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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重生之原配嫡妻.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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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原配嫡妻
作者:芒鞋女
晋江金牌推荐高积分VIP2015-12-10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835002
总书评数:1752 当前被收藏数:2663 文章积分:55,742,912
文案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女主没有杀男配,女主没有杀男配,同左
上一世,她心肠歹毒,费尽心机的嫁与他,占了他原配之位。
重生了,她还是他的嫡妻。
知晓前后事,想方设法提醒他避开那场灾难,谁知,早已深陷其中。
躲不过,就迎难而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PS:女主前世心眼小,嫉妒心强,爱使小性子。
这辈子,心眼放宽后“胸”襟也开阔了!
两世了,男主一如既往的高贵清冷,言不由衷!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黎婉,秦牧隐 ┃ 配角:刘晋元 ┃ 其它:
☆、001 往事完矣
大朝,仁和三十年。
秋风簌簌,满地萧条。
灰蒙蒙的天,不一会儿就下起雨来。
一处残垣断壁的宅子里,传出噼里啪啦柴火燃烧的声响。
黎婉推开灶房的门,浓浓的尘烟呛得她呼吸不畅,抬手盖住了双眼。
瞬时,周围暗了下来。
“侯爷,在吗?”黎婉看不见,只能凭着柴火燃烧的位置往前,小心跨出一小步,烟雾呛得她拿开了遮住眼的手,捂住了口鼻。
视野中一片朦胧,她抬手使劲的揉了揉眼,隐隐带出了泪花,这才看清了灶房的情况。
一口灶,一口缸,一张桌子,还不如北延侯府下人们用的厨房。
“你来了?”秦牧隐坐在凳子上,拾起凳子下的一根竹子,抵在膝盖上,一掰,断成了两截,然后合着扔进灶眼里,覆在烧得正旺的柴上,火熄灭了少许,还好,很快,又燃了起来,火势比之前烈了。
黎婉木讷的站着,被这一幕惊得回不过神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爷什么时候学会了生火婆子的伙计了?
秦牧隐微微仰头,挪了挪身子,空出一截凳子来,“坐!”
许是屋内烟味太重,熏得黎婉眼泪包不住的往下滚。
她鼻头发酸,犹豫片刻,走过去,挨着坐下,垂下头,语声哽咽,“我对不住你!”
秦牧隐今年三十岁,容貌俊雅,气质清冷,缱绻在破败的灶房里也盖不住他周身的气质。
今时,他身上的孤冷越发重了!
他垂着眼睑,顾左而言他,声音不疾不徐“听说前几日黎夫人派人接你回京?”
黎婉偏头,他说话时,声音不高不低,偏生冷到了她心里。她有片刻的恍惚,没提宅子里总共就三人,除了他两,剩下的是她的陪嫁丫鬟,他听谁说来的此话。
泪雨如下,她声带一哽,接着刚才的话,“是我把你和承王来往的书信给了他们!”
秦牧隐猛地站了起来,身下的凳子因着失衡仰了下,黎婉伸手,稳住了凳子。
他两步走到灶台前,揭开盖子,骨节分明的手提着盖钮,指尖泛白。
眼神落转于他发白的两鬓,青丝多少被蹉跎成了白,黎婉不忍再看,错开了视线,似低喃的说“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坐实了你的罪名,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侯爷,老夫人也不会死......”
说着说着她捂着嘴,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明知是她犯下的罪,真说道口边时,她宁愿死的人是她。
“你想说什么?”秦牧隐挺直着脊背,一脸冷漠。
“我父亲与永平侯狼狈为奸不假,府里人看得紧,旁人进不去,你书房里丢了的书信是我亲自拿了给他们的!”黎婉知晓,今日必须把该说的说完了。
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秦牧隐斜睨着她,讥讽道,“你可是应了黎夫人回京?”说完,忍不住嘴角挂起一抹自嘲的笑。
低着头的黎婉自顾说着,“妾身害老夫人惨死,害您没了爵位,妾身自知罪无可恕,妾身给表姑娘去了信,拖累了侯爷十年,占了嫡妻位子十年,也该还回去了!”说出口了,黎婉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妾身已经应了母亲回京,母亲身边的管事妈妈来了,妾身明日就走!”
