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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碰到她.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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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若你碰到她
作者:粥微
【文案】
当爱情已成板上钉钉,那只看似只会耍小聪明的小白兔却变成了大老虎,
反咬大灰狼一口后跑得无影无踪,连一点念想都没给大灰狼留下。
秦槐南不会想到,郝柏郝柏,从来就不像她的名字一样好白好白。
聚聚散散,分分合合,时光或许会给出最正确的答案。
若你碰到她,请告诉她我爱她。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郝柏,秦槐南 ┃ 配角:沈逸卓,林冉风,林茹研,郝尹 ┃ 其它:基友一生一起走!
☆、白一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手拿强力冰肌脱毛膏、驾着深层美白面膜来娶我。我没猜中开头,也猜不中这结局......
“白白,我赌十个绝世小受,那边那货绝逼是个隐藏的受。”林冉风斜倚在吧台上,一双桃花眼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顾盼生辉,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懒懒地敲。
“风儿,我赌十瓶脱毛膏,你会输。”郝柏同学把看自己腿毛的时间抽出来瞄了一眼林冉风说的男人。凭借她阅攻受无数长期浸渍在腐界的经验来看,林冉风的结论:不,可,能。
尽管对于郝柏的赌注早已见怪不怪,林冉风的眉毛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当郝柏还是个纯真的小LOLI,林冉风还是个可爱的小正太的时候,小风风无意间闯进了小白白的房间,又无意间看到了一脸苦仇大恨拿着一个还会“嗡嗡”叫的物体往腿上蹭的小白白。
“白白,你在干什么!”小风风一脸惊恐地盯着小白白手上的东西,“会不会死掉,不要啊!”
“剃腿毛!”小白白咬牙切齿的声音伴着嗡嗡声给童年的小风风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不堪记忆。
“会不会死掉,不要啊!”从此以后,这成了郝柏调戏林冉风的绝佳武器。
“哎哟你那个带着奶味的正太受音,叫人根本把持不住啊!”郝柏“淫XX笑”着拍拍林冉风的肩。
“我是攻,是攻啊!”林冉风满头黑线地化身咆哮教主。
没错,郝柏想要很多东西,可是她就是不想要腿毛。
“噢?十瓶,白白你这次这么有把握啊。”林冉风挑挑眉,郝柏默然。
从林冉风和郝柏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对面男人的背影和少许侧面。
身形修长却不觉得清瘦,衬衫的袖子被随意卷到了手腕处,搁在吧台上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绕着装有棕色酒液的玻璃杯微微抚着,最后留下一点线条完美引人遐想的侧脸。
“啧啧,你看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们。”郝柏跳下吧椅,把身上有下滑趋势的万年不变小黑裙往上提了提。
“闭嘴。”郝柏恶狠狠地对林冉风翻了个白眼,“老规矩,我赢了的话,十瓶脱毛膏外加一次激光脱毛。”
“成交。”林冉风邪笑。
郝柏朝着对面男人走了过去。
“真不好意思,喝得有点多急着上厕所,没看清路。”郝柏抬起头挠挠脑袋略带歉意的说,放在身后的手朝林冉风勾了勾,林冉风尾随而至。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聚焦到了秦槐南的胸前,领口几颗扣子微微松开,隐约可见的锁骨以及顺着皮肤向下淌的酒液。
“咕咚。”郝柏和林冉风又不约而同地吞咽了口口水。
“可乐鸡翅!”郝柏内心世界。
“绝世小受!”林冉风内心世界。
随着视线的向上,两人的钛合金狗眼直接被亮瞎,仿佛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是激灵后的通体舒畅,心中暗暗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那货竟然是丹凤眼,丫的尤物啊尤物。”郝柏留下林冉风善后,然后闪进厕所。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那双带着疏离神色却不失魅惑的丹凤眼,挺翘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嘴唇。
