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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真絕色.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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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 〃安筱汐。 整理
《夫君真绝色》
作者:漫步长安
文案
穿成一个庶子之女,她只想吃吃喝喝做个小透明,安安份份地混日子,
可得知自己要嫁给一个人人惧怕的蛇精怪僻男,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当她看见未来夫君的盛世美颜后,心里却想着,如此绝色,脾气怪些,也是可以的。
嫁人后她的日子是这样的:
“老公好帅啊!”
“老公好棒啊!”
有个花痴的媳妇感觉还是不错的!
这是一个吃货的荣宠之路,女主身材超好,超好,超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1,本文1V1,女主穿越,前期胖,后面会变美的,男主重生,宠文,请宝贝们多多收藏!感兴趣的请点作者专栏包养!!!!
2,写文只图一乐,若不喜,请挥挥衣袖离去,不要留下只言片语!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重生 甜文
主角:南珊,凌重华 ┃ 配角:南瑾,姜妙音,孟宝昙,蒋伯昌 ┃ 其它:穿越
第1章 小馋虫
德勇侯府最西边的一座小院里,天灰亮时,后角门外传来三下叩门声,警觉的老仆踮着老腿儿,将门闩一抽,拉开一条小缝,略有些昏花的眼小心地看着门外。
门外面站着一个褐衣短襟的高壮汉子,袖子处挽了几卷直到手肘,露出结实的麦色手臂,横眉虎目,双唇紧闭,单手提着一个布袋。
他的发间似还有水气,刚冒出的胡茬上隐有水珠,想必是早起候在城外,趁着城门一开便进了城,才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侯府门外。
老仆人一见来人,立马认出正是自家二夫人的亲哥哥,也只有他会在这个时辰敲响西院的角门,他满是皮包骨的手赶紧将门大打开。
“舅老爷,您来了,赶紧进来吧,老奴这就去知会夫人。”
“不必了。”
大汉将手中的大布袋子递给老仆,老仆双手接过汉子递过的布袋,入手沉甸甸的,不由地喜道,“舅老爷,要不您进来喝杯茶歇歇脚吧。”
高壮汉子抹下脸上的水气,看看渐明的天色,“不了,早市已开,摊子上还离不了人。”
“唉唉,那舅老爷您慢走。”
“嗯。”
高壮汉子大踏步地走远,老仆才将门关紧,乐颠颠地将大布袋子交到灶下,灶下的王婆子打开布袋,见着里面一只猪后腿另加心肝肠儿,她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成了一朵花。
手脚麻利地将东西归置好,马不停地赶到主院,隔着外面的帘子,欢喜地回报,“夫人,舅老爷刚才送来一只后腿肉,还有一些心肝肠儿,奴婢已归置好。”
“哈哈,”里面传来一个爽朗的男人笑声,“好,大舅哥这肉送得及时,正好午膳就弄个红焖肉,烀肘子,再加一个溜肝尖儿。”
紧接着一个妇人的声音又响起,“另加一个酿丸子。”
“好的,二夫人。”
王婆子得到主子的答复,颠着脚儿下去了,二夫人大方,这些好肉好菜她们也能跟着沾点光,打个牙祭。
府上现在是大房的世子夫人管中馈,每日送来的定例肉菜只少不多,就连嫡出的三房那边都闹过几回,主子都不够吃的,何况他们这些下人,幸好二夫人的娘家时常接济,他们二房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门帘后面的卧房内,二夫人丁氏从塌上起身,坐在梳妆台上,瞪一眼差点占了大半个塌的丈夫,锦被一盖,好大的一坨。
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两把寒光锃亮的刀,一把是剔骨刀,一把是剁肉刀,丁氏朝丈夫飞个眼儿,“昨日里珊姐儿还嚷着吃那一口,今儿个我大哥就送肉过来,倒是生怕外甥女嘴馋了。”
南二爷笑起来,边掀开锦被,穿衣下塌,抬头看着墙上的两把刀,莫名地感到安心,满是肥肉的脸将眼睛挤得眯成一条细缝,“这几天吃得嘴里都能淡出个鸟,还是大舅哥深知我心。”
丁氏将一朵珠花插在头上,娇嗔一口,“呸!”
