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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保平安.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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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保平安
作者:子纹
楔子
一直以来,他都有个预感,她早晚有一天会害死自己,而今成真之后,他竟然发现自己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周遭的一切好似作梦一般不真实,今天来参加丧礼的人,不管男女都是一身肃穆的黑。
他希望这里会是她喜欢长眠的地方。
这个墓园望去有青草覆盖,有绿荫遮蔽,环境安静而美丽,但是以她这么喜爱热闹的一个人,会喜欢、享受这样的一份安静吗?
从他有印象以来,她便存在他的生命之中,形影不离。她跟他同校,从国小到现在的医学院,她不单是他的未婚妻,也是医学院小他一届的学妹,她美丽、开朗,热爱户外活动,举凡冲浪、泛舟、滑翔翼都是她的最爱,她不怕危险,只怕不够刺激。
而今天,谁也没有料到,她最后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任性和爱冒险的个性,赔上宝贵的生命。
白禹安深吸了口气,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感激太阳眼镜的存在,因为深色的镜片替他遮去刺眼的日光,也遮去他眼眸泄露的一切情绪。
他只能勉强对他人安慰似的轻拍肩膀微微点头。
时间的流转变得不具意义,他不知道自己在墓前站了多久,只隐约知道周遭的人一个个离去,最后剩他一个。
墓碑相片上的女人叫颜凯蔚,她很美,一头狂野的鬈发、细致的五官和灿烂的笑容,这样的女人无异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人,他们两家是世交,从他们的上上一代就维持良好的交情,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年纪相当,成为一对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他从来没有问自己是否爱她,因为他的情感存在他心中。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清楚明白。
反正他与凯蔚一直以来不论喜好或个性都很相似。他跟她一样喜欢冒险刺激,所以跟个喜好相同的女人结婚在一起过生活,想来并不是令人厌烦的事,所以他在适当的时候跟她订婚,预计彼此都成为正式医生之后结婚,爱与不爱在他的心中成了个不是很重要的问题。
微风吹来,白禹安的双眼微闭了一下,想起在他们出事的当天,他们起了很大的争吵。
不过这样的争执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并不是了不起的新闻,毕竟他们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千金大小姐,从小都过惯众星拱月的日子,只懂得要求别人配合,自己却从不想妥协一点点,所以他们俩可以说是从小吵到大,幸而脾气都是那种来得快去得快的类型,因此吵架后都能很快和好。
在台风来袭的前一天,海湾的浪大,正适合冲浪,她不顾警告危险,坚持要他带着她去冲浪。她的无理取闹使他几乎要抓狂,他在医院的实习已经接近尾声,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空陪大小姐疯。
基于安全的理由,他不带她去,也禁止她去,但是没有用,凯蔚我行我素惯了,在与他大吵一架,数落了他的胆怯一番之后,她自作主张的找了几个朋友一同前去。
在一个巨浪之后,她整个人摔落海,一瞬间消失在海面上。搜救人员在附近海域找了大半天,发现她时,她早就断气多时。
“我很难过。”
“大哥!”一看到几乎与他同样高度的男人,白禹安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你怎么回来了?”
白禹凡在美国执业,与白禹安相差五岁。
白家是个医生世家,白禹安的父母是医生。哥哥、姊姊、姊夫也是医生,如果没有意外,他娶的颜凯蔚也该是医生,而今一切似乎不在掌控之中,人生总有很多的讽刺。
“你还好吗?”白禹凡站在弟弟的身旁,跟他一起默默的看着墓碑上的相片。
白禹凡不解的转头看着他,“内疚为什么?”
“我的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他看着相片中灿烂的笑容低语,“那天如果我陪她去的话,她或许还活得好好的。”
白禹凡伸出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是当医生的人,应该比一般人更明白,生与死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也许。”白禹安耸了耸肩,“或许我现在需要一些时间,然后我会遗忘这个感觉。”
“我明白。”白禹凡叹了口气,试着找话安慰他,“走吧!天暗了,我想爸妈在家一定等得很担心。”
白禹安这才注意到天际真的已经变了颜色,再看了墓碑上的女人一眼,他点点头,跟着兄长转身离去。
“要不要跟我到美国去散心?”白禹凡建议,“反正你也已经拿到合格的执照,放自己几天假,好不好?”