厕所镜子里的映出的女孩穿着抹胸的黑色小礼服,细致的柳眉下一对如水杏子眼熠熠生辉,闪烁着猥琐的光芒,“哼哼,林冉风我赢定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你压在身下欲拒还迎然后room雅蠛蝶最后和你一起冲上云霄啊,等着给我买脱毛膏吧咩哈哈!”哼着小曲儿郝柏走进了隔间。
在马桶上坐了近五分钟,郝柏神清气爽的走出厕所,就瞥见交谈甚欢的林冉风和总攻大人(白白在厕所给其定下的称谓)。“你就等着被压吧!”心中有一个小人在张狂的大笑。
这时一阵钢琴声从耳畔传来,郝柏心念一动,偏过头去就看见酒吧一角那个平时驻唱歌手用的钢琴,漆黑的琴身闪着幽幽的光。
步子改变了方向,郝柏对坐在钢琴前的人耳语几句,自己就坐在了钢琴前,将手立在琴键上。郝柏的手其实也很漂亮,她并不留指甲,而是修剪得圆润整齐,手指也格外的修长。
郝柏的皮肤是偏小麦色的,但并不被大多数女孩子的纤纤素手比下去,反而看起来更有一股独特的风味。
深吸一口气,手指开始在黑白琴键上跳跃起来。
c小调第八钢琴奏鸣曲《悲怆》第二乐章,如歌似的慢板。郝柏垂着双眸,细密的睫毛在她脸上打下浅浅的阴影,思绪仿佛回到了一段久远的时光里,她也这么弹奏着这首曲子,阳光正好,一如坐在她身后微含笑意的那个人。
最后一个音符郝柏让它轻柔落下,像是生怕碰碎了什么东西一般,心底还是传来一丝尖锐的疼,手不禁轻轻地来回抚摸眼前的琴键。
“林冉风,感谢我给你制造的浪漫气氛吧。”郝柏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站起身从酒吧侧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功成身退匿了。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郝柏童鞋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欢快的又哼起了小调儿。殊不知秦槐南盯着她离开的娇俏背影,噙着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
“真巧,原来你也在H大。”林冉风已经对秦槐南风情万种使尽浑身解数地笑很久了,一双桃花眼比先前还要勾人心魂,只可惜对方根本不领情。
“嗯。”秦槐南转着手中的酒杯淡淡地回一句,却看得林冉风心中痒得抓狂,绝世小受啊,女王受啊,你就从了我吧(郝柏默默飘过:风儿哟,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看清楚啊,人家明明就是总攻SAMA,你丫就是个受你认了吧三岁看老啊......林冉风:滚)。
“你女朋友怎么先走了?”秦槐南突然开口,看向林冉风。
“郝柏,呃,她不是我女朋友,成天惹事一妞,我没女朋友啊。”林冉风赶紧澄清。(郝柏:哟,风儿,干嘛那么急着说没女朋友啊。为了男色诋毁战友,我戳死你,戳死你。)
秦槐南笑笑,郝柏.....
作者有话要说:
☆、白二
如果你总是期待最坏的,你永远不会失望。可惜郝柏恰巧相反。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
有对象的在校园里你能想到你想不到的各个角落勾肩搭背卿卿我我,没对象的在宿舍里刀塔撸啊撸连连看对对碰,消耗着他们手中握着的大把青春而不自知。
夜半而归的大三学生郝柏似乎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似乎又不是。只见得她头发披散,眼泡浮肿,神色憔悴,趴在宿舍的门上,凄惨的叫声天闻之泣泪地闻之泣血。
“开门呐,开门呐,开门开门开门呐,陆潇潇你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敲了许久,郝柏见无人响应,拍着门的手立刻弯成“泡椒凤爪”状,开始上下划拉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郝柏你给我住手,你再刮我现在就把你柜子第二格放的那几支脱毛膏全部挤掉!”门内传来女王大人杜曼的怒吼。
这一吼吼到了郝柏的软肋上,林冉风对总攻SAMA长腿欧巴的“验身”结果还没出来,虽然她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把握不会输,可现在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她的宝贝命根子脱毛膏过不去啊。
“壮士刀下留膏!”悲鸣划破天际,郝柏本来就浮肿的眼泡上的眼睛又多出了两泡泪。
“暗号对了就放你进来。”这时,被呼唤了千年的陆潇潇的声音从门内头幽幽地传了过来。
“成!”
