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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公主—鳶尾.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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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岑妃毒死梅妃及其腹中龙种,罪孽深重,钦赐鹤顶红,自行了断。钦此!”
尖着嗓门来宣旨的老太监似乎见多了这宫闱之事,早已云清风淡,见怪不怪了。他自顾自地合上圣旨,递到跪在面前的美妇面前。那美妇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岁左右,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像是愣在那儿似的,竟没有接旨的迹象。
老太监心中惋惜,这内宫太深太复杂,当年那般受宠的岑妃,事到如今,也不过如此。这么美丽的人儿,却为了争风吃醋干出如此出格的事。更何况被毒死的是皇上最宠爱的梅妃,而且梅妃还身怀龙种,让她自行了断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老太监叹了口气,轻声道:“唉,岑妃娘娘,这旨你不接也得接,接也得接,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跪着的美妇像是从发呆中清醒过来似的,深深叹了口气,肩膀耸拉,磕下头去,答:“罪妾接旨,谢圣上开恩。”语气中却似是什么感情也听不出来。
老太监叹了口气,将圣旨交给美妇,又从身边的小太监手中接过一个精巧的小瓷瓶,交给她,很关照地说:“岑妃娘娘,按这圣意, 本是要奴才一宣完旨,就执行的。当年岑妃娘娘您待奴才也不薄,奴才就给您行个方便,给您半个时辰,容您好好准备一下,和小公 主好好道个别吧。”说完向身边的小太监叮嘱了两句,不忍再看后戏,转身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岑妃站起了身,理了理褶皱的裙摆,刚一转身,就被门外跑进来的女童抱住了。这女童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却生得异常可爱。皮肤雪白,面色红润,竟如瓷娃娃般,眉目间有美妇的影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唯一不足的是,美目清澄,却眼大无神,竟是个瞎子。
岑妃两眼一酸,但硬是强忍下去,她不希望自己流泪的声音成为女儿对自己最后的记忆。女儿虽然先天失明,却心如明镜,除了视力以外其他的感官能力惊人地敏锐,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她。
岑妃蹲下身,紧紧抱住那个幼小的身子。女童似是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很安静地躲在母亲怀里。
岑妃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她知道这半个时辰是老太监对自己的恩惠,她应该给女儿交待一些事情,可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何况 女儿只有六岁,说了她又懂得什么呢?唯一能做地只是更紧地搂着自己的骨肉,永世也不希望分离。
“母妃??”女童感觉到母亲加重的力量,有些疑惑。“冉意姐姐说母妃您要出门,到底是去哪里?要去多久?”
冉意是女童的贴身侍女,今年也不过十六岁,但五岁就入宫的冉意早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冉意心里自然清楚得很。可面对只有六岁的天真无邪的公主,她又怎么能将“赐死”之事轻易说出口?只能骗公主说母妃要出远门,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
岑妃自然知道冉意的用心,她扶着女儿的肩膀,说道:“母妃要回趟云南老家,母妃不在的时候你要听冉意姐姐的话,好吗?”
女童乖巧地点点头。
岑妃顿了顿,抚上阮颜柔软的额发,说:“阮颜,一辈子都要记得母妃的话,千万不要轻易相信男人,千万不要。”
女童有点懵了,什么是“男人”?为什么不可以轻易相信?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被母妃招进来的冉意已经抱起自己,将自己带出了房间。
那年,岑妃因毒死梅妃及其腹中龙种,被赐死于冷宫。次年,岑妃之女阮颜公主转居鸢宫,从此不与宫中他人来往。
正文 第一章 初遇(1)
(十年后)
宫中的太监宫女从来不敢靠近西边的鸢宫,虽然那里美得不似人间,满园各色的鸢尾花,争芳斗艳。园子里有个小塘,塘中心浮着个小亭。鸢宫乍看之下没有什么人住,有些许阴冷潮湿,但如果真的没有人住,又有谁会去伺候这满园的鸢尾花和塘中的鲤鱼呢?而且这鸢宫白天时园子里见不着人影,大门紧闭,没有人出入,而有传言说那里白天是不开门的,晚上才开,神秘至极。太监宫女们好猎奇,有个小太监夜半当差故意绕了个道,想要看看这住在鸢宫的是何方神圣。不料居然撞上了“女鬼”。
