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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怪怪書呆子.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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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高金龟婿]《end怪怪书呆子》
作者:忻彤
楔子
肃穆哀凄的灵堂中央,高挂着一张小男童的相片,那是他上个月才拍的幼儿园毕业照。
相片中的男孩有着天真快乐的笑脸,但谁能想得到,刚出炉的毕业照竟会变成遗照?他还来不及体验人生,便因为一场车祸意外身亡。
她体贴地想为母亲拭泪,没想到却被母亲狠狠一把挥开,猛地跌坐在地。她吓了一大跳,摔得很痛却不敢哭,只能泪盈满眶,可怜兮兮地望着母亲,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就是妳!”妇人原本哀恸的脸瞬间化为狰狞,恶狠狠地指着小女孩痛骂。“都是妳这个乌鸦嘴,是妳诅咒我的宝贝,是妳害死他的!”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妳?为什么?”被痛失爱子的悲伤蒙蔽了心智,她一心只想找个缺口宣泄,而这个不得她缘的女儿,理所当然地成为出气筒。
“别叫我!我没有妳这个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却被妳给害死了!”因为悲恸过度,她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稳定,甚至还伸手狠狠掐住女童的脖子!“我要杀死妳这个妖孽,还我儿子的命来!”从那狠绝疯狂的神情,看得出她是真的想要置亲生女儿于死地。
“妳在做什么妳是疯了不成?”女孩的父亲刚巧踏进灵堂,一见这情况,立刻上前制止。
“我没疯!”她眼神涣散地大声叫嚷着。“她是妖魔转世,是她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为我儿子报仇!”
小女孩畏畏缩缩地靠墙蹲坐,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也不明白为何妈妈会变得这么恐怖,她只知道,几天来妈妈一直哭个不停。
哥哥“死”了,需要哭吗?
对她来说,“死”只是一个形容词。刚开始她并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头一次听到“死”这个字,是在她看到一团黑黑的影子之后不久的事
那天,她看见一只小狗被一团黑影笼罩,隔天,那只小狗就一动也不动了,大人说那只小狗“死”了。后来,她又看到一只猫咪被黑影笼罩,没过多久,那只猫咪也“死”了。
同样的情况陆陆续续发生,从无例外,她终于知道,原来只要被那团黑影笼罩住,就会“死”。
前几天,她又在哥哥身上看到那团黑影,她告诉妈咪哥哥快要“死”了,妈咪听了以后好生气,骂她乱说话。
可是隔没几天,哥哥真的“死”了。
她没有说谎啊,为什么妈妈还要生她的气呢?
第一章
“厚~~好饿喔~~”高大的贺伯恩手里抓着篮球,从外面一路大声喊饿回家,完全不顾帅哥形象。“仲恩,饭煮好了没?我快饿死了!”他脚步没停,直冲厨房。
虽然才国中三年级,但贺伯恩的身高已经将近一百八十公分,一张俊帅的脸庞比偶像明星还出色。他不但长相好看,更打了一手好篮球,简直是全校师生的偶像。
“你哪天不喊饿?”正在炒菜的贺仲恩抽空回头瞪他一眼,拿着铲子的手没停,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豆腐随即装盘上桌。
自从仲恩七岁时母亲过世,家里只剩父亲和三胞胎兄弟--伯恩、他和叔恩。由于他是家中最具有生活能力的人,于是举凡煮菜、采买的任务全由他负责,养成他斤斤计较的个性。
仲恩瞄了他一眼,冷冷地宣布--
“你今天晚餐的豆腐和鸡肉各少一块。”
他煮的菜量都是经过计算的,每个人的“配额”相同,绝不容许“偷鸡摸豆腐”。
“嗄”那怎么成!“仲恩,别这么狠心嘛~~”伯恩只差没下跪求饶,菜量本来就不多,若再少块豆腐和鸡肉,要怎么配饭哪?
