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網PWA視頻評論

彩虹站在屋頂上.txt

2023年10月05日

  1/11  下一頁 txt下載

-------------------------------------------------------------
下载银行【www.downbank.cn】 提供免费绿色软件下载
-------------------------------------------------------------
这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举动,我初将想法付诸于行动时,曾有不少好心人竭力劝我放弃。他们说,与其推这样一些默默无闻的少年作者,远不如捧已成名的少年作家来得省心。
然而,我还是一意孤行地坚持了下来。因为我作为一名编辑的同时,更是一位写作多年的作者,深知伏案写作的艰辛,和长期被埋没的苦痛!同时,我还一贯认为,一个有良知的编辑,应当去砂砾里发现和挖掘金子,而不是面对已挖出的金子赞不绝口!
这里入编的每位少年作者,都是我主持编辑的网站的作者;这里收录的那一篇作品,都曾经过我至少两次的编辑。作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少年文学网站的编辑,我面对的网上来稿以浩如烟海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而这里收录的每一篇作品,总是一次又一次将我的眼睛点亮;这里入编的每位少年作者,也总让我一次又一次感受到发现的惊喜。
作为一名文学编辑,我始终以发现和扶植文学新人为己任。这里入编的每位作者在被我发现之初,我便通过各种渠道竭尽全力予以推荐,先让他们在网站首页冠名“少年文学之星”醒目登场,随后让他们在我兼任编辑的几家少年文学刊物隆重亮相。由于自己的努力,他们中的一些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认可,出版社为他们推出了个人专集,在少年文坛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然而,出于对他们作品的熟悉和了解,我深知他们的水准跟目前所拥有的名气还没相配,我觉得对于这些极具潜力的少年作者们,应该在少年文坛赢得更多的地位。鉴于此,我开始策划主编这本书,目的不外乎使他们让更多的读者关注和认可,为今后他们走向文学殿堂铺平道路。
当然,我不敢奢求经年之后,他们中的每一位都成为文坛大家,那是一种很不现实的想法,但我希望能有那么几位,通过我们这样的推荐和扶植,能在未来的文坛叱咤风云!
现在,经过三年的酝酿,和三个月的精选细编,这本书终于跟读者见面了。但因为里面的作品均出自少年作者之手,其成熟度和完美性肯定无法与名家的相比拟,它们中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些缺点,有的甚至于是很明显的弊病。但其中蕴含的灵气和才情,不得不让我们由衷赞叹。
成长只是一种过程,我们足可相信,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生活阔历的丰富、写作经验的积累,届时创作的作品一定不会逊色于活跃在当前文坛的大家们;我们也足可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成为一颗颗耀眼于文坛的明星!
最后,我想一提的是,策划主编这本书的报酬是微薄的。然而,当我将此书即将出版的消息,告知每一位入编的少年作者时,他们那一声声充满感激的“谢谢您”,使我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也让我更坚定了继续去发掘那些埋没着的金子的决心。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会飞的心(1)
只有唯一,真名魏炜立,出生于1987年1月31日清晨,现就读于安徽省阜阳一中,是一个即将升入高三毕业班的理科女生。喜爱玩弄计算机,曾连续两届获市信息学奥赛一等奖。爱好文学,14岁的夏天创作完成并出版31万字的长篇校园小说《世纪女孩》(安徽文艺出版社)。高中以后开始在网络上发表文章。
想得太多,梦得太多,我糊涂;
