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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凰為謀.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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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凰为谋》
作者:公子矜
文案:
六年前,君府满门抄斩;六年前,一场大火,将李府后院烧的精光,从此,她被外祖父接到江南住,远离了后院是非。
冤有头,债有主,六年后她华丽回归,当年欠她娘的,请你们一一奉还!
沈夫人心狠手辣?不好意思,她手段也不弱!
被姐妹陷害?呵呵,既然这么喜欢害人,那就自己先尝这恶果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寸草不生!
且看她,撕渣男,斗庶女,为君家翻案。一场血腥风雨正在上演…
小说类别:古典架空
第一章 即墨婉被禁足
“老爷,老爷求求你放了昀儿吧,她身子骨弱,前些日子刚刚溺水,如今又被你打了三十大板,祠堂天寒地冻的,她可经受不起啊”,即墨婉跪倒在李成峰脚下,含着泪,苦苦地哀求着。
李成峰闻言,一脚踹开她,眼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厌恶,指着她说:“放了她?哼,她擅自出府跑去君府,去做什么,瞒得了别人,能瞒的了我?与罪臣之子勾结,她这是找死”。
想到这个差点害了自己全家性命的女儿,李成峰便气不打一出来,发狠道:“若不是今日她命大,禁卫军统领亲自将她送回府上,叮嘱我好生看着,这要是换了别人,别说昀凰早就没命了!我李家上上下下多少条人命,全都要葬送于此!我不过命人打了她几下,罚她跪祠堂罢了,你不好好教导她,反倒过来求我?你这个主母究竟是怎么当的?”
即墨婉受了他一脚,忍着痛爬了起来,见他提到君府,心里止不住的发痛,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由沉声道:“君家不是罪臣!他们是被冤枉的!”,声音也高了几分。
“冤枉?哼,勾结叛党,欺君枉上,证据确凿,皇上亲自下旨,难道还能有假?”。
想到那个曾经权顷朝野的君家,想到那个风华卓越的男人,永远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放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不论什么时候看到他,永远都觉得低他一等,李成峰面色变得阴冷不定。
他恶毒的想着,就算冤枉了又如何,君府的人都该死。
谁人不知道君家跟即墨家两家世交,即墨婉更是跟君家次子君彦渝自幼青梅竹马,两个人一个男才,一个女貌,一个刚毅,一个温婉,可就在人人都以为他们是天赐良配的时候,即墨婉意外的下嫁给了当时还是区区五品翰林院学侍的李成峰,让无数人为之费解。
如今沈氏故意将这段过往提起,欲说还休,便是想引起李成峰的猜疑。
果不其然,听到此,李成峰面色铁青,他定眼瞧着即墨婉满是泪水的脸,眼神中充满了不满,愤恨道:“君家已经满门抄斩,不留一个活口,她要是想,就到地下去相聚!主母?哼,下毒害死娇儿的孩子,这样的毒妇又怎么配做我李府的主母,若不是看在岳丈的份上!我早就休了你了!”
这娇儿本名字叫赵娇娇,出身,半年前被抬进府,便深受李成峰的宠爱。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为府上添新,本来是件喜庆的事情,上个月却意外小产。后来查出是喝的养胎汤里下了藏红花,最后竟然顺藤摸瓜查到是主母院子里的丫鬟下的毒手,还想继续查下去的时候,那丫鬟却上吊自尽了。
这下死无对证,无疑,即墨婉变成了幕后指使者。
想到这件事,即墨婉便一阵心寒,她向来心地善良,又一心向佛,更是一个做母亲的人,又怎么会去毒害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枕边人,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她解不解释,又有何分别。
“那你休了我!”,即墨婉抬头看着他,双目含泪,眼神却分外冰冷。
“你说什么?”,李成峰似是没有听清。
“那你休了我啊!”,又说了一遍,这一次,即墨婉声音坚定了不少。
她擦掉泪水,在心里叹气,既然求饶无用,那还求他做什么,自被冤枉毒杀陈娇娇的女儿之后,她就不愿与他多见,明明知道是有人陷害自己,也不愿再去争辩什么,今日若不是为了病危中的昀凰,她也不会傻傻的跑过来找他。
她从未对李成峰动过心,当初未婚先孕,无奈之下嫁给李成峰,心灰意冷之下,只想着这样安静的度过余生,不做他想。这些年来更是安居一室,一心抚养着昀凰,她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只想着给昀儿一个完整的家,让她不至于成为一个没有爹的孩子,可这样见死不顾,不分青红皂白,没有是非分辨的爹,不要也罢,她早已经心力憔悴,也受够了这种整日为昀凰的安危提心吊胆的生活。
刚刚听人来报,昀儿跪在祠堂,受不了已经晕倒了,不管怎样,只要能救昀儿,她什么都愿意,只要是对昀儿好的,怎么做她都甘愿!