仲恩不理会他的“哭饿”,径自交代道:“去叫叔恩来吃饭吧,吃完我们要去买菜。”冰箱剩下的食材只够再煮一餐了。
“嗄~~”伯恩又哀嚎一声。“又要去喔?”仲恩买菜一定是去黄昏市场,虽然那里的东西超便宜,但相对的,他却必须提供等值的“服务”,让他想到就“皮皮剉”。
“你如果可以不吃饭,我们就可以不用去买。”仲恩赏他一个白眼,顺便再给一道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还不快点去叫叔恩。”仲恩冷冷地催促。
走进三人共享的房间,五坪大的空间里放了一张上下铺木床和一张加长床,一个衣柜和三张书桌,显得有些拥挤,幸好摆放整齐,所以还不至于给人杂乱无章的感觉。
“叔恩,吃饭了。”伯恩对着正在书桌前埋首苦读的叔恩唤道。
叔恩完全没有反应,眼睛没离开过手中那本厚厚的书。
他推推叔恩。“喂,你又在看什么怪书啊?”这个弟弟每天只知道埋在书堆里,真担心他的脑袋会爆掉。
“伯恩”叔恩被他吓了一跳,回过头,茫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走,吃饭、吃饭~~”伯恩翻翻白眼,拖着他往外疾行。“你再慢吞吞地晃,我就要饿扁了。”
“快点吃,不然会赶不上市场收摊。”仲恩深知快收摊时的价格会特别便宜,所以总是选在那时候上门。
“我看你是吃太饱了。”仲恩作势欲拿走他面前的菜盘。“那这些就让我们分--”
“不行!”仲恩话还没说完,就见伯恩已经努力趴身护着菜盘,比在球场上还拚命,毕竟这关系到“生死存亡”。
“那就别说废话。”仲恩酷酷地瞪他一眼。
“叔恩,别发呆,快点吃。”仲恩像个老妈子,念完伯恩换叔恩,完全不见酷哥形象。
他也不想碎碎念,但是家里一堆怪胎,能不念吗?
伯恩也就算了,反正那人的脑袋比篮球好不了多少,空空如也。叔恩就完全不一样,他是三兄弟中最会念书,却也是最没生活能力的人。只要一浸到书堆里,他简直就完全与外界隔离,如果没人打断,他可以三天三夜都埋在书里,直至看到过瘾为止。
若不是有他这个二哥盯着,叔恩哪能长这么大?
说他是叔恩的“再生父母”,一点也不为过!
“仲恩,你们来啦?今天的鱼很便宜喔,这一盘算你五十就好!”鱼店老板娘一见到三兄弟,立刻拿起一个装有四尾大吴郭鱼的盘子,热情地招呼着。“这在白天一尾起码要卖三十块溜!快要收摊了便宜卖,半买半相送啦!”
“噢!”伯恩痛得眼眶含泪,却还是乖乖地配合“暴君”演戏。“对呀~~我好想吃虾子喔~~”
事实上他才不在乎是吃鱼还是虾子哩,有得吃就好,但如果仲恩说要虾子,他就绝不能有异议,只能乖乖屈服。
呜~~他好想哭喔~~
“干脆这两盘算我们五十啦!”仲恩指着鱼和虾子。
“嗄”老板娘猛摇胖胖的双手。“不行啦!已经算你很便宜了ㄟ!”这两盘的成本就要一百多,这样赔太多了啦!
仲恩不急不忙地又扭了伯恩的腰眼一下,让他再度眼泪狂飙
呜~~好痛喔!仲恩捏人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吶!
“谢谢。”仲恩递上五十元铜板,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会得胜,他早看穿老板娘的弱点,所以每次的赢家都是他。
“欸,等等,我有个条件!”老板娘手拿着一大袋“赔钱货”,并不急着交出,二十年生意不是做假的,当然懂得讨价还价的道理。
“我知道。”仲恩二话不说地交出伯恩。“我哥哥会留在这里帮妳收摊。”出卖兄弟的生意,他可是做得完全不手软。
“成交。”老板娘眉开眼笑地一手收钱一手交货,还不忘将伯恩拉到身边,揉揉又捏捏。
“仲恩~~”伯恩的脸皱得像苦瓜,泪眼汪汪地朝仲恩发出求救讯号,但是那个无情的家伙却毫不理睬,带着叔恩往下一摊走去。
“厚~~你长得真是“烟斗”,我若是年轻个三十岁,非嫁你不可!”鱼店老板娘开始对手中的猎物上下其手。
呜~~臭仲恩,每次都为了一点小钱就把我给出卖了,我再也不陪你来市场了啦!