想得太少,梦得太少,我盲目;
想低声说句不在乎,和会飞的心总是在高处。
——题记
一只鸟从天空飞过,一只鸟从天空消失,一只鸟从季节的门里斜斜飞出,撞到人类孤独的旅程。
“飞吧,飞到属于你的天空上去。自由地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在这广袤的天地世界,我没有任何资格把你这个小生灵拘禁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闹闹站在楼顶上,手中托起的是空荡荡的竹编鸟笼。她希冀的目光定格在灰蓝色天空的那个黄色小点,渐渐远去,渐渐消逝。长长舒了口气。
这是一只体型优雅的黄郦鸟,娇小的躯体弯成了U字型,头和长长的尾巴都趾高气扬般上扬,透露着无可比拟的骄傲。
母亲送给闹闹的鸟儿,陪她坐火车从上海返回,一路上撒下梦想破碎的痕迹,让人不堪回首,无法复辄。
闹闹坐在窗边,怔望着笼里的鸟儿不安分地上窜下跳,精致的笼子随之左右摇晃着。
“或许你也不习惯这里的空气。和我一样,不过你仅仅是不适应,之于我,则是天生的厌恶,却无可奈何。”闹闹轻叹口气,提着笼子爬上楼顶。无论怎样,这座最北方的小城市里低矮破落的楼房已经无法支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天空由此有着坍塌的迹象,触手可及的浑浊。
“鸟儿,我放了你。随你飞翔,逃出所谓梦魇的笼罩。”从上海归来的第二天,闹闹就丢失了所有过往的回忆。唯一的见证,这只鸟儿,也融入苍茫天空,了无踪影。
岁月的轨迹是条河,陷入河谷的人有思念的归属。
人生的轮回是座桥,那只从我心里穿过的鸟,静静地立在河岸的枝头,告别的话语让心巢的鸟儿往返飞翔。
闹闹在很小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她和周围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这座在冬天有彻骨寒冷的城市里,每个人都有肮脏的迹象,那种邋遢不堪的作风在风雪夹杂侵袭的季节里成了一种本能的设防。每个人都拖着厚厚的衣物进行防寒防冻,身体失去了灵动的权利,被层层包裹进笨拙的圈套。
闹闹随父亲从林区来到这座县城是一次大火的劫难之后。那些高挺的树木组成的林业区有着豪放的名字,大兴安岭。一如它的冬天,凌烈而没有遮掩。父亲说妈妈就是被这样的冬天给迷恋住了,眷恋地生活了5年,后来才有了她。
林区的夏天是柔美的,偶尔的落叶从参天高的树上飘落,斑驳的光影随风起而闪烁,等待着零星的落叶来亲吻自己的影子,骄傲并且执着。
妈妈是在这样的夏天离开了大兴安岭,返回上海,那是她的家乡,她的起点,她应有的归属。叶落归根,就是这般简单。
父亲总是把女儿照料得干净利落。当他把这一切都告诉闹闹的时候,山林里突然又推倒了一棵大树,震天响的声音震动着鼓膜,山摇地动的震撼。
可是林区的孩子已经习惯了这种响彻云霄的声响,闹闹将父亲身上花红色的毛毯拉了拉,凝视着父亲被在大火灼烈中扭曲得有些变形的身体,痛苦地颤动着双唇倾吐这个故事,埋藏在他心底10年的故事。
带着行将就木的预示。
“爸爸,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县城了。叔叔说,你一定可以治好的。”拖拉机冒着浓重的黑烟拉着闹闹和被泛黄的纱布包裹住的父亲,还有几件简单的家当,离开了生活10年的林区。
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烟土气息。闹闹分不清是那场险些夺取父亲生命的大火灰烬飞舞在空气中的浸染,还是拖拉机本身腐朽的烟雾。
这种气息覆盖了闹闹所有的回忆,成为一种定格存在于她生命的一个角落。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会飞的心(2)
因有缘无分的等候耽误的归期中唯一幸存下来的鸟,恍恍惚惚沿梦乡手持罗巾抵达我绚丽的梦境。
父亲在县城的医院里捡回了一条命,然而每天都在临死的阴影中生活,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他经常用悲悯的目光注视着成长的女儿,看她身上所继承下来那座沿海发达城市的高贵气息,宽慰地闪现丝丝笑意。
闹闹忘记了曾经的林区,那一切在离开的烟雾中已经从她生命中消逝。她很快适应了县城的生活,悉心侍奉着曾经年富力强的父亲。她内心的承受里不可估量地超过了成年人。
