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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寶寶再覓郎.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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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宝宝再觅郎
作者:胭脂雪
这个儿子有点大
第一章 梦断孽缘
青山叠翠,空中飞鸟婉转鸣叫,山谷里小溪潺潺,古刹庄严肃穆。山后一片竹海在威风吹拂下宛如绿色的波涛,柔柔的绵延起伏。
“公主,还是奴婢一块儿去吧?”一身青衣的小宫女探头向寂静的竹海深处,担心地说。
“不用,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公主满脸喜色地一拎裙摆,就钻进了竹海。
华岩国公主燕惜,年方二八的少女,出落的比刚刚盛开的鲜花还要娇嫩,她可是华岩王与王后的掌上明珠。
据说,燕惜公主出生的时候,满天霞光,百鸟齐鸣,大旱了三年又涝灾了三年的华岩自此风调雨顺,此乃千古难逢的大吉之人也,所以深受王上与王后的宠爱。
此时,这位尊贵的小公主要去竹海那边去瞧瞧,她无意中听说三天后就要成为驸马的状元郎最喜欢这地方,一想到林怀恩那俊朗温柔的面容,燕惜脸上泛起娇羞的桃红色。
她对他是一见钟情,除了那些官方的赞美之词,她还想知道有关准驸马更多的事情,了解他的一切。
竹海另一边紧邻悬崖的空地上,一男一女正在纠缠。
“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要和我恩断义绝?”紫色罗裙的少女,美丽的面庞上全是泪水,眼神哀伤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俊美儒雅的男子面露尴尬之色,去拉女子的手:“静姝,我怎么会喜欢她?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余静姝挥手恨恨地推开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马上就要做驸马,娶的是最娇贵的公主,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从此,你做你的驸马爷,我走我的独木桥,别指望我会想着你等着你去给你做小,我丢不起那个脸。我会马上找个更好的男人嫁了,和他恩爱白头到老。”
林怀恩心中猛然抽痛,奋力抱住静姝:“不要,我去退婚,我要娶你。”
余静姝冷冷地盯着林怀恩的眼道:“退婚?娶我?你别自己找死还拉上我们将军府的人陪葬!”
如果可以拒绝,不如当初就不接受赐婚。
“静姝,你让我想想,一定有办法的。”林怀恩拧眉道。
“再想,就该拜天地入洞房了。”余静姝冷笑。
他见她不信,急于表示自己的决心:“不如我们私奔,现在,立刻。”
他抓了余静姝的手就要跑。
余静姝见他不是说假的,正色道:“你说真的?你能放下一切?”
见林怀恩郑重点头,余静姝感动地扑进他怀里:“好,我们私奔!”
温香软玉在怀,想到很快就能双宿双飞,林怀恩的身体炙热起来,低头吻上了余静姝的唇。
她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热烈地回应着他,一双人影在碧波之中引颈交缠,浓情蜜意。
燕惜公主从竹海里钻出来时,看到正是心爱的男子拥着别的女人,听到的是她们缠缠绵绵决定要私奔,脸上的笑意顿时化作讶异。
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时候出现,而这人竟然还是燕惜,旖旎之色顿时散去,林怀恩一惊,想要推开余静姝。
余静姝也有点儿紧张,但是看见只有燕惜一个人,马上镇定下来,不但不松手,反而紧紧地抱住了林怀恩。
她是豁出去了,抬头意带威胁地看着林怀恩。
林怀恩太了解余静姝,知道这敢想敢做的女子只要他推开了,就再不会回头了。于是,他定定神,将松开的手又落在余静姝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为一个男子心动的燕惜公主,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一对,他们不但没有羞耻和惧意,还示威地在她眼前抱得象连体婴似地,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半个月前,在大殿上,那个俊逸雅致的男子对答如流侃侃而谈,立时征服了躲在后面偷看的燕惜公主。
不怨燕惜这么比较,她这辈子见过的男人大约也就这么几种类型,再说林怀恩这皮相的确不错,内在也有货啊。
于是,燕惜公主情窦初开了,揣着心口里突突乱跳的十余只小兔子,羞答答地告诉皇后她要选林怀恩做驸马。
可是,眼前这个林怀恩,怎么就显得这么陌生?