用伯恩换取几十元的折扣,仲恩一点也不觉得愧疚,甚至认为是笔很好的交易,因为这表示伯恩至少还有一点用处。
拖着边走边啃书的叔恩,仲恩又买了一些青菜,最后,两人来到猪肉摊--这里是“典当”叔恩的地方。
“仲恩啊,要不要排骨?”猪肉店老板亲切地招呼。
“怎么卖?”好久没吃排骨了,倒是挺吸引人的。
“一斤五十。”
“三斤一百。”仲恩毫不客气地杀价。
“厚~~你真的很会砍ㄝ!好啦!”老板阿莎力地同意,还附赠一块肉。“就算你三斤一百,这块五花肉也免费送你。”
黄昏市场的摊贩们可以说是打小看这三兄弟长大,深知他们家里的情况,所以大都是半买半送,能便宜就算便宜。
对他而言,这两个兄弟的用处仅止于此。
“好,我最喜欢他了,又乖又会念书。”老板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全都不爱念书,每天都出去鬼混到半夜才回家,所以他总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像贺家三兄弟一样听话。
“叔恩,你就留在这里帮忙收摊,然后自己回家,知道吗?”仲恩有些不放心地又交代了一次,但很怀疑他有没有听进去。这家伙只要一看书就叫不醒,每次都还要出动全家来寻人。
“没问题。”肉摊老板笑笑地答应。
有了老板的保证,仲恩这才提起大包小包的食物,转身回家去了。
“叔恩,来,这让你坐。”看到叔恩捧着一本书站着读,老板体贴地搬来一张板凳,放在路灯下。
“谢谢。”叔恩顺口道谢,接过椅子坐下来继续K书,连太阳下山,所有摊贩都收摊,甚至连肉摊老板喊他都毫无所觉,完全浸淫在书中的世界。
等他看完书,一脸满足地回到现实世界,已经是两个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咦?这是哪里?”他茫然地站起来,看看左右。“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被二哥带出场,甚至被“典押”在猪肉摊的事。
虽然来过这里无数次,他仍不知道身处何方,更不知道回家的路要怎么走。因为每次都是跟着仲恩他们来的,回去也是由他们拖着走,完全不需要认路。
“我还是坐在这里等他们吧。”他想了想,又坐回板凳上。反正最后伯恩和仲恩都会找到他,要是胡乱走动,就真的会迷路了。
由于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手上这本书的内容已经全部储存在他脑里,没什么可看性。于是他开始研究摊位的摆设和数量,甚至连盘桓在头顶的蚊子有几只都没放过,就这么又过了一个小时,家里还是没人寻来。
咦?他认识这个女生!
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他曾经在某个人身上看过。
是谁呢?他开始搜寻脑里的内存--
啊!是“她”!
“莫司琹!”他立刻朝她的背影喊道。
女孩却没有回头,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往前走着。
叔恩追上去,又喊道:“莫司琹!”
女孩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妳果然是莫司琹!”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方,竟然还能遇到熟人,怎不教人喜出望外?
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再接再厉。“小学毕业后就没见面了,妳好吗?”
他们俩是小学同学,而且同班六年。若不是有这般机缘,以他对人际关系的轻忽,绝对无法记住她的脸。
“我还以为妳会跟我念同一所国中呢,没想到妳毕业后就搬家了,妳现在住哪里?”一向以寡言著称的叔恩,跟司琹一比,竟然可以摇身一变成为长舌公,可见她有多么沉默!
没等他说完,她便往东边的小路一指。“往那边走,就可以看到你家。”她的声调跟她的人一样,冷冷的,没什么高低起伏。
“咦?妳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真厉害耶!”她的回答正是他要说的答案,真神。
她虽然还是没应声,但是嘴角已经微微上扬,不再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妳又搬回来了吗?还是回来玩?”叔恩继续自说自话,很能自己找乐子。
她没回话,突然凝神看往无人的小路,再度开口--
“你哥哥来接你了。”
“咦?”哪有?没听到声音啊!他才刚想而已,就听到熟悉的叫喊声远远传来--
“叔~~恩~~你在哪里?”一个宏亮的叫喊声远远传来。
“是大哥!”叔恩听出来是伯恩的声音,朝着看不到的一片黑暗望了望,还是看不到人影,好奇地转过身。“妳怎么--欸?人呢?”怎么才一眨眼,就不见她的踪影了?