当闹闹读书到高二的时候,她把脑袋藏在父亲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寻觅着亲切的温暖。“爸爸,我要去上海读书,然后把你接过去,我们过好日子。”上海。又是这个城市。
父亲的胸膛震动了一下,翻天覆地记忆瞬间袭来。他叹了口气,整个身心被卷入命运轮回的旋涡。
这个灵魂已经麻木的男人努力支撑自己坐起来,歪身在枕边摸索着,仿佛在搜索一个深藏的回忆。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触碰到了那个他一直欺骗着自己不敢再去触摸的回忆。他爱女儿,这是他生命的全部,所以为了女儿,他甘心把所有伤心的回忆重新翻腾出来,即便自己要经受更难耐的煎熬。
父亲颤巍巍地掏出那个古木匣子,精致的雕刻透露着古朴奢靡的气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闹闹下意识地凑进去看,仿佛天生的引力。
一张变了质的纸,浸泡着历史沧桑的斑黄,边缘已经有了破损,脆生生得让人感觉一指便会使其化为纷飞的纸屑。还有一张照片,黑白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眉宇间有着闹闹熟悉的流露。
这是你的母亲,还有她留下的地址。或许18年前她离开的时候,就预料到你会去找她。你是知青的女儿,可以无条件获得上海户口,考上海的大学,生活在那个城市。
闹闹从此沉默,她把母亲的照片和地址都放进了胸前的荷包,却在父亲面前只字不提去上海的事情。偶尔父亲提及,她则有意地岔开话题。
直到高三即将开始的暑假,父亲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圆梦的心有着关于旅途的设想。一千只鸟飞上天空,一只鸟坠落。颓唐的风中一只鸟飞上天空,落了一树瓴羽。
父亲结婚的那天,整个房屋里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喜悦气息。那个女人从林区赶来,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后抱着他嚎啕大哭,并且带着戏文般的说唱音调。
家搬进了一套二手的楼房,闹闹想不明白这样的婚姻有什么价值,或者是因为厚重的凝重闹闹无法诠释更不能去承担。
父亲说:孩子,去上海,找你母亲吧。
闹闹拽下荷包,和自己所有的物品混杂在一起丢弃在那间小屋里,带着父亲早已准备好的路费,坐上了火车。继母是善良淳朴的,她跟在闹闹身后不停地叮嘱着,并要她经常回来看父亲。
心里默念百遍的地址,印刻下来的相片。
闹闹坐上承载着期待的火车,头也不回,就是那般决绝。
人生的等待是座山。
恋巢的鸟泊在眼帘深处。抚岁月搁浅的木船,岁月反扣住的相思。那只不会泊在相约沙滩上的鸟柔柔的呓语荡起漪潋;那只不会从彼此故事中飞出的鸟,颈上拴牢诺言沉重一如辽远的脚步。
千里寻母。闹闹苦笑着奔波在陌生的都市。她体内流淌着一半这个城市的血液,然而却有扎根心底的排斥情绪。
当她的手被这个女人接过时,内心的震撼使她不停发抖。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她恍惚回忆起了生活的林区。
浩淼人海,闹闹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才选择了向电视台求助。她在灯火闪烁的舞台上,平静地讲述自己的故事,完整无缺,感觉上是正对着寻觅的母亲。她不会流泪,大兴安岭无情的冬天已经剥削了她对泪水的感知能力。
可是,当这个着一袭华丽衣裳打扮入时的女人牵过她的手时,闹闹刹时有着莫名想哭的冲动。她感觉就像一个渐渐露气的皮球,被人踢来踢去,最后失去了运动的能力,随意停泊在一处可以气息的港弯已是莫大的幸运。
母亲有家,有事业,有孩子。闹闹住在装饰豪华的大房间里,看着粉色的优柔情调,和这个从东北来的孩子完全格格不入。她想到了曾经偷看过的父亲床头的那本书,《孽债》。自己就是身临其境的产物,无可逃避。情节相似般地上演,自己必须明智地做出抉择。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会飞的心(3)
岁月的天空我的方向。古典神话中的鸟纵身扑火的一瞬,血管里衰微的哀号,从心中穿过。
