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語口語句法結構的語用分析
1.引言
俄語研究的成果表明，現代俄語標準語由兩部分組成：口語和書面語。口語是說標準 語的人在一定語境中使用的無拘束的談話語，而書面語是經過提煉具有嚴格規範的語言。兩 者的差別一是語言手段本身有別；二是規範的性質以及對待規範的態度有別（Швед ова，1980:11）。俄語口語句法結構的語用特徵引起國內外俄語口語研究者的極大關注 （Земская,1981;Сиротинина,1974,1996;徐翁宇，2000）。根據目 前的研究成果，俄羅斯學者對口語句法層面的語用研究偏重結構分析，而中國學者則更多地 關注影響口語使用的條件因素。
口語的使用離不開語境，任何話語都是一定語境中的產物，這是因為在口語中，語境是交 際行為的享有充分權利的組成部分（ВРР ситуацияявляется полноправной составной частью акта коммуни кации）(Земская,1981:191)。口語在語境要素的積極作用下，形成 了一系列口語特有的語言表達手段。比如，口語裡存在語境詞(Выкинь свою д ымилку。)（把你冒煙的（煙）扔掉）；跟語境緊密聯繫著的凝縮名稱（У тебязуб,да?）（你的牙（疼），是嗎？）和分解名稱(Есть у ко гочем бутылку открывать?)（誰有開瓶子的（東 西）？）以及受語境制約的語境句(А。Когда?Б.В 12 ч асов.Выступите? А.Постараюсь.)(А.什麼時候？Б.十 二點。還講嗎？А.儘量吧。)因此，離開語境來孤立地分析口 語現象，就很難判斷話語結構是否正確，也同樣難以理解話語所要表達的準確含義。可以說 ，語境對口語中各單位、各層面的構成和理解都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而書面語則更多地受 到邏輯和語法規則的制約。忽略了這一本質區別，就無法揭示口語句法結構的語用特徵。
因此，從語用角度分析，口語的使用實際上包含兩大部分：詞語和語境。說話人借 助語境來組織話語和表達思想，而聽話人則依據語境來理解話語和解析語義，詞語和語境的 完整組合才形成口語特有的結構句式和使用規律。本文依據這一原則，重在闡釋俄語口語句 法結構的語用趨勢並揭示其語用理據。
2．俄語口語句法結構的語用省略趨勢
傳統句法學根據句子成分是否完整將語句分為完全句和不完全句。對此做出全面深入研究 的語言學家當推А。Н。Гвоздев。Гвоздев(1958)在《現代俄語標準語》一書 中全面、詳細地闡述 了不完全句的概念和特點、制約因素以及種種省略的情況。他認為，不完全句是那些缺少某 些必要的、而對說話人和聽話人來說又是不言而喻的成分的句子。不言而喻是通過各種具體 的言語條件上下文、情景等的作用來實現的。他指出，不完全句的制約因素，一是語言 因素：上下文、語調、詞組的可理解性；二是語言外因素：手勢、言語情景、說話 人的共同經驗，而且這些因素常常是共同起作用的（Гвоздев，1958：149-151）。這說明Гвоздев在當時已經注意到了不完全句的制約因素。Гвоздев的這一 發現，至今對口語話語的研究有著重要的參考價值。
1980年前蘇科院《俄語語法》用一整套理論取代了傳統的簡單句學說，把傳統的不完全句 看成是在語境上受制約的不完全體現（Шведова,1980：120）。從而把不完全句 看成是句子結構模式在實際使用中因受語境制約而出現的言語現象，而不是語言結 構。這種認識無疑比傳統的語法學說前進了一大步。其實，口語句法結構語用省略並不完全等同於傳統句法學中的不完全句。首先，口 語句法結構中的語用省略是一種符合語用規則的正常口語句法結構。比如，在電影院想 買兩張五排的電影票，只需說：Два。Пятый。很少有人說：Дайте мне,п ожалуйста,два билета в пятом ряду。話語交際中的許 多因素並沒有相應的語言形式，因為它們已 經存在於語境之中。（Земская,1971:69）其次，語用省略造成的句位空缺無法通 過語句中的任何詞語要素來推導，而只能通過語境來確定。如在電影院售票窗口，觀眾說： Один на два,意思是很明確的，即觀眾要買一張兩點鐘的電影票。如果離開這一 語境，Один на два可能是別的什麼意思了。
我們注意到，上下文、情景、共同生活經驗（或共知信息）這3個語境要素對口語語用 省略結構起到補充和填缺的作用。
上下文語境通過語言信道中話語序列的映照和銜接來彌補語用省略的空缺，如：
(1)Старушка。Ещё тебе,оказывается,нужна м ама?①
Илья.Очень.
例(1)中由於上下文的襯托，這裡只需回答Очень這種使用符合語言信道中語言 語 境互為語境性的特點，如果改為Да,мне очень нужна мама，反 而違背了語用原則，這種使用表明說話人在話語中包含其他意圖。
情景和共同生活經驗（或共知信息）通過非語言信道中對物理世界和心智世界的調 控和選擇來彌補話語結構的不足，如：
(2)Два Загорск.