“姐姐你…你说什么呢”,沈氏一惊,看着李成峰铁青的面容,心思开始活跃起来,虽然老爷近年来对即墨婉冷淡,可他心里毕竟还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不曾抬平妻,今日这么好的机会,若能借此除掉即墨婉,凭借她的手段,要想当上主母指日可待,到时候自己的孩子便是这府上的嫡女,也不枉她费劲多年的心机。
她这样想着,面上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姐姐你莫不是气糊涂了,怎么能说这种混账话呢”。
李成峰愣住了,他呆楞在那里,见即墨婉漠然的看着他。那种漠然,像是根本就不在乎。而这种漠视,直接刺激到了李成峰。
“你说什么?休了你?”
他愤恨不平地看着她,这么多年了,即墨婉嫁给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张清冷的面容。
一开始就是被她这孤傲冷清的模样吸引,觉得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冰清玉洁,那时候的他就想着,若能得到她,让他做什么都甘愿,后来终于有了机会,他使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将她弄进府了,本以为可以夫唱妇随,琴瑟和谐。
可不管他怎么对她好,她从来不曾对他露出女儿娇态,就是一块石头,这么多年的温情也该捂热了!可是她呢,至始至终都是这幅死人模样,只有昀凰有事情的事情,才会对自己假以辞色,或者哭着求饶,如今越发变本加厉,争宠,毒害庶子,变得这般的狠毒,现在,竟然还想和离,说明她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他,她大概还想着那人,想要和那个人长厢厮守,所以她恨他,恨他强要了她的身子,拆散了她和那人…想到这里,李成峰的内心便一阵钝痛,他把这种钝痛理解成了对她的极度不满,想离开是吧,他偏不让她如意。
李成峰面色阴郁,只觉得即墨婉辜负了他,从前对她的爱有多少,现在对她的怨恨就有多少,他沉喝一声:“让我休了你?你休想,你生是我李家的人,死是我李家的魂,一辈子都别想走出我李家!”
说着,大手一挥:“来人,将夫人送回清澜院,没有我的吩咐,不允许踏出清澜院半步!”
“不用费心,我自己会走!”,即墨婉甩开前来拉她的嬷嬷,冷声道。
她本就出声名门贵族,虽说性子温婉,却自有一股傲气,嬷嬷们也不敢为难她,只能退开。
李成峰站在原地,看着她柔弱,单薄却又孤傲的身影一点点的从视线里消失,只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不断地搅合,说不清的烦闷,他怒气一起,一把将桌上的茶水打翻在地。
第二章 残酷的真相
夜晚,清澜院内。
即墨婉着急的踱来踱去,昀儿自从祠堂回来便一直高烧不退,嘴里还说着胡话,一会儿喊着娘亲,一会儿说着快跑,一会儿又不知道在呓语着什么。
她着急的拍打着昀凰的脸,让侍女一遍又一遍的端冷水来,拍打在昀凰的脸上。
“我…不行,不到最后一刻,我…我要去找老爷,找个大夫救救昀儿”,说着,心烦意乱的即墨婉,不顾身后婆子丫鬟的阻拦,提脚就往外冲,却在院门口被人拦截下来。
“放我出去,我要见老爷”,即墨婉怒斥道。
“夫人还是请回吧,老爷吩咐了,不要让我们难做”,看门的婆子们石凳般守着,一动不动。
即墨婉想着病危的昀凰,一咬牙,将自己手上的玉镯退了下来往守门的两个婆子手里塞到:“这是上好的羊脂玉,我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或者,你们帮我去厅香院通报一声也好!昀儿病危,急需大夫医治,求求你们了”。
两个婆子相视着,面露难色:“夫人,不要叫我们难做”。
今年的京城分外的寒冷,雪连着下了好几天都没有停,飞雪飘洒,飘飘洒洒的落在即墨婉身上,像是要把她埋没。
“小姐何必求她们”,容嬷嬷从身后走来,见即墨婉低声下气的在那里苦苦恳求,叹了一口气,正准备上前教训那两个没有眼见的婆子。
“是谁在那里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一个清凉的声音传来。
但见一个身披粉红色外衣的女子只身漫步从远处走了过来,巧笑嫣然,眉目含春,在看到即墨婉时,挥挥手,让看守院子的婆子们都下去,随即拉紧了身上的大衣,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姐姐,四处求饶无人理会的滋味可好受?”