从黑夜中划过季节虚掩的那扇门,忧虑的歌声再次激起我的许诺。
闹闹选择了离开。妈妈没有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她心中有两头的牵挂,但是真正难以割舍的却是在都市里安详生活的完美和高贵。
她把闹闹送到车站,抚摸着她的脑袋,第一次和女儿彻心长谈:“感谢你,感谢你身上带着我的气息。感谢你陪伴在父亲的身旁……”“还要感谢的,是我的离开。”闹闹眼睛别向一边,说出这句话,有些哽咽。
妈妈送给闹闹唯一的礼物竟然只是一只眷在笼里的鸟儿。
她迟疑不决,最终仍旧接受了。
“闹闹,我会尽快给你办好上海户口,考大学,会方便很多……”这个经历过时代磨难的女人面对相隔若几世的女儿,终究无法有贴心的交流,她还是没有邀请女儿到上海来读大学。
“妈妈,这会是你留给我的唯一恩惠。我理解你,所以我不麻烦你并且接受你所有补偿式的付出。至少有一点,妈妈,你没让我失望:你不想留我在这里,但是你不虚伪。”闹闹探头向窗外的母亲丢下的最后一句话,火车启动,话语遗落在风中。
这只沿季节的河谷低飞的鸟,将深厚的祝福串成风铃。有人一牵就响起。九百九十九只迷失的鸟沿脚印啄走失落,这只从南国的葡萄架下非出的鸟一生选择缘分,一生选择错过。这只翅膀沉重的鸟把天空当作方向从年轻的情节中激动,这只沿往事的领地在祷告中高举着忧郁轻轻飞过心网织成碾痕的鸟。
闹闹开始安静地准备高考。她已经明白最终自己会背弃理想,但是却无法预知是对父亲,对母亲,还是自己。
当风吹过书页的时候,她抬眼看到一个黄色的影子飞进屋内。
是那只母亲送的黄郦,玩命地撞击着雪白的墙壁,高低起落着,最后筋疲力尽落在闹闹的书桌上。
一周不见,鸟儿已经失去了骄傲的神气。她的眼睛流露着哀求,脑袋和尾巴都耷拉下来,没有生机。
闹闹从窗底拉出鸟笼,打开笼门。
鸟儿自觉地飞了进去,张开小嘴,发出悲悯的哀鸣。
“你和我一样,都不知道自己的归属。好在你还认得回归的路,而我已经迷失在遥远历史遗留的轨迹之中,无法脱身。最终,我还是会离开这里。去未知的地方……你呢?鸟儿?”闹闹叹口气,把鸟食撒进笼内,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
她不明白,这只鸟是不是还会飞起。
那么,自己呢?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彩虹站在屋顶上(1)
和电脑对面坐着,感受沉寂于时间的沉闷。
周末,院子里的小孩子又聚集在一起,扯着嗓子奔走,喧闹。
我住在顶楼,所有的房间都有着向阳的大窗子,随时都可以捕捉到孩子们拼命迸发出的每一个字眼。这些吵嚷可以将我带入久违的回忆,并且沉浸其中;更多时候是打断我的思维,紧皱着眉头。
只能是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不能去责备这些未泯的孩子,他们在我曾经奔跑过的水泥地上重复着同样的步伐。用一种歇斯底里的叫嚷证明自己的存在。即使只是墙隅角落里的一堆沙土或者石子,孩子们都能够找到玩乐的趣味,乐此不疲地爬上爬下,最后在大人们接连不断的责骂声中带着一身污垢回家。
这一切对于孩子们,都只是内心强烈的征服欲望的趋势。那种彻底的表现和发泄劲头,是大人们无法理解的。
然而某一天,这些孩子们在院子里大汗淋淋的奔跑时撞在了我的怀里,他们扬起明媚的笑容,挠着头俏皮地说:小阿姨好。继而又投身于他的游戏之中。
我呆立着,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理解他们的游戏,理解他们心中那方我曾经亲自努力去征服的领土。
我乐于把生命比喻成微观世界里的化学反应,人、事、物三者间不断发生着无数华美强大的撞击,这一切犹如潋滟的波涛一样周而复始却又不断变更。
其中,一些事物,是需要我们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铭记。另一些,即使慢慢地慢慢地松开双手,放逐风中,也不会觉得遗憾。
对于我来说,这方大院,我出生、成长的地方,留下我所有的足迹,验证了我的欢乐和苦楚的神圣土地,则是我会竭尽全力记住的。一切。
这是一座干燥并且终年飞扬着沙尘的北方小城,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有着曾经繁华的痕迹和残留的见证,有环绕着流动的河流以及分明的四季。可是城市里苍白的天空下却笼罩着空洞的挣扎痕迹。这种被历史的碾轮逐渐消磨着的潦倒气息较之时代变迁只是一种微妙的变化,之于整个城市,却被陷入寂静而微弱的梦魇氛围之中。