“不了。”他轻声的拒绝,“拿到执照之后,我打算自己开业,还有很多事要忙。”
“开业”白禹凡有些惊讶,“你不打算在医学中心再待几年吗?”
“不!”白禹安溜了兄长一眼,他很清楚自己的个性,“我不适合医学中心死板的那一套。”
白禹凡沉默好一会儿,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至于凯蔚,你只是需要时间,然后你会放下她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有无限的体贴关心,他对他一笑,“谢谢。”
第一章(1)
贾苹安,二十岁,一个青春无敌的年纪。
第一次见到他,是她因为从小到大第N次的撞伤而到他的新开诊所求诊,那年她只有十八岁,膝盖肿得像“面龟”,眼眶痛得含泪,但是她身上的疼痛,却在看他的第一眼奇迹似的舒缓了。在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她被这个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的男人所深深吸引。
从小到大,拜自己有个“好名字”所赐,她常得到医院报到,她看过的医生无数,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无异是她所见过最帅的一个!
问诊时,他的口气总是轻轻柔柔,再配上贵族般俊挺的五官和神乎其技的医术,让她只能在心中的字典里找到“完美”两个字形容,每次只要与他接近,她一双眼就会忍不住直盯着他的脸发楞。
经过两年,她对他暗恋的情感没有变,或许以后也不会变,这个问题的答案连贾苹安自己都不肯定!毕竟她只有二十岁,未来还很长,所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或遇到什么人,谁也说不准。
只不过她很肯定自己很喜欢他,至少现在很喜欢他,而且经过了两年,对他的感觉没变,只不过她没有勇气去表白,毕竟他太优秀,而她只是平凡的贾苹安。
白禹安开设的诊所生意很好,每天来挂号的人都大排长龙,当然绝大部份的病人来这里,是因为医生的医术高明,但其中也有一小部份的人,是因为单身的医生实在帅到不行,所以不少婆婆妈妈、单身小姐就算没病没痛都来挂号。
而就算有病有痛,只要看到白医生一个笑容,就足以令那些疼痛都消失于无形,就如同她一样。
白禹安是这一带的名人加超级万人迷,而从小到大常受伤给了贾苹安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三不五时往他的诊所跑。
“今天怎么了?”双眼紧盯着计算机上的病历,白禹安没有费心抬头看进门的她一眼。
贾苹安有些紧张的搓着牛仔裙,脚步有些蹒跚的走向椅子坐下。
直到这个时候,白禹安才转身面对她。
这样的长相,在古代一定是个白净书生。与他四目相接的瞬间,贾苹安的心不由突了一下。
没有等她开口,白禹安径自低头看着她的膝盖。看来她跌倒了,皮都破了,露出表皮底下的肉。
他熟练的拿出消毒药水,迅速的替她擦药。
虽然极力克制,但是贾苹安还是忍不住痛得皱起眉头,不过白禹安并没有因为她的低声痛呼而放轻自己的动作。
在这里开业两年,贾苹安可说是他这间外科诊所最忠实的病患,三天两头就来挂号,白痴都知道这女人在想些什么!