陆潇潇摇了摇头叹口气,“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然后坐回电脑前点开刚才暂停的神夏。
如果你不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花,那么你的气质习性的一部分很可能被你的室友同化,分不清到底是你中有我,还是我中有他。既然杜曼女王的霸气不是郝柏能企及的,那么她也只能和陆潇潇将“人不猥琐枉少年”这一至理名言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境界了。
“啊,爽!又为祖国的第一产业做了一点微薄的贡献!”郝柏一脸满足的从厕所里出来,走到一旁的半身镜前拨了拨油腻腻的平刘海。作为一个将既宅又腐前途未卜的死宅少女,郝柏百分之百满足了能躺着就不坐着,能不出门见人就绝不洗头的绝对宗旨。
飞快地洗漱完后,郝柏爬上了床,拉上帘子指尖翻飞着开始玩起了ipad上的节奏大师。“白白,你不睡觉还天天拉着那破帘子干什么?”在底下涂指甲油的杜曼漫不经心的问。“这样我在里面就算扣鼻屎你们也看不见了呀。”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下,快的让人已经看不见具体形状。杜曼:“......”
**
H大是国内数一数二以金融类专业著称的重点大学,每年都有无数的人为来这儿挤得头破血流。
高三那年的郝柏在受到某种巨大的刺激后头悬梁锥刺股,最终踏着一波满是高智商人群和未来祖国栋梁洪流的尾巴尖尖考进了H大,可是因为太挤了,于是上了大学的她被挤成了学渣。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郝柏背着一背包零食急急火火地边跑在学校的大道上边用手把披散的头发绑成一个小马尾,最终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协会租来的大巴车,一眼就望见坐在前头边听歌边摇头晃脑的陆潇潇,立马怒道:“潇潇,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啊啊啊!”
陆潇潇眨巴眨巴她那双死鱼眼,无辜地说:“白白,我叫了你呀,可是你一直抱着被子哼哼唧唧嗯嗯啊啊,所以我最终放弃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辜负了党组织对我的期望!”郝柏:“......”
四下张望一番,郝柏悲催的发现除了被痘痘眷顾满脸油光的某师兄旁边,好像就没有空位了诶。痛苦小碎步慢慢地朝某师兄挪去,左顾,发现被某师兄鸡毛黑发隐藏的又一座位,右盼,后面有人上车!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小屁屁狠狠一压,郝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和一颗粘了葱的牙。
**
秦槐南向来不愿参加这种表面上说是什么为即将毕业的大四学长学姐践行顺便增进同窗感情,实质上只是一堆寂寞的男男女女为了出来嬉笑怒骂眉来眼去顺便消遣时光的社团活动。
“不去。”秦槐南盯着电脑。
一阵鬼哭狼嚎立刻从身后传来,“不要啊老大,我答应了我们部门那帮熊孩子一定会请到你秦大神的,你不去,我会被一群凶残的女人虐身虐心的嘤嘤嘤嘤。”
秦槐南头也不回,“你可以拿出你部长的威严来。”
秦槐南敲键盘的手顿了顿,“好,我去。”
挑了后排一个偏僻的位置,顺手将李其托付给他的相机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秦槐南便开始闭目养神,以阻挡那些四周有意无意不断射来的粉红泡泡波。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秦槐南皱皱眉,一睁眼,就看见某个正在炸毛而且自带呆毛的娇小身影。只见那小人儿左右张望了一番,由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再到兴奋地直直朝自己的方向冲来,最后身旁的座位重重地向下一陷。
秦槐南在等,一直等到坐在旁边的人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有坚持一秒,就立马转化成猪肝色最后化成一声惨叫:“啊,我的屁股!”伴随着正一脸荡漾走过来的李其的怒吼:“啊,我的相机!”嘴角勾出一丝不为人知的浅笑。
还没等郝柏想好如何开口,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秦槐南把郝柏头上那根翘得格外喜庆不符合三次元世界的呆毛轻轻抚下去,“总攻SAMA,嗯?郝柏,那十瓶脱毛膏,要不要我帮你买,嗯?”
作者有话要说:
☆、白三
呐,做手机呢,最要紧的就是开心。能不能保密,是不能强求的。呐,别人不小心看到了,也不是手机的错。发生这种事呢,大家都不想的。我收到了条短信,要不要来看一下啊?
要就只能怪林冉风过分激动,一个不小心就喝多了点小酒跑去上厕所,一个不小心就把手机随手放在了吧台上,一个不小心让郝柏把他的短信铃声特地设成了由其倾情献唱的:“你是风儿,有点傻,快来看我短信吧~”,一个不小心他的手机是可以把短信内容一并显示在桌面上的。
作为一个身体健康,感官良好,尤其是眼神犀利的男性同胞,秦槐南一个不小心就看见了某人嘚嘚瑟瑟发来的短信:“风儿,他是不是攻,是不是!我已经可以想象你今天晚上娇羞地抱着胸大叫雅蠛蝶的场景了咩哈哈!不要忘记我们打的赌,我的十瓶脱毛膏哟~总攻SAMA妥妥滴!”