小太监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还病了三天,清醒过来被其他太监宫女们问及鸢宫“女鬼”,怯生生地形容了一番,结果一传十,十传 百,鸢宫闹鬼的事情传得满皇宫的奴才们都知道,从此也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里了。
一些资格老的太监就不会那么大惊小怪了。他们告诉下面的小太监说,鸢宫里住的是个没落的公主。十年前,梅妃被毒死疑案的凶手就是这公主的母妃岑妃。岑妃十七岁入宫,生得美若天仙,深受皇帝宠爱,终于怀下龙胎。可是毕竟这后宫佳丽三千,岑妃就算再有本事,得宠也不过一时。偏偏岑妃生的又是个公主,皇上的心思就飘远了。小公主五岁那年,梅妃入宫,成了当时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可是好景不长,次年梅妃居然暴毙,皇帝龙颜大怒,命太医查明死因。太医奉旨办事,查出梅妃是中毒身亡,而所中之毒叫“见血封喉”,是一种树木的树汁,而此木国境内只有云南才有。众嫔妃中,只有岑妃出身云南。而且出事当天,岑妃正好带着小公主去探望怀有身孕的梅妃。于是自然,所有的疑点全部集中到了岑妃身上。皇帝大怒,把岑妃打入冷宫,派人搜了岑妃的园子,搜到了装有“见血封喉”的瓷瓶,从此确定岑妃便是毒害梅妃的凶手,而动机自然是为了争宠。小公主六岁那年,岑妃被赐死,小公主搬入鸢宫,身边只有一个贴身的宫女伺候着。梅妃之事渐渐淡去,这个留下的小公主也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忘,也不知后来如何了。
老太监说起这种陈年烂谷子,本是想要校正乱七八糟的谣言,结果没想到起了反效果。小太监们自然以为那“女鬼”便是当年死去的岑妃,因为想念女儿便经常出没于鸢宫。不过也有人认为岑妃当年是被冤枉的,死后有怨,徘徊于宫内。总之,不管奴才们怎么想象,更加没有人敢接近鸢宫了。
阮颜的世界从来都是一片黑色的,先天失明的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阮颜还是感谢上苍,虽然她的眼睛是瞎的,可是其他的感官功能却好得出奇。贴身宫女冉意总觉得公主很可怕,凭声识人这算小事了,百步开外公主也知道来者何人,就这鸢宫里满园子的鸢尾花,哪棵开了,哪株谢了,哪里缺水了,哪里少肥了,根本不需要用手摸,只要稍稍走近一点公主就一清二楚。这样的公主,眼瞎却心如明镜,什么事也瞒不过她。
阮颜不喜欢光,冉意觉得那是因为公主失明,感觉到阳光却看不见阳光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白天时阮颜从来不踏出自己的房间一步,只有夜晚时,偶尔出来浇浇花,喂喂鱼,弹弹琴,用冉意的话说,她是典型的夜猫子型。但其实,失明并不是阮颜不喜光的主要原因。
正文 第二章 初遇(2)
三更天,万籁俱静。
阮颜浅眠,敏锐地听力告知她,今夜,这鸢宫有访客。她从床上坐起身,等待来者破门而入。这来者脚步扎实,是个练家子,只是气息不稳,空气中多了点血腥味,应该是受伤了。
阮颜无声地坐在床边,没一会儿,门被撞开了,有个人跌了进来。一身黑衣的来者见有一白衣女子正坐在床沿,警惕心突起,举起手中的剑,指向女子。
“放下剑吧,你受伤了。”阮颜知他警惕,即便看不见,她也可以感知来者的剑离自己的脖子不过三寸。
黑衣人更加警惕。这女子看起来瘦弱无比,根本不是练武之人。可不是练武之人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知道他正用剑指着她,还知道他受伤了,难道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别担心,我不会武功,只不过是个瞎子罢了。”像是能读懂他的心思一般,阮颜不急不缓地说。
月亮出来了,借着这光,黑衣人才看清楚,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层薄纱,看不太清楚容貌,只是薄沙的下面,眼睛被黑色的布蒙着。看来真的是个瞎子,这也难怪了。
突然肩上伤痛发作,黑衣人没撑住,举剑的手垂了下来。
“你没事吧?”阮颜听到来者的申吟声,忙站起身想去帮忙,不料剑气迎面,阮颜只得坐回去,知道来者的警惕心没有解除。
“你眼睛瞎了,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还敢随便靠近我?”黑衣人忍着痛,问道。
“如果没有猜错,你是刺客吧。”阮颜的语气中看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动。
“你怎么知道?”黑衣人惊奇,这真的是眼瞎之人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禁军已经快追到这里了。你听,他们的脚步声正在向这边来,你还是快逃吧。”
黑衣人仔细一听,从小练武的他却什么也听不到,哪来的禁军脚步声呢?还没等他接女子的话,果然,窗外传来了吆喝声。
“应该是躲进这园子了,最好进去搜一下!”