“叔恩!”终于找到人,伯恩的脸色很难看。“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干么不回家,每次都要劳动我出来找人?”电动玩具打到一半,差点就破纪录了,却被仲恩叫出来找人,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她人呢?我话还没说完呢!”叔恩对伯恩的抱怨只字未闻,脑里还在想着莫司琹的不告而别。
“喂,你在跟谁说话?”伯恩好奇地看看左右,没看到半个人影。
“大哥”叔恩被他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虽说他早该对于弟弟的恍神习以为常,但是这次数未免高得太离谱了吧?真不知道他到底算是天才,还是白痴?
“走了,回家。”伯恩紧紧拉着叔恩的手上路,可不想走到一半又回头找人。
虽然小学同班六年,但他和莫司并没有太多相处的机会,因为国小时他很少跟人往来,几乎是埋在书堆里生活,而她更是“自闭级”,除了老师以外,没见她跟同学说话过。
据说,她哥哥就是被她给害死的,所以不只是同学,就连老师都有点怕她,甚至排斥她。
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怕啊!他们干么这么怕她呢?
真奇怪。
第二章
隔天,永兴国中三年五班。
第一堂课上课铃声响后没多久,三年五班的级任刘老师带着一个女孩走进教室。他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名字,然后便转身跟同学们介绍--
“今天有一个新同学转进我们班,她的名字叫做莫司琹,大家要跟她好好相处。”刘老师是一年前才来任教的老师,并不清楚莫司琹的“显赫事迹”。
刘老师的话才刚说完,底下已经是一阵窃窃私语--
“是她?!”一名女同学A满脸嫌恶,语气中却又透着几分惊恐。
“干么?妳认识她?”坐在她旁边的女同学B好奇地问。
“妳是国中才搬来的,难怪不认识她。”同学A的表情甚是夸张。“只要以前是念“永兴国小”的人,没有不知道她的。”
“她这么有名?”
“我跟妳说,千万不要跟她太接近,要不然会被她害死!”
“为什么?”同学A的话让同学B更为好奇。
“她哥哥就是被她害死的。”
“欸?!好可怕喔~~”
底下同学的窃窃私语全都清楚地传入了司琹的耳中,但她还是低着头,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这几年,她已学会将心锁上,保护自己不让这些流言所伤;但人心毕竟是肉做的,怎么可能不受伤呢?只是她习惯用冷漠隐藏真正的情绪,这是她消极保护自己的方式。
“安静!”刘老师拍拍桌子,制止底下此起彼落的讨论声,然后指着最后一排的空位对司琹说:“妳先坐那里吧。”
“不要啦!她是个煞星耶!”空位旁边的女同学马上提出抗议,满脸惊惧。“我怕会被她害死!”这个女生和莫司琹念的是同一所小学,当然听过那些关于她的传言。
“胡说!”刘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根本将这些鬼神之说斥为无稽之谈。“哪有这回事?”
“老师,”这时,一向静默寡言的叔恩突然举手发言。“我很乐意跟她换座位。”他不愿见莫司琹难堪,立刻自愿和她比邻而坐。
昨晚连再见都来不及跟她说,他心中竟然觉得有些遗憾,幸好今天又见面了。
他的宣言立刻惹来一阵惊呼声,就连莫司琹都讶异地抬起头来看他,直到刘老师又用力拍拍桌子,大家才安静下来。
“也好,莫司琹,妳就先跟贺叔恩坐在一起吧。”刘老师不愿事端扩大,破例同意让男女合坐。“去座位坐好,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叔恩快速地整理好自己桌上和抽屉里的私人物品,跟刚才那名女同学交换座位,成为司琹的新邻居。
等她一坐下,他立即好奇地小声问道:“嘿,妳昨晚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害我吓了一跳。”
“你也以为我是妖怪吗?”她的语气带着嘲弄,藉以掩饰心里的不舒服。
从小她就是在众人惊惧又排斥的眼光中成长,就连亲生母亲都在她身上画下更多无法抹灭的创伤。
司琹心里虽然难过,却无法责怪母亲的行为,因为她很清楚母亲生病了,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于是国小毕业后,为了方便母亲的疗养,他们举家搬到南部,直到上个月母亲过世,才又跟着父亲搬回来。
过去两年是让她感到最轻松的日子,虽然人生地不熟,但起码不需要背负许多不公的指责,纵使如此,母亲仍没让她好过,直到过世为止。
“当然不是。”叔恩猛摇头,认真地给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我还以为妳会忍术咧!”