“害你?哈哈,即墨婉,你也当真是可悲啊,到现在连谁是真正害你之人都不知道?”。
“她们…她们都是你的人?”,后知后觉的即墨婉这时候才发现那两个婆子们都已经离去,她惊疑不定,指了指走远的婆子们问道:“她们不是老爷吩咐的人吗,为何会听你的?是不是老爷说了什么?”
“是谁的人重要么,恩威并济之下,谁敢不听话?”,李青儿说着,径直越过她向屋内走去。
即墨婉不明所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来到屋内,见她漫步走向昀凰,她心一紧,立即奔过去,老鹰护子般抱住昀凰:“你要做什么?”。
李青儿撇了眼她怀里呼吸微弱的孩子,双眼紧闭,面色发青,嘴唇呈现青紫色,如若再不医治,恐怕凶多吉少。看来祠堂的这三天并不好受!
她敛去眼中的种种情绪,冷笑几声,附身盯着她,眼神变得分外恶毒,既然她软弱无知,那就由她来掀开那鲜血淋漓的真相,好教她彻底死心:“当初,你未婚先孕,是你所谓的好姐妹,已经入宫深受宠爱的德妃娘娘和你的好夫君联手陷害的,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的酒中下了情人醉;你生育难产,也是你昔日最好的姐妹沈长安动的手脚,害你血崩,从此身缠百病,无法再生育,若不是皇后娘娘体恤,派了宫中最好的御医带着最上等的良药前来,只怕你那时候便命丧黄泉。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就是在你怀孕的时候,沈长安勾搭上了老爷,他们啊,可是在你的床塌之旁行乐呢,至于那碗掺了藏花红的药水,是老夫人派人做的,她怎么能够容许一个青楼女子生下李家的子孙,只不过被有心人一拨弄,这是屎盆子便扣在你的身上,这个有心人是谁,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该猜到了。”
看着即墨婉不可置信,面色越来越发青的模样,李青儿想到那个人,想到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再看面前的人,只觉得又恨又气,不吐不快:“即墨婉,你当真是软弱无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唯有你被蒙在鼓里,整天就知道看书养花抱着昀凰,连身边的人都看不透,现在昀凰出了事你知道担心受怕啊,你也不想想,若不是镇国侯爷一直在暗中相助,这些年你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连累你的双亲替你奔波操劳,你也真是悲哀啊”。
说着,李青儿意有所指的看向容嬷嬷,谁人不知,容嬷嬷是林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却被指派到即墨婉身边,这其中的帮衬不言而喻,也就只有眼前的傻女人不懂得,只是一味的软弱求饶,白白的受人欺凌这么多年。
即墨婉呆愣在那里,原本孱弱的身体,仿佛要凋零一般在北风中颤抖着。
李青儿的话,一字一句,如同当头一棒,狠狠的打在她的心上,以往所坚信的一切都崩塌了。
未出阁的时候,娘亲跟侍女就不止一次的劝过,让自己少跟萧淑敏她们往来,说她们的心肠狠毒,可她却固执的认为是娘亲世俗,当她们是自己的朋友,认为从小到大的手帕情谊不是别的能比的,即便她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只认为是她们还小,好胜心强,断然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
她错把奸人当闺中好友,以至最后连清白都被人设计夺去,后来又愤恨难忍,将错就错的将自己给嫁了…想想,这么多年来,她都做了什么,堂堂镇国侯爷的嫡女,却被人陷害,下嫁给当时的区区五品翰林院侍读,给娘家蒙羞,这些年来又一味的消沉,只想着将昀凰养大,不理其他繁琐的尘世,又因为自觉愧对于双亲,无颜面对家人,所以更不愿跟娘家人多有接触。
却没想到,随着李成峰不断升官,只要自己占着这镇国侯府的嫡女,李府主母的位置,那些人怎会放过她。
这么多年来,这世间也只有娘家,自己的亲人,从来不曾责怪自己半句,一直在帮衬着她。
第三章 纵火寻死
回忆着过去,即墨婉从未如此的清醒,曾经的自己,点点滴滴现到如今想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她活的真是可悲。
