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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繼焰照流年.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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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明继焰照流年
作者:酥油饼
文案:
曾经,刘念以为他的是他的,他的也是他的,不分彼此。
后来才知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再相遇,他的是他的,他的是他的,清清楚楚。
靳重焰表示:好唔开心,下碗面吃。
PS:微虐,HE。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仙侠修真 虐恋情深
主角:刘念,靳重焰
编辑评价:
作者文笔细腻流畅,本文人物性格刻画生动深刻,情节设定把握到位。随着故事情节推进,刘念身份上的转变,以及靳重焰对待的感情的全新认识,令两人的纠缠两世的复杂情感更加牵动人心。纵观全文,字里行间既有仙侠文恢弘大气的风格,同时又将蕴含其中情感羁绊描写的刻骨铭心。
第1章 楔子
最后一件玉甲被放入七星盾法阵,这间屋子就空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不紧要的材料,若再给他点时间,倒是能做些小法器,可是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防护阵法已经吃不消了,至多一个时辰,这座“玲珑洞府”的大门就会被炸开。
所剩无几的时间,他还要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
他从玲珑囊中取出装着火麒麟血的白玉瓷瓶。为了炼制麒麟玉甲,血已经用了大半,剩下的仅够炼制两枚霹雳火丹,他也没有一定的把握把闯洞府的混蛋们炸个稀巴烂,不过炸死跑得最快的那几个总归不难。
洞府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竟是连一个时辰也坚持不到。
他叹了口气,将霹雳火丹置于洞门后,拿出来不及归还靳重焰的玄奇披风盖在七星盾法阵上,在上面设了个小法阵,确定一切准备就绪,才盘膝坐在蒲团,静静等待最后一刻降临。
洞府炸开的一刹那,整座碧霄山都沸腾起来。
来之前,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洞府竟然让二十多个元婴期以上修为的修士耗费了整整三百三十三天的时间才拿下!
当洞门飞起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奏响了胜利的凯歌。
但紧接着发生的事让他们措手不及。
大门洞敞的洞府突然三连环地炸裂开来!
若是普通的爆炸,这些修士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是那燃烧的火焰竟穿透了道器法宝,如雾般弥漫,偌大的碧霄山竟被罩住了一半。
原本懊恼着位置太靠后,挤不进去的修士们看着被火焰席卷了肉身,不得不化元婴逃窜的道友们,个个暗自庆幸不迭。
与此同时,离此两千里的天梯山雾缭殿内,一名凝神修炼的俊美青年猛然睁开眼睛,摊开手掌接住了从颈间滑落的白玉莲花吊坠。
洁白无瑕的莲花心碎了一角,裂缝从口子慢慢地蔓延开来。
青年无措地看着四分五裂的莲花,想用法术修复,那吊坠突然又化作齑粉,从他指缝里淅淅沥沥地漏了下去。
他慌忙握紧拳头,过了会儿张开,手心只留下指甲盖大的一小撮。
这是那人的本命玉。
人在,玉在。
青年心头一颤,茫然地抬起酸涩的双眸。
殿外云雾缭绕,一层层地蒙蔽着他的眼睛,也隔阻了他与那人的联系!
他霍然起身,疾步朝外走去。
一道绿光自东南方来,横拦在他的面前:“重焰,你正值冲击分神期的要紧关头,欲往何处?”
靳重焰行礼道:“师叔,我今日行功,感到丹田处有些阻滞,正想去请教师祖。”
语未尽,靳重焰已化作白光,划过天际,没入西南。
被自家师侄晃点的封辨达呆呆地望着西南的天空,面色微微发白,许久才叹了口气。
靳重焰赶到碧霄山时,火势已经小了许多。七八个修士站在对峰冷眼看着,一脸的仇恨与恶毒。
“重焰公子!”