说完后,一双白皙的手搁在浅绿色纱裙上上,颤抖的握成了拳,指甲陷入了肉里,她感觉不到一丝疼意。
夏青青与秦牧隐亲梅竹马,老夫人与夏夫人也有意成全,是她心思歹毒,横插一脚,棒打了鸳鸯。
彼时,她为用的小计谋沾沾自喜,成亲当日,红色霞帔下,她满心欢喜,这个男子,以后就是她的夫君了。
恍过神,她说“等表姑娘来了,代我说声抱歉,祝你们平安幸福!”她心眼小,小得不愿拿她们成亲时的誓言祝福他们。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秦牧隐俯着身子,瘦弱如柴的骨节划过她脸颊,即使大病初愈,他依然苍白得好看。“黎婉”秦牧隐的语声前所未有的轻柔,清冷的光从他眼神里倾泻而出,满室凉意,“早该如此!”
意料之中,黎婉身子冷得发抖,眼里,刚断了的珍珠又开始凝聚,这一刻,她不敢眨眼,多怕,一眨眼,他的脸就印在豆大的泪珠里,滑落了。
是啊,早该如此了!
汨汨烟雾中,秦牧隐弯着腰,黝黑的双眸如漆黑的夜,冷冽哀转。
十二年来,他见着她从明朗的少女,转成哀怨的闺妇。
他的心,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割开,翻起的肉被刀子一刀一刀割下然后剁碎。
秦牧隐忍着痛意,唇角激起一抹讥讽,“黎婉,你的心我还真是看不明白了?彼时你宁死也要躺在北延侯府的祖坟里,今时,我被贬为庶人也不至于流落街头,爱名声如你,也有肯落下薄情寡义的名声离开?是不是已经找好了下家?黎夫人宝贝你,回京了,肯定会再给你物色一位好夫婿,而且,不是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他见不惯,分明是她要走,却还要拿旁人当借口。
猛地,似是醒悟了,秦牧隐瞳孔骤然放大,清冷的双眸蒙上了一层了然,“他在京里等着你?难怪!”
秦牧隐大笑开来,印象中,黎婉第一次见到他笑,却是比外边入骨的风还阴寒,“当初逼我娶你不过是借北延侯的权势稳固他的位子罢了,哈哈哈!”
黎婉捂着耳朵,死死咬着嘴唇,“你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秦牧隐缓缓直起身子,眼底如一汪死潭,面无表情,步履蹒跚的往外走去!
她跟着起身,阔步而出。
雨中的身影渐行渐远,两滴清泪从眼角滑下。
急匆匆找来的紫兰发现她手心全是血,心疼的掰开她的指甲,果真,指甲里一片腥红,“小姐,流血了!”
黎婉浑然不觉,伸出手,由着飘零的雨打湿了她伤痕累累的手,慢慢收起掌心,雨混着血渍,一滴一滴落下,一入地,迅速融开来,从怀里拿出一纸和离书,抬起头,瞬时,碎裂的纸散落一地。
她不该跟着回来......
十年来,他心里的人仍然是她,也是,她喜欢的人,哪会那般轻易变心,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北延侯被剥爵位贬为庶民,逐出京城,北延侯子孙百年不得入仕,耳边又回荡起严正巍峨大殿上的浑厚嗓音。
圣上最厌朝堂官员结党营私,他的死对头永平侯笼络了她表哥,借由他书房的信告发他和承王结党营私,意图篡位。
是她,把北延侯的书信送到了表哥和永平侯手里,坐实了秦牧隐串通承王意图造反的罪行。
而她对秦牧隐的抱怨,生生把她父亲推到了永平侯一派。
秦牧隐下了狱,她反应过来,知道成了别人的棋子,回家,她求父亲帮忙,他摇头叹息,事已至此,无能为力。
她想去宫里边澄清,那些所谓的‘罪行’都是子虚乌有。
离京时,正值酷暑,她跟着他,去了京郊的林子,老夫人和老侯爷的墓地,他跪在地上,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打在他的脸上,一滴清泪挂在他的眼角,她静静看着,跟着流泪,翻新的墓地,光秃秃的新泥上散落了好些冥纸,低沉而压抑。
过了许久,墓地前的影儿动了,起身见着她的那一刻,他一脸平静,眼神无波无澜,不曾问是不是她出卖了他,或许,于秦牧隐而言,她自始至终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对那种人,能抱有什么期待不成?
她放不下他,跟着回来了,老宅子多年没有修葺,围墙倒了,守宅子的老人不知去了哪儿,宅子里杂草有膝盖高,她带着丫鬟把里面的草全部除了,后又找出那些还存活的花,重新移栽,捯饬出的院子才有了如今一派祥和的模样。
安定了陪他到老的心,老天不愿意成全。
母亲来信,要她回京,不然,秦牧隐性命不保,性命不保......