即墨婉咧开嘴,嘲讽地笑着,哭着,泪水像是永远干不了似的不停的流着。门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可她的心,却是比冰还要凉上几分。
过了很久,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看着李青儿:“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李青儿捂着嘴呵呵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呵呵,我与李成峰亲梅竹马,自从娘家落魄后,便寄居在李府,当初若没有你,我便是当家主母,但也幸亏有你,才让我看清了自己曾经心心爱着的的枕边人,是什么样的货色,这府里的女人,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今天是你,明天是她,后天,又会有别的女人…同为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呢,我知道你已有去意,成全你,也是成全我自己”。
“还有什么?”
李青儿想了想,最终话语一转,看向昀凰,昀凰小小的脸蛋苍白一片,脸颊却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显得尤为脆弱,她俯下身,抚摸着昀凰的小脸:“还有昀凰,昨日溺水,今日昏迷高烧的,若是明日,又会怎样?你真的忍心让孩子生活在这虎狼之地?你难道不为她考虑一下嘛?”
想到昀凰,即墨婉着急的问道:“你可能救救昀儿?”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除了你,谁也救不了她”,李青儿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难道真的要这样懦弱下去?以你的性子是斗不过后院的女人的,就看你敢不敢走出这一步!”
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即墨婉低头想了想,神色坚定了几分,随即又迟疑道:“李成峰已经封住府上的出入口,你有什么办法?”
“那你呢?”
“我?呵呵,老爷今夜留宿,我伺候老爷,早早就入睡了,至于今晚会发生什么,明天又会如何,谁知道呢?”,李青儿捂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向外走去,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小姐,刚刚小厮那边又再催了,您还要再等吗?”,刚出去了一趟又回来的容嬷嬷见即墨婉似已下决心,掏出干净的绢帕,替即墨婉擦拭着泪水,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未干的泪痕,心疼不已:“您这样糟蹋自己,若是老夫人看见了,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了”
即墨婉想到那个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两行清泪再次流下,她神色凄凉地抱紧了身体冰凉的昀凰。
昀儿,对不起,是娘亲无能,未能护你周全,一直都以为只要忍让就可以安居一室,是娘亲害了你啊。
伤痛欲绝的即墨婉未能看见,在她怀里的昀凰,缓缓睁开的双眼,虽然虚弱的可怜,目光却是清澈冷冽,随即又紧紧闭上。
似是下定了决心,即墨婉抚摸着昀凰的头发,亲了亲,深深的看着她,随即将昀凰送到容嬷嬷手上:“嬷嬷,将昀儿带去偏门交与哥哥”。
“小姐,那你呢?”,容嬷嬷诧异的问道。
“我?我整理下东西,稍后便到,你带着昀凰先走”。
“是,小姐”。
即墨婉安排好一切,远远撇见李青儿站在院子外,并未走远,她缓步上前:“我知道你帮助我,定有缘由,你不愿说,我也不会问,但不管怎样,谢谢你”,说着,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也不等她回复,起身转身回屋。
在她身后,李青儿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看着东南方向发呆,费劲了周折,千方百计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如今这样,那人应该也如意了吧。只是…大概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吧。