他们见到靳重焰,大吃一惊,纷纷上前打招呼。
靳重焰置若罔闻,双手合十,慢慢地像两旁拉开,抽出意剑,往洞府门口一挑,火焰如蛇缠棍,顺着意剑,一点点地融入他的体内。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进。
靳重焰落到洞府前。洞府上方的匾额被烧得焦黑一片,四个字中只能依稀看出“府”里的“付”。
他想起这座洞府本叫“焰极洞”,匾额刚挂上去的那天被他一剑劈了,不知后来被改成了什么。
“重焰公子。”
修士们忐忑地站在他身后。
靳重焰低着头,用袖子认真地擦拭匾额,许是用力太大,匾额猛然从中间断开,一半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他呆了呆,脸色瞬间狰狞,莫名的怒火从心底蹿出来,熊熊燃烧,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火焰焚烧一切!
其他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杀气,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一个修士大着胆子说:“重焰公子,刘念此人凶残狠毒,今日伤我一众道友,我等实不能饶了他!”
靳重焰缓缓地转过身来,冷厉的眼神仿佛一把钢刀,缓慢地凌迟着他们的面容。
修士们被他看得心底发寒,颤声道:“你身为通天宫的少主,竟要为刘念妖人出头吗?”
靳重焰想到通天宫的名声,强忍着杀了他们的冲动,冷冷地问道:“此处是他的洞府,你们所为何来?”
修士们被问住。他们来此,不过得知此地主人偷了通天宫少主和袭明道人的灵宝法器,所以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想要大捞一笔,谁知点子扎手,什么都没捞到就赔了夫人又折兵!换别人这么问,他们自可以理直气壮地搬出通天宫少主和袭明道人这两面大旗,可通天宫少主自己来问,却叫人不好应对。
他们想了想道:“他偷了少主与袭明道人的灵宝法器,败坏我修道界的风气,我们看不过眼,来讨个说法。”
修道界的风气?
靳重焰心中冷笑,恃强凌弱见财起意就是修道界的风气么?
“袭明道人处,我自会解释。尔等散了吧。”
灵宝近在眼前,怎能功亏一篑?他们咽不下这口气,便蛮不讲理:“他设陷阱害人,伤了我们不少道友!”
靳重焰道:“刘念盗宝之事,我与袭明自有交代,与尔等何干?擅闯他人洞府,纵死无尤!尔等若是不服,改日我自会去各位洞府一一拜访!”怒火已经到了咽喉,令他呼吸困难。
眼前站着的人,个个面目可憎。一想到他们就是以这样一张脸孔将刘念逼得走投无路,颤抖的意剑就不住怒号,想将眼前这些人虚伪狰狞的面目一个一个地刺穿!
修士们虽然看不懂脸色,总算听得懂威胁,对通天宫这座庞然大物十分忌惮,纵然心中愤愤,仍是选择离去。
他们一走,靳重焰的怒火便彻底地发泄出来,意剑一撩,竟削掉了对面的山头。
走得拖拖拉拉的修士们见状,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嗖嗖地消失在天际。
山头坠落的巨大回声慢慢地平息,四周恢复宁静。
靳重焰呆站着,习惯性地等待着熟悉的脚步声从洞府里欢欢喜喜地奔出来。可是等了等,又等了等,从不落空的脚步声始终没有响起。
他僵硬地转过身,记忆中小而明亮的洞府一片焦黑,散发着颓然阴森的死气。恍惚间,思绪如奔腾的野马,不自禁地描绘出那人变成焦尸躺在里面的景象,向前迈出的腿竟然微微发抖,连带的,心潮也跟着澎湃起来。
那人的音容笑貌猝不及防地撞进脑海。
一颦一笑,一悲一喜,历历在目。记忆中的色彩那样明丽鲜活,栩栩如生地好像下一刻就要从脑海里走出来。
那样深刻的印象,反倒让他恨起来。
一会儿恨那人对自己虚情假意。
一会儿恨那人资质差还不用心修炼,整天想着旁门左道,最后连个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一会儿又忍不住问自己,为何会放任那人独自守在这里不闻不问!明明发过誓,等自己强大了,一定不会再让那人受到丁点的伤害!
