑的越远越好!”容九的阿娘竭尽全力起身,口中念咒,容九的脚下出现咒印,是遁走之术。
容九嘶声力竭的拍着保护她的光罩,外面则出现了一阵脚步声。那些穿着冰冷盔甲,提着屠刀的士兵踢破木门,见她即将遁走,欲想抓住她。顷刻间,容九的娘亲口中唤咒,那个咒语容九知道,是同归于尽的咒术。
可是,他们终究是仙,还没等容九的娘亲施咒,拔出腰间的剑,一颗头颅便离身。
那个血腥而又可怕的画面容九一辈子都记得,娘亲的眼没有闭上,那颗头只是睁着一双再也没有神的眼,死不瞑目。容九耳边伴随着的还有不停在耳边萦绕的风声,雨声和惨叫声。
她的娘死了,遁走之术的结印在消失,那些穿着盔甲却看不到脸的兵将用手抓着容九纤细的手臂将她从阵法的结界里狠狠地拽了出来,然后摔其于地上。容九吃痛的咬紧牙关,看着眼下的娘亲的尸体,瑟瑟发抖,任眼泪的脸上滑落,窝在墙角不敢说话。
“带头的,这是最后一只白鹿了。”一个小兵在将军的耳边轻声说。
“天帝有令,拿凛雨灭全族。”这时,将军扬起手里的鞭子往容九的身上抽去,一条条血红的伤痕现了出来。
“倒是挺耐打。容姑娘,若你说出凛雨剑的下落,我们便从轻发落。”
“将军好一个从轻发落,无论轻重,我容九今日也是必死无疑。”
容九咬着牙关,抬起头,那双灵力又充满了仇恨的眼倒是令眼前的兵将们一震。
“你这鹿妖!敬酒不吃吃罚酒!”
鞭子落在容九的背上,就像外面那场雨一样,残忍无情。看容九打的差不多要现原形了,那个将军便收了手,命人将血肉模糊的她拖出去。于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将容九架在身上,往屋外走去。
雨水打在容九的背上,那是火辣辣的疼,此时此刻就像百万只虫蚁在撕咬她的肌肤。白色的裙摆上沾上了血污,她的整个身子都很沉,微微的睁开眼,那些巨灵神舞起沉重的宣花板斧,向鹿原的建筑物,尸体砍去,好像下一刻就要将眼前这一切都塞进泥土,剁进黑暗。
鹿原早已成了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南鹿原的城门上悬挂着五颗鹿首,当她瞄到正中间的鹿首时,她的整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那鹿首正是她那个威武正义,待人亲近的父亲的。父亲的面相在鹿族中算是翘楚,特别是那双眼,黑色的眼珠像一颗好看的黑珍珠。
可是,此刻那白色的鹿首上的眼早已暗淡,低贱的苍蝇围着他。他那如繁茂树枝一般的鹿角也被人狠狠锯了下来,那鹿角曾经是他引以为傲的,权力的象征。父亲是最爱美的,若他还活着,怎容许他如此狼狈,再看看旁边四颗首级,分别是哥哥们的。在家排最小的老九平日里都是被哥哥姐姐们宠着长大的,可是如今他们早已离世,而她只能够任人宰割。
一股酸涩涌上喉头,不争气的泪水在脸上滑落,容九闹腾起来,抓那两个士兵的头发,甚至狠狠地啃着他们的肩膀,而她的脸上早已模糊一片,雨水与泪水根本就分不清楚。
她多么希望自己此刻不是一只鹿,而是一直凶猛的老虎,可以用锋利的牙齿咬断这些人的喉咙。
可是,鹿始终是弱小的,无论容九如何捶打哭闹,那两个士兵只当是蝼蚁之力,谈笑风声。
他们将她带到鹿们平时饮水的小河边,然后抓起容九乱糟糟的头发,将她的头往水里按去。容九她是陆上的动物,根本不识水性,只能被水呛到鼻酸呛到将要窒息。
冰凉的泉水让她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她的脑海里还浮现了方才红华的那番话,当下一刻头被提出水的时候,她咳嗽着,虚弱的唤着:
“咳咳咳!咳咳!”