眼眸低垂,所以没人看到白禹安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从小到大,他的身旁就不乏倒追的女人,毕竟出身杏林之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家世、成就或外貌,他到哪里都足以令人另眼相待。
他的母亲是知名的整型医生,父亲更是脑科的权威,而且当年他在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已经主导一家国内知名医院。他的哥哥是心理医生,在美国执业,大姊则专攻小儿科,姊夫则是肝胆肠胃科,而白禹安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自然而然的也走上行医一途,在一般外科的领域中发挥所学。
女人倒追他的方式千奇百怪,但是最笨的一个方式就是三天两头弄伤自己来找他,就如同眼前这个有着一双可爱大眼睛的女大学生。
对白禹安来说,就算贾苹安的外观再怎么顺他的眼,单就她总是弄伤自己来挂号这一点,他对她下手通常不会太留情,正如同此刻,他故意加重自己的力量,令她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如果知道痛的话,”他抬起头,缓缓的梭巡她的眼神,“就小心点,别总是弄伤自己。”
天底下不会有人喜欢把自己弄伤,她当然也是如此,但是有时老天爷就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她也只能被迫接受。
她是很明白老爸的好意,因为据说当年她未足月就出生,体重连两千一百公克都构不到,小命还因此差点就没了。因为这个缘故,老爸就异想天开的给她取了“苹安”这个名字,目的当然就是希望老天爷可以保佑早产的她能够平平安安。
不过她老爸好像忘了自己姓什么,苹安、苹安,寓意是很好,但是一加上姓,立刻成了“贾苹安”,平安都是假的!
虽然当年躺了两个多月的保温箱,花了听说足以买下一栋透天厝的钱,好不容易把她的小命从死神的手中给救了回来,然而却也因为“贾苹安”这个名字,注定了她的意外人生。
从小到大,拜名字所赐,大伤是没有,小伤却是不断,大部份都是撞伤、擦伤,严重一点就是缝个两三针,虽然没有危害生命,但是也实在够她呛的。
她甚至还自备一个小包包,还苦中作乐的取名为“浪迹天涯小包包”,里头放的尽是些简单的急救药品,因为有的时候受伤了,不能第一时间就医,她好歹能自救。
“但是什么?”他抬头看着她问。
她对他吐了吐舌头,“就算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会相信。”
她的意外人生说来实在很荒谬,她看是没几个人会信吧?
白禹安对她挑了挑眉,没有强迫她将话给说清楚。
贾苹安看着他英俊的五官和柔情的黑眸,忍不住微笑。
因为白医生和他这间诊所的存在,使她满是意外的人生露出了一线曙光,从小到大大小伤不断,自家附近开了间诊所,就好像是7-11一样方便。
只不过有时,就如同此刻,她会希望他的动作再温柔一点,因为今天他擦药的时候真的挺痛的。
“还痛吗?”白禹安没有将擦伤的地方缠上绷带,只是要她保持干燥。
“还好。”就算痛得想跳楼,但对着他英俊的脸孔,她还是露出浅浅的微笑。
贾苹安心里很明白,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不会对她这个小女生感兴趣,她崇拜他、欣赏他,可也很明白他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病人,不过只要能来多看他一眼,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曾经想过,或许暗恋他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总是受伤,有个医生男友想来挺不赖的,所以对他,她才存在一种莫名的幻想。只是她虽然喜欢作梦,但还不至于不切实际。
第一章(2)
“谢谢你!白医生。”就算想要多留下来一会儿,但是伤口都处理好了,已没有留下的理由,所以贾苹安点头站起身。
白禹安对此只是温和的点头示意。
护士见贾苹安站起来,立刻替她拉开诊间的门,就看到外头一个稚气未脱的男生连忙迎了上来。
“还好吗?”