“你是林怀恩吗?”
有那么一瞬,燕惜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公主,臣是林怀恩。”林怀恩直了直背道:“这是余将军的千金余静姝。”
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燕惜的脸色更白了,为什么林怀恩会抱着余静姝?自己又算是什么?
“公主,你不会连我们是什么关系都看不出来吧?”余静姝瞪了林怀恩一眼,本来对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勇气还满意,但是他只介绍了一半不说完,令她恼火。
燕惜就算再单纯,也从他们这黏糊样中感觉到了不妙,虽然平时待人和善,但身为公主,也不容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践踏颜面。
她不理余静姝,径直对林怀恩说:“林公子,请不要忘记你已经赐婚,身为驸马,你不可以这样的。”
刚才看燕惜还是一只纯良任宰的小白兔,怎么眨眼就端起公主的架子来了?
余静姝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她的泼辣和狠劲上来,大将军府里也没几个男人招架得住。
将林怀恩往旁边一推,余静姝也不扮娇柔了,走到燕惜面前白眼一翻:“你不就依仗生在帝王家是个狗屁公主吗?要不是你贪图怀恩的美色,横生枝节跑去要王上赐婚,就算给他提鞋都不配!”
她像只露出獠牙的金钱豹,燕惜不由得后退一步,求救地看看林怀恩,那男人却只是站着不动,根本没有要帮自己未婚妻的意思。
“放肆,本公主和驸马说话,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指望不上别人,燕惜公主的气场爆发扬起头,踏前一步,那气势也不输给比她高出一截的余静姝。
余静姝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反击了回来,不过,看刚才燕惜处处对林怀恩留情,她很不爽。
“公主,将来怀恩身边躺的是哪个女人,还不一定呢,别这么急着喊驸马。”余静姝说的燕惜脸色又是一红。
这么粗俗的话,身为公主的燕惜哪里听过?
“余静姝,你不要脸,本公主要告诉余将军,看他养了个什么样的女儿。”燕惜生气地指着余静姝的鼻子道。
这话却是戳中了余静姝的软肋。
今天王上带领群臣来凤栖山祈福,她故意在之前就安排人向燕惜透露林怀恩喜欢这片竹海,又约林怀恩来此,不出所料,果然让这傻兮兮的小公主“正巧”撞上这一出好戏。
但是余静姝没有想到的是,燕惜堂堂一个公主,看那神情,明明极不喜欢他们两个在此偷情,却丝毫没有拿出一脚将林怀恩踢开的气魄,而是选择了做一只缩头乌龟,将矛头对准她一个。
余静姝这个靶子摆好了,燕惜的箭却射得有些歪啊。
燕惜说要找余大将军告状,这什么意思?她肯定会先告诉王上,说余静姝勾引林怀恩,王上一发火,会不会灭了余家满门?
余静姝的目地是想燕惜知难而退,或者不屑要林怀恩这个对她无心之人,公主开口悔婚再好不过,可是燕惜完全没有按她的路子走,这该怎么办?
林怀恩也着急了,上前恳求道:“公主,臣与静姝两情相悦,还请公主成全。”
燕惜盯着林怀恩,似乎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你说什么?”
“怀恩,事已至此,今天你不给她个交待,我就和你彻底交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余静姝发狠道。
林怀恩一咬牙,对燕惜道:“承蒙公主错爱,林怀恩受之不起。”
“你要悔婚?为什么?”燕惜从小就被当做掌上明珠养大,没有人给气她受,她也不像有些公主那样仗势欺人,实在是想不通林怀恩为什么要对她这样。
“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怀恩不喜欢你,哪怕你是公主。他喜欢的是我,要娶的也是我。”余静姝咄咄逼人的上前推了燕惜一把。
燕惜反手也推了余静姝一把,感觉她肯定打不过,暗暗站得离余静姝远了些,却没有注意到,她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
“林怀恩,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燕惜眼中泛红,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为什么又要答应赐婚?