“嗄?”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被他无厘头的答案逗得露出笑容。她连忙掩住嘴,但原本阴郁的脸庞已经因为那一丝笑容而发出夺目的光彩,几乎让他看傻了眼。
“妳笑起来很好看耶,妳应该经常笑的。”他着迷地看着她的笑容,认真地建议。
“你们两个,下课再寒暄吧,我们现在要上课了。”刘老师提醒道,但是眼神里并没有责怪,甚至有着赞许之意。
隔天一早,司琹刚到教室,便看到与叔恩共享的桌子上头被人用粉笔写着“扫把星”三个字,但是字只写在自己坐的这边,叔恩的桌面倒是干干净净的,很明显的,这人的不满只冲着她来,并不波及主动“挺”她的贺叔恩。
她一言不发,拿起抹布走到走廊的洗手台,扭开水龙头将抹布洗净、拧干,再走回座位擦拭桌子。
在这短短的路途中,她已经感受到许多不怀好意的“恶念”,来自教室的四面八方,但她还是没看任何人一眼,只默默地擦掉桌上的粉笔字迹。
她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虽然她已离开这个出生的城镇两年,但许多关于她的“事迹”仍广为流传,而且,传言的内容与事实越差越远。有人甚至传说她可以跟鬼沟通,随意取人性命,否则为什么会知道人的死期?
她一句辩解也没有,更别说否认,只任由这些越来越失真的传闻四处流窜。
“讨厌,她干么又搬回来?”
“对呀,她看起来好阴森喔!”
“会不会被她害死啊?”
“呀,好可怕~~”
“贺叔恩真不怕死耶,竟然敢坐她旁边!”
“对呀,我只希望离她越远越好。”
一群女生见她没反应,立刻聚在一起叽叽喳喳,音量还故意不加控制,存心要让她听到。可是,只见莫司琹将桌子擦干净之后,就坐了下来,开始看着下一堂课的课本,完全没理会她们。被当成空气看的几个人顿时觉得她的态度根本是挑衅,立刻恼羞成怒--
“妳看她,践个二五八万,让人看了更火大!”
“欸,小声一点,妳不怕被她害死啊?”
“哼,我就不信她敢!”
几个女生越讲越生气,压根儿忘了她们才是找麻烦的人。
“妳们几个,不要太过分了!”几个人说得正起劲,贺叔恩突然满脸愤慨地站在她们前面,义正辞严地指责她们的行为。鲜少动怒的他,可是生平第一次挺身为人出头。
早上一进教室,就撞见多位女同学挑衅的场面,而其它同学却只带着看好戏的眼神,没有加以制止,让他无法坐视不管。
记得小学时也常常发生有人出言向她挑衅,但他那时候比较自闭害羞,只会沉浸在书的世界,没想过要出面替她抱不平,如今的他却怎么也忍不下。
“你凶什么?以为在英雄救美啊!难不成你喜欢那个会害死人的妖怪?”
“我觉得她比妳们好太多了,起码不会在背后道人长短。”他虽然不爱说话,并不表示口拙,只是不爱与人争辩而已。否则,以他聪明的脑袋,口才能差到哪儿去?