冰冷的水进入肺部,容九不停的咳嗽。她迷茫着看着天上,那个白衣男子,那个她深爱的男子早已腾云驾雾离去。
“沉烟,他知道。”容九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嘴里小声的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今儿这仙界的哪个神仙不知道,南鹿原被灭的事。不止仙界,青丘,蓬莱和昆仑,都知道。”
“说不准儿都传到魔界去了。”
“原来沉烟他知道。”容九喃喃自语。她只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沉默了良久。然后她脸上露出风情万种的笑,然后是仰天狂笑,她笑自己痴笑自己傻。
笑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不停的从身体里涌出,好像一瞬间就可以呼风唤雨,灭了这苍白的天地,
他明明都知道,但是他能保全的只有她,他只能留下一句嘱咐,嘱咐她不要离开卧龙川。他明明就和那些手里拿着屠刀嘴里讲着正义的仙是一伙的,大抵就是念了一些情义,才让红华留住自己。她突然觉得好恨,是自己心里的那把剑害的南鹿原遭受灭顶之灾。
伤痛懊悔烦躁各种情绪在她的心里蔓延,她的心房十分的胀痛,那把带着灵性的剑似乎要被推出剑鞘,推出心房,露出锋芒。容九知道她此刻不能拔剑,若是拔剑,那些宣花板斧会集中向她砍来,天上眼尖儿的神仙定会察觉,况且她的族人用命护住凛雨剑,她绝对不能让这一刻毁了一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是容九此时心中的想法。
“快告诉我们凛雨剑的下落!”
“你凑过来些我就告诉你。”容九勾唇一笑,玉手揽上那个天兵的肩,不问女色的天兵身子一怔。就在这时,容九的手中多出了一只桃木簪,快速的出手,桃木簪竟硬生生的刺进了那个天兵的脖颈只见。鲜血澎溅二出,那个天兵捂着脖子脸色发白,没过半刻便去见了阎罗王。
“你们不过就是天帝天后的走狗。想要凛雨剑的下落,一千年以后吧!若我死了,我就幻化成厉鬼寻你们!若我活着,有朝一日我抽你们的皮扒你们的的筋饮你们的血来祭奠我那些惨死的族人!”
白色的衣衫十分的单薄,容九的脸色苍白,面如白鬼。容九说完,便随着狂风,身子向后仰去,像是一只断了翅的蝶,整个人沉进水里,随即,一个巨大的白色水花飞溅。随着湍急的水流,容九消失在众人眼中。那头不识水性的鹿,大抵是死了吧,那些士兵是这么想的。金翅凤凰和九尾仙狐站在云端,看着南鹿原一片惨况。
“苏兄,白鹿王死了,鹿族全灭了。”金翅凤凰道。
“凤兄,今后便是你,我,昆仑狼王的天下了。九州之大,三个王,足矣,足矣。”
金翅凤凰咧嘴一笑,跃至空中,化而为鸟,一声啼鸣,三千红莲业火在南鹿原蔓延。直到南鹿原烧成一片灰尽,两人便安心的驾云西去。
容九的尸体伏在小河尽头的水面上,那是一片荷塘,荷塘里里长满了一株株好看的莲。绿色的荷叶衬着白中带粉的莲,有一点点的萤火虫在花间飞舞,倒也算是一番美景。一些鸟兽妖怪早已埋伏在荷塘边上,只是等待能够吞食这尸体的美味的时机。
今天,在容九的身上发生了好多事,一把家传的宝剑突然被仙界的人觊觎,一场政变让自己的族人全灭,一场大雨让她看清了沉烟那颗蒙着纱的心。
今日夜空中的的星辰还是那么的明艳,可是她早已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元神还活着,也没有黑白无常来勾魂索命,看来,她终究只能做一只颠沛流离的水鬼。这么想着,体内一股紫色的戾气迸发而出。
有黑色的鸟快速的飞到容九的身上,开始啄食她的身体。容九感受不到疼痛,只能看着这些鸟类妖魔慢慢将自己的肉身啃食将近。她此刻是多么的讨厌鸟类,她恨不得伸出双手,用尽全力将这黑色的翅膀撕碎,将这小却坏的鸟头扭下来。
这时,有人划着兰浆,乘着小舟向容九的方向驶来。容九想大抵是只大妖怪,于是背过身去,不想看自己的肉身被啃成白骨的惨况。耳边有微风吹过,然后是一阵呼啸而过的大风。