黑衣人吃惊,看来这女子真的和常人不同。
“快点,他们来了。你从后门逃走吧,我来引开他们。”阮颜知道再不快点,这刺客就逃不掉了。她像看得见似的径直走到门口,把门拴上。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必报,告辞了。”黑衣人说完便侧身进了后院。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遇上奇人了,此刻也来不及问这女子身份,逃命要紧。
阮颜知道黑衣人已逃了一段距离了,而此刻禁军也已经举着火把冲进了鸢宫。
正文 第三章 初遇(3)
冷铭柏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触霉头,居然在自己当值的时候冒出了个刺客,自己这个禁军首领当得还真有点郁闷。听属下说那刺客肩 上受了伤,便领了一大队人亲自去追。不料那刺客居然逃进了和废园没什么差别的鸢宫里,而偏偏这个和废园没什么差别的鸢宫里住着一个公主。虽然早有耳闻这公主没落得很,被众人遗忘已久,可公主毕竟是公主,再没落也是公主,这鸢宫再怎么说也是公主的寝宫。他一个大男人,带着一大队大老粗的男人们,又怎么好随便搜这园子?
冷峻的脸蒙上了一层不耐烦地神色,看来还是得照规矩办事才行。
他在阮颜的房前跪下行武将礼,朗声说道:“属下禁军首领御前侍卫总管冷铭柏,救驾来迟,公主受惊了!”
冷铭柏这一喊就算了,把他身后一大队禁军们给喊傻了。
这园子看上去非常漂亮,知是有人伺候的,只是早就耳闻这园里白天根本没有人烟,是宫中一块神秘之地,没料到居然有公主住在这里,忙跟着一起跪下。
阮颜仔细听了听那刺客逃走方向,知其已脱险,便坐回床沿边,假装被吵醒的样子,佯怒答道:“半夜三更的,怎么这么吵?!”
冷铭柏一听,这声音温软如玉,虽有怒气,却依然悦耳动听,不禁对这声音的主人产生了好奇之心。
“禀告公主,今夜宫里进了刺客,有人见这刺客闯进了您的寝宫,属下怕公主受惊,急来救驾,擅闯鸢宫,望公主恕罪。”客套之话,冷铭柏还是要说完的。
阮颜打了个哈欠,不冷不热道:“刺客?我怎么就不知道呢?我睡得熟,就算闯进来了也没有觉察。怎么?你们想要搜这园子?”
“这是属下职责所在,望公主见谅。”言语之间,态度强硬,意思就是说你不让搜我也得搜。
“放肆!你们莽撞闯入本公主寝宫,这就算了,现在居然要搜我的园子。好!你们要搜可以,但烦劳冷大人一人进来搜,其他的人全部给我站在原地不准动,谁要是敢伤了我园子的鸢尾,可别怪本公主不客气!”阮颜的言语中怒气深了好几分,显然是气话气说了,俨然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
阮颜知道这样不好,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侍宠而骄的资本,可是为了救那刺客,只能先这么应付,反正平时鸢宫根本没有人来,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个性,糊弄糊弄这些禁军是没问题的,他们又不会再来找她。但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容得下这么多男人一起闯进来搜自己的房间。
“谢公主,属下冒犯了,望公主恕罪。”冷铭柏心中冷笑,这公主明明没落得几乎没有人记着,他待她客气完全是出于礼数,没想到这公主如此刁蛮,拿着鸡毛当令箭,要是平时他早发作了。可对方毕竟是公主,人家都同意让你搜了,提什么样的条件也不过分。更何况对方是点名只允许自己进去,他确实很想看看,这个伶牙俐齿却声音美妙的公主到底长什么样,便站起身,丢下一大堆呆呆跪在身后的属下们,推了房门进去了。
正文 第四章 初遇(4)
月色清冷,照在了倚在床边的人儿的身上。身材清瘦,绵若无力,一袭白衣,长发不作任何发髻地披散在肩头,凄美得让人心寒。冷铭柏向她脸上望去,为那面纱和黑布心惊。早闻这个公主不喜光,也不至于大半夜的还把眼睛蒙上吧。