门外站着一位少女,约十五岁左右,她不像时下的姑娘小姐一样的纤细娇美,反倒是全身都肉乎乎的,脸上的肤色如桃花般白里透粉,仿若滑嫩的豆腐,半点毛孔都看不见。
听见里面的声音,她敲了敲门,“爹娘,你们起了吗?”
少女名唤南珊,是南二爷和丁氏的长女,在府中行三,因着南二爷本是庶出,她这个嫡女还比不上一些嫡系庶女。
丁氏的大丫头留香将门打开,笑吟吟地对着她行礼,“三小姐,夫人已经起身。”
她“蹬蹬”地跑进去,见她爹正含笑看着自己,开心地挽着他的手,“爹,珊儿的酿丸子今儿个可有得吃?”
南二爷点点闺女的胖乎乎的鼻头,“有的,小馋虫。”
父女俩相似一笑,一般无错的眉眼,凤眼高鼻,红唇微翘,只可惜脸上的肉太过多些,将这些个原本精致的五官挤得略变形。
南珊不依,撒娇道,“女儿是小馋虫,爹您是大馋虫。”
“哇,那琅儿是什么?”
一个小小圆滚滚的身子跑了进来,一头扎进丁氏的怀中,圆溜溜的黑眼珠儿不满地看着父亲和姐姐。
丁氏捏着他肉嘟嘟的脸蛋儿,“你呀,是小小馋虫。”
五岁的南琅拍起手来,欢呼道,“哇,好哦,爹是大馋虫,姐姐是小馋虫,琅儿是小小馋虫,咦?那娘是什么?”
南二爷一把将儿子从妻子的怀中抱过来,促狭回一句,“你娘是母馋虫。”
丁氏长得壮实,不似现下的娇弱如风的妇人,从面相上看,也算不得是个美人,浓眉大眼,满脸的英气,她听着丈夫的话,做势要捋袖子。
吓得南二爷作出怕怕的样子,抱着儿子开溜,若得丁氏哭笑不得,她是杀猪人家的女儿,自小便将剁肉刀耍得比绣花针还要顺,当年整个流仙镇谁人不识丁家的杀猪大娘子。
可南二爷却对挥舞着双刀的她一见钟情,惊为天人,要死要活逼得父亲德勇侯松了口,如愿以偿地将丁氏娶回家。
南珊等母亲装扮妥当,母女俩往灶下走去,灶下的王婆子并一个粗仆妇正在分理肉菜,丁氏看着角落里的那一筐子青瓜绿菜,面上难看起来。
她并不纤细的手在那筐内翻弄几下,全是素菜,竟是连半点荤腥也没有,她站起身,立在那里,眼中冒着怒火。
王婆子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回道,“二夫人,这是今日大厨房那边送来的定例。”
“哼,这是将我们二房的人当兔子喂。”
丁氏说完,大步朝正院方向走去,南珊连忙跟了上去。
正院内,德勇侯府的世子夫人魏氏正和管事们对着账,见丁氏气势汹汹地走来,她一个眼色,管事们便依次退了出去。
“看把弟妹急的,究竟什么事儿如此上火?”
魏氏淡淡地问着,眼皮子低垂着,一身朱色的交襟束腰缠花长裙显得她越发的端庄,长得正是时下标准的美人,柳眉尖脸儿,面白眼大,虽是三十多的妇人,可养护得好,与那二十来岁的女子并无甚差别。
她轻抚下衣袖,袖口处用暗线绣的梅花便显了出来,光洁的额头抬起,一派高贵冷艳,纤细的手端着杯子轻抿一口茶水。
丁氏看着魏氏的作派,一个轻笑,“大嫂这茶闻着味儿就知价值不菲,看来府中也不是没有银钱,那弟妹就奇了怪,为何府中要如此节省,连口肉都吃不起?”
“弟妹说的哪里话,咱们德勇侯府再不济,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怎么可能短了主子们一口吃的?”
“大嫂这样说,我就将心放到肚里,不知是下人忘记还是有人使坏,我西院最近几日,分到的定例米菜,为何全是素菜,荤菜竟是半点不见。”
侯府里现在世子夫人魏氏管家,侯夫人虽已退居佛堂清修,可之前却定下规矩,不必全由大厨房派饭,府中的三房人都在自己的院子里起了灶。
厨房历来都是世家后宅中油水最多的地方,老夫人有规矩,明面上魏氏自然不会违背,可她也有招儿,不吃在一灶,那就每日派定例米菜,如此一来,照样能扣下不少抽头。
魏氏听见丁氏的质问,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状若忧心地道,“弟妹可是冤枉我了,这不送大肉,倒真是我的吩咐。”
她接着语重心长地道,“我这不是看二爷与珊姐儿实在是胖得太不像话,才狠下心让他们刮下油水,能瘦下来,实在不知弟妹会因此误解于我。”
丁氏不气反笑,“大嫂的好心,弟妹心领,可是我们家二爷和三小姐,就是个无肉不欢的嘴儿,你让他们吃素,可真是要了命了,想来大嫂也不忍心他们绝食不吃吧?”