行走在城市中心的一条最热闹大街上,我想这座城市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些随处可见随风漂落的尘埃,不需要也不值得我去探测和思索。我会很快离开这里,即使仍旧带着小城里尘土的味道。
当大院的雕花铁栏门隐约闪现在熙攘的人群中时,我开始绽开笑靥。仿佛捕鱼者在一人洞中寻觅到通向桃花源的光亮出口一般。
院中是一番别样的天地,藏匿在闹市区的大院里洋溢着和这座城市完全不同的基调。那些进出的老人,拄着坚实的木头打削成的拐仗,努力直起身杆,透露出的骄傲,饱含着生命中所经历的玄深清高和透析一切的释怀。
我一直坚持称呼她“县委院”。
即使很多年前,当城市的地域不断扩大,曾经的县委已经消逝、被替换的过程中她也被更名,我和其他许多并不知道这段历史的人们仍旧固执地拒绝那个充满钢筋混凝土味道的名字,沿袭下来这个称呼,亲切的从唇齿间飘荡出这三个字,带动着空气的微微颤动,倾注有浓厚的乡土气息,掺杂着一丝对往昔淳朴的眷恋。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彩虹站在屋顶上(2)
80年代后期,在我出生的时候,院子里还都是低矮的平方,错落地排列着,虽但零乱但是仍旧笔直地排列成行,新瓦片和旧瓦片比临着,红砖和青砖慢慢被同一片青苔所覆盖。和平坦的水泥地接壤的或许是一袭松软的土壤,几处野草野花随意点缀其上,也可能是失修的青石板,走上去伴着叮当的回响,雨天还会扬起几滴泥土,溅在衣裤上。
从记事起,家里的三间平房就在不断翻修,不同的格局不同的布置留下星点久违的回忆。
我的一张乳白色单人床从父母的房间迁到客厅,最后终于有了宽阔的归属。父亲在小院落里辟出一块地方给我建了个小屋,侵占了一棵不断蔓延着长势很好的葡萄树的领土和领空,自那年后,它就再也没有结过果子。想来,植物也是有感情的。那株葡萄树恼怒我抢了她的空间便堵气不再产葡萄给我吃,最后或许也失去了结实的能力,藤蔓变得干枯发黄,大约是死了,可是仍旧趴在她的藤架上,不再有人和她争抢空间。
我的小屋建好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为房子动过干戈。房间里虽都是父母用下的老家具,却也样样齐备。那些笨重的家具比起现在的摆设少了几分优雅的身姿,却多了很多厚重和沧桑。父母经常会由一处家具提起一段历史,在我的孩提时代那是最有趣的故事,相隔几世般的回惝。
地面好像是铺了地板的,可是仍旧会穿着鞋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平房里的生活不会有太多顾虑,一些田野里才会有的小生灵也会环绕着安置各自生活的空间,不时发出刺耳的鸣叫。这些不规则的生活和着每日的泥土气息成了我向往楼房的理由,可是现在被装在这规则的楼房空间之后,回想起那些零碎的片段,才发现被推土机碾过的砖瓦碎片下埋藏的回忆已成为一种不可企及的幸运。
院子是在我11岁那年冬天要被开发的,再离我的12岁生日还有两个月时,在那场多年再难见到的大雪里,铺天盖地飞扬的雪花飘落在父亲的肩头。我倚在门榄旁,看着一件件古老沉重的家具从老屋里搬出,运走。
父亲说,我们只是暂时的离开。等到一年之后,这里就会有整洁干净的楼房,处处是坚实的水泥路,院子里会洗满统一的色泽,会是我喜欢的生活模式。
我点头应着,却在心里萌发出一种不舍。幼年的伙伴们随着那次短暂的搬迁分别而变得生疏,撒满童年记忆的老屋将被蛮横地推倒在扬起白烟的瓦砾氤氲之中,房间里寄居着的生灵会因此失去藏身之处,小厅院里所有的树木花草都会就次泯灭,包括那株赌气不再结实的葡萄树。
于是,搬家之后我独自揣着钥匙重新走进这处人去屋空,处处体现着搬迁后的凄凉和亟待开发的急迫。在院门口,我闭上眼睛,迈开步子做着孩提时习惯了的游戏。走到69步,应该是我的幼儿园,走到90步的时候右拐会是一片种着粗壮的小片梧桐树林,在树阴中跃过81步后左拐,58步后便会是我的老屋。
这些精确的量度在那一天的试验中却总也有不同的出入。
我的步子长大了许多,可是我却及时地在老屋旁停下脚步。我的身体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那种从朝夕相处12年的砖瓦中传达出的气息。睁开双眼的瞬间,这种默契带出了润湿的液体,噙绕在眼框内无法释怀。