“冷大人这是来看我呢,还是来搜刺客的啊?”阮颜漠然开口。虽然看不见,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一切。高大健硕的身型,周身散发着男性特有的气息,从他踏入这房间的一瞬间,便包围在她的周身,即便他离她尚有一段距离。还有,他那如剑般太过凌厉的视线,像是可以看穿世间万物,让阮颜莫名地觉得不舒服。
她站起身,双手伸向前方,摸索着向冷铭柏走去,不料被房间中间的木凳子绊倒。
“公主小心!”随着一阵惊呼,阮颜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中。一瞬间,他的气息是那么浓郁地包裹着她,狠狠地吓了她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着恼人的气息,却意外地被男人的臂弯锁在了里面。
冷铭柏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作此反应,只是当那瘦小地身体掉进自己怀中的那一刹那,他不希望这个身体远离,尤其是当怀中的人儿发力想要推开自己的时候,本能地就更加用力地将她锁在了怀里。
她的温度偏低,此时他所触摸到的地方似乎只有骨头没有肉。面纱让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他不自觉地去掀那面纱。怀中的人挣扎着反抗了一下,却没有成功。面纱褪去,月光下呈现出惊世的容颜,冷铭柏瞬间呆住。
虽然眼睛上还蒙着黑布条,可是根本挡不住她的美好。姣好的瓜子脸,常年不见阳光而粉嫩细白的皮肤,因为现下暧昧的气氛而攀上一抹红晕的脸蛋,更要命的是那因吃惊而微张的红唇。一切的一切,快要将冷铭柏的呼吸抽走。
阮颜心中恼火,抵在男人胸口的小手趁机用力,硬是从男人怀中挣脱了出来。从那暧昧地气息中解脱,呼吸一口比较清新的空气,阮颜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似的。可却不料动作有点猛,眼睛上的黑布条竟然松开,滑落下去。
阮颜倒吸一口气,摸索着去找那布条。这一切都落在冷铭柏的眼中。他蹲下身,捡起那黑布条,递到阮颜面前。白衣人儿转过脸来,
想要去接。一瞬间,除去碍眼的黑布条的脸就这么闯进了冷铭柏的视线。
还是那张近乎完美的惊艳的脸孔,然而,那清澄的眸子,却没有一点神,空洞地不知望向何方。冷铭柏心惊,没想到她根本就是个瞎子。
阮颜从他手中摸走黑布条,若无其事地绑了回去,说:“怎么?冷大人不知道吗?”
原来她不喜光,是根本看不见。
“怎么瞎的?”冷铭柏有所耳闻这位公主过去的事情,难道是被人欺负的?
“天生的。”此时阮颜已经顺利地把布条绑好了,站起身来。
“冷大人是来搜刺客的吧?可不好耽误您办公。我这里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冷大人您自便吧。”冷冷的语气,满饱的都是排斥的情绪,意思是说你快点搜完早点滚蛋。
“不用了,就算躲在这里,趁刚才那一会儿早就该跑了。”冷铭柏讨厌她用那种充满了不善的逐客态度对他说话。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雏玉公主,也不敢这么放肆地毫不留情地命令他。
“哦,是吗?那就请冷大人带着您的人回去吧。本公主累了。还有,让您的属下小心脚下,可别糟蹋了我园里的鸢尾。冷大人请慢走。”说完便摸索着坐回床沿,逐客令已经下了。
冷铭柏此时窝了一肚子闷火,不仅没有抓到刺客,还受了这傲慢公主的气。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发作,只好极不情愿地行了个礼,说:“那属下就此告退了。”
“嗯。下去吧。”阮颜随意地打发着,掀被作势要躺下。
不一会儿,门吱呀地响了一下,又被轻轻关上。阮颜知道他走了,才真正躺下。
关上门的冷铭柏发现所有的侍卫正望着他,领头的是自己的副将王显。王显凑上来,问道:“怎么样大人?是不是给跑了?”