“那是自然,既然弟妹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明日起肉菜全有!总不能真让二爷和珊姐儿饿肚子。”
魏氏说完一叹气,似是低喃,“二爷还好,珊姐儿那般模样,笑起来眼睛连个缝儿都找不到,往日里出个门儿,都能惹得其它姐妹受人嘲笑,将来还要议亲,可如何是好?”
“这就不用大嫂操心了,我们家珊儿现在年岁还小,等再长大些抽了条儿就好了。”
丁氏可看不惯那些个风吹就倒的大家闺秀们,为着他人赞一句杨柳腰儿,生生是将自己饿得瘦成一根竹竿,让她看真瞧不出美在哪。
见丁氏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魏氏也懒得与她磨嘴皮子,不咸不淡地回一句,“但愿如此吧。”
丁氏得了准信,也不想再看魏氏的嘴脸,昂着头走出去,魏氏身边的婆子朝着丁氏的背景撇下嘴,不过是个杀猪的屠户女,下作的贱业人,恁地好命,嫁进侯府当了二夫人,接着又想到二房那肥硕的一家子,讥笑一声。
第2章 丁氏出马
站在院子外面等着母亲的南珊蹲在地上,正百无聊赖地盯着草丛中的一只蚂蚁瞧,那蚂蚁吭哧吭哧地驮着一个比自己身体大几倍的饭粒儿,小细腿儿爬得欢快。
南珊看着兴致儿起来,越来聚精会神,正院里的丫头们略带鄙夷地看着她,或是翻个白眼儿,人人都说三小姐又胖又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那地上是有花儿不成,愣是见三小姐瞧了半个多时辰,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那小蚂蚁慢慢地爬进一个小洞,身影消息在洞口,南珊这才直起腰,圆滚滚的身子晃了一下,蹲得久了有些许的头昏,她伸长脖子往正院里张望,见丁氏带着得色大步出来,立马跑到母亲的身边,母女俩会心一笑。
旁边的来路上,世子院里的小厮正领着一个男子往这边走来,与南珊母女碰个正着,南珊从母亲身后探出脑袋,正好看清他的相貌。
他面如傅粉,剑眉入鬓,如寒星般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阴郁,眸光一扫,只看见一个胖乎乎
的姑娘傻傻地看着他,这才收起眼中的厉色,只这一眼,把南珊惊得重又躲到丁氏的后面。
心下嘀咕,这男子的必定是个狠角色!
男子一个转身,衣摆一甩,头上的发带随风动,越发姿仪如松。
他一进正院,魏氏立马换上慈爱的笑容,男子修长的身子站得笔直,一身青色的衣袍,乌发高高地束起,扎着一条同色的发带,发带垂下。
“见过世伯母。”
魏氏的摆手,示意他坐下,“蒋贤侄不必多礼。”
男子依然站立不动,屹立如山般,看得魏氏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儿,真是个铮铮男儿,可惜了!
她也不多劝,切声问道,“蒋家遭此大难,让人婉惜不已,如今学士府被封,你们意欲在何处落脚?”
“世伯母,家父已让人将祖宅收拾好,我们正准备搬过去住。”
魏氏似怜惜般叹口气,“那就好,总算有个安生之所,蒋家突然遭变,等陛下火气消了,怕是还会重用蒋公,伯母知你是个好孩子,如今蒋家正是困难之际,还忘世侄不要推迟我的一番心意。”
说着从袖出拿出几张银票,就要塞到青年的手中。
青年推拒着,一脸正色,“伯母,万万使不得,家父有训,蒋家子弟宁可食糠咽菜,也不能接受他人的怜悯赠予,世伯母的好意,伯昌心领便是。”
魏氏佯怒道,“你这孩子,这都什么时候,还讲那些个骨气,蒋公也真是的,骨气能当饭吃吗?”