此时此刻,秦槐南真真觉得腐是一种病,得治,谁治都不一定能治好,不如他来治。树立正确的三观的确是当代青年面对的一大及其严肃的问题。
由此可见,引发惨案的不一定是馒头,也许是手机。
秦槐南默默地看了眼前惊慌却还要自作聪明的小姑娘,认真地说:“我喜欢女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上的窗帘缝打在了郝柏的脸上,秦槐南见她被堵住的痴呆模样,一双汪汪的眼睛还盯着他时不时眨巴眨巴,一个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郝柏:哎呀妈呀咋这么刺眼呢),乘胜追击:“随随便便拿人打赌,赌注还是什么,脱毛膏?郝同学,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可以值十瓶脱毛膏呢。不过你们好像谁也没赢,啧啧,真可惜。”
郝柏本来见了之前在酒吧满眼冷漠的总攻SAMA一笑,就像被破冰船破了坚冰之后显露出荡漾的海水,正愣神。可是面前男人一番话语着实提醒了她,脱毛膏似乎没指望了,心底不禁一阵戚戚,“我不是不认识你嘛,打个赌又不会少块肉。”死鸭子嘴硬中。
郝柏很郁闷。
不但因为到嘴的脱毛膏飞了(咦,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还因为旁边某位大神在跟她进行了一番主题不明,意味深长并被告知姓名的对话后,又端正的坐好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再理她。
大巴车颠着颠着,就把郁闷的郝柏颠进了周公的天地。
青灰色的天空,肆虐的狂风。破败的城里烟雾缭绕,被风吹得翻飞的头发和纹路复杂的红色喜袍。天边突然金光大作,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朝着她缓慢靠近。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手拿强力冰肌脱毛膏、驾着深层美白面膜来娶我。可是谁能告诉郝柏,为毛当那人靠近的时候她看到的是秦槐南的脸!?
郝柏拼命地摇头,摇着摇着突然又看见前面一提着纸袋的人掉了个东西。她捡起来定睛一看,然后冲着那人大喊:“喂,你的脱毛膏!”那人回头施施然一笑把郝柏惊出一身冷汗。只见秦槐南笑得一脸温柔:“不,是你的脱毛膏。”
秦槐南看着身边那个睡觉睡得一脸郁结的姑娘头越来越偏,越来越偏,最终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还皱了皱小巧的眉,似乎是觉枕着的东西有点硬。然后她扭了扭身子,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先前郁结的表情变成了一个舒心的笑容。毛茸茸的脑袋搁在肩膀上,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某种动物,调x教调x教,一定会变得很乖很听话(郝柏:你是动物,你全家都是动物!)。
**
芳草湖畔,新月娟娟,夜不阑风不静。因为有一群寂寞了太久的学长学姐带着学弟学妹出来露营,如果可以,还想发展出一段奸x情。
防潮布上,郝柏一干人等围坐在一起玩UNO(一种纸牌游戏,总而言之就是到把牌全打出去者优胜并且游戏结束,其谁剩的牌最多就要受惩罚),秦槐南在李其的盛(si)情(pi)邀(lai)请(lian)下也加入了这个阵营。
郝柏看着满手的功能牌正兴奋地估摸着怎么整下家,杜曼沸腾的八卦因子就强行攻入了她的思路。“我跟他不熟啦。”郝柏甩出一张牌,下家摸四张。
杜曼摸上四张牌:“我勒个去,郝柏你竟然敢整我!不熟?你靠在他肩膀上流口水流得一脸销魂,你信不信全车的雌性生物都已经用眼神把你杀了几万次了!”
郝柏内牛满面:“我的功能牌,我满手未出的功能牌!”
杜曼:“叫你整我!”
(郝柏、杜曼、陆潇潇:“我们是混学分三人小分队。”)
“要杀要挂悉听尊便!”郝柏头一仰脖子一梗。
“现在还不是惩罚的时候。”李其贼兮兮地一笑,“现在就你一人输,等到下一轮再输一个,凑成一对儿再惩罚。”
众人打乱顺序再次围坐成一圈,这回,郝柏看着对面笑得油光满面的痘痘兄不是心虚而是惊悚了。洗牌发牌,郝柏定下心神,低着头步步为营,功能牌、万能牌、数字牌一张又一张的甩出去。
“下家摸四张!”