她露出一丝苦笑,也罢,这样就很好了。
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她收了收身上的衣裳,叹了一口气,缓缓向厅香院走去。
天好像更冷了几分。
清澜院,古色古香的房间内。
即墨婉换了一身雪白色华服,静静的看着铜镜里依旧美丽的容颜,她细细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眼角多了些细纹,多了些沧桑。
她放佛看到了未出嫁之前无忧无虑的日子,爹娘疼着,哥哥护着;记得,自己出事那天,娘亲哭红了的双眼;记得,哥哥愤恨的去将李成峰按在墙角狠狠揍了一顿,记得,昀儿第一次开口叫她,奶声奶气的一声狼亲,娘说成了狼;记得…
回忆着,笑着,哭着…
她迟迟不肯下决心和离,不肯接受娘家人的帮助,不只是懦弱,而是因为她知道,不管镇国公有多强势,她毕竟嫁给了李家,出嫁从夫,怎么说,昀凰都是姓李,不是姓即墨。
若想让昀凰远离李府这些肮脏的事情,唯有她死。
只有她死了,镇国公府才可以理直气壮的上门来闹,凭着父亲和哥哥的手段,才可以顺理成章的将昀凰接过去抚养。
她是为了昀凰着想,但也不愿意娘家人为了她而背上一个霸道欺凌的罪名。君家已经覆灭,也不知道下一家会是谁,即墨家可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她即墨婉什么都不在乎,唯愿娘家人平安,昀凰能够平安度过一生。
燃烧的蜡烛从她手中滑落,滴滴烛油,溅落在她洁白的裙摆上,像盛开的曼珠沙华,凄美,妖艳…
“天哪,走水啦,救火啦”
……
烈火中,即墨婉抚摸着手中的玉佩:“爹娘,还有哥哥,昀凰就拜托你们了,女儿不孝,来生再报答你们的恩情”。
第四章 夜探和府
六年后。
月黑风高,天凉如水。
城西和府,一个黑影在黑夜之中穿梭,飞速地躲开护卫,从墙角翻墙而入。跑了一会在看到里面灯火稀少,四下无人时,咦了一声,又返回府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走错之后再度窜了进去,直奔内院。
后院长廊,两个丫鬟缓步从主屋走了出来。
话未说完就另一个唔住,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嘘,走!”
黑影正一筹莫展,在听到声响后一喜,迅速跟了上去。
走了很远之后,刚刚压低声音的人说道:“要不是秋菊病了,我也不会带你来主屋伺候,你说你口无遮拦的,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春桃姐,人家就是好奇嘛,不是说迎娶小妾么,怎么一点喜庆的感觉都没有,人也没看到啊?”,一边问着,女孩转过头四处张望了几下。
她饥黄的小脸蛋平淡无奇,偏就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透露着俏皮可爱。
“你啊,迟早有一天被好奇害死”,叫春桃的丫鬟跺了跺脚,声音听着有点愤恨不平:“什么迎娶,鬼知道干的什么害人的勾搭!”
“什么?害人?”,女孩吓得捂住了嘴巴:“什么害人?”
“唉,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这两年来,我们老爷已经娶了好几房了,一过门就送到后院最南边的偏院里,然后人就消失,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听说啊,都是抢的穷苦人家的女儿,没有人替她们做主,谁也不敢为之强出头,府上一早就下了禁令,无人敢声张。”
“最南院?是不是从这里向后面走到底,再向右转过去的地方?不是听说那里闹鬼吗?”,女孩面露惊诧,声音也止不住高了起来,她状似无意的瞥了眼斜后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继续向前走着。
“可不是么,唉,你小声点”
躲在屋梁后面的黑影听到这里,捏紧了手。
“啊,人家害怕嘛,这么恐怖啊,那些女孩会不会?”,女孩做了一个划脖的手势。
“不知道,唉,担心也没用,和府向来低调,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装作不懂,主人的事情不要多过问,你个死丫头给我做事说话都要小心着点,我告诉你是怕你好奇总有一天会说错话,现在知道了就给我闭紧嘴巴知不知道,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听见没有?”