我用钥匙打开房门,踏过每一间已经狼籍的房屋,怔望着墙壁上斑驳的印记,努力想记下这一切,这即将被侵覆的一切。
最后,我把钥匙埋在了葡萄藤下,心想我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大院,这种简单却意味深长的爱恋被投递到虚无的时间跨度中,呈递到多年之后,我才恍然大悟那个葡萄藤下的女孩并不能理解某种环境的内涵。她的心中久久眷恋着的是这间珍藏着她所有童年魔法般回忆的老屋,大院是一种更广阔无垠的寄托。
可是当时她并不明白,她等待着回到开发后的大院,很多次站在繁闹的街区显露出的院门向里张望,企盼着一个新气象的大院迎接她回来。
当我在那所省重点中学里的校徽从初中跨越到高中之后,我搬回了这个大院。我14岁,带着成长的痕迹重新踏入这个和爸爸曾经的描述完全贴合的整齐干净,被称做小区的地方,占据着那处属于回忆角落里的大院空间。
三年的开发宛如拉剧战般冗长,我已经渐渐忘却了三年前无法割舍的依恋,带着一种陌生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个大院,和其中匆匆行走的人们。
老人们颤巍巍地行走,岁月已经无法在他们本已雪白的头发上再次侵染任何痕迹。他们都是这个城市里的功臣,年轻时打拼着不大天下的英雄。于是本身便具有一种天生的高洁气质感染着整个大院。
开发后的小区路面平坦整洁,可是那片梧桐林却了无踪迹。老人们失去了乘凉的荫处,失去了闲聊时陪伴着的沙沙叶舞声,失去了获得斑点被层叠的树叶透析后和煦阳光的权利。我时常会见有老人搬着矮小的凳子坐在墙隅,获取被高楼遮挡住的些许微弱的阳光,眼中流露出悲悯。老人们微弱的身躯在这些时代进步的产物衬托之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谁会想到几十年前他们曾经有着叱咤风云举足轻重的地位;当他们弓着再也直不起的腰杆踽踽前行时,我的眼前总会浮现当年他们处处受人尊重的场面。
老人成了城市里被遗忘的缩影,眼中饱含着难耐的孤寂在灼烈中走近消亡。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彩虹站在屋顶上(3)
老人老了,弯下的腰椎上顶起的是这些挂着骄傲笑容的孩子们。
出生在这个大院里的孩子有着天生的优越感。出门便是设施齐备有着小资情调的街区,几步便可抵达城市里最好的小学、中学,他们一路顺风地成长,背后是父母撑起的一片依靠的天空。
很难说清院子里终日停着多少辆轿车,威严的式样高贵的品牌在不知不觉中炫耀着攀比着。放学归来,我要像走迷宫一样转着小小的弯道,绕过这些停靠不规则的轿车,偶尔还会因为距离的接近印发刺耳的警报声。
早晨上学,我看着那些孩子背上大大的米奇书包,昂着头走进这些轿车,安然享受着两代人所提供的舒适生活。
莫名之中,我突然庆幸自己不是这大院里典型家庭中的孩子。
父母是踏实的“工作狂”,认真严谨地打拼。家庭不会是富庶也没有权贵,我像个旁观者一样生活在这个朝夕的大院里,因为没有被她侵染,所以才会滋生出迷恋的想法。
城市里不好的风气终究还是由那窄窄的院门挂进院子,并且逐渐蔓延。我的童年回忆埋藏在坚实的水泥瓦砾中发出悲哀的叹息,那些靠着院子里蹒跚行走的老人曾经的努力在城市中获得一席之地的中年人,用坚硬的鞋底敲击着地面,打击声覆盖所有哀叹的袭来。
高考前一天晚上,孩子们仍旧在院子里奔走呼号,宣扬着心底善良简单的胜利号角。
高考当天,城市阴霾的天空下孩子们跨着鲜艳的米奇书包走出院门蹦跳着去上学。
高考结束的那天,北方城市不适宜地下起了淅沥的梅雨,仿佛在试图洗刷一切。空气中的尘埃被水珠包裹起来沉降在地面上,碰撞出微弱低沉的响声。
我深深呼吸着清爽的空气,双手张开抚摸过柔软的空气,告诉自己:我要离开这里了。这个城市,这个大院。
我爱这个大院,仍旧迷恋于她的气息。这种深深扎根于我脑海中的淳朴气息在我离开之前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那些跳跃着的米奇背包,带着尖锐叫声的轿车和铿锵响声的锃亮皮鞋都是伴随着这些钢筋混凝土垒砌出的林立高楼的产物。
我的大院属于那些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低矮平房,属于神姿飒爽腰杆笔直的老人,属于带着斑驳枝干坚硬并且脆弱的梧桐树林。