思潮波澜迭起,心绪浪涛汹涌,早已巩固的出窍境竟微微动摇!
靳重焰眼睛一红,退后半步,提起意剑插入洞府上方。崩裂的碎石坠落,眼见着将洞门堵得严严实实。他突然发狂般地冲入洞府,将门口堆积的落石统统地扫了出去。
“刘念!”
他发狠地低吼一声,如预料那般地没有激起任何回音。
那个人的确消失了的认知突然击中他的心房!
从今往后,哪怕他踏遍四海,寻遍九州,也再见不到这个人。
无论他的心里多么的厌恶、憎恨,也无法当面向那人表达。
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回忆与想象的虚幻中,寻找那人的身影。
这个认知让他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一滴滴地渗入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阴冷的寒气冻得他浑身都在哆嗦。
“刘念。”他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头昏脑涨得无法思考。等清醒的时候,又有些迷茫自己为什么要喊他的名字。
那人虚伪自私,贪得无厌,以往总是纠缠着自己,如噩梦般阴魂不散,如今死了,于自己是解脱,理当庆贺,悲从何起?
可喜悦之情如天边之云,眼望着,却虚无缥缈得无从感觉。悲伤恰如脚下溪水,纵不弯腰,那清凉刺骨的触感依旧从自己的脚底渗透到心里。
念着当日他对自己一路相送舍命看顾的呵护之情,自己还有些难以割舍。他为自己背井离乡,自己送他最后一程,有来有往,有始有终,也不枉两人相识一场。
越是这样想,心越是揪得紧,意识飘忽地往里走,却是举步维艰。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落石和残壁,而是内心涌起的,无处发泄的哀恸与绝望。
他慢吞吞地,徒手搬开拦路之石,动作蹒跚迟缓,如耄耋之年的凡人。
然而洞府统共这么大,即使乌龟,也能一天爬个拉回。搬走最后一块拦路石,一眼就能看到歪倒在石床上的人。
鲜丽的色彩像是被人从脑海里残忍而强硬的撕扯去,黑白的天地只容得下眼前的画面。
他死死地盯着这个人,连眼角淌下了血泪也不自觉。
那人明明很怕冷,除了夏天,每次睡觉必要与自己依偎在一起的。怎么可能穿着单衣躺在石床上?
“起来。”
那人明明很勤快,每次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就会冲过来。自己站在这里,他怎么还可能睡的着?
呼唤声哽咽,带着最卑微的乞求。
只要那人睁开眼睛,过往种种,他都可以不再计较!
此时此刻,怨怼憎恶如烟散去,遗下的只有那人与自己在一起时温馨甜蜜的点点滴滴。无论后来如何,那人当日曾同自己这般好过。如师如父如兄如友,但有好玩的,必与自己分享,但有好吃的,必让自己先尝。
当初真挚而醇厚的情感何以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这个念头一起,囚困的悲痛如出闸猛虎,凶猛而激烈,不再留给他丝毫自欺欺人的余地。
“起来!刘念,你给我起来!”
靳重焰猛然扑到石床前,颤抖着扶起那人已然冰冷的躯体,帮他拨开额前散乱的发丝。本就只有几分清秀的姿色,现在瘦得连清都称不上了,颧骨凸起,两颊凹陷,活脱脱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可他的手指在这样一张饿死鬼的脸上留恋不去,细细地抹平眉峰的褶皱,轻轻地划过眼角来不及散去的黯然,恋恋地抚摸着干燥起皮的唇瓣。
昨日厌恶的,今日看来,居然无一处不动人。
他艰难地扶着他坐起,笨拙而细致地整理着他的衣容,理到腰际时,不由地停了手,手掌按在小腹处,探到丹田空虚如谷,忍不住轻声责备道:“平日里叫你多修炼,为何不听?”若是修至元婴,纵是自爆,也能留有一线生机。
呵,以金丹自爆,引霹雳火丹炸洞,那人怎么想的出来!若非金丹修为不够,威力小,霹雳火丹又集中在洞口,怕是这具遗体也保不住了。
他还有许多怨言,可惜,说再多这人也听不见了。
靳重焰无声地抱了他一会儿,才低头看着他光秃秃的双脚,摇了摇头,小时候野成的习惯,爱光着脚乱跑,自己说了几百遍也拗不过来,后来那么怕寒多半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心里发着牢骚,手却用袖子温柔地擦拭着尘土,然后脱下自己的靴子,套在他的赤足上。
前前后后耗费了近半个时辰,总算打理妥当。
靳重焰仍是不满意。
靳重焰有些恍惚,一时分不清记忆中的他和床上躺着的他,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
如果记忆中是真实的,为何自己触摸不到?