天黑了,风呼呼吹着,吹得院子里的两株槐树沙沙响,空荡的宅子寂静得能清晰听到人的心跳,黎婉有些着急,她已经答应回京了,那帮人还要怎样?
“紫兰,你去门口看看,侯爷回来了没!”收拾好明日的包袱,黎婉取了屋里的灯笼,挑了挑灯芯,递给紫兰,伸出手,又摇了摇头,“罢了,我和你一起去瞧瞧!”
漆黑的巷子里没有一声脚步声,静谧得可怕,黎婉提着灯笼,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偏着头,看向黑漆漆的小巷,一眼望到头的黑,暗。
天快亮了,一道清瘦的背影从拐角走来,黎婉紧了一整晚的心落到了实处,丢了手里的灯笼,发麻的腿走得不太利索,可她顾不得了,歪歪扭扭走了两步......跑向她曾以为陪他到老的男子。
“侯爷!”
他喝了酒。
黎婉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皱了皱眉,把他的手搭在肩头,第一次,他没有拒绝,她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紫兰伸手时,她摇了摇头。
她和他只剩了门口到内室的距离了,她要扶着他!
把他安置在床上,她半跪在床边,抬起他的脚,轻轻脱了鞋,掀起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他的鞋底沾了泥,她找出刀片,认真的刮着鞋底的泥,差不多了,整齐的摆好,坐在床下,坐起来,细细打量着他,眉心微蹙,脸色苍白,可也好看。她擦了擦手掌,手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一遍一遍的抚平他的眉心,可是,没用,平了,又拧成川。
“小姐,得走了!”
天大亮了,外边传来脚步声,接她们的人来了。
“恩!”
黎婉轻轻的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转身,最后一滴泪洒落,似悲喜,似解脱又或是其他,“走吧!”
大朝,仁和六三十年十一月,京都,天晴。
兵部左侍郎成亲,太子亲自上府恭贺,京里多少女儿家艳羡的婚事还没落下帷幕,京兆尹带着衙差声势浩荡的闯进了侍郎府。
后来才听说,左侍郎在婚房里被人杀害,新娘死在了新房外的石阶上,手里还拽着一把血刀。
盛传,新娘黎婉是被剥了爵位的北延侯夫人,左侍郎投靠永平侯依附太子,与北延侯势不两立,黎婉妇嫁从夫,自要杀了北延侯的仇人。
喜事成了白事,京里多少年不曾遇到过了,街馆酒肆,更是把这一桩红白喜事编成了一段故事传唱......
☆、
002 今生伊始
夜凉如水,残月当空。
黎婉猛地惊醒,看着大红图案的帐顶,想又是做噩梦了,全身都惊出了冷汗,双手捏着被角,就着大红的锦被擦了擦脸上细密的薄汗,后背的衣衫怕是打湿了。
床帏的灯随风摇曳,灯芯若隐若灭。
睡意没了,黎婉睁着眼,心有余悸的回想梦中的场景,或许,那又不是梦,说不清道不明,很远,很近。
外边的天黑了,又渐渐有了丝亮光。
黎婉松了口气,歪着头,看她缩着头,揭开灯罩子放在地上,一手拿着小刀,一手轻轻稳着烛台,将残余的蜡滴慢慢刮掉,放进新的蜡烛后再把灯罩子盖上。
她真的又活过来了,闭上眼,脑子快速回想了番上辈子的事儿,想着想着,惺忪迷蒙的眼恢复了清明,对了,今天是老夫人从寺庙烧香回来的日子,她还要去接老夫人。
撩开帷帐,紫兰弯着身子,收拾好地上的蜡滴,完了,去开窗户。
她似乎很用心,没听到她的动静,黎婉下了床,穿上鞋,轻轻走了出去。
她住的院子叫画闲院,大婚前,秦牧隐提名挂的匾,两进两出,她住了正房,东西厢房留给以后的妻妾,如今还空置着。
院子里的丫鬟们都一一起了。
黎婉身上穿着单衣,秋风入骨,她却不觉得冷。
抬脚,向下人们住的偏院去。
偏院里有厨房,有卧室,两个管事妈妈和她奶妈住在偏院东边,那里有小厨房,专供下人们用,四个大丫鬟一间屋住西边,旁边两间屋子住着剩下的九个丫鬟和两个守门的婆子。
黎婉走进偏院,她们都忙着,彼此埋着头做着自己的活计,一管事妈妈双手插着腰吆喝着快些。
“磨磨蹭蹭做什么,紫兰姑娘都去当值了,不快些,小心着夫人罚你们一顿!”