这大风不比寻常,容九转过身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大猫,耳朵尖而立,头似虎身似狮尾似豹,发出一声低吼,前爪拍地,瞬间四爪狂奔,快速的冲到那些魔物的面前,张开大嘴,一声嘶吼便震慑了不少小精小怪,然后用锋利的牙齿撕碎了那些妖怪,吞入腹中。
这黑色的大猫容九似乎在哪本书上见过,这大抵是灵猫吧,只是全身黑色,皮毛发亮的是罕见的一种。只见这时,灵猫缩成了一只正常体态的小猫,在容九尸体附近走了几圈,便道:
“元神还在,看来只能聚魂了。”这小猫的声音倒是如那六岁男童的声音,十分的清脆好听,宛若银铃一般,但容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小舟上的人久久不语,执起玉指,挑起琴筝上的琴弦,弹上了一首曲。
那曲子是容九从未听过的曲子,而那人的身影被婆娑摇曳着的莲花和夜色遮掩着,容九只多看到了他的身段和衣着。看身段此人大概是个十分高挑挺拔的男子,手上的肌肤十分的白皙细腻,吹弹可破,那面相大抵不会差到哪儿去。人常道,手乃人的第二张脸。他穿着黑色的织锦衫,黑色的锦靴,再加上黑色的山猫,或许,这个人大概是为黑夜而生。
站在她尸体上的山猫不小心一滑,整个就要栽进水里,可是琴声没有停,三段红绫从男子袖中飞出,将小小的山猫裹紧柔软的红绫之中,然后将其重新安放在容九的身体边。
容九浅笑,她大概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谁了。红色的綾张扬而又妩媚,黑色的衣深沉而又宁静,名曰夜。
作者有话要说:
☆、白鹿初遇俊俏龙
白鹿初遇俊俏龙
容九飘在水面上整整五日,点点荧光萦绕在她的周围。随着那男子弹奏的聚魂引,自己魂魄的吸收日月的精华,不再单薄。
此时,那灵敏的黑灵猫在岸边打盹,而那男子依旧坐在小舟之上,弹奏着手中的琴筝。那琴筝十分的华美,好像是那天上的仙女们手中的仙琴。
容九知道他的身份,他是高贵的魔,高贵到身上丝毫没有一份嗜血或者魅惑的妖气。这些日子,容九朝着男子的方向问过几句,但是,那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回答她一句话,容九想,兴许他是嫌弃她聒噪,根本不想搭理她。
随着聚魂引哀伤凄婉的曲调,容九觉得自己有些乏力,竟合上双眼沉沉的睡了去。
那年夏天,调皮的容九还是一只不会幻化人身的小白鹿。哥哥姐姐们早已化成人身,推开了南鹿原门口的巨石,向外面的世界跑去。而只剩她自己还一个人整天在家里苦练功夫。那时候,南鹿原还住着一些鸟族的鸟,那时候,鹿族和鸟族的感情十分的好。有天阿爹阿娘被鸟族的五彩鸾凤请去喝酒,容九便趁着这个机会溜了出去。
挪开巨石损耗了她不少力气,一旦巨石挪开,她就像一只挣脱了牢笼的小鸟,兴奋又焦急的向外头那个花花世界冲了出去。她一路向北,翻过两座山,跨过几条溪流,到了一条大河面前。那条大河十分的宽阔,容九是跃不过去的,而且水流十分的湍急,若是不小心,她便会死于非命。
容九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沿着岸往川源走去。这条川的川源是个偌大的湖,湖的四周被高耸的树木包围着。四周树木和花草长得很茂盛,容九好奇的探着脑袋,在花花草草的世界里玩的不亦乐乎,时而跳跃着扑蝶时而跟着那蝴蝶奔跑。
白色的蝴蝶引着她到了湖边,容九正眼一瞧,这湖里竟有个美若天仙的男子。容九瞬间便傻了,害怕的不敢眨眼,不敢挪动四肢,若她为人,脸上定是一番潮红。眼中人为意中人,大概是这个意思。那个男子穿着白色的薄衫,浸泡在水里,头枕在一只鹿的腹上,双眸紧闭,吐息如兰。看了看岸上随意横着的酒杯和酒壶,看来这人是喝了个醉。容九小心翼翼的撒开蹄子,走向前去,看了看那男子的容颜。
“这男子竟然生的比阿爹还俊。”容九喃喃自语道。
男子的发梢有些湿,黑色的长发被金簪绾着,但有几缕又垂在水里。眉如墨画,面若敷粉,英挺的鼻子,如花瓣一般的薄唇,容九看着有些痴了。便小心的问着那同族,
“他是谁,怎生的如此好看?”