见魏氏说到父亲,蒋伯昌不语,双后垂在两侧,对于那些银票不为所动,淡然道,“我蒋家遭此大难,万不祈求南大小姐现在嫁过去,小侄也不断不会在此时提迎娶之事,待日后小侄高中,东山再起之时,再来议亲。”
魏氏的神色变得莫测,略为复杂地看一眼笔直如松的青年,论长相才气,蒋家大公子真是个不错的儿郎,这番气度,世家子弟没有几个比得上,可再如何品貌俱佳,一落难便什么也不是。
蒋公因主立太子一事,若怒了陛下,被陛下一气之下革职,可却并未绝蒋家子孙的后路,天子之意无人可以揣测,若等蒋公子日后中举再翻身,不知何年何月?
她的瑾儿哪里等得起?
再说,以瑾儿的长相才情,蒋家尚未犯事之前她都觉得配不上,何况是现下的模样,此事还得另外谋算。
都怪公爹,早早替瑾儿定亲,否则也不会有这些糟心事。
皇后所出的四皇子府中无正妃,瑾儿年岁正好,长得一等一的貌美,侯府嫡出大小姐,父亲是世子,将来的德勇侯,身份上自然也是配的,加上京中第一才女的名头,要说她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又有蒋家这门亲事,真让她心烦。
眼下蒋家刚出事,若她此时退亲,又怕被人戳脊梁骨,连累侯府的清名受损,波及瑾儿的名声,看来,此事还得另想法子才行。
蒋伯昌对着魏氏一拱手,“世伯母,因着搬家一事,杂事甚多,小侄告辞,等安顿下来改日再登门拜访。”
魏氏正好不想谈和亲事有关的话,便顺水推舟,“那我就不留蒋贤侄了,若蒋家有什么需求,尽管来侯府。”
“多谢世伯母。”
望着男子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院外,魏氏脸色淡下来,意味不明地看着桌上的杯子,心中渐有对策。
那边丁氏带着女儿雄纠纠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南二爷早在门口候着呢,见着母女二人,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儿。
胖大的手掌对着丁氏竖个大拇指,“夫人出马,势如破竹。”
“哼,大嫂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眼皮子浅得,光盯着厨房这块地儿捞银子。”
世子夫人魏氏是淮山伯的长女,淮山伯本是个破落的行脚商人,因娶了放出宫外的宫女李氏为妻,才封的伯爷。
李氏早年在宫中与护国夫人孟氏交情很深,两人是同时入宫的宫女,满二十五岁时,李氏被放出宫,孟氏被选为太子的养母,等今上继位后,陛下感念孟氏的养育之恩,孟氏被封为护国夫人。
孟家一时间成为帝京新贵,连带着孟氏的哥哥孟进光,原本不过小小的内阁中书,一跃之间成了侯爷,女儿嫁入宫中后,他成了国丈,又被封为镇国公。
至此,孟家成为京中第一显贵。
与孟氏一直有交情的李氏也跟着沾了光,丈夫被封了诚意伯,虽无实权,可到底是个伯爷,子女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魏氏早年跟着父母过着普通的商户日子,李氏当过宫女,并不甘心女儿只做个商户女,专门请了女先生教其诗词书画。
魏氏年轻时颇为恃才傲物,又有商人重利的一面,骨子里的小家子气却是怎么也改不了,做了多年的世子夫人,面上是越发的冷傲,精打细算薅银子的毛病却也越发变本回厉。
丁氏冷哼,就这样,大嫂还最爱听别人说她是世家贵女,呸!
南二爷将女儿南珊挤到一边,往自己夫人的跟前凑,“听说你们回来的时候,在正院门口碰到一个外男?”
丁氏诧异看丈夫一眼,“你的消息倒是快,不错,长得很俊的一位公子,看着教养很是不错,怎么?你知这人是谁?”