“知道啦,春桃姐最好了,刀子嘴豆腐心”,女孩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抱着春桃往远处走去。
在她们身后,黑影缓缓走了出来,身姿瘦长,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轮廓,只留下一双厉眸,在黑夜里闪烁。
南院一个空旷的房间内,烛火摇曳。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身披粉红色嫁衣,战战栗栗的坐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拽着衣角,显示着内心的不安和害怕。
突然,门被人推开,女孩子吓得往床里面躲了躲。
房梁上,玄北端坐于上,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看向下面,可怜他坐在屋梁上这么久,屁股都坐麻了,终于等来了正主。
“来,乖儿子,这边走,爹重新给你找了个,这回要小心一点。”
“乖,就在里面”
只见和府的主人和程光拉着一个身高只齐他肩膀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流着哈喇子,一直嘿嘿嘿地直笑,竟是个痴儿。
“去吧,我苦命的孩子”,和程光将那痴儿推了进去,便要离开,突然间一个黑影冲了进来,一个飞身将正准备向小女孩扑过去的痴儿一脚踹开,痴儿头撞到床角,彭的一声,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小女孩吓得缩在床角,动也不敢动。
和程光正准备喊人,银面人转身单手拴住他的脖子,右手流利地拿刀在手上翻转,然后往他手臂上一滑,瞬间一个血印出现,鲜血流了出来,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尽管叫人,下一刀,划的可就是你的脖子!”
见他如此,银面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如此贪生怕死,果然是鼠辈,她嘴角微勾:“金银财宝之后再说,看夜色静好,不如我们对月当歌,把酒畅谈,先来说说看,六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样?”
玄北正惊讶于有人敢抢他的活干,正准备现身,听到此,神色复杂,翻身的动作一顿,又重新坐回屋梁上。
“哼,跟我装傻是不是?”,银面人面露愠色,她用手狠狠地捏住和程光的脖子,目露凌厉:“既然你说听不懂,那我就慢慢的说给你听!说到你听懂了为止!六年前,户部尚书何文靖在朝堂上公然指认君家私藏龙袍,有谋逆之心,陛下勃然大怒,下令彻查,可就在这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君府后院翻出了上面刻有“轩辕灭亡,君临天下”的石头,若是别人便也罢了,偏偏站出来告状的是和文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受君家诸多恩惠,靠着君家步步高升的寒门子弟,由他站出来大义灭亲,是多么的让人信服,和文靖甚至在告发之后以内心惶恐,忠义两难全之名自缢于府,得了个忠君报国的好名声,之后君家满门抄斩,不留一个活口,这件事情,你跟我说你听不懂,恩?”,银面人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你是真的不懂吗?前户部尚书大人!!!”
第五章 威逼利诱
夜色如浓稠的墨水一般化开,窗外冷风飒飒。
屋内,烛火摇曳,衬得和程光面如死灰,他呵呵的笑着,面如死灰:“报应,这就是报应啊,呵呵”。
那可怜的小女孩早已经被银面人点了睡穴,昏睡过去。玄北头靠在梁柱上,盯着空无的地方,神色莫辨。
“你这样的人,竟然还相信有报应一说?”,银面人冷笑出声。一个陷害自己恩人,害得君家满门抄斩的人,一个能够将无辜少女残害致死,只为给自己儿子取乐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跟她谈什么报应。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报应一说,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因为坏人,早就被因果循环给报应死了,可惜,这世界上多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却活得好好的例子,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最可靠,老天既然不长眼,那她便自己动手,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银面人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是无耻之人,禽兽不如,我也不在乎,你想知道君家的事情是不是?”,和程光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向银面男:“若我执意不肯说呢?”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会查个清楚明白”。
银面人冷酷的眼睛紧紧盯着和程光:“当年你金蝉脱壳,从京城逃出来苟活这么多年,想必也不容易吧”。
见他面露动容,银面人眼里闪过一丝寒澈,继续说道:“追杀你的人,可能随时找上门来杀人灭口,你死了倒是无所谓,可怜你那个痴儿,呆呆傻傻,无人照看,可能哪天被人当作怪物杀了宰了,也没人知道”。
烛火摇曳,昏暗的光线下,和程光眼里似乎有泪水流了下来,滴落入发鬓,转瞬即逝。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见和程光面露挣扎,就知道此话说到他心里去了,银面人心念一动,当年之事,参合进来的人肯定不少,地位也是非凡,这和程光六年前能够抽身而退,手上必定有保命的本钱。如果能够将这有利的证据掌握在手,对日后必定大有裨益。
想到此,银面人转过头看了看那昏迷的痴儿一眼,眉目一转,冷哼到:“你这些年以娶妾之名,为你儿找的姑娘可不少,那些姑娘怕都被折磨死了吧,君家当年待你不薄,你却背信弃义,君家上下一百多个人口,加上这些无辜的女孩,这么多的冤魂,夜深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他们?你可曾也良心不安过?”