她口中的夫人就是黎婉了。
她站在院里,看着她们整理,忙碌。
刚吃完饭走出厨房的月桂见黎婉来了,手哆嗦着,垂下头,一时忘了请安。
“月桂,杵着干什么,昨夜起风了,院里掉了不少树叶,还不赶紧着去打扫,夫人快起了!”张妈妈四十岁了,是北延侯府的家生子,听说年轻时帮着带过一段时间小侯爷,在府里,大家都会给她几分体面,黎婉嫁过来,院里差个管事妈妈,老夫人就提了她的名字。
张妈妈身材偏胖,着了身翠绿色的长裙,圆润的头盘了个独髻上边插了三支玉钗,红黄绿各一支。说话时,眉角的肉一抖一抖,配合着身体的动作,腰间的肉也一上一下,与她说话时,却笑不出来,总会莫名垂着头。
紫兰说是因着张妈妈声音高昂,眼神冷冽,面容严峻,不怒自威,她们看久了会被吓着才不敢抬头的。
月桂身子又抖了抖,抬头时,眼眶有了泪,手还指着她的方向,黎婉扯了扯嗓子,咳嗽了声。
“月桂,弄完了就去院里清扫吧,今日阴沉,估计要下雨,把院里的树叶捡了就成!”
张妈妈身子僵了一瞬,转过来时,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黎婉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别惊动了其他人。
她重生回来的日子不凑巧,刚好是上辈子气不过老夫人护着夏青青,她说了几句重话气得老夫人去庙里住几天回来的日子,府里的人因着这事儿对她议论纷纷,她心里边有气,揪着一件小事打了另一管事妈妈。
打老夫人走了,黎婉就闭门不出,寡言少语,昨夜想起管事妈妈还在屋里养着,来瞧瞧。
“李妈妈好些了没?”
快四日了,浑浑噩噩了四日,黎婉才记起李妈妈的事儿。
张妈妈抿着嘴,没有说话,带着她到了一处屋子,径直开门走了进去。
黎婉看清屋里摆设。
最里的墙角并排放了两张床,床的左右两边各安置了一茶几,上边摆了两个梳妆盒,盒上面架着一面镜子。
屋子正中间有一张桌子,下边搁着四条凳子,桌子上有一个水壶和两个茶杯。
门边往左两步,还有两个脸盆架。
黎婉走进屋,外侧的床整洁一新,里侧的床上被子微微凸起,只露出一个拿后脑勺。
听到动静,李妈妈没有翻身。
“怎么又回来了,你可得盯紧了,别又闹出什么事儿来,小侯爷好不容易把老夫人接回来,可别出了什么岔子!”李妈妈瓮声瓮气说道。
黎婉耳根子一红,尴尬的移开了眼,那个岔子说的是她罢。
前些日子,老夫人娘家表姑娘上门,送了老夫人一双护膝,说天冷了御寒,老夫人今年四十不到,保养得好,看上去和三十出头的人一般,身子骨硬朗得紧,她就损了两句表姑娘,说得狠了,表姑娘夺门而出,也因此,老夫人气她不会说话,第二日去了庙里。
李妈妈说的实话,由着她上辈子对夏青青的嫉恨,今日老夫人回来她自是要剜老夫人两句,而且,上辈子她也这么做了。
屋里一片沉寂,李妈妈似是察觉到不对劲,翻了翻身子,她伤了屁股,翻身时,难免会擦到痛处,疼得她撕的声吼了出来,看清屋里站的是黎婉,她面色疼得狰狞。
黎婉也尬尴,“李妈妈,我过来瞧瞧你,前两日是我冲动了些!”
“不敢,夫人身份高贵,哪是我们下人高攀得起?我老婆子啊,也老了,只希望安安分分过完余下的日子,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又再打个巴掌,老婆子我经不起折腾了,夫人还是回吧!”