林怀恩显得十分尴尬,但是余静姝干咳一声,他昂首道:“是,公主,臣有愧。希望公主能向王上禀明实情,如何责罚臣都没有关系,只是不要牵连到静姝和余家,他们是无辜的,全是臣一人的错。”
“我那么喜欢你,你就不喜欢我吗?”晶莹的泪水从燕惜脸庞滑落,她凄惶无助地拉住林怀恩的衣袖,紧紧地攥住。
“不,我不要,我可以等你回心转意。我不逼你,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会做个好妻子的。”燕惜楚楚可怜道。
林怀恩抬起手,燕惜感觉他是想为自己抹去泪水,泪眼朦胧中,即将绽放的笑容在一声惊叫中变成了惊恐的模样。
原来,余静姝见不得他们纠缠不清,又是恼怒地一推,燕惜站立不稳,全凭手中拽着林怀恩的衣角维持平衡。
但余静姝是会功夫的,一手奋力一扯,将那片衣角撕裂开,燕惜手中只抓住一片破碎的衣角,身子往后踉跄,脚下一滑,仰面便向悬崖外掉落。
此时林怀恩的手正好伸到了燕惜的面前,燕惜尖叫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正好抓到了林怀恩的手掌。
他看着她,也流露出紧张害怕的神情,她的身体凭着这一抓,勉强止住往下倒的姿态,慌乱中,她庆幸感激的想对他笑,想对他说“谢谢。”
燕惜这一刻毫不怀疑林怀恩是要救她的。
然而,他看着她,旁边忽然出现了余静姝那恶毒的面容,燕惜不知道是她原本就没有抓牢还是林怀恩也被余静姝给惊到了,只觉得两人的手慢慢地滑脱,直至分离,她再无所依仗地向崖下直坠而下。
那一片曾被燕惜抓在手里的衣角在山间飘飘荡荡地飞舞了很久。
“静姝,你这是干什么?谋害公主,我们都要被灭门的。”林怀恩愤然回头。
余静姝的脸色苍白,但是瞪了林怀恩一眼道:“别说你没有份!如果你不想她死,就不会松手。这样也好,反正没人知道她来过,我们也没有来过,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林怀恩慢慢转过身,眉宇间的纠结和悲悯渐渐散去,轻扬了一下眉,揽了余静姝的腰肢,迈步离开悬崖。
风依然轻轻的吹拂,竹海温柔的摇曳着,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美好。
第二章 眨眼做娘
无止境的坠落,那种恐怖到极点的感觉,没有经历过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
破败的庙宇,带着点寒意的风吹动歪倒门板上落满灰尘的蜘蛛网,一鼓一鼓地,好像随时会破裂开来。
她被人救了吗?
燕惜环顾四周,一派凋敝,怎么外面的树叶好多已经枯黄了呢?这季节不对吧,明明应该是春天的。
忽然看到自己的双手,原本纤纤如玉养护的极好的十指,看起来显得那么粗糙,还有身上的衣衫,粗布上打着补丁。
茫然中,身侧“哇”地一声传来婴孩的啼哭,吓了燕惜一跳。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小襁褓中,涨红了脸的婴孩正在大哭不止,两手握成小小的拳头在脑袋边挥舞着,身体就像包在蛹里的肉、虫一拱一拱地。
燕惜不自觉地往旁边挪开,她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大,只觉得他的哭声真是吵,和那小身体完全不成比例。
林怀恩和余静姝他们难道没有把她掉下悬崖的事情禀告父王吗?
就算他们不说,父王也没有派人来找她?
燕惜慢慢站起身来,无暇去想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但没有摔死,身上连伤痕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只想找个出路,快些回去。
那个余静姝太可怕了,她是存心要燕惜的命,林怀恩呢?那一瞬间的电光火石,燕惜也不能确定他是被余静姝要挟逼迫还是同伙。
她要亲口去问林怀恩,为什么喜欢余静姝那个坏女人也不要喜欢她?
跟她成亲真的那么痛苦么?
余静姝凭什么明目张胆的抢她的驸马还推她下悬崖?
她就算不是公主,单凭是林怀恩没有过门的妻子也要跟余静姝评评这个理!
围着那间破烂的只剩下一间半塌的佛堂的小庙转了一圈,燕惜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只有那孩子的哭声有些嘶哑了,明显变小。
谁家的孩子,怎么丢在她身边不管?