在学校里,没人愿意跟贺家三兄弟为敌,不是他们拥有恶势力,而是他们在学校的支持者众多,几乎遍及全校师生。
贺家兄弟是异卵三胞胎,所以长相不尽相同,性格及个人特质也有着极大的差异。
贺叔恩是全校的状元,模拟考成绩始终都在全国十名以内,已经确定可以保送建中了,但听说学校正提出优渥的条件慰留他,希望他能直升高中部,继续为校争光。
而他二哥贺仲恩的巧手连家政老师都甘拜下风,简直打遍天下无敌手,更别说他因为那又酷又帅的模样拥有多少死忠的“粉丝”了。
大哥贺伯恩就更别提了,他是学校篮球队队长,不仅球技奇神,连年带队为校夺得冠军奖杯,长相更是帅得无法无天。只要他满坑满谷的球迷每个人吐一口口水,就足以淹死她们几人。
他们兄弟三人都是全体师生的荣耀,跟他们为敌,就等于是跟全校为敌,不可不慎啊。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我们走。”柯素芬不是笨蛋,当然知道逞匹夫之勇对自己不会有好处,只好讪讪地找个台阶给自己下。
赶走那些八婆后,叔恩立刻回到座位,担忧地看着莫司琹--
“妳千万别在意她们的胡言乱语,那些都是胡说八道。”他比较关心她的感受,担心她因那些无聊话语而受伤。
莫司琹抬起头,淡淡地说:“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虽然说是习惯,其实是不得已的妥协,要不然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她的心底留有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痕,那是经年累月所受的创伤,只是她现在已学会该如何去当“聋子”和“瞎子”。
但无法否认的是,他刚刚的出声相护的确让她的心底升起一阵少有的感动,到现在还觉得暖呼呼的。因为他是第一个挺身替她说话的人,就连父母都不曾如此护卫过她。
“嗄?怎么可以习惯?对于这种不实的谣言,当然要勇敢地为自己澄清啊!”他的反应比当事人还激动。
莫司琹定定地望着他,开口问道:“你有理会过那些存心找你碴的人吗?”每个学校都一定会有一些人,喜欢欺负像他这种品学兼优的学生,相信“永兴”也不会例外。
“没有。”他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会当作没看到。”通常他都不理会这些不请自来的麻烦,反正他们最后都会自讨没趣地放弃。
“那你刚刚为什么会替我抱不平?”他连自己的事都不想碰了,为什么会插手管她的闲事,无端替自己惹麻烦?这不是太不合情理了吗?
他可以完全不理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挑衅,但是却看不惯别人对她的侮蔑,自知不是个侠义心肠的人,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人家不是常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这才是朋友嘛!”最通俗的说辞,就是最好的解释,这应该能说明他反常的行径吧。
哥哥们常说他的个性虽温和,其实是一种冷漠,因为除了他感兴趣的东西以外,对其他事物都漠不关心。这么说起来,难道他对她感兴趣吗?
也许吧,否则他不会如此在意她的感受。
“朋友?”不曾有过朋友的她,不禁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词感到怀疑。“我们算是朋友吗?”他们虽然同班过好几年,但接触的机会却寥寥可数,这样能算是朋友吗?
“当然。”他肯定地加重语气。“我们当然是朋友。”真正的朋友并不在于见面次数多寡,而是在于投不投缘。他倒是觉得他们很谈得来,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话。
“是吗?”莫司琹心里不禁出现一丝似乎不该有的期待。如果能有个知心的朋友相伴,跟她一起分担心中的苦闷,那么,她应该会轻松许多吧?
好景不常,国中毕业后没多久,司琹的父亲便因病过世,孤苦无依的她只能在亲戚家之间被当皮球踢来踢去,因为她“威名远播”,没人愿意家里有个“扫把星”。
最后,她被丢到一家地处偏僻的孤儿院,院长是个只以营利为目标的生意人,所募得的捐款大都中饱私囊,没有太多余钱可以留给孤儿们;那里虽然提供衣食,却不保证温饱,除非有人来参观时,院里孩童的吃穿才能象样一点。
至此,她对人心和人性,已不再抱有希望。
就这样,她在孤儿院住了三年,直到十八岁可以自立门户为止,之后,她不曾再回去过。
在她十八年的岁月里,享受到的温情少得可怜,让她总是不禁怀疑,这世上是否真有温暖的人性存在?
虽然尝尽了世间冷暖,当年那份美好的回忆几乎已被她心中的冰雪层层包围,但多年后的今天,她仍可以感受到丝丝暖意透出,让她不至于对人生彻底绝望。
第三章
“好朋友动物医院”里,正展开一场“人兽大战”--
说这只狗是巨犬,可真是一点也不夸张--牠身长超过一公尺,体重少说也有三十公斤,再加上一身黑毛和尖锐发亮的白牙,看起来益发吓人。
“凹--呜--”狗狗不断地发出恐吓的喉音,彷佛在提醒对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少块肉是免不了的代价。
不知道是相信他的话,还是被他温柔的声音催眠,狗狗竟慢慢地收回爪牙,甚至乖乖地趴在地上,让贺叔恩顺利地完成上药的工作。
叔恩是“好朋友动物医院”的创办人,也是院里唯一的医师。今天一早,他在住家附近发现这只流浪彻被车撞伤,便赶紧将牠带到医院来治疗,所幸检查后发现牠只有皮肉伤,并没有骨折或内伤,只要搽药打针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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