冷铭柏根本不想多说,只吩咐了一声“撤”,就径自带头出了鸢宫。
正文 第五章 各自思绪(1)
将军府花园。
坊间相传,将军府的花园是京城王公大臣的宅邸花园中最漂亮的。其实,这也事实。
大将军冷行风是两朝重臣,德高望重。可他在年轻的时候,也不过是先帝朝中的普通武将。时值西南藩国造反叛乱,年轻的冷行风陪伴先帝出征,替先帝挡下致命一剑,救了先帝一命,从此成为先帝最信任的武将。先帝亦许给冷家免死金牌,世代荣耀。
平定叛乱以后,冷行风担心叛党余孽会东山再起,便主动向先帝请命,在西南驻守一段时间,这一呆就呆了五年。冷行风就是在驻守期间邂逅了他这一生最爱的,也是唯一的妻子,念胭柏。胭柏是西南人士,有着北方女子所不具有的柔弱清丽。二人克服了一切障碍
,终于携手,可胭柏却在生下他们的孩子时难产而死,留下了呱呱坠地的儿子和痛心疾首的丈夫。冷行风为了纪念妻子,为儿子取名“铭柏”,从此不再续娶,一人抚养儿子长大。
由于母亲的关系,冷铭柏的样貌中少了一些北方人的粗犷,多了一些南方人的柔美,从小就是个漂亮的孩子。对于冷行风而言,这个漂亮儿子是冷家唯一的血脉,是爱妻用生命换来的,也是继承冷家光耀的人。而这样的人,不可以成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因此,武将出身的冷行风从小扮演着严父的角色,对冷铭柏要求异常严格,尤其是在武学上,冷铭柏没有少挨过父亲的鞭子。也正是在父亲严厉地教导下,冷铭柏在武学上的造诣使他当之无愧地坐上了禁军首领,御前侍卫总管的位置。
大概是因为从小缺少母爱,再加上父爱深沉,冷铭柏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爱的人。母亲早逝,只要稍一偷懒父亲就要抡鞭子或者饿饭,这样的生活造就了冷铭柏冷血淡薄,沉默寡言的性格。但是武学上的造诣,家世的显赫,也让他的傲气和自负深入骨髓。总之,冷家上下的仆人都知道,宁可去招惹严肃的老爷,也不可以去招惹漂亮的少爷,不然有没有全尸这都难说。
而此时,将军府唯一的少爷冷铭柏,正坐在将军府花园的凉亭里,对着手中的面纱发呆。
这是他昨晚从那个公主脸上揭下的,回到家中才发现自己居然顺手带了回来。他甚至可以闻到面纱上她的味道。
清新的香味使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张有着空洞眼神的俏脸。冷铭柏也是正常的二十岁男子,也有对女人的需求。为官三年,就是为了应酬,也没少去烟柳之地。漂亮的女人他也没少见,什么头牌,什么名妓,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雏玉公主,也是美人。可是,他从来都不投感情,就算是在男人本该最放纵的时候,也时刻保持警醒,不敢有何差池。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昨夜的失态。客观讲,和他抱过的众多女人相比,她的身体基本和丰满无关。可偏偏就是那具跌进怀里的身体,有着神奇的魔力,让他不舍得放手,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更别说那绝世的容颜,就连那空洞的视线,并没有削弱一分一毫魅力,反而图增了她的无助和柔美。
她的一切,让他想起了藏在心底的一个人。她们,都有着纤细的身材,秀美的脸庞。
心中像是什么东西被触动了,生长出莫名的情愫。但随即,她充满敌意的冷淡,瞬间浇灭了这多余的心情。正好,他也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东西自由生长。这个女人,刁蛮任性,傲慢无礼,出言不逊,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之前他所见过的女人,无不对他殷勤讨好,根本不敢忤逆他的要求。唯独她,不但反抗,还出语冒犯,拿公主的身份来压他,让他有火没处发。她不过是个没地位的公主,没落到他连她的名号都不知晓,如此胆大包天的女人,只令他恨得牙痒痒。
“老爷。”思绪被身边家丁的请安声打断了,回头一看,父亲正背手立于身后。
冷铭柏赶紧藏起面纱,站起身来行礼。
“父亲。”
正文 第六章 各自思绪(2)
“嗯。”冷行风应了一声,径自坐下来。冷铭柏不敢怠慢,垂首站在一旁听话。
“听说昨夜宫里有人行刺,人抓着没有?”冷行风早朝前就听其他大臣提及此事,不禁捏了一把汗。
“铭柏无能,让刺客跑了。”在父亲面前,冷铭柏从不敢造次,从小都是恭敬相待,即便是言语上也不敢乱来。
“跑了?你这禁军首领是怎么当的?!幸好这次发现得早,没有惊动皇上,没有怪罪下来。要是因为你的失职,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饶你!”
“是,铭柏明白。”
“说吧,怎么给跑的?”
“那刺客躲进了鸢宫,铭柏不敢擅闯公主寝宫。”
“鸢宫?那不是阮颜公主的地方嘛?”
阮颜?原来她叫阮颜。
“那公主她没受惊吧?”冷行风心念,已经好久不曾听人说起那位公主了,也不知近况如何。
“那刺客没有惊动公主,公主是在我们到了以后才醒的。铭柏猜测,刺客应该只是路过鸢宫,从鸢宫后面的西墙翻出去逃走了。”
“这样。那你见着公主了吗?”
“是,见着了。”
冷铭柏心惊,难道父亲和那个公主有什么瓜葛?
“是,公主安好,看不出有什么。”哼,何止是安好?根本就是好得过头,敢和他大唱对台戏。
冷铭柏心想,父亲果然和那公主之间有牵连,从来未曾听宫中人说起阮颜失明的事情,自己也是亲眼见着本人才知道。但父亲却早就知晓,可见父亲和那位公主之间有颇深的渊源。
“这次没有人受伤,刺客跑了也就跑了,下次要是再遇上这种事,你可得给我提起一百颗心,千万别再出这次的状况,知道吗?”