“下家跳过!”
“下家禁!”
“UNO!”
“我赢了哈哈哈哈!”郝柏张狂地大笑,拍拍旁边人的肩:“老兄真对不住啊。”
“没关系。”手里握满纸牌的秦槐南给她一个微笑。
郝柏:“!!!”
陆潇潇屁颠屁颠地去从包里掏出一条趣多多:“我这里有饼干!”然后飞快的拿出一块递给李其。郝柏心想:“我靠,这饼也太小了吧!”
李其接过饼干,盯着思索了片刻,说:“这饼干好像太大了点。”接着把饼干掰成两半,把小的那一半递到了秦槐南的嘴边,无限娇羞道:“老大,请。”后者则不动声色地把饼干叼在嘴里。郝柏似乎能听到众人“嘶”了一声然后心里默默的感慨:“尤物啊!”
不情不愿地蹭到秦槐南面前,凑近,郝柏感觉自己背上的汗在滚滚地流。这男人皮肤怎么能这么好,睫毛真长啊好想摸一下,呸,我在想什么!郝柏心一横,迅速地咬上饼干牙齿一紧,丫的,怎么有颗这么大的巧克力豆咬不动啊!小心翼翼地再往前咬。
秦槐南看着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凑在自己面前,眼睛和小鹿似的湿漉漉地瞧着自己,然后又下定决心般的去咬饼干,结果没咬动,便慢慢地向前挪。浅浅的呼吸扑在脸上,他不禁想起女孩那天在酒吧弹琴时微微晃动的光洁的背,睫毛投下的阴影,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咔嚓”一声饼干被咬下来了,唇上掠过短暂温热的摩擦,闪光灯一闪。
“李其,你个诱受,拍什么照片!”郝柏偏过头,含着饼干含糊不清地吼道,脸上还带着两团可疑的红晕。
天气明明挺凉快的,为什么郝柏就觉得那么热呢,然后准备扯上陆潇潇和杜曼准备往搭好的帐篷里走:“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去睡觉。”
李其咆哮上了瘾:“睡觉就睡觉,美女留下!”郝柏头也不回的一人钻进了帐篷,剩下坐在那儿的秦槐南手指轻轻抚过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暗的帐篷里,除了一旁草丛里细微的虫鸣,郝柏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一不小心擦过的触感。不行不行,郝柏你不能想了,你是要为天下大同世界做贡献的人,又不是接吻有什么好羞涩的!想着想着,郝柏慢慢进入了梦乡。
☆、白四
灯光打在偌大舞台钢琴上修长跳跃的手指。
舒伯特第十六号钢琴奏鸣曲,舒缓轻柔的琴声响起,忽的重音砸下,往返几个回旋,然后是由弱渐强的音符一个个却又不失连贯的飞出来,速度逐渐变快。就快了,郝柏闭上眼,不禁微微的仰起头。
马上就要进入高x潮,心在不断向上提,呼吸慢慢地开始紧张,睁开眼,余光瞥到了观众席上的人,评委,脑子忽然就一片空白,就像音乐被毫无预兆的按下了暂停键,琴声戛然而止。
重重地一呼吸,郝柏猛然睁开了眼睛,眼角还带着些许的湿意。“又做这个梦了呢。”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手机的指示灯发出了幽蓝的光,“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比赛定在24号。”是林冉风发来的短信。看了看日历,今天14号,还剩十天。
从沙发上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郝柏又重新坐回到钢琴前面。“别太心急,你已经练得很好了,先喝杯咖啡吧。”沈逸卓从门外走进来,端着两个杯子,冒着白腾腾的热气。
“可是这次,我真的不想再输了,真的。”郝柏接过杯子,又望了一眼琴谱,舒伯特第十六号钢琴奏鸣曲,四年前她在这里跌倒,失去了太多东西,现在她必须要从这里站起来。
沈逸卓看着眼前眼眶还有点微红的女孩,不禁有点心疼。沈逸卓出身音乐世家,从小便在各种钢琴比赛中崭露头角,年纪轻轻就已经拿下许多国际大赛的桂冠,演奏会从来一票难求。当年十四岁的郝柏一首海顿的降A大调钢琴奏鸣曲第46号把他吸引住,他觉得这个一笑起来仿佛就能照亮一整个世界的女孩以后一定也会让世界为之惊艳,于是在那年郝柏就变成了他的闭门弟子。
“老师,我这次一定会加油的!”一扫之前的阴郁,郝柏抬起头对沈逸卓一笑。沈逸卓摸摸她的脑袋,“嗯,老师相信你。”眼中满是怜惜。
对于郝柏来说,这世上唯钢琴和好男人不可辜负。作为情商为负数且一直没碰见过对上眼的好男人的她,最不能辜负的就是钢琴了。
**
“郝柏,你说你这是第几次上课缺勤了!我手指脚趾加起来都数不清了!”辅导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站在面前垂着头的郝柏。
“你什么也别说,回去给我写一千字检讨交上来,要深刻,懂吗!?”