如果石床上是真实的,为何看上去陌生得可怕?
他恍惚地坐了会儿,扶着石床想要站起来。这里又黑又臭又冷,那人怕黑怕鬼怕鼠,再躺下去,脸色一定会越来越难看。
左脚堪堪站直,右脚似踩中了什么,底下打滑了一下。人倒下去的刹那,靳重焰至少有七八个办法可以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可是这一刹,他一点都不想动了。
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摔一跤。
痛也好,越痛越好!比心被一把钝刀子慢慢地磨着,想痛又痛不出来好。
他仰面倒下去,手随意一抓,抓到了一块布条似的东西,轻轻一拉,哗啦啦地,那块布条被拉下,露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道器法宝。
饶是见惯了通天宫宝库中各式奇珍异宝的靳重焰也看得愣了愣,随即,脸色惨白地坐起来,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七星盾法阵闪了闪,便接受了他的进入。
靳重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法器盔甲,心虚与不安一点点地如涟漪般地荡漾开来,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懦弱地提醒他逃避,可身体已经僵硬成了一块岩石,好似时间一长,就会风化得支离破碎。
“阿惜。”
空中突然响起近似低吟的呼唤。
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靳重焰心别地一跳,下意识地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希冀着发声的那人突然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
生气也好,怨恨也好,只要出来就好。
可是他很快发现,出声的只是一块回音石。
纵是这样,也比一无所有好。
他安慰着自己,奔到石床边,将人紧紧地搂入怀里。
抱着这个人,听着这个人的声音,便好欺骗自己,其实这个人还活生生地在这里,在自己的身边吧?
回音石里的声音许久才再度响起。那人的语气十分迟疑,像是思虑再三才憋出来的话:“炼制成的,都在这里了。还有些炼坏的,我拿去当了。兑换来的灵石做了这个阵法。”
又是一阵沉默。
“对不起。我的本领太低,跟不上你的修炼速度。总是炼制些无用的东西。但是我想,这些拿去卖了,总还值点钱的。”
“但是这件火麒麟玉甲你莫要卖。修炼到洞虚之前,总是有用的。”
回音石一闪一闪的,预示着还有一句话未说。
然而这一句却又叫人等了好久。
“靳重焰,谢谢你。”
短短的六个字结束,回音石便暗淡了下去,只留下一个死人,和一个比死人更像死人的人。
第2章 魂断处,梦醒时(一)
张目醒来,就看到屋梁上的蜘蛛正挂在一条蛛丝上,慢吞吞地往上爬,丝的尽头是一张网,看规模,织得有段时间了。
刘念慢慢地转了转眼珠,斜眼扫过屋内陈设。
这间屋子不大,七八尺长,五六尺宽,墙上污渍斑斑,窗纸旧得发黄。除了身下的床,屋里只摆着张连漆都未上的木桌,桌上空无一物。
环境如此陌生简陋,任何人都无法与美好扯上关系,但是对刘念来说,却如仙境一般美妙。
他徐徐地、徐徐地舒出一口气,将紧绷的心弦缓慢地松弛了下来。
自爆金丹的那一刻,他本已做好魂飞魄散的觉悟,谁想,竟真的让他搏出微不可见的一线生机,用阴阳玄罗盘找到了方圆三百里之内刚刚逝去,余温未散又不排斥他的身体,在最后时刻夺舍成功,绝处逢生!