隐约之间,白禹安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好意思。”男生觉得内疚的搔了搔自己的头,“下次踢球的时候我会注意。”
“没关系啦!是我自己没留心,不关你的事。”贾苹安好脾气的说。
她经过公园时,就是因为顾着要闪这个叫做温文宣用力一踢而朝她飞过来的足球,所以没注意到旁边有块石头才会跌倒,不过他也很好心的送她到医院,单就这一点,她就很感谢了。
“我送你回家。”温文宣建议。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她对他道谢,“谢谢你。”
“别这么说!”他伸出手,绅士的扶住她的手臂。“既然是我害你受伤,送你回家是理所当然。”
“小心点!”温文宣体贴的说。
“谢谢。”这样的柔情实在令贾苹安有些惶惶然。
她的眼角瞄到未完全阖上的诊间门,她微转过身,露齿一笑,然后对白禹安挥了挥手。
白禹安只是微抬了下手。
看着贾苹安被个男人牵着走,他的感觉倒有点五味杂陈。毕竟这丫头看着他的眼神从来就不像普通病人对医生的尊重,那眼神流转中反而多了丝小女生的崇拜。
只不过现在看来,她有了新目标。他耸耸肩,甩开了心中怪异的想法。
她来他的诊所两年了,三天两头她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他似乎也习惯于她的出现,然而二十岁的花样年华,她是需要一个跟她年纪相当的男朋友,或许她有了固定的对象之后,便不会再把自己弄得大小伤不断来求助于他。
这算是喜事一件,所以他该感到高兴,白禹安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道。
她揉着惺忪睡眼,盛夏时分,只有在清晨的时候,空气才不会显得那么闷乐,她忍不住的伸了个懒腰,想着那像和尚念经一样,不停盘旋在她脑海中的话语。
话说前一阵子,因为从小到大实在太倒霉了,所以她就跟着两个姊姊在妈妈威胁利诱之下去找一个铁板神算李仙姑,希望能够从仙姑那里得到一点提点,让她早点摆脱倒霉的日子。
不过看了李仙姑之后,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因此变得比较好,反而因为三不五时思索起李仙姑的话而常闪神,导致更多的意外发生,更常去找帅哥白医生报到。
若照这种情况下去,她还没遇到可以解救她脱离意外生活的另一半前,小命可能已经因为发生意外而先没了。
李仙姑说她老公戴有白色光环、黑色羽翼,而且她已经遇到了!
她叹了口气。真希望自己能够聪明一点,不然李仙姑的话就像谜语似的,她一辈子也别想参透。
她捂嘴再次打了个哈欠。李仙姑说只要她找到命中的那个人,就可以转运,从此摆脱满是意外的人生。
原本她还打算当参考,没想到在爱情路上总是遇到负心汉的大姊贾祯瑷,失恋二十几次之后,还真的因为李仙姑的提点,觅得真爱,破除总是被人抛弃的命运。
“喂!你小心一点。”贾苹安的声音伴着呼啸而过的车声打破宁静。
不过神游太虚一下子,赶着冲往对街搭公车的贾苹安就差点被机车给撞到,她一双可爱灵活的眼睛闪着不悦的光亮,看着绝尘而去的机车。
明明灯号都已经转红,这个机车骑士还视若无睹的加速冲了过去,简直是草菅人命!
“红灯的意思就是要你禁止通行,”就算对方早就不见人影,她还是忍不住咕哝,“这点基本的交通规则都不懂吗?”
不过机车没有撞到她,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应该是幸运的。转念一想,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可以说是用一连串的意外串起,所以她学着很有EQ的找到自我调解的一套。毕竟改变不了的事情,只有选择接受。
虽然偶尔,她也会认为自己真的是被衰鬼附身,不过她早就学会苦中作乐,就例如现在,虽然差点被车撞到,但只是差点,没有真的被撞到,对她来说,这真是太值得烧香拜佛感谢老天保佑,不然她满是瘀青的双手、双脚可能又得新添一道伤口。
转角来了辆绿白相间的公车,她仔细的瞄了眼,不是要通往她学校的车,她低头看了下表,今天为了怕迟到,她特地提早了半个小时出门,她在心头盘算着,二十分钟之内她得要坐上车,不然肯定会迟到。
今天是女魔头的课,教授国际法的她是个年近五十依然小姑独处的老处女,这个时代不嫁人已经是很普遍的现象,反正遇不上好男人,干么委屈自己“下”嫁。
只不过若是因为嫁不出去,就把长得还不错,异性缘不赖的年轻女人都当成敌人,就是心理不正常了,偏偏这位女教授就是这种人。
所以早在多年以前,学生们就给她取了个女魔头的名号,要过她的课可以,但是你最好不要迟到、缺课,上课认真听讲,考试没考个八十,至少也要有七十分,这才能保你安稳的拿到学分,不然她会毫不留情的死当你。
所以一开学,知道女魔头是她的指导教授,她就有了觉悟,管他刮风下雨外加七级大地震,她都要求自己用爬的也要爬到学校准时报到。
就在她沉思的当下,突然被人从背后狠狠的撞了一下,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跌倒在地。对方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急急的上了公车,公车也像是赶时间似的关门离开。
脚踝传来的痛楚,几乎使贾苹安的眼泪掉下来。