燕惜走回去,试着换了几个姿势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抱进怀里,孩子急急忙忙地将头就往她怀里拱,燕惜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觉得好羞,将孩子举得远了些。
那孩子却拼命扭着脑袋保持着往她胸口凑的姿态,嘴里哼哼唧唧的,像是哀求又像是渴望。
也许是这孩子的爹娘救了她?
燕惜这么一想,也就不急了,这么小的孩子,他的爹娘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
见那孩子小嘴吧嗒吧嗒地,燕惜忽然猜想他是不是饿了?
抱了孩子出门,燕惜好容易找到个水缸,探头一看,里面还有半缸水,便想弄点儿水给这孩子喝。
伸手取过葫芦瓢,正要舀水,无意间却看见水中一个陌生女子的倒影,燕惜一愣,那个蓬头垢面,衣衫破旧的是谁?
其实里面那个象乞丐婆的倒影还不是她惊讶的重点,关键是那个尖下巴,眼睛大而眼裂长,即使这么落魄也显出有些妩媚样子的女人,她不认识。
左右看看,她眨眼,里面的女子也眨眼,她皱眉,里面的女子也皱眉。
愣怔了一会,燕惜不相信地伸出手往自己脸上摸去,水缸里那个女子也和她一样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脸,可是,她真真实实地摸到了自己的脸啊。
老天,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样子?
燕惜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又象是被火烧着头发,一只手在脸上又是掐又是扯地,企图将这张陌生的面具撕开来。
可是脸都被掐红了,疼出了眼泪,什么也没有撕下来,燕惜惊骇地手一松,怀抱里的孩子差点被扔在了地上,她下意识地抱紧那小小的孩子,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不,不,这不是我,我呢?到底怎么回事?”她再次将手举在面前仔细看,这不是她的手,也不是她的身体。
脑子空白了半晌,借尸还魂?这个念头从心里冒出来。
她死了吗?那么她的身体呢?这个身体原先的魂魄又去了哪里?
怀抱里的孩子得不到安慰,哭得累的睡着了,这会儿又被饿醒,嘶哑着嗓子,更加顽强的哭了起来,使劲往燕惜的怀里钻,小嘴在她胸前蹭来蹭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燕惜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完全不知道该把这软塌塌肉呼呼的一团该怎么办。
而且她自己脑子里还乱着呢。
就在她瞪着那孩子,心里一个个古怪的念头直冒的时候,忽然身后一个女子尖叫一声,从外面吸着一双破鞋“啪啦啪啦”地跑了过来,一下就扑到了燕惜的面前,伸手拍拍那孩子,嘴里不停地:“哦哦哦,乖乖,不哭哦。”地哄那孩子。
这人没到,燕惜就已经闻到一股馊臭味,而后一抬眼,面前这个三分像人七分象深山里跑出长毛怪物的女人更是吓她一跳。
这女人有多久没有梳头洗脸了啊?头发都粘成一绺绺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一张嘴,更加浓重的臭味儿传来,燕惜差点没有吐出来。
那女人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见燕惜愣愣地看着她发呆,伸手就来掀她的衣襟:“他饿,你喂啊。”
燕惜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使劲一拍那疯女人的手,抱着孩子往后缩,有些担心那女人会不会嫌这孩子吵,顺手一把捏死他。
那女人急急地跟着爬过来,还颠三倒四地叫:“喂啊,吃奶,香啊,睡觉,不哭。”
孩子似乎受到了鼓舞,更加用力地往燕惜胸前致高点上凑,张开小嘴做出吸吮的样子。
“这是你的孩子吗?”燕惜将那孩子抱得离自己胸口远些,问道。这个疯女人应该是跟这孩子有关系的吧?疯女人点头又摇头,看着燕惜的反应似乎很迷惑。
怪事太多了,燕惜得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好好想想。她把孩子象丢萝卜一样往那疯女人怀里一塞,起身就逃。
疯女人抱着孩子怔了一下,忽地一下抱住了燕惜的腿,力气真够大,燕惜甩了几下愣是没有甩掉。
“放开啦。”她叫道。
疯女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环住燕惜的腿,用力摇头:“不放,他饿,你胸痛,跑了会很痛,很痛。”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就像是念了咒语似地,燕惜真的觉得胸痛,还越来越痛,涨的受不了,一摸那块,硬邦邦的象石头。
她急了,就算魂魄附体,怎么单单挑了个身体有毛病的,会不会马上又死翘翘啊?