“哦。”
这本来是一副很美好的场景,林荫大道,光斑在树荫里跳动,衣袂飘飘长发披肩的温柔女子,笔挺修长眉眼如画的男子,俊男美女实在养眼到不行。
秦槐南对眼前的怀春少女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不喜欢胸太大的。”接着朝着郝柏的方向,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柏柏,快过来。”郝柏在风中凌乱了。
秦槐南见郝柏尴尬地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皱了皱眉,然后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帮她顺了顺头上翘起的无数根呆毛,淡淡地对濒临崩溃一脸愤愤不平的小学妹说:“那你能缩胸吗?”小学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尤其是某个一脸痴呆胸还不知道有没有B的女人,羞愤地跺了跺脚,走了。
郝柏见身姿绰约的美女闪着惹人怜的泪花走了以后才回过神来:“秦槐南,谁胸小了!?”
“说你胸小的不是我。”
“郝柏同学。”秦槐南开口。
“干嘛!”
“你不觉得每一次都是你把我边上的女生给弄走的么,嗯?”
“这次就算你帮我的,我们两清。”秦槐南悠悠闲闲地迈开步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复而转身对郝柏说:“不过你的胸,还确实蛮小的。”
“秦槐南,你个变态!”郝柏对着前面那个背影大喊,心想,世界上男人就每一个是好东西!
于是,另一个不是好东西的男人走了过来,“白白,大白天的怎么这么暴躁,大姨妈来了?腿毛又长长了?”下了课的林冉风望见郝柏站在路上炸毛,笑嘻嘻地搭上她的肩膀。
“姨妈你妈个头!我是你姑奶奶!”郝柏一见是林冉风,火气“腾”的一下又上来了,“好小子,谁让你把我们打的赌告诉秦槐南那个变态了,我咬死你!叫你见色忘义,叫你胳膊肘往外拐!”说罢张嘴就要往林冉风手臂上咬来发泄一下。
林冉风一头雾水,一边躲闪一边解释:“我没有告诉他呀姑奶奶,虽然说他长得确实对我胃口,可人家是个直男,对咱没兴趣。”
郝柏不依不饶,林冉风继续求饶:“你就看在我帮你搞定比赛的事情上放过我吧!”
一提到比赛,郝柏果真就消停下来,闷闷地问:“算有你的,你怎么跳过我爸帮我报上名的?”
林冉风吁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是说你无论如何都想试一试吗,音乐学院那边正好有个女生伤了手不能比赛,商量了下。”
“这也能行?”
“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这边都打点好了,你只管弹你的琴便是。”林冉风看见郝柏眼睛下面一圈黑眼圈,不禁又担忧地说道:“白白,你练琴归练琴,也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
“嗯。”郝柏咬了咬唇,漫不经心地答道。
“好了好了,吃饭去,别皱着个苦瓜脸,难看。”林冉风揽上郝柏的肩膀。
“你请我,吃好的!”
“行,姑奶奶。”
“还有,咸猪蹄拿开!”
“你是受。”
“攻,是攻!”
郝柏重新打起了精神,林冉风的眉梢不自觉地也染上了笑意。
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第一次被继母薛蕊,也就是郝柏妈妈薛江月的妹妹带去郝家的时候,周围陌生不已的环境让他无所适从。“你可不可以来听我弹琴?”是郝柏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听她略显笨拙地弹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是郝柏偷偷带他去翻墙爬树掏鸟蛋,跟着一大群人在沙堆边玩的热火朝天,然后脏兮兮的回家被骂;是郝柏让他从一个不善言谈封闭自我的小男孩变得阳光然后接受一切。
“风儿,你发什么呆,我要吃大鲍鱼!”