这个世界真的越来越不温暖了啦!撞倒了人,一句道歉都没有也就算了,竟然还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贾苹安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滑稽的走到一旁的长椅坐下来。
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脚踝,看来是扭到了。她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四周,不用指望有人来帮忙,就算是自己的“浪迹天涯小包包”也帮不了她!因为若是小伤,她可以自己擦药,但是这种扭伤之类的,只能找医生或是推拿师才行。
第二章(1)
贾苹安的双眼因为痛楚而泛着泪光,就在这个时候,阳光直射在路边的招牌上,刺目的反光使她眯起眼。
她的心不由得一突。从上次擦伤去看白医生已经隔了三天,她还真有点想念他。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这个时间说不定可以去赌赌运气,再过半个多小时,诊所就开始营业,或许善良的白医生现在人已经在里头了。
虽然她从小到大的健康运不佳,但不论求学或是打工的运气倒还算不错,一这么想之后,她就一拐一拐的走过去,看着门口的红色门铃,她露出一个微笑,用力的按了下去。
看来白医生和诊所里的护士还挺准时上班的,她搔了搔头。今天早上女魔头的课很重要,所以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现在她只剩下放弃一条路可走了。
门打开,她就看到一双熟悉而且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盯着她。
这对眼睛竟然会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每次只要看到他,她都有种呼吸要卡在喉中的窒息感,贾苹安忍不住叹息。
“白医生!”她就知道自己的运气真的很不错,一早就看到大帅哥医生,“早安。”
“白医生,不好意思,有吵到你吗?”她不好意思的问。
这个时候才来问这个问题似乎太多余,白禹安轻耸了下肩,没有太多的反应。
“冰敷带。”
“对!就是可以敷在关节,缓和疼痛的东西。”
他双手抱胸,懒洋洋的看着她,“我知道,我是医生。”
“喔!”她怯生生的对他一笑,似乎只要一对到他,她的脑子就有点不正常,没办法,他是她所见过最帅的医生,迷人而且脾气又好,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或许这辈子,她只要见他一次,就会忍不住赞叹一次。
“进来吧!”白禹安转头进入诊所。
她立刻跟了进去,诊所还没开门,所以里头的视线昏暗,白禹安按下墙上的开关,让室内一亮。
“白医生,你好早来喔!”
“我住在楼上。”他的口气依然温和有礼,但却带了一丝疏远,从冰箱拿出水蓝色的冰敷带,转身面对她。
“原来你住在楼上啊!”贾苹安有点惊讶,“我都不知道。”
白禹安微耸了下肩。他住在哪里,这个小丫头根本没有知道的必要!他低头看着她的脚,穿着牛仔裤,所以看不出有任何异状,他蹲了下来,拉高她的裤子,脚踝看起来是有不正常的肿胀。
他没有预警,毫不留情的将冰敷带用力的压在她脚上。
“啊!”她忍不住痛呼的叫了出来。”好痛!”
白禹安听到她的叫声,迷人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笑意。
虽然他是个医生,外表也长得温和无害,但是千万别把他想得太仁慈,对当医生这件事,他只是顺其自然的走上这条路,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反正不过就是一份工作,所以对于只会找医生麻烦的病人,他通常没有什么医者父母心的观念,甚至自有整他们的一套方式,例如现在。
他冷眼旁观的看着贾苹安痛得皱起眉头,这次最好可以给她一点教训,不要总是弄伤自己,跑来浪费医疗资源。
而且今天一大早,他因为一通电话而心情不佳,是他死去未婚妻的家人,说什么后天是凯蔚的生忌,要他一定得去一趟,顺便给他介绍一个人。
他猜都猜得到是要介绍谁,十之八九是凯蔚的表妹,这些年过去,两家人还是希望成为亲家,只是他兴趣缺缺。
“好点了吗?”他抬头问她。
根本就没有!好像更痛了!但是贾苹安不敢得罪大医生,毕竟他若把她列为拒绝往来户的话,她以后要看医生得跑好远,会很麻烦。
“好多了,谢谢你。”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却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不正常!这个女人肯定不正常!白禹安低下头,将嘴一撇,然后站起身。
“我快要迟到了,我走了。”她吃力地站起身,对他点了下头,“谢谢白医生!等下课回来,再拿冰敷带来你还。”
他实在不应该感到心虚,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恶整她,但是这次她好像真的挺痛的。他看着她一拐一拐地走向大门。
才稍不留神,就听到门口传来玻璃被外力撞到的闷响,他猛然抬头,就看那不正常的女人竟然一头撞上玻璃自动门。
“你是瞎了吗?”他无法隐藏情绪,失控地脱口而出。
“对不起!”贾苹安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头,“我忘记了。你的自动门开关还没有开吗?”