“喂,喂了就好了。”疯女人见燕惜犹豫,又仰头长着嘴看着她,满脸傻呵呵地笑。
这下燕惜终于明白,这女人是要她喂这孩子?
喂什么喂啊?
燕惜别说喂孩子,男人的手都没有拉过,从黄花大闺女到孩子她娘又不是这么一眨眼就能完成的人生经历,她顿时脸通红。
“你胡说什么?要喂你喂。”燕惜气恼之下,用力一脚,这次那疯婆子没有提防,抱着孩子就摔到一边去了。
燕惜也来不及细看,拔脚就跑,疯女人没有再赶上来,也不知道她在后面叫囔着什么,大意就是要燕惜回去吧。
跑出老远,好像耳边还有孩子哭大人叫的声音挥之不去,燕惜扶着株小树喘息着回头看去,那破败的庙宇早就不见踪影了。
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响,凉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个冷战,慢慢寻路往山下走去。
不一会,雨点就落了下来,带着秋天的寒意,越来越大。
燕惜心里不断地转着念头:那个疯女人知不知道带着那孩子躲雨?这么一想她觉得胸更加痛了,一抽一抽的,就像那孩子的哭声一声高一声低牵动着。
又是一声更响的雷声,伴随着闪电,雨更大了。
眼前浮现出那孩子哭得青筋暴起,张着小手,蠕动着小嘴的模样,燕惜心里一紧,脚步慢了,心里象被什么扯住了,终于停下,转身往回跑去。
等她一身透湿地跑回破庙时,院子里没有看到人,一头冲进大殿,第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叫道:“喂,有人吗?你还在不在?”
孩子怎么没有声音了呢?
燕惜急忙奔过去,拉开疯女人护着孩子的一只手,心顿时一酸,那孩子闭着眼,小嘴里含着疯女人的食指,正努力的吸着,瘦削的小腮帮子急速地一鼓一瘪的。
“我来。”燕惜看着疯女人那根黑乎乎的手指,忙一把将之从孩子嘴里拉了出来。
“哇”地一声,孩子睁开眼挥舞着小手,愤怒地大哭,表达他的不满。
燕惜就那么自然地抱过了孩子,疯女人看看她的胸又看看孩子,似乎怕了燕惜,垂下头去。
“你不是他娘吗?”燕惜问。
疯女人摇头,伸出食指直指燕惜又直指孩子:“你是娘,喂。”
她是这孩子的娘?燕惜懵了。
又是一声雷,疯女人扑了过来,拍拍孩子,语音也有几分轻柔:“不怕,娘回来,吃啊。”
孩子终于满足的吃饱了,在燕惜的怀里睡着了,她都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居然做娘了?这个和个小兔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是她的?
初时涨得疼痛的胸口这会儿已经舒坦了,也变得柔软了下来,怀抱里小小的身体让她感觉到有种淡淡的温馨恬静,燕惜下意识地轻轻拍着孩子的身体,倚在墙边疲惫地合上眼沉入了梦乡。
第三章 落草凤凰
一阵凉意从身上拂过,燕惜陡然睁开眼,眼前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显得一双眼白分外的亮,吓了她一跳。
疯女人正讨好地嘻嘻对她笑着,口水流了三尺长,一双泥手上捧着几个野果子,差点就杵到了燕惜的脸上。
燕惜的肚子骨碌碌地叫了起来,正要伸手,看到疯女人那长的都打了弯的指甲缝里全是黑乎乎,心里一阵翻涌,手就定在了半空。
想她是华岩国最受宠的公主,吃的都是最新鲜的水果,看都没有看见过这样青涩,也不知道洗没洗过的果子,还是这么倒胃口的人送上来的,怎么能吃得下去?