“能这个时候上门,还能入正院让大嫂接见的,怕只有蒋家的公子了。”
蒋家?丁氏看一眼丈夫,不错,应该就是他。
南珊也听出味儿,蒋家?不就是刚犯事儿,被革了职的蒋大学士一家子,那蒋公子可是与大堂姐订了亲事的。
夫妇二人瞧着女儿,见她粉白的脸儿一片茫然,交换一个眼色,蒋家公子上门,必是为了亲事,大嫂为人精明势利,如今蒋家失势,这亲事怕是有变。
谁人不知几位皇子都到了选妃的年纪,圣人早就有意在贵女中择媳,已隐隐有消息流出来,今年怕是要大选,大嫂怕是打天家的主意呢。
当今陛下已是不惑之龄,宫中也有好多年没有选秀,今年如若大选,必是为了成年的皇子们选妃的。
今上膝下有四子,幼子尚在襁褓中,生母是栾贵妃,因着年纪太小,暂且不提,其余三位皇子都成年,大皇子二十整,温和谦礼,贤妃所出,贤妃是今上的引事宫女,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份非同一般,纵使贤妃年岁不小,却一直圣宠不断。
大皇子去年已经大婚,娶的是内阁首辅韩大人的孙女为妻,府中两名侧妃之位还空着。
三皇子十八,宫人所出,生母早逝,传言生性怪僻,性情残暴,刚出宫立府时,皇后派去的宫女们被他一夜之间杀的杀,卖的卖,弄得皇后气得躺在塌上直叫心口疼,可陛下只让人又送去一批太监,此事不了了之。
四皇子比三皇子小三个月,正经嫡出,孟皇后亲子,自出生起便一直是储君呼声最高的人选,加上外祖父镇国公和姑祖母护国夫人两位大靠山,似乎对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这两位皇子府上都无正妃,陛下有意为子选妃,近一年来京中的嫁娶明显少了很多,但凡有适龄姑娘的世家都盯着这块呢!
大皇子占长,四皇子占嫡,都是太子的候选人,朝堂中为着立储一事闹得不可开交,蒋大学士死谏立长,请立大皇子为太子,惹怒陛下,被摘了官帽。
天子雷霆之势处置了蒋家,京中已隐有风向,众人私下猜测,怕是四皇子才是陛下心中的储君之选。
第3章 流言
果然不出二日,府中关于蒋家的事情便有了新的说法,对于侯府与蒋家的亲事说辞模糊起来,下人们纷纷议论,蒋公子在此时上门,其它人家都避之不急,为何侯府还将他视为上宾,不过是因着两家确实有姻亲。
只不过当时侯爷答应的是府上嫡出的小姐与蒋家大公子的亲事,可具体是哪一位小姐,却并未指明。
丁氏听闻,讥笑一声,大嫂将别人都当傻子,定亲时,府中只有大小姐一人出生,不是她还能有谁?
那神神秘秘将消息散出来的丫头,不就是魏氏院子里的吗?
这些个大家小姐们,惯会耍弄这些文字把戏,不出多久,怕是就会冒出与蒋家定亲之人,当然不会是大小姐南瑾,更不会同为嫡出的四小姐,只能是自己的女儿珊儿。
前几日匆匆一瞥,丁氏见那蒋家公子确实修仪不凡,若真配她家珊儿,心中暗自肯定,论才华气度倒也是可以,只不过她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正想与丈夫商谈,却见南二爷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细长的眼中精光四射,把丁氏看得纳罕不已,自家二爷,平日里似乎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晕乎乎的模样,竟也有精明的时候。
南二爷看着妻子双眼痴望的样子,咧嘴一笑,眼越发眯成一条缝,胖乎乎的手敲一下她的头顶,“蒋家这门亲事不要想,赶紧想法子顶回去。”
丁氏英气的眉一皱,“为什么?我瞧那蒋公子长得仪表不凡,配咱们珊儿绝对可以,不过是暂时落难,以他的才智,总会有翻身之日。”
她略带不解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自家的事自己知道,二爷是个白身,虽是侯爷的二子,却是庶出,且无甚才能,一直闲着无所事事,他们的珊儿,虽说母不嫌儿丑,可着实太胖了些,实在不能违心地说是个美人儿,能找到蒋公子这样的姑爷,便是他成了庶人,都是高攀。
“蒋家本就是清贵之家,现下又是庶民,怕是日子不会好过,珊儿无肉不欢,真嫁过去肯定会受罪,你这个当娘的能看着女儿受苦。”
也是,她怎么想不到这茬?丁氏看着笑眯眯的丈夫,越发觉得丈夫虽是看着不管事,可大事上从来没有糊涂过,看事就是看得比她通透。
南二爷见妻子明白过来,眼中划过一丝精光,如今圣意未明,蒋家站队太早,跳得太欢,疾风吹,劲草折,若将来大皇子成事,那蒋家确实会有巅峰的一天,可现下看来,四皇子的可能性更大些。
蒋公子再好,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他万不会拿珊儿的终身做赌。
被南二爷点拨过的丁氏拾掇一番,带着身边的大丫头留香风风火火地杀到正院,魏氏正和三夫人符氏坐在厅中,见着杀气腾腾的丁氏,只觉头皮发麻,这个二夫人,可是个混的,闹起来大家都没脸。
“二弟妹,你这急冲冲的,所为何事?”