贾苹安的一只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只手不安地抚上玻璃,“好险没有破。”
她只是个穷学生,可没有太多钱可以赔这一大片玻璃门。
“不好意思,白医生。”她忙不迭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臂,仔细地打量着她的额头。
他和她靠得很近,近得她可以看到他专注的眼神和柔和的五官。
“看来你的额头又会有一个包!”他的目光触及她梦幻般的双眼,不禁在心中又叹了口气。
“没关系啦!”这点小伤对她来说,小Case。“谢谢你!白医生,你真的是好人。”
第二章(2)
好人?对于这两个字,他打一个很大的问号,无奈的目光看着她一边微笑一边后退,没注意到诊所与外头人行道还有高度落差,他的长手一伸,在她再次摔倒前拉住了她。
他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咒骂她。
“你的眼睛是拿来做什么的?”
听到头顶响起明显带着不悦的男声,贾苹安有些困惑。
白医生的脾气一向很好,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生气?
“干嘛不说话?”不悦使他的黑眸闪闪发亮。
“走路要看路!不然你长眼睛要做什么?当装饰吗?”他的口气又加了些许的嘲讽。
贾苹安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干嘛这么看着我?”白禹安不以为然地问:“有意见吗?”
她看他的眼神,好似他是想要吃掉小红帽的大野狼。
“没有!”她忙不迭地摇头,移开自己的目光。就算他不开心,但是他看起来还是超帅,而且他的口气好像挺关心她的。
她忍不住嘴角微扬。
“你的男朋友没有来吗?”他看着外头空无一人的人行道问她。
“男朋友?”她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着他,“什么男朋友?”
“前几天你擦伤送你的那个小伙子。”他提醒。
她思索了一会,然后摇头,“白医生,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他让我受伤,所以好心送我来看诊。”
“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殷勤,不会单只是因为‘好心’。”
“他是好心!”她看着他坚持地认定。
“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他不在乎地表示,反正她的想法跟他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抽回被他拉住的手,急着想要跑到对街去。
“喂,你的脚扭伤了。”看到她因为痛而扭曲的脸孔,白禹安硬是在她把自己的伤得更严重前拉住了她。
“我知道,”她忙着想要挣脱他的掌握,“但这是小事,我惹迟到才事情大条。”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期未考,只要过了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彻底摆脱女魔头了,所以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在这里待着!”白禹安瞄了一下表。还以为自己没有情心,没想到今天一早天气热到他的脑子也跟着眼前这个小丫头一样不正常。
“不行!”贾苹安心急了,“我若迟到会被当。”
“不会!”他瞪了她一眼,”我送你去学校。”
“对!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他踅回诊所拿钥匙,“我没有房车可以载你,敢坐摩托车吧?”
她愣愣地点头,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他丢给她一顶安全帽,她手忙脚乱地接过手。
“等我!”他按下通往地下室的铁卷门,自己走了下去。
贾苹安只能一脸困惑的在原地等他,然后马力十足的引擎声从地下室传来,随着声音的接近,她的眼前出现一辆巨大的蓝白重型摩托车,禁不住瞠目结舌。
“发什么呆?”推开安全帽,白禹安只露出双眼看着她,“不是快迟到了吗?还不快上来!”
她带着惶恐的心情接近,然后跨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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