疯女人可不管她在想什么,将野果子往燕惜怀里一塞,笑嘻嘻地伸手抱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在了一边的小婴孩,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叨咕些什么,大约是在哄那孩子的意思。
燕惜犹豫了半天,肚子实在饿的不行,哪里还容得她挑三拣四?这不是在宫里,她也不是公主,还是先保命要紧吧。
扯了衣袖想擦擦果子,燕惜又放下了,黑乎乎的袖子比这果子只怕更脏。
捧起果子,将外面一层皮都撕干净,燕惜才大口地啃了起来,又酸又涩,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嘴里酸,心里更酸。
疯女人看来是摸着了门道,见燕惜吃完,将孩子往她怀里一塞,一把掀开她的衣襟,手一推,那孩子便顺势贴在了燕惜的胸前,咕咚咕咚的吞咽起来。
燕惜红着脸,抱了孩子,垂头看着他吃的香甜的模样,唉,谁要她占了人家娘的身子,总不能恩将仇报活活饿死这孩子吧?
好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这么一想,她心里也好过了些。
阴雨绵绵地时断时续下着,燕惜试着问那疯女人这是什么地方,她们的姓名来历,可是那个疯女人说话颠三倒四地,看来要问出什么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得有相当的耐心。
于是燕惜每日就喂孩子,睡觉,想心事,疯女人跑进跑出总能弄到些吃的来,还不至于饿着这“娘俩”。
好容易,这天中午雨停了,天空放晴,燕惜想探探下山的路,便抱着孩子出了破庙,沿着那疯女人留在泥地的脚印往山下走去。
这山不大,不一会儿便到了半山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村子,大约也就十来户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到头。
燕惜只听得村子里面闹哄哄的,不一会儿,只见疯女人拼命的逃出来,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张牙舞爪地飞扬,衣衫上的碎片也象蝴蝶一样振翅飘飞。
只见她嘴里叼着一个雪白的大馒头,还一手抓了一个,另一手拖着一只呱呱叫的肥鸭,跑着一双破鞋都只剩下了一只。
在她身后,一群村民有拿着扫帚的,有拿着木棍的,嘴里吆喝着抓贼穷追不舍。
看到燕惜,疯女人冲了过来,含混不清地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意思应该是招呼她一块跑。
燕惜看到那些人凶恶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跟着疯女人就跑。
可是,两个妇道人家怎么跑得过常年在山里打猎种田的庄稼汉?
没一会,燕惜和疯女人就被堵在在村口一株老榆树下,被团团围住。
“难怪最近家里总是少东西,原来是有贼,还偷出路子来了。”
“还是个女贼,真是不要脸。”
“居然还有抱着娃的同伙,将来这娃长大也是个偷。”
“打,让她们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偷。”
那些村民们气愤地举起手里的家伙就要往疯女人身上落。
疯女人吓得早就躲到燕惜身后了,可惜嘴巴和双手都被占住,说不了话,只得呜呜咽咽地用力摇头。
燕惜也害怕啊,她什么时候被人追得这么狼狈,当做贼骂,还要挨揍?
可在这里,她不是公主,没有侍卫保护,身边只有一个疯女人和一个奶娃。她没想到疯女人会偷东西,本想跟人家赔礼道歉,可是那些人一张嘴就那么恶毒的骂她怀里的孩子将来是贼,燕惜可就生气了。
“住手,你们凭什么打人?”燕惜将孩子护在怀里,大叫道。
“凭什么?她偷东西,是个贼,不该打?”
“她偷什么了?只是几个馒头,至于你们举着棍子满天追吗?”燕惜回头对疯女人道:“你说说,偷这是干什么?”
疯女人嘴被塞住了,急得翻白眼,燕惜伸手从她嘴里掏出馒头。
“饿,娘饿,娃也饿。”疯女人指指燕惜又指指她怀里的孩子。她这是说燕惜饿的话就没有奶,孩子也会挨饿。
这疯女人倒是心疼那孩子。
几个大婶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可是,马上有人叫道:“不对,我家婆娘的一只手镯还不见了呢。”
“还有我娘的银簪子。”
“我娃的长命锁,谁知道是不是她偷了挂在你娃身上?”
燕惜确定自己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但是不得不问疯女人:“你有没有拿过他们说的这些东西啊?”
疯女人连连摇头:“没有,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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