雨后,张开双臂行走在这寸雨水浇润过的伴我长大的土地上,我成了个贪婪的小孩,妄图把这一切刻在大院里清纯美丽的记忆拥进怀中,装进我的行李曩里,陪我游走天涯,形成我所独具的小城韵味。
仰头对视雨后的湛蓝天空,惊喜地看到一轮彩虹横跨过头顶,用多彩的色泽滋润着我的大院。
我知道,只有清洁的天空才会有彩虹的出现。
这轮清晰的彩虹站在曾经青苔碧瓦的屋顶上,姿情摆弄着自己的舞姿,诱发迷人的光亮,透射所有时空的障碍。
直抵我的胸怀,纯粹并且完美。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星月童话(1)
我突然间不知道怎样开头去写这篇文章。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生命中贯穿着的陪伴。我在年初的时候做下允诺,高考后写下我们的故事。
一段甜美如童话般的经历,发生在两个女孩之间的故事,17年。不曾间断。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过生命的小段历程,认真审视彼此灵魂张扬的成长。就是这样地渗透着对方,偶尔会有一丝玄妙的心灵感应。
很多人说,我们像是一对双生花。
很多人已经习惯了有她的地方有我的存在。
很多人有一种惯性,把我们两个的名字连在一起称呼。
她是轩,我是炜。
轩比我小10个月。我在年初出生,一月的最后一天,深冬的雪后清晨,注定了任性骄傲的水瓶座女生。
轩在年末,十一月中旬,伴着冬初纯粹明媚的阳光来到这个世界。
我不想写那些在襁褓里的时光,虽然我们自始至终都在一起,被父母抱着在一个破落城市里唯一一所大学校园里慢慢成长,咧开嘴看着对方傻笑。
那时候我们只是伙伴。孩提时期的陪伴。
四岁那年,我和轩同时开始看《三国》。
有一天,不清楚是谁的提议,总之今后成了大人们的笑谈,再以后又成了众人艳羡的对象。
我们手拉着手跨越了半个城市,来到一座古老的佛寺里,仰视着散满金光的神佛,跪在中央的祈福垫上,喃喃在嘴里说着同样的话:轩和炜要结拜为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很多年以后,我们在闲暇时会开始争执到底是谁的提议。除了所谓的神灵便没有别人的见证,更多人认定了是轩的提议,小时候她一直是个能折腾的疯丫头,我把疯狂掩埋在心底,只有和她在一起才会肆情释放。其余的日子,做个贤淑的乖女。
轩会委屈地说是我的突发奇想,我漠然,7岁以前的记忆对于我来说恍惚如隔世。但是只有那句誓言般的祈祷深深印刻在了脑海里。更多次幻化成缪辽的天赖之音,回响在梦际。
轩关上房间里所有的灯,轻轻地说:炜,闭上眼睛,牵着我的手走。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星月童话(2)
这一年,我上二年级,轩上一年级。
我们在同一所小学,我在二楼,她在一楼。放学的时候她经常站在班门口等我,牵上我的手,往我嘴里塞一颗水果糖,带我上她家里看动画片。
轩不是个真正幸福的女孩。仅仅因为令人无法接受的封建观念,仅仅因为她是个女孩,于是她出生之后父母便离婚了。母亲视她为最珍贵的宝贝,没有再婚。教她认字读书,教她乐器,给她买很多很多动画片看。
这样一颗被团团包裹住的珍珠,在小时候远远隔离了单亲家庭的阴影。永远有着单纯快乐的微笑,有着自信骄傲的神情,有着乐观向上的斗志。
只是偶然有一天,我看到了隐藏在6岁孩子心中的那片永远不可能割舍去的天生的依恋。
父亲推着车子在校园里等我,我和轩牵手而至。轩的母亲临时有事,父亲接我们回家。这本是寻常的事情,在幼年的记忆里,我的家和轩的家并没有严格的区别。
然而在父亲把轩往车子后座上抱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小手搂住了父亲的脖子,很轻柔细小的举动,可是眼睛里却有着我无法忘却的东西。我一直无法诠释那双眸子透射出的内涵。
我不会嫉妒她或者恼怒她对我父亲的依恋和一些撒娇的举动。我真心想把这份父爱与她共享,可是,生命的玄妙在于并非任何事物都可以有之取代。
她仍旧缺少一种爱护,那是生命中任何人都无法占据的缺憾。她从来没有埋怨过遗弃她的父亲,甚至曾经对我说过她猜测出父亲的无奈,她知道父亲是爱她的。
即使当成长的过程中,一些事情在我们眼中越见明了了。我们仍旧不会戳破什么,轩的父亲,在我们的言谈中,仍旧是位慈祥高尚的人。
轩牵着我的手穿过街道,马路,兴高采烈地介绍新买的动画片情节。
忽然间,一辆卡车带着尖锐的鸣笛声驶来。没有任何设防。