正说着,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过,发出飒飒的声响,像是无数个冤魂在呐喊叫冤,和程光畏缩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面色发青。
“每当午夜梦回,你可曾梦见过君家家主,他可是一手将你提拔上位啊,有没有听到他凄厉的惨叫,问你为何要害他,害他全家一百多口人?君家小儿,那口口声声喊你小叔叔的孩子,聪明绝顶,死的时候才13岁啊!你有没有梦见他,他在那里哭喊着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没有???”
和程光突然大叫一声,犹如困兽一般,他将头深深埋进胸前,手臂上青筋毕现,刚刚的伤口又裂开,鲜血溢了出来,他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只是紧紧的抱住自己,浑身颤抖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过了许久许久,和程光抬起头来,面色平静了很多:“你是谁?和君家有什么关系”,不理会银面人说的话,和程光问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银面人低头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身份,就随口回道:“替天行道之人”。
“当年之事,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便将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一本帐册之中,就是以防万一,后来诈死离京也是九死一生,我自知罪孽深重,亦不敢寻求谁的饶恕,今日你找上门,我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我只问你一句,能保住我儿的性命”,和程光垂下头,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有些凝固,他神色凄凉,似乎是深思了很久,喃喃问道。
“只要你说出真相,我自当为你儿安排一个好的去处,刚刚观他并非天生痴傻,乃是药物所致,我自当全力找大夫为他医治”,银面人保证到。
“你当真能医治我儿?”,听闻银面人的话,和程光呼吸一滞,转而激动起来,他面色涨红:“你竟能看出他是被药物所致?你…你说话可算数?”
“我药王谷的人说话,自然算数”。
屋梁上的玄北在听到药王谷三个字的时候,面部有龟裂的迹象,他嘴唇抽了抽,看着银面人腰间的凤玉,想着她先前说的那些话,神色变了几变,最终垂下头,化成嘴边无声的叹息,看来这次的任务,是彻底失败了,那人果真是神机妙算。
怪不得什么,却是没有多说,他起身,行至东墙角,蹲下身来,将地上的杂物推开,将地上第三个砖头搬了起来,里面竟然有一个暗格,他颤抖着双手从里面捧出一个梨花木盒,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看了许久,叹息一声,转过身递给了银面人:“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也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放心便是”。
银面人在看到梨花木盒的时候,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捏住,面上却一片平静,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多的打探,费劲了多少人脉,多少的心血,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从和府出来之后,银面人直奔东南方向,拐进此地最大的一家客栈,对着里面的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熟门熟路地拐进后院。
一进入后院,便有几个黑衣人涌了过来,朝着银面人鞠躬行礼,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黑衣人随即飞速离去。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此时夜深人静,银面人顺着左边的道路往前走,拐过一条长廊,穿过一片竹林,走近最深处的一栋阁楼。
与此同时,天璇门中后院的竹林里,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四边的竹子上各自挂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将此间照亮,竟是与白昼无异。
当中一白衣男子眉目如画,正手执棋子,凝神望着面前的棋局,在听完玄北的话后,执子不语。
倒是对面的玄衣男子轻笑道:“即墨恒当真是有心,这么多年都未曾放弃,确实不易。你那青梅竹马还真是泼辣,竟然有胆量说自己是药王谷的人,如此佳人,倒真想见识一番,只是,你当真要娶她姐姐?”