李妈妈说得不客气,黎婉知晓她肚子里还有气,刚进府,她对老夫人秉性不了解,给了李妈妈些好处,了解了老夫人不少事儿,前两日的行为,可不就是过河拆桥?着实是她做得不对。
可惜,上辈子她不懂这个道理,初进府,用着手段摸清了老夫人性子,知晓老夫人和善不用晨昏定省立规矩,她就真的没去过老夫人那儿,闲下来,见着带来的丫鬟婆子被两个管事妈妈压制着,就起了争斗的心思,找着个由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李妈妈打了,后来老夫人回来,李妈妈告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没搭理,她心里就更得意了,自那以后,没少给两位管事妈妈甩脸色,赏板子。
很久后她才明白,老夫人不过问不过是顾忌着是画闲院的人,给她体面罢了。
此时,听到李妈妈抱怨嘲讽的话,黎婉面色一红,眼神恍惚。
“前些日子是我魔怔了,您是侯爷奶妈,即使不做管事姑姑我和侯爷也该敬着你,今日老夫人回来了,我会去她跟前说明此事,还希望妈妈莫因为我做错了与侯爷和老夫人有了隔阂!”
李妈妈奶过侯爷半年,侯爷出生的前半年都是李妈妈奶着,后来老侯爷病逝,老夫人没了支撑精神恍惚,才把侯爷接到了身边,之后,侯爷都是老夫人自己带,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李妈妈就空闲了下来。
侯爷年纪渐长,李妈妈也想清楚了些事儿,侯爷一直养在老夫人身边,对她这个奶娘说不上冷淡可也不热络,与其整日端着奶娘的架子惹了府里人嫌弃,不如另谋差事,于是,她求到老夫人想谋份差,老夫人刚开始是不答应的,北延侯府侯爷的奶娘,养着她一辈子不算什么,李妈妈坚持,说侯爷以后大了,身边肯定需要人照顾,老夫人思忖再三,给了她厨房管事的差事。
黎婉进门后,老夫人又把李妈妈调过来管画闲院。
侯爷从老夫人离府了就再没回来,张妈妈身为下人,见着两位主子怄气自是要劝着,一家人过日子和和美美最好,而且,夫人已经放下身段了,如果李妈妈再闹,说到老夫人跟前也站不住理,说不准,最后,吃亏的还是李妈妈。
李妈妈当了几年管事脑子自然灵活,黎婉亲自到屋里来赔礼道歉给足了她面子,有了脸面,她也明白怎么做才最有益,眼角的皱纹堆成了菊花,笑道“是啊,夫人,回吧,穿厚些,待会还去门口接老夫人呢!”
“恩,那你好好休息,待会我让紫兰拿瓶药膏来,我先回去了!”
黎婉也感觉到冷了,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一天比一天冷,府里的炭还没有发下来,也没有烧地暖,吹进屋里的风透着冷意,走出门,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头,阴沉的天蒙上了一层雾,快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用这么高大上的标题,其实,依着我的意思,更喜欢不要小标题,真的取名无能啊!
重生了,女主到了悔过的时候了,大家顶起来啊!
今天双更,二更在中午十二点哦哦哦,举起大家的手,来,跟着我一起跳:左右,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
最近听这首歌已经入魔了~~
谁没收到红包啊,人老了,眼睛看花了,没收到红包的说一声补上噶,哈哈哈哈
☆、003 婆婆回府
雨淅淅沥沥下着,渐渐,大了起来,白日的天瞧上去和傍晚一般,灰蒙蒙一片,看不真切。
黎婉拿着两把伞,一把握在手里,一把伞撑在头顶,没让人跟着,独自去门口迎接老夫人了。
等了两刻钟,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黎婉上前,撑开手里另一把有伞,撑在车顶,“老夫人!”
挑开帘子,见着是她,老夫人一时愣住了。
老夫人今年三十九,鹅蛋脸,柳叶眉,身段窈窕,贵气逼人,加之保养得好,脸上没有细纹,她斜睨了身后人两眼,也没说其他,“天凉了又下着雨,我送了信让李妈妈在门边候着!”
黎婉没露出其他神色,搁了手里的另一只伞,她半边身子都在外边淋着雨,小声说道,“今日我得空,就来了!”
话毕,接过婆子手里的凳子,放在地上,伸出另一只手,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随后,把伞让婆子打着,捡起地上撑开的伞,又撑在车顶,“侯爷,下车吧!”
随后,车帘再次被挑开,男子一袭藏蓝色长袍,身形缱绻也有挺拔之势,剑眉下,暗黑的眸子好似孤夜里的寒星,冷冽无光,鼻梁高挺,双唇明艳。
男子动作潇洒,利落的跳下马车,黎婉嘴角苦涩一笑,两世了,他还是如此直白的表达着对她的不喜。
她湿着身子,不好搀扶老夫人,跟在秦牧隐身后,问他,“侯爷陪着老夫人在云隐寺住着?”