霹雳火丹爆炸时的声响与火焰依旧在脑海中回旋,与眼前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从激动与后怕中平静下来,蕴藏在金丹内的元气已自发地顺着经络运行,调理身体。
调理中,他发现这具身体除双腿骨折,久未进食外,并没有其他伤病,想来是无法行走,活活饿死的,自己以金丹养着,不出几日就能复原。
仓促间能寻到这样的身体,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万万幸。
此时此刻,残存在刘念心底的最后一丝遗憾也已烟消云散。
修炼是夺天地造化之功,夺舍更是逆生死伦常之法,本是九死一生的险路,苍天却厚待如斯,与之相比,自己经受的磨难何值一提?
元气运行三周天,窗外天色全黑。
刘念动了动手脚,慢慢地坐了起来,小腿骨折处隐隐作痛,要三日方能痊愈,腹中饥渴却是一刻也不能忍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在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寻找“拐杖”。屋中仅两件大器,木桌太短,只有打床的主意。
翻开褥子,一股霉味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未几,门被悄悄推开,一个身影小心翼翼地闪了进来。
“二少爷。”来人伸出手,往床的方向摸去。
刘念不动声色地躺回床上。
来人摸到床边,在褥子上摸索了会儿,突然哽咽道:“二少爷,苦了你了。往日里,日子再苦再难,你也没有遭过这样的罪,如今却饿得吃起褥子来了。要是姨奶奶和老爷在天有灵,不知该有多么难过!”
“这个院子荒废了这么多年,褥子不好吃的,来,嬷嬷给你带了又甜又香的红糖馒头,你吃一个。”她掏出馒头来,香气扑鼻。
刘念肚子咕噜了一声,忍不住抬起手接了一块,低声道:“多谢。”红糖馒头入口即化,只留下红糖的甜味和新鲜出炉的馒头的香气,饶是他辟谷多年,也抵受不住诱惑,连吃了两个。
嬷嬷惊喜地说:“二少爷,你,你是不是原谅嬷嬷了?”
刘念不敢随意开口。
他听说过,其他修真者夺舍成功后,会立刻做法超度原主,对方无牵无挂是最好,为他立个衣冠冢,每年清明上两柱香,就两清了,若对方有心愿未了,死不瞑目,尚在人间逗留,自己就要为他了结心愿,送他上路,以作借尸的回报。
他现在受身体所限,无法收集做法用具,只好以后再说。
“二少爷,你不要怪嬷嬷狠心,嬷嬷也是为了你好。这个家现在是大少爷做主,夫人把持,老夫人又完全站在大少爷这一边,二少爷你是孤掌难鸣啊!听嬷嬷的,明儿一早给大少爷服个软,让他给你安排个差事,不管做什么,以后都算有着落了。”
嬷嬷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仿佛他不答应,就一直念叨下去,刘念无奈,只好应承下来。
嬷嬷不胜欢喜:“二少爷,你想开就好了。夫人是原配夫人,大少爷是嫡子,这个家由他继承也是天经地义的。”
遇到靳重焰之前,刘念就是个农村小破孩,见到的都是一个糙汉一婆娘,遇到靳重焰之后,刘念是上仙小金童的小奶爹,见到的不是靳重焰的正面就是靳重焰的背影,哪里知道什么原配姨娘嫡子庶子的。她这么说,他只能一点头二点头地胡乱应和。
嬷嬷见他如此合作,喜得合不拢嘴:“二少爷想通就好了。我明早过来接你,一起去给大少爷赔罪。”
刘念道:“有一事想请嬷嬷帮忙。”
嬷嬷呆了呆道:“什么事?二少爷,你,你可不要又做傻事啊!你串通外人讹诈大少爷的事还没有过去,老夫人、夫人和大少爷都在气头上,你可要安分些!”