“他是前几日下凡的龙神,栖在咱们这卧龙川。”同族的小鹿回答道。
龙吗,容九除了鹿和鸟从未见过别的生灵,只是听说龙是十分神圣的。说着,容九便瞄到了水里那条龙尾,银白色的龙鳞在日光的照耀下十分的好看,像是银子洒遍了这一片湖。容九小心的探下头去,仔细的看着水下的龙尾,这时一条红色的小锦鲤跃出水面,吓得容九往后一退。
这卧龙川的动物们倒是猖狂,没成精的鲤鱼也敢在她面前撒野了。鹿是很敏感的动物,她回头一看,那个男子已经睁着惺忪的眼,红唇微启,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头白鹿。水里的龙尾也扬了起来,像是伸了个懒腰。容九吓得不轻,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少女,撒着蹄子往外头跑去。
回到家,阿爹阿娘便已坐在高堂之上,容九知道,她要面临的是一顿训斥。阿爹只是扶了扶垂下来的发丝,然后轻抿了一口茶,笑着说:
“九儿,你跑去哪儿了?”
容九的家和一般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同,阿爹唱白脸阿娘唱黑脸,但是就是因为有这么息事宁人的爹和刀子嘴豆腐心的娘,哥哥姐姐们都是优秀,投入名门去修仙得道。
“爹,娘,我要幻化成人!”
小白鹿容九今日似乎做了个很大的决定,容九娘手里的扇子一紧,而白鹿王手里的茶更是洒了半盏。
“孩儿她娘,我没听错吧,这还是成天偷懒的九儿吗?”
“孩儿他爹没听错。但你要回答娘,你今儿到底去了哪儿?”
容九娘向白鹿王白了白眼,然后问容九。
“我今天去了北方的一条川,然后我看到了一条龙。”容九支支吾吾的,而容九娘只是向白鹿王投了一个有意眼神。
“龙?龙和我们不一样,今后你不准再去那儿了。”容九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容九摇了摇头,便跑了出去。
“你这孩子,我还没把话说完!”容九娘气的拍桌,而白鹿王则在一边劝道
“九儿早晚要和阿二阿六阿七她们一样出去,然后嫁人为妇的。”
“你怨你这个做阿爹的!唯独九儿不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倒是不希望因为那剑而耽误了她。”然后,白鹿王微笑不语,容九娘则叹了几口气。
夏天很快就过去了,一整个秋天,容九都窝在房间里练功。一个女子一旦有了什么想抓住的东西,那么她肯定是不顾一切的。九月的最后一天,素衣女子,黑发及腰,黛眉若烟,目含水波,樱桃红唇,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杏手执帕,踱步出阁,丫鬟小厮们都被此情此景惊艳到了。
“九小姐幻化成人了。”
瞬间整个南鹿原都炸开了锅。那只鹿家最懒最笨的鹿终于化成了人。
“阿爹阿娘。”容九轻唤,声音如山间的一泓清泉,十分的悦耳。
“九儿,让阿爹看看,果然跟阿爹一个漂亮样。”和蔼的白鹿王乐坏了,倒是容九娘没有多说些什么。
那天是初雪,情窦初开的少女大清老早便起身梳妆打扮。她化成白鹿,然后溜出南鹿原,直奔卧龙川,心里头是雀跃和兴奋的。
白雪像是给大地盖上了一层银妆,鸟类向南迁徙,蛇蚁归洞,卧龙川周围的小动物们都隐了准备过冬。因为白雪覆盖了几个高耸的树,容九有些找不到路了。她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又撇了撇鹿脑袋,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有些枝桠被雪压断了,使得路更加的崎岖难走,容九钻上翻下,可谓见心上人之路困难重重。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容九的肚子很饿,冬天地里没有鲜嫩的青草,树上也没有鲜红欲滴的树莓。
突然,饿坏了的容九似乎闻到了树莓和桑葚酸甜的香味,鹿脑袋往左一撇,雪地里埋着的是几颗野果。容九左顾右盼,确认周遭没有人了,撒着小蹄子欢快的走了过去,刚想张嘴,一张大网便将小小的她整个儿网起来了。
“大哥快看,是只傻狍子!”妖精弟弟手里拿着锄头,兴奋的冲了出来,而谨慎的妖精哥哥还是先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提着刀向容九他们那边走去。
“今晚就可以炖鹿肉了!”妖精弟弟将网扎好,而容九在里面不停的挣扎,说
“快放本小姐出来!”
“居然还是只会说话的狍子精!”妖精弟弟说。
“这狍子精怎么也有几百年的道行了,吃了你我功力定会大升!”妖精哥哥扶了扶额,然后又做出一副“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
“放开我!”