料想中,没有听到回答。
她有些难受,吸了吸鼻头,把伞撑到秦牧隐头顶,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要踮着脚走路,伞顶才不会杵着他的头,走了两步,身前的人停了下来。
黎婉仰起头,不敢直视他,视线落在他浓而黑密的剑眉上,他的眉一直都极好看,不只是眉,眉下的那双眼也好看,黑的亮人。
未出阁时,就听人说起过他,北延侯府的侯爷眉朗目清,入侯府做一名妾都是上辈子积攒了福气。
彼时,说起他时,大多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五官精致,身材挺拔修长。见着了,才知那句话约莫是指他周身冷清淡漠的气质,即便如此,为她趋之若鹜的女子多得数不胜数,她也算其中之一了。
他这样的男人生下来就是惹女人自相算计残杀的,他对所有人都冷冷清清,好似他眼底不存着温情,为了打开他的心扉证实他也有血有肉,温柔体贴,前仆后继的女子太多了。
想起来,哪怕是表姑娘,青梅竹马的情谊,他对着她多数时候也都冷着一张脸,相较而言,那极少的次数在她看来就是他中意夏青青了。
想得入了神,人什么时候走远了,她也没反应过来,追上去时,他的肩膀淋了雨,衣服也湿了,到了回廊上,前边的老夫人趁着婆子收伞回过头来。
“衣服湿了先回去换了,别着凉了!”
老夫人停在静安院的门口,也不知是对着她还是秦牧隐说。
不管对谁说,老夫人的意思是赶他们走人了,黎婉微微尴尬,她想讨好老夫人和秦牧隐来着,老夫人一句话不仅叫她回去,秦牧隐也巴结不了,成亲以来,两人一直分房睡,秦牧隐住在书房里,很少回画闲院。上辈子也是,为着分房的事儿,她找秦牧隐闹过许多次,后来闹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留秦牧隐训斥了一顿,当晚,秦牧隐才来了她房里。
不情不愿,两人都不痛快。
此后,一个月也会来一两次,完事了就走人,黎婉心里存着气,拉下脸求了他两次,却是越发的痛了。
“走吧!”
他眉角冷清,拿过她手里的伞,收起来,递给全安,却是未看她一眼,阔步走了。
又是他的背影,她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见全安还在边上,提起湿哒哒的裙摆,步子迈得极小的走在后边。
“当日,侯爷送老夫人去了云隐寺就回来了,每晚都有回府,外边忙,侯爷回来得晚,夫人不知道也是自然!”
黎婉偏头,听完了才知全安回答她之前问秦牧隐的问题,点了点头,目送秦牧隐进了书房,她才拐弯回了画闲院,刚踏进去,脑子就空了下来。
“夫人,您去哪儿了?怎么全身都湿了!”一入画闲院的门,紫兰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进屋后,黎婉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头发也湿了,取了簪子,紫兰拿着干巾子擦着,嘴里念叨不停,“夫人,天越发冷了,又下着雨,您要出去得带着奴婢!”
清晨,夫人什么时候起床出去了她不知,回来时,夫人冷得全身发抖,刚才也是,她不过转身给屋里换个热水,回来,夫人又不见了,这次更行,全身都打湿了。
“知道了!”紫兰絮絮叨叨暖了黎婉的心,不一会儿厨房煮了姜汤来,喝完了,全身晕晕乎乎,乏力得紧,黎婉叫紫兰给书房也送去一碗,叮嘱她,“紫兰,我躺会,中午了提醒我过去伺候老夫人用饭!”头发还湿着,她不敢睡觉,手撑着脑袋,趴在桌上。
老夫人好说话,性子软,进门第二天就免了她晨昏定省。
上辈子她真以为老夫人那般好说话,早上懒得动,睡到自然醒才起身,仗着老夫人宠爱,把心思用到两个管事身上去了。
到北延侯府败落,老夫人拒不认罪,以死喊冤时,她才明白过来,老夫人哪是好说话,不过不与她计较罢了。
看清楚了,就不能在由着性子来,脑子里乱哄哄的,竟真睡着了。
静安院在北延侯府最东边,老夫人和老侯爷成亲时就住在那个院子里了,里边有一排空地,据说是老侯爷为纪念成亲的日子栽柳树用的,留了一排出来,可惜只有三株。
快冬天了,柳叶儿也掉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柳条,在风雨中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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