听她的口气,这位二少爷怕是含冤而故,多半还在这世上。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猜测着这位二少爷是否就在屋里看着自己。纵是修士,与鬼魂打交道也需要媒介。他道:“嬷嬷放心,我只是记挂母亲,想为她烧些纸钱。”他报了个清单。
嬷嬷道:“难为二少爷一片孝心,不过天色太晚,一时弄不齐全,等明日再说罢。”
刘念道:“好。”
嬷嬷又殷殷嘱咐他莫忘了明日早上去找大少爷,他都一一答应。
嬷嬷走后没多久,天就渐渐亮了。
刘念正闭目修炼,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一脚踢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捧着脸盘往桌上重重地一放,绞了把脸帕,丢到刘念脸上,催促道:“手脚利索些,大少爷在前头等着呢!”
刘念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道:“你背我去吗?”
少年瞪大眼睛:“我背你?我是大少爷的书童,别说现在,就是以前也没有这样的道理!要人背,你找青苗去!”
刘念也不恼,淡然地说:“我双腿断了,下不了地。”
少年“噗嗤”一声笑了,转头拿了一对拐子来,丢在床前:“用这个。这个用不了,你就爬着去吧!”他本以为对反会恼,做好了回嘴的准备,谁知他低头捡起拐杖,慢慢吞吞地下了床。
“带路吧。”刘念道。
少年奇怪地看着他,出门看,路上看,进屋还看,看得刘念忍不住脸红。他羞涩的模样落到文锦和王夫人眼中,都是一怔。
王夫人看向文锦,似在问:这个刁骨头又在耍什么花腔?
文锦轻轻地摇摇头,对刘念道:“二弟,这几日休息得还好?”
刘念疼得脸色发白,忙扶着椅子坐下来:“都好。只是没人搭理,每日用膳不大方便。”他并非计较,而是依照二少爷的处境说点符合人物身份的话。
只是他揣摩了处境,却没有揣摩到性格。
文锦和王夫人见他受了委屈还这般平和,反倒暗暗留心。
文锦看向带路的少年。少年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呀,我忘了,青苗走了,二少爷的衣食住行可就不是没人打理了吗?”
他随口一解释,竟也没人往下接,文锦紧接着就说起了文家,暗示原主与外人勾结,使文家大不如前,处境堪忧。
文锦见刘念默不作声,不由露出嘲讽和轻蔑,却没有接着往下说。王夫人见儿子久久扯不到正题,焦急地接下去道:“老二,改过自新是好事,但将功补过才是正理。现在的文家可不是当初的文家了,要是没有一座强硬的靠山在背后撑腰,不出一个月就要被章家和郭家联手吞噬了。”
刘念只好道:“请夫人明示。”
王夫人道:“摩云崖又遣人来收弟子。你也知道,除了先前的青苗之外,家中只有你与锦儿有灵根。锦儿是一家之主,家中需他坐镇,想来想去,这份机缘只能落在你身上。摩云老祖是仙家大能,文家二少爷拜入他的门下,章、郭两家必不敢再来惹事。”
刘念虽是修士,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纯修士,对摩云崖摩云老祖一无所知,闻言倒是生出一番感慨:常道仙缘难寻。没想到自己夺舍重生之后,又有一份仙缘摆在眼前。
他察觉王夫人急于将自己送到摩云崖,却也没有多想,垂耳下首地答应了。
王夫人和文锦见他如此乖顺,一时惊疑不定。
刘念趁机将昨日向嬷嬷罗列的清单又报了一遍。
王夫人道:“怎么好端端地想起祭拜的事了?”
刘念道:“即将远行,好歹要与父母亲说一声。”
王夫人无话可说了,只好叫人去准备,等他一走,立刻说:“青苗与他最好,保不齐在摩云崖学了什么害人的法术暗地里教给了他,要使到我们头上。”叫先前带路的少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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