“是,铭柏谨记父亲教诲。”
“还有,雏玉公主派了人过来,说是下面进贡了几样新鲜的点心和上好的龙井,今晚陪太皇太后赏月尝点心,让你进宫陪坐。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收收心了,别整天在外面不务正业,招惹那些不正经的女人。作为臣子冷家也不敢高攀金枝玉叶,但雏玉公主从小与你一起长大,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心,你是不是该仔细考虑一下呢?”
“父亲,铭柏从不敢妄想高攀公主,一直将公主视为妹妹。而且,铭柏认为现在谈婚还为时过早,望父亲理解。”嘴里说得恭敬,冷铭柏心中却冷笑,这么早就想找个女人拴住他,他还没那么傻。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吧,但是千万不要伤着公主,你也知道雏玉公主从小娇惯,又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妹。”
看得出儿子确实无意于雏玉,冷行风也不好再多说。在各个方面,冷行风对儿子都是严厉管教,唯独在婚姻这方面,他比较开明,希望儿子能和真心相爱的人一起,而不想搞什么政治联姻。毕竟当年,他自己也是克服了很多障碍,才和最心爱的人携手的。
“是,铭柏明白。”
“那你准备准备,让福顺跟你一起进宫吧。”冷行风站起身来,准备回书房去。听说最近边疆又不稳了,可别出什么大事。
福顺是冷铭柏的贴身家丁,就是刚才请安的那个。
“是,父亲慢走。”冷铭柏鞠躬。旁边的福顺也不敢怠慢,跟着在下首行礼。
“福顺,去准备准备,我们今晚进宫。”看着父亲走远,冷铭柏吩咐身边的福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晚,可没有赏月那么简单。
正文 第七章 各自思绪(3)
阮颜是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整天的。
刺客虽然顺利逃走了,可毕竟鸢宫是刺客消失的地方,她害怕宫里不会放过这里,又要派人来搜这搜那的。并不是害怕刺客在自己这里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禁军给发现,而是害怕那些粗人把自己园子里的鸢尾给踏伤了,更害怕鸢宫和她阮颜公主成为宫中关注的焦点。
十年来,她从来不在白天走出房间一步,只在夜里在园子里转转。十年了,她从未踏出这片小天地,正是为了在这勾心斗角的深宫内院里与世无争地生活。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所有的人都忘记鸢宫,忘记阮颜公主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不被卷入那些可怕的宫廷纷争,才能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净土。这一切,都是母妃岑妃惨死所留下的血的教训。
阮颜相信,母妃不是那种会下毒害人的毒辣女子。记忆中的母妃温柔娴淑,逆来顺受,从来不敢有所奢望,更没有什么野心。可是,就连这样的母妃,依然逃不过,最后含冤而死,阮颜除了用现在这种方法来求自保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她不喜光,并不是因为失明。在她的心中,室外的光,就等同这深宫内院。一旦走进去,就必然会卷入阴谋和斗争中。所以,她宁愿 忍受孤独与黑暗,也不想招惹宫中的麻烦。因此,她命冉意白天时紧锁鸢宫大门,制造出鸢宫没有人住的假象。前段时间,她出来散步的时候,竟撞上了一个小太监,她只能装鬼把他吓跑,让人们以为这鸢宫闹鬼,夜里也就不敢接近这里了。
阮颜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来骚扰她的生活了,直到昨晚刺客的闯入。她对刺客出手相救,并非是因为她对皇上有什么怨恨,毕竟皇上和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且她最恨的人早就在三年前驾崩了,她只是不愿意再遭遇血腥的事情罢了。能救,又为何不救呢?