“放过我吧姑奶奶,我是个穷人~”
“哼,少废话,你要是没钱,这世界上就没穷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五
华灯初上,车流在马路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明黄色的光,变成夜晚里继续流动的河,高楼窗口里的灯光也像零散的积木一般左一个右一个的堆积起来。秋分过后,白昼变得越来越短,夜晚总是会比前一天更早来临,空气中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绾在后面的头发已经跌落了几根在脸旁,郝柏茫然地走在马路边上,高跟鞋硌得脚跟隐隐作疼。一阵风吹过穿着礼服露在外面的肩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身后亮起车灯,一个人向她走近。
几天前。
“潇潇,如果点到记得帮我应付下!”郝柏背上包,飞也似的往外跑。
指尖在琴键上翻飞,琴声如泉水般从琴房里流出。
少女不同于往常的散漫,恬静的脸庞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微光。沈逸卓有些出神地看着她,心跳像漏了一拍,突然就很想把女孩搂在怀里,摸摸她的脸告诉她:“无论别人怎么看,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
“老师老师,你看我弹得怎么样,我最喜欢舒伯特了!”十五岁的女孩声音清脆,坐在琴凳上,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可是我真的不能放弃,我想弹琴,我想一直弹下去,永远弹下去。”眼泪从原本总是闪着快乐和狡黠目光的眼中流下来,十七岁的郝柏眼神悲戚却坚定。“好好,别哭,柏柏,老师不会放弃你,老师会继续教你。”把女孩拥入怀中,安抚地摸着她的后脑勺。
沈逸卓觉得自己心里慢慢积累起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在此刻已经快要忍不住,想要爆发出来,可是他能吗。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像万般小心的护着一件珍宝,手里捧着还要拿软垫护着,生怕多走一步,哪怕摸一下就碎了,脆弱的让人心疼。
**
比赛在郝柏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下最终到来了。
第一场,预赛。
依旧是舒伯特第十六号钢琴奏鸣曲。
郝柏万年不变的小黑裙变成了麦色抹胸礼服,绣着繁复精细的花纹,裙子正面垂下的长度只到大腿中部,两侧的裙摆则快接近脚踝,总是绑着马尾的长发也被绾起,整个人看起来调皮中又显出一丝端庄。
“第二十号演奏者准备。”等候室的门被推开。郝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了握,深吸一口气:“郝柏,你可以的!”然后起身。
灯光照在舞台正中间的钢琴上,漆黑光亮的琴身,黑白分明的琴键仿佛在召唤着郝柏。走近,坐下,抬起双手,悠扬的琴声响起在整个大厅。
强弱相间,明暗分明,坐在评委席上的董悦被台上那个小小的人儿深深地吸引住,听了那么多选手千篇一律的演奏,总算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了。
重音,回旋,速度,强弱,稳重而又表现力丰富的高x潮。再次弹到四年前那个失误的地方,郝柏呼吸变得有点急促,“郝柏,别慌!”心里默念。最后的音重重砸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鞠躬,做梦般的走下台。
“妈,我来晚了,第一场已经结束了么。”秦槐南走到董悦身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道。
“槐南,我终于看到一个难遇之才了,我很期待她决赛的表现。”董悦还沉浸在郝柏刚才的演奏中,喃喃地说道。这场比赛是由秦氏集团背后赞助的,秦槐南的父亲秦楚天人在国外,于是他便来坐镇,抬头看见台上那个走下台去脸上还带着一丝怔忡的人,秦槐南忽然也很期待接下来的决赛会看见怎样一副光景。
郝柏回到后台,林冉风和沈逸卓已经在那候着了。
“白白,可以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林冉风一张千年不变的笑脸和万年不改的咸猪蹄搭上她的肩。
郝柏不说话。
沈逸卓也跟在后头赞叹:“柏柏,这次你做的真的很不错,进决赛拿前三肯定没问题,不,应该说是拿第一。”
第二场,决赛。
这次郝柏弹的曲子是德彪西的欢乐岛,充满爱和欢乐的一首乐曲,加之对技巧的高度要求。密集的音符,紧凑的节奏,富于变幻的音色。嗯,一切都很完美,就这样继续下去,郝柏暗暗地加了把劲。
仿佛那个情人们都无限向往的西德尔岛已经浮现在了人们眼前一般,董悦再次惊叹,这女孩的手究竟是有怎样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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