容九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虽说她化成鹿时长的不俊,但也不可能拿她与那傻狍子相媲美啊,而且这对脑子似乎被驴踢过的妖精兄弟是怎么一回事,绝对脑子转不过弯来!
“哥哥,你瞧,那是什么?”妖精弟弟扛着锄头看着天空,容九和妖精哥哥顺着妖精弟弟指的地方砍去。
“那好像是,龙吧。”
妖精哥哥炸了眨眼,只见天空一条白色的龙盘旋而上,然后向他们那边扑来。一瞬间,妖精弟兄被撞到十丈之外,雪地里袅袅升烟,一个玉树临风的白衣公子从烟雾中走出,而容九这只小鹿则被沉烟一揽,缩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
“还请两位兄台速速归去,莫要动我卧龙川的一草一木。”
“是龙神大人,真的是龙神大人。”
妖精哥哥拉着妖精弟弟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造次。妖精兄弟叩首几次,便撒开腿跑了出去。而沉烟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便转身,腰边夹着一只垂着头的小白鹿离开了。
容九被沉烟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羞涩的不敢抬头。沉烟没有多和容九交谈,只是转身离去。容九口中念咒,白色又温暖的光包裹着整只小鹿,一瞬间,一个少女出现在面前。少女一身素衣,两支桃花木簪在她的长发绾成一个髻,亭亭玉立,素雅大方。
“多谢仙君出手相救。”沉烟闻声转身,容九便向他行了一个礼。
“天色已晚,姑娘早些归去。”他干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而容九的面容早已红潮一片。
“那日扰了仙君的清梦,真是不好意思了。”
“无碍。”
“小小心意,还请仙君收下。”容九摊开手掌,细腻洁白的手掌里躺着的是几颗可爱的桑葚。
容九知道,她全身都在发抖,咬着唇,低着头,她不想看到沉烟一副嫌弃,然后扬长而去的场景。她的脚尖前出现了一只白色的锦靴,鼻腔中一股龙涎香袭来,惊恐的抬头,沉烟离她不过一丈远,那张英俊潇洒的脸渐渐在放大。她甚至可以看见沉烟脖间喉结下有那么一颗小小的痣。纤细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执起了一颗桑葚。
容九的眼顺着沉烟的手看去,他只是执着一颗紫红的桑葚,然后优雅的启唇,放入口中。整个过程都是那么的自然和平和。沉烟似乎被桑葚的酸味酸到了,黛眉微蹙,然后又是一副淡然。
容九整颗心都悬着,脸上的绯红像一把火灼烧着她,她一不小心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竟让法术失灵,一下子一只白色的小鹿在空中翻转,然后落地。容九羞赧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摇着尾巴,抬起鹿首望天。
“很好吃,谢谢。”沉烟的嘴角多了一丝笑。
“那明天,我再来。”容九甩下这一句话,竟不识礼数的转身沿着卧龙川向树林外冲去。那时候的她就像一只惊兔,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
容九一回家便冲向自己的房间,抱着枕头委屈的咬着唇,眼眶里含着几朵泪花。她在懊恼,在心上人面前出了极大的洋相。想着想着,她便将脑袋埋进了香枕里,拉上紫色的丝绸床帘,不让任何人甚至任何鹿来打扰她。今日是二姐回家省亲的日子,大家伙都聚在厅堂之内,喝酒吃菜谈家常。
而平时作为话匣子的容九倒是一个人用完晚膳便回了房间。晚上,容九辗转反侧,这时,一双玉足伸入容九的被窝被窝。
“九儿,今儿是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
二姐容双霜是一只温婉如水的白鹿,如今也是一位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妇人。从小容九怕黑怕夜,六姐小时候便被送去仙山修炼,而七姐的脾性天生有些孤傲,只有二姐待自己最好,在无数个夜是,是她搂着小小的容九安心入眠。所以,姊妹之中,就数二姐和她最亲。
“没事。”容九翻了个身,面朝白墙。
“我听爹娘说,我们九儿有了心上人了。”
“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我的心上人。”容九才转过身,嘟着嘴,一脸纠结。
“我出嫁,阿六阿七被送走的时候你还小,这会儿大了,家里倒是只剩那几个哥哥了。我们九儿连个说心里话的人没有。难得二姐回来,你倒是给我说说。”
“他是个神仙,一条住在水里头的龙。他长得可俊了,比爹爹都俊。每天,我都特别想见他,于是,好多次,我就翻过两座山,跨过几条溪去见他。要是我有好吃的东西,我就特别想给他吃,比如桑葚,要是我遇到了好玩的事,我就特别想和他说。”