但万万没有想到,救个刺客是没什么,却招来了陌生的他。冷铭柏,那个有着凌厉视线的男人,就这样闯进了她的生命。他特有的男性的气息似乎仍未散去,依旧在空气中飘荡,刺激着她的神经。他抱住她,是因为她摔倒了。但他不让她走,还偷走了她的面纱,看见了她的相貌,甚至连她是瞎子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这全是他的无礼和冒犯。
阮颜有一种秘密被掏空的失落感。
他是禁军首领,御前侍卫总管。他知道了她的事,会不会到处去说?以他的身份,稍微透露一点给下面的人知道,还不立马传得沸沸扬扬?这是她所想象得到的最坏的情况。
更何况,就算他言语中没有表达,但昨晚,他的语气泄露了他的怒火。大概是自己有点装过了头,才激起了他的怒气吧。确实,他没必要受她这么一个落魄公主的气。就算他要报复,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这一天过得相当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这让她稍稍宽心。
轻轻抚上琴弦,阮颜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今夜很凉爽,阵阵清风吹起她的裙角,驱走夏日的闷热。她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像现在这样在塘中的凉亭里弹奏她心爱的古琴。心念之间,第一个弦音已起,而后的弦音如流水般自然而然倾泻而出。
正文 第八章 月夜琴瑟(1)
冷铭柏把福顺打发到宫门口等他,说是想一个人散散步。今晚陪坐,女人们聊得很开心,他可就郁闷多了。雏玉催他吃这吃那,把本来就不喜欢吃甜食的他快要逼疯了。要不是当着太皇太后的面,他早就发作了。所以一见着空档,就赶紧溜了出来,雏玉追出来还耍小姐脾气,嫌他走得太早。他不想跟她多啰嗦,喊了福顺就走了。
出了太皇太后的园子,他就打发了福顺,直奔西皇宫。离鸢宫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琴声。
虽说也算文武全才,可冷铭柏毕竟是武将出身,对这种风花雪月的东西不那么精通。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出来,这琴声带着刻骨铭心的悲凉。当他意识到琴声是从鸢宫传出来的时候,一曲已经终了。
他稍运内力,动用轻功,没一会儿就到了鸢宫门口,熟门熟路地推开了鸢宫的门,走了进去。
阮颜老早就感觉有人正朝鸢宫这边来。随着来者越来越靠近这里,她刚刚稍稍松懈的神经又紧张起来。该不会又是刺客吧?这年头刺客怎么这么多。
可当那人踏进鸢宫大门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这个熟悉的气息。
是他!!
顿时手上的弦音一抖,有一点走调了。
阮颜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稳了稳心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似的,继续弹琴。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竟弹错了好几处。
冷铭柏小心地踏着石子铺成的小路走进来。他知道她爱那些鸢尾如命,不敢怠慢。他自以为是地放轻脚步,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大驾光临,想要吓她一跳。
但当他拐过假山的那一瞬间,他呆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幅画?
月光下,白衣少女端坐在凉亭里,入神地弹奏着面前的古琴。指尖流露出的音符在清冷的夜里激荡,清风吹起她依旧不作任何发髻的长发和宽大的白衣裙角。配上这满园的鸢尾,眼睛上蒙着黑布的她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冷铭柏看得入神,连自己听的曲子是什么都无暇注意,更不用说那隐藏地巧妙的错音。
突然发现自己的失态,冷铭柏收起了停顿的思绪,无意识地向前踏出一步。
琴声戛然而止。
“冷大人,请您高抬贵脚。”熟悉的,依然是冷冰冰的,却又是如此美妙的声音在园子上空回荡。
冷铭柏僵住了。低头一看,他正踩在一株含苞欲放的黄色鸢尾上。
“冷大人,那株黄色的鸢尾明天就要开了,您要是继续再这么踩着,它大概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就该谢了。”阮颜尽量平稳了语调讲话。这个粗人,居然敢踩她的花!本来还想继续装下去,看来是不行了。
冷铭柏心惊,连什么颜色都一清二楚,她真的是瞎子吗?赶紧把脚挪开。
“多谢冷大人垂怜,本公主代那朵鸢尾谢过了。”说完站起身来,行了个宫礼。
冷铭柏心中无名火瞬间翻腾,原来她早就知道他来了,却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弹琴。要不是不小心踩到了这朵花,她大概会继续装下去,亏他还自以为是地隐匿了脚步声。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他真想捏碎她!
这种全盘皆输的挫败感令他恼火不已。他一提气,施展轻功,脚不沾水面地跃进凉亭,立在她面前,两手一伸,擒住了她的双肩。
正文 第九章 月夜琴瑟(2)
冷铭柏的速度太快,没有功夫在身的阮颜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瘦弱的双肩就这么被捏在他强有力的双掌中。
阮颜可以感觉他喷火的眼神正肆无忌惮地注视着自己,就算看不见,阮颜也知道他忍了很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阮颜在心中冷笑。
她担心了一整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生。现在这算什么?幸灾乐祸的后果?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她也躲不过。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本公主这样!你不要命了吗?”看来,只能用“公主”的身份来压他了,死马当活马医。根据他昨天晚上的表现,阮颜知道他还是多少受到等级制度的约束的,只是不知道这招对他还有没有用,但不妨一试。
原本看着她吃痛,冷铭柏心里还有点怜香惜玉,想要放手的。没想到她居然故技重施,又拿她那不值钱的“公主”身份来压他,将他的怒火再度点了起来,双手更加用力地捏着她瘦骨嶙峋的肩膀,很满意地听到她近乎摄魂的申吟声。
“哼,‘本公主’?!我高高在上的阮颜公主,就凭你要地位没地位,要名声没名声,居然还敢命令我?好啊,我是不要命了,有本事你来要我的命啊!!”他故意靠她更近,轻声地,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哼,量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阮颜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大胆的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正如他所说,她是个要地位没地位,要名声没名声的落魄公主。
如果她是个稍稍有点地位的公主,以“轻薄”为名即可将他举送刑部。毕竟皇族是皇族,臣子是臣子。可是,现在的她,连皇上记不记得她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让整个鸢宫和她进入宫中人们的视线中。
什么叫骑虎难下,什么叫进退两难,阮颜算是终于尝着了。
“怎么,公主殿下?无话可说了吧?”见她无言以对,冷铭柏的嘴角扬起一丝邪笑。哼,虽然耗了点功夫,最后还不是他赢了嘛?