丁氏也不等魏氏招呼,一屁股坐到符氏的对面,“大嫂,弟妹我性子鲁直,不懂那些个大道理,也不懂得拐弯抹角,我只问大嫂,为何府中最近流言四起,竟说与蒋家定亲的人不是大姑娘,这弟妹就不明白了,不是大姑娘难道是四姑娘?”
符氏神色一僵,“二嫂混说什么,我们家琬儿可是姐妹中年纪最小的,断没有赶在姐姐们前面议亲的道理。”
丁氏似是松口气,自顾地倒口茶一喝,“那我就放心了,初听时吓我一跳,四姑娘年纪还小,怎么可能早早订亲,怕是大家误传,与蒋家定亲之人准是大姑娘没错。”
魏氏的脸色难看起来,白面皮儿泛起青色,眼神中全是不快,朱红色的唇动了一动,竟不知如何搭话,只能喝口茶水掩饰,心中将丁氏骂了个狗血喷头。
丁氏见她不语,放下手中的杯子,疑惑地反问道,“大嫂,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定亲之人也不是大姑娘?这可奇了,府中还有其它的嫡女吗?总不会是我们家的珊儿吧。”
说到后面一句,丁氏的语气冷硬起来,符氏看魏氏一眼,低下头去,魏氏只觉脑门处隐隐作疼,这话让她如何回答,这丁氏,果然是不受教化的蛮横之人,哪有人问话如此直白不留余地的。
真真是鲁钝至极!
她深吸一口气,面上缓了缓,“不过是下人们乱嚼舌根子,二弟妹居然上敢着来质问我,着实有些不妥。”
丁氏一笑,不以为意道,“大嫂饱读诗书,就不要与我这目不识丁之人计较,我这心里还嘀咕呢,哪能是我家珊儿呢,谁人不知我家二爷庶出又是个闲人,半个差事都没有,定亲之时蒋家可是大学士,哪能眼瘸到与我们家二爷结亲。”
魏氏头疼起来,一口气堵在心间,不上不下,偏还要强挺,“二弟妹这张嘴,可真是没个把门的,一般的人家,怕是容不下如此多舌之人。”
“哈哈,大嫂有所不知,我们二爷可就中意我这性子,还说弟妹我一日不骂他,他一日不舒爽。”
一家子贱骨头!
魏氏心中骂道,符氏却是红了眼眶,三爷对她不冷不热的,只宠爱万姨娘,连日里都宿在那边,她今儿个就是来找大嫂诉苦的,三爷已经有四个月没有踏进她的房,听着丁氏的话,让她情何以堪。
看着丁氏因为惬意而显得万分红润的脸色,虽长相普通,可却透着一股舒心劲儿,她虽瞧不上二房一家,可却是羡慕丁氏有夫君疼爱,日子过得恣意快活!
终是觉得那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脸色刺目,讥道,“二嫂,慎言,女子最忌口无遮拦,外人听见了,还道我们侯府无教养。”
“三弟妹也是大家小姐出身,断不会将今日我们妯娌几个的话传出去,要不然旁人听了,固然会说我多舌,却也会道一句,弟妹同样口多言,竟是连府中私事也拿到外面说道,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符氏气得转过头不理她,丁氏又一笑,“大嫂自是不会出去说,这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谁人知道今日之事?”
魏氏似是被她气笑了,一个屠户女,不知从哪学个三言两语的,竟将自己给生生问住,“好了,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过,你还有什么事?”