“小傻瓜,你肯定喜欢他。”二姐捏了捏容九的脸蛋,然后笑着。
“今天,我去见了他,我特别紧张,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就现出了原形。我还给他吃了桑葚,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没那么开心。后来,我还和他说明儿我还会去,还会给他带桑葚。”
说着,容九将头埋进被窝,委屈的嘴里带着小声的哭腔。
“二姐,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神仙是不吃东西的,你给他吃桑葚,酸到他是当然的了。”
“呜,那怎么办。”容九探出脑袋,乱糟糟的头发粘在脸上,二姐将她脸上的发丝都整理好,然后说
“既然他没拒绝你,说明他不讨厌你啊。”
“真的吗?”容九似乎又重拾了信心,然后破涕为笑。
“傻孩子,快睡吧。”容九红着脸闭上眼,而她的心里与梦里装着的都是那个人。
☆、红线月老一线牵
这一天,小白鹿再次现身于卧龙川川源边。寒冷的雪天让卧龙川的湖面都结了冰,平日里的彩蝶交加,百花争艳也被一片白雪覆盖了去。天上的雪下了好久,容九抬起头,只见云端上的雪仙女们身着绫罗绸缎,翩翩起舞,挥起白袖,一片片如梨花花瓣一般的白雪便落入九州大地。
容九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几片雪,原来那便是天上的仙女,一个个生的如此美丽动人。她又想了想那个男子坐在天宫里饮酒作诗,身边还围绕着这样的一群仙女,心里倒是不是一番滋味了。
她走到湖边,轻轻的用鼻子点点了水面,这时,红色的小锦鲤便收到信号一般的游了过来。容九施咒变身,白衣女子,素手执伞,立在岸边。
“姑娘,主人已经府内恭候多时了。”
只见湖面上的水突然分成了两片,一条小径竟出现在面前。容九下了伞,用手拍去身上的几片雪,径直向里面走了进去。
容九走到了洞府的门前,抬头一看,匾额上写着四个飘逸的大字,独醉小筑。这名字倒是有那么一些隐士雅客的味道。红锦鲤摇身一变,一个身着红衣,扎着双丫髻的小仙童出现在了面前。小仙童有一双无邪的大眼,粉扑扑的脸蛋惹人怜爱。
“主人,白鹿姑娘来了。”红衣小仙童唤着。
“进来吧。”
闻声,容九便随着小锦鲤进屋了。小锦鲤的身高不高,但是走几步路还是昂首挺胸的,看来这仙家的仙童果然也是仙气不凡。
“敢问小仙君如何称呼?”容九在身后小声的问着。
“吾乃沉烟沉仙君坐下童子红华是也。”
说起这个,这小仙童似乎十分的骄傲,一个撑腰一个甩头,
“看你这骄傲样,你家主人难不成在天庭上是大有来头的仙?”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主人可是天帝的师弟,龙神大人是也,这天下的山川河流大海,就连一条小溪都在我家主人的管辖之内。更别说那东海老龙王,我家主人飞升之时,他还在龙蛋里呢。”
红华滔滔不绝的赞叹到。
“我还以为你家主人只是个布雨的小仙呢。”
“才不是呢,我家主人来头大着。”红华发现自己一时好像过了头,便对容九马上作揖,问: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你叫我阿九便可。若是叫我一句九儿姐姐,我当然更开心。”
“呐,九儿姐姐,到这了,你自个儿进去吧。”
容九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然后从衣袖之中掏出了几颗糖果,放在红华的小掌心里,算是感激他告诉自己这么多事的。
其实昨日是容九单方面说明日再来,沉烟没有做出回应她便已经跑走了。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容九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面前的那扇门已经被自己不由自主的推了开来。
“白鹿姑娘,你来了。
”沉烟起身向容九行了个礼。沉烟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有些不妥,重新向容九作揖,问:
“在下沉烟,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方才真是有失礼数。”
“沉仙君言重了。小女容九,家居南鹿原。”
“容姑娘可是白鹿王的后人?”沉烟脸上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脸从容,迎着容九坐在桌边,执起茶壶为她沏了一杯茶。
“正是。”容九方才只是觉得自己紧张的快要窒息了,而沉烟这么一问,她倒是有些缓过来了。
“南鹿原的凛雨剑闻名六界,想必容姑娘也定是使剑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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