他松开她的肩膀,谁知她获得自由之后,居然没有支撑住,倒向旁边放琴的石桌上,不小心把桌上的茶盏掀翻在地。
“啪!”瓷器尖锐的破碎声刺穿了宁静的夜。
冷铭柏稍稍吃惊,还以为她晕了过去,想要上前去扶她,发现她的嘴角竟挂上了得意的笑容。果然,就觉得身后有剑气传来,但已经来不及了,一柄利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阮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刚才,她是故意装作晕倒,故意掀翻茶盏,这都是为了向她的贴身侍女,会武功的冉意求救。
冉意在屋内听到茶盏摔碎的声音,怕公主出事,立刻施展轻功,冲了出来,果然发现一个男人立于凉亭之中,似是要对公主不利。
冷铭柏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冉意的存在。就算他武功再高,对方已经先发制人,而且一招克死,根本没有他回旋的余地。
“冷大人,你不是让我要你的命吗?如你所愿,你的命现在就捏在我手中,就算你现在想死,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阮颜一招便扭转乾坤。
冷铭柏顿时一身冷汗。他太大意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鸢宫除了她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呢?她确实是个没用的公主,可现在就算她是个庶民,也可以立刻要了他冷铭柏的命。至于后事,反正没有人知道他今晚来过鸢宫,毁尸灭迹后又怎么会有人怀疑到阮颜头上来?
正文 第十章 月夜琴瑟(3)
“算了,冉意,放了他吧。”
“冉意,放了他!你回房去吧。我和冷大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阮颜打断冉意的话,下达命令。
“哼!这次是我们家公主大人有大量,饶了你,别让我冉意撞上第二次!”冉意不情不愿地收了剑,一跃身,回房去了。
阮颜根本无意杀冷铭柏。这个男人虽然火气大点,嘴巴坏点,其实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她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因为芝麻大的小事就打打杀杀的,与她的性格不符。如果她爱血腥,昨晚大可不必救那刺客。她不过是想要惩罚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傲慢男人罢了。
“哼!我一个小小的武将,敢有何事与公主相谈?!”见冉意闪进房间,冷铭柏知围已解,可刚才实在太丢脸了,居然被眼前这个残疾公主治得他差点命都搭进去,要是被别人知道,他禁军首领、御前侍卫总管的脸面何在?
“冷大人,适才得罪了,阮颜这厢给你赔不是了。”说着行了个礼。虽然她赢了,可她不能把冷铭柏逼得太紧,毕竟她有笔重要的“生意”要和他谈,所以先卖了个乖。
冷铭柏的火气本来烧得正旺,刚想对她来硬的,没想到她竟主动示弱。那行礼时的一颦一笑,漫溢着她小女人的娇媚,硬生生地将他的怒火给压下了些许,令他不得不耐着心思听她的下文。
阮颜知道这招算灵了,便开始“谈生意”。
“冷大人,令尊可是冷行风冷大将军?”
“哼!你怎么知道?”虽然火气暂时被压下去,但嘴巴上还不想示弱。冷铭柏转念一下,这个阮颜公主果然和父亲有关系,也不好再造次,继续听下文。
“家父身体很好,宝刀未老。”看着阮颜脸上慢慢浮出的悲伤的表情,冷铭柏竟不忍心对她恶语相向,将那句“不劳公主操心”的带气话给压了下去。
“是吗?那就再好不过了。早听说冷将军有一独子,比我大四岁,不想竟是你。”
原来她今年不过二八,冷铭柏心想。他望着她秀丽的脸,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对她的年龄好奇。从相貌上来说,她确实看起来很稚嫩,可是从心智上来看,尤其是今天在她这里吃了大亏,她不像十六岁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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