“好啦,玄北,这话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遍”,玄衣男子笑道:“且听听你家公子怎么说吧,听闻她姐姐李茹雪是京城第一才女,想必也不俗”。
“娶是一定要的,是谁,还未必!”,想到她,白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柔和,他落下一子:“我自毁身誉,如今京城流言四起,此时急于娶亲更显得欲盖祢彰,宣帝生性多疑,唯有如此,才可取得信任。京城之事我已安排妥当”。
想到那件事,玄衣公子就忍不住发笑:“我可都听说了,左相不良于行,面容丑陋不堪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能人道,有市井传言,宁为穷人妾,不做相府妻,若是她们知道自己口中的丑陋相爷是怎样的绝色,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白衣男子没有接话,手里把玩着棋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才道:“我择日便要回京城,此番前去,怕是要风起云涌,你只等我消息”。
第六章 昀凰身世
大厅内,银面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当年一场大火将李府清澜院烧个精光,世人皆以为即墨婉葬身火海,唏嘘的同时也迎来了京城最大的八卦。
隔天天还未亮,即墨婉的哥哥即墨恒就带着人马匆匆赶来,却只收到了其妹葬身火海的消息,连骸骨都未留下。即墨恒当场发怒,拽着愣在那里盯着烧焦的房屋看着的李成峰一阵暴打。
即墨恒是练武之人,之前又是常年练兵在外,身强体壮,哪里是李成峰能比的,短短几下便打的李成峰鼻青脸肿,鼻子跟嘴巴一起流血,连李老夫人来了都没有认出来。
有头脑冷静的沈氏站出来追究为何大雪天会燃气熊熊大火,更离奇的是,大火会将人烧的精光,这里面是否有诈,昀凰又为何会在即墨府,其中疑点重重,不得不查。
因病在家休养许久未曾露面的镇国侯爷即墨炎带着其妻林氏闻讯赶来,两老抱头痛哭,林老妇人当场扇了沈氏好几个耳光,痛斥其居心不良,最毒莫过于妇人心,言说若不是他们二老想念昀凰,更在听闻昀凰罚跪祠堂重病不醒之后坐立不住,昨日下午偷偷接其过府休养,现在怕是母女双双过世。
此时,亦有下人鼓足勇气颤抖着身体站出来说看到夫人在大火之中挣扎奔跑;还有下人说听到夫人在里面唱歌弹琴;
更有奴婢哭着说听到夫人在里面喊冤叫屈;
甚至还有老妈子说看到夫人化成一个仙女,乘风而去。
……
直到最后,越说越离谱,但普遍的,最先赶来灭火的几个家丁都异口同声地肯定一定以及确定他们看到夫人就在屋内,这下更是无从追究。
一人还可以说谎,但如果一群人都说看到了,这事就不好说了。
李老夫人顶着镇国侯爷,一品诰命夫人林氏以及即墨恒三双愤恨的眼神,一个头两个大,最后眼睛一闭,装晕过去。
至此,疑问便不了了之,有镇国侯府压着,也无人敢再去追究。
京城里更是传言乱飞,很多事情,一旦沾上了鬼神之说,谣言便像浩瀚的大海一样没了边际,什么样的留言都有。有人说即墨婉是被李府妾氏害死的,然后放火掩人耳目;还有人说是火神刚好路过,见即墨婉有,将其带走,不然怎么会大冬天的,着起大火;亦有一些人说有可能即墨婉并没有死,而是出家当尼姑了。
传到后来,甚至有人说即墨婉长得那么漂亮乃是天上的仙女,李成峰宠妻灭妾,惹来天神愤怒,便收回了即墨婉的性命,让她重返天庭,既然是天上的仙女,又怎么会有骸骨遗留。
……
其后即墨炎身披官服,跪在金銮殿上痛斥李成峰宠妾灭妻,卑劣无耻,最后逼得其妻自缢以保嫡女平安,哭诉自己老年失子,孤苦伶仃,哭的是挖心挖肺,最后直接当场吐血倒地,站都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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