轩做出了一个令人惊异却是下意识的动作。她用手臂的力使劲把我往后推。
我本能地拽着她的手没有放松。
卡车没有减速,从我们面前擦过,呼啸,飞驰。
那一刻,生死的抉择掺杂在飞扬的尘土当中是如此地清晰。就在承诺生命的时候,轩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手心里牵挂着的结拜姐姐。
没有任何犹豫。
我知道这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令我可以放心跟随的手。于是我闭上眼,在黑暗中把手交给了轩。
“以后长大了,我们去同一个城市,买一套大大的别墅,和父母永远地住在一起,好吗?”三年级的时候,我和轩同时离开了那所小学。她和妈妈搬到了城市的另一边,并在那所我不曾光临的学校读书。
我因为固执着不喜欢原来的小学,也选择了离开。
分别之后,只有周末我们才会到她母亲和我父亲工作的大学里见面玩耍。少了形影不离的亲密,却多了几分挂念。她曾经用稚嫩的笔划夹杂着拼音给我写过信,至今还能找到的只有写在田字格作业纸上的那句话。
永远住在一起,今生今世不分离。多么单纯美好的愿望,可是稍稍长大以后当时的坚信不移变开始动摇并且迅速摧毁。
第一部分:只有唯一星月童话(3)
和轩在一起,我们经常会去城市里的玩具店买那些空心塑料的摩登娃娃。高挑的身姿、清晰的眉目、飘逸的秀发。很难说清楚到底买了多少个,记忆中几乎每一次见面都会光顾那家如今已经拆除的店面。
娃娃六元钱一个,这之于我们的家庭并不是昂贵不可接受的数目。况且父母一直是忙于工作的“工作狂”。根本不会在意女儿多么喜欢这些娃娃,更不会在出差的时候买上正宗的芭比回来。那时的轩和炜,沉浸在对娃娃的热衷,快乐地选购已经塞不下一个抽屉的新娃娃。
用娃娃模拟过家家,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游戏。之后又不了了之。
轩会把新买的娃娃长发一刀剪去许多,简单地扎成马尾。而我却会爱惜那一头金黄色的秀发,变出百般花样去美化她。
轩把她的娃娃扮演成公司白领之类的女强人形象,我定义我的娃娃为大学教师之类的知识分子。
我不知道这是否预示着将来我们会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轨道。但是我在小学毕业那年清楚地意识到,我和轩正在向分离的岔道逼近。
十七岁的冬天,我买下了平生第一款芭比。相形之下原来的娃娃显得十分拙劣。但是这时轩已经忘记了布满灰尘的娃娃往事,失去玩伴之后的游戏索然无味。这款带着骄傲微笑的芭比失去了她原有的价值,几天之后便被我塞进了暗无天日的抽屉,和那些劣质却蕴藏着温情回忆的娃娃混在一起。
“炜,你知道吗,为了你的17岁生日我费了多少心机。今年对于我的重要性一点也不比你低。你会考到最理想的大学,这样也会有一半的我跟着去了。明年,我们就会在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黑暗中我跟随着轩慢慢前行,轩像十年前那样拉着我的手。
我感受到了一生一世的承诺,不离不弃的姐妹。
时间跨越到01年的夏天。
新世纪的第一年。是在轩的鼓励和支持下,我才勉强写完了31万字的长篇校园小说《世纪女孩》。在完成之前,只有她知道这个消息,并在我退却的时候给予鼓励,甚至不惜用了“激将法”。
8月16号,小说杀青。同时,我完全从中考失利的悲伤中走出。这两个月,时刻陪伴着我的就是已经进入初三状态的轩。
破落的城市里开了第一家KFC。我和轩成了常客,在这个小城市里过着小资的生活,盲目地奢侈消费并非是我和轩做秀的乐处。但是逐渐长大的过程中,很多贴心话已不是随便就丢出来的。KFC布置的格调很适合于我们,比起高档的茶房来更容易拿捏几分。
KFC里的“三号套餐”是替换塑料娃娃之后的一件可以牵动轩和炜共同神经的名词。就这样一成不变地吃了三年,坐在相同的落地玻璃窗位置上,对面望着彼此,从来不曾厌倦。
轩牵着我,或许走了很远,或许走得很慢。渐渐我感受到了眼睛里投身出的粉红光芒。我预感到了一个灿烂的惊喜。
但是轩用一只手拽着我,另一只环绕住了我的眼睛。
一种多年来极其熟悉的气息萦绕着我。

  0/11  下一頁 txt下載

收藏

相關推薦

清純唯美圖片大全

字典網 - 試題庫 - 元問答 - 简体 - 頂部

Copyright © cnj8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