“其它的事情倒也没有,我成天里围着二爷和珊姐儿姐弟俩,他们的事就是最大的事,既然与蒋家订亲的不是我们珊姐儿,那便什么事也没了。”
符氏转过头来,与魏氏对视一眼,各自低头喝茶,都不搭话。
丁氏挑明了此事,见她们不答话也不介意,反正若有朝一日魏氏真将那门亲事栽到珊姐儿的头上,就别怪她不客气,她可不管什么多舌不多舌,必将此事掀个底朝天。
见来意已挑明,丁氏也不多留,轻笑一声说下告辞,意气风发地迈着大步走出花厅,符氏在身后“呸”一下,瞧那两条腿儿迈得可真开,简直粗鲁不堪,有伤风化。
刚出院子门,迎面碰下朝回府的世子南宏焘,他长得白净儒雅,看着大踏步的丁氏,无半点女子的娇态,比男子走得还豪放,眉心微微地皱起来,又不好意思训斥,只得重重地“咳”一声。
丁氏关切地问道,“见过大哥,大哥这是刚下朝来?怎么,嗓子不舒服,怕是染了风寒吧?”
你才染了风寒?
南宏焘不喜地看着她坚毅的脸,哪个女子长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出门乱晃,二弟真真是眼瞎,就这么个丑妇,还当个宝似的,要死要活地娶回府,气得爹一年都没搭理他。
也不知这丁氏是给二弟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多年来,二房半个姨娘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通房,听都没有听说过。
他摇下头,丁氏可不像是有手段的,就二弟那长相,与丁氏还真是绝配,一个丑一个胖,谁也不嫌弃谁。
丁氏见世子大伯的眼神,心下暗道,这些个世家子们心事可真难猜,不就是说他感染风寒,至于脸冷成这样,真让人受不了,磨磨叽叽的,有话也不直说。
还是自己的丈夫好。
她想着,略弯身行个礼,脚不停地往自己的院子走。
南宏焘见她行礼还似模似样的,摇下头,不过是个屠户女,能知礼就很不错,哪能期望她能看懂人的眼色。
丁氏跑回自己的院子,见丈夫正在教女儿识字,与丈夫一对眼,两人往内室走去,南珊见父母似有话要讲,忙找个借口,溜回自己的院子。
第4章 惊才绝艳
古朴高大的龙槐树下,南珊无甚仪态地伏在桌子上,她红樱桃般的小嘴嘟囔着,脸上的肉一颤一颤地波动,看着同样身材浑圆的丫头,不满地抱怨着,日头还盛,不过刚过未时,她就腹内空虚,咕咕直叫唤。
“好饿啊。千喜,晚膳什么时候好?”
胖乎乎的丫头名叫千喜,长得很是喜庆,圆脸圆眼,满脸的憨厚,听到小姐的话,她露出感同深受的表情,也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
不远处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丫头走来,与千喜一模一样的衣服,却是要苗条许多,她将手中的盘子往她面前的石桌上一摆,里面盛着十来个精巧的点心。
南珊的黑眸一亮,胖乎乎的小手捏着点心,一口一个地往嘴里送。
“这点心味儿不错。”
“三小姐,您慢些。”
身边的丫头倒上一杯茶水,小声地提醒着。
“嗯嗯!”南珊的速度很快,不大会儿,一盘点心就只剩空盘子,千喜递上帕子,她拍拍手,用帕子一个一个地擦拭着小巧圆润的指头。
端点心的丫头叫万福,她见小姐吃好,将盘子收起,看着外面娉婷走过来的粉衣少女行礼,“表小姐好。”
粉衣少女叫钟蔻珠,是侯府姑奶奶的女儿,她轻轻地坐在南珊的对面,神色颇为失落,“三表妹好自在,还能躲在这里清闲。”
南珊替她倒了一杯茶,“怎么了?表姐,谁又给你气受?不会是姑母又念叨什么了?”
钟蔻珠叹口气,看着满眼关心的表妹一眼,心道都是自家的娘亲,本来她娘们俩寄住在侯府,就该低调作人,可偏她娘事事要强,什么都要攀比,见着今日大表姐去参加诗会,忍不住发酸,埋怨几个舅舅不将她这个外甥女放在心上。
父亲本是一个孤儿,由族中婶母养大,科举入仕后理应奉养婶母,可母亲与族中婶母不和,父亲一去世,就带着嫁妆和她回了外祖家,亲外祖母早就去世,现在的侯夫人是外祖续娶的。
府中又是大舅母当家,听说母亲原来在闺中就与大舅母不睦,现在寄住在此,还一味地逞能耍强,半点也看不清楚时务。
南珊见她脸色郁郁,却又欲言又止,就知是姑母又作妖,不知今日又是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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