П.Куда?
Два Загорск.
（3）В.(просыпаясь)Сколько уже?
Б.Полвосьмого，
В.Угу.Надо будить.
Б.Ну подожди до без пятнадцати.
例(2)由於談話地點在售票處，Два.Загорск（兩張，扎戈爾斯克）的用 意非常明顯；例3則是由於存在雙方共知信息：孩子在睡覺，這種背景下說出Над о будить（應該叫醒了），自然不會造成理解的偏差.上述語用結構的使用符 合言語交際中語言和非語言因素交際互動的特點，在使用中語言和非語言因素互相融合和溝 通並共同構築言語交際的平台.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無法將語言因素和非語言因素剝離，語用省略結構的存在和使用就是很好的佐證。
我們認為，在語境參與原則的作用下，口語句法結構在使用中形成3條語用省略規律：
①凡是前言里出現過的成分（即已知成分），一般不在後語裡重複出現.口語裡相應的語句空位由語境（上下文因素）來填充.如：А где мать живёт?В Сибири.В деревне.(В.Шукшин)
②凡是情景中存在的事物和現象，說話時一般不用詞語表達（或用指示語替代即可）。話語裡相應的語句空位由語境（情景因素）來填補 .如：（Б看著А從孩子身上取出溫度計）
Б.Сколько?
А.Нет,нет.Ничего.
1.引言
俄語研究的成果表明，現代俄語標準語由兩部分組成：口語和書面語。口語是說標準 語的人在一定語境中使用的無拘束的談話語，而書面語是經過提煉具有嚴格規範的語言。兩 者的差別一是語言手段本身有別；二是規範的性質以及對待規範的態度有別（Швед ова，1980:11）。俄語口語句法結構的語用特徵引起國內外俄語口語研究者的極大關注 （Земская,1981;Сиротинина,1974,1996;徐翁宇，2000）。根據目 前的研究成果，俄羅斯學者對口語句法層面的語用研究偏重結構分析，而中國學者則更多地 關注影響口語使用的條件因素。
口語的使用離不開語境，任何話語都是一定語境中的產物，這是因為在口語中，語境是交 際行為的享有充分權利的組成部分（ВРР ситуацияявляется полноправной составной частью акта коммуни кации）(Земская,1981:191)。口語在語境要素的積極作用下，形成 了一系列口語特有的語言表達手段。比如，口語裡存在語境詞(Выкинь свою д ымилку。)（把你冒煙的（煙）扔掉）；跟語境緊密聯繫著的凝縮名稱（У тебязуб,да?）（你的牙（疼），是嗎？）和分解名稱(Есть у ко гочем бутылку открывать?)（誰有開瓶子的（東 西）？）以及受語境制約的語境句(А。Когда?Б.В 12 ч асов.Выступите? А.Постараюсь.)(А.什麼時候？Б.十 二點。還講嗎？А.儘量吧。)因此，離開語境來孤立地分析口 語現象，就很難判斷話語結構是否正確，也同樣難以理解話語所要表達的準確含義。可以說 ，語境對口語中各單位、各層面的構成和理解都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而書面語則更多地受 到邏輯和語法規則的制約。忽略了這一本質區別，就無法揭示口語句法結構的語用特徵。
因此，從語用角度分析，口語的使用實際上包含兩大部分：詞語和語境。說話人借 助語境來組織話語和表達思想，而聽話人則依據語境來理解話語和解析語義，詞語和語境的 完整組合才形成口語特有的結構句式和使用規律。本文依據這一原則，重在闡釋俄語口語句 法結構的語用趨勢並揭示其語用理據。
2．俄語口語句法結構的語用省略趨勢
傳統句法學根據句子成分是否完整將語句分為完全句和不完全句。對此做出全面深入研究 的語言學家當推А。Н。Гвоздев。Гвоздев(1958)在《現代俄語標準語》一書 中全面、詳細地闡述 了不完全句的概念和特點、制約因素以及種種省略的情況。他認為，不完全句是那些缺少某 些必要的、而對說話人和聽話人來說又是不言而喻的成分的句子。不言而喻是通過各種具體 的言語條件上下文、情景等的作用來實現的。他指出，不完全句的制約因素，一是語言 因素：上下文、語調、詞組的可理解性；二是語言外因素：手勢、言語情景、說話 人的共同經驗，而且這些因素常常是共同起作用的（Гвоздев，1958：149-151）。這說明Гвоздев在當時已經注意到了不完全句的制約因素。Гвоздев的這一 發現，至今對口語話語的研究有著重要的參考價值。
1980年前蘇科院《俄語語法》用一整套理論取代了傳統的簡單句學說，把傳統的不完全句 看成是在語境上受制約的不完全體現（Шведова,1980：120）。從而把不完全句 看成是句子結構模式在實際使用中因受語境制約而出現的言語現象，而不是語言結 構。這種認識無疑比傳統的語法學說前進了一大步。其實，口語句法結構語用省略並不完全等同於傳統句法學中的不完全句。首先，口 語句法結構中的語用省略是一種符合語用規則的正常口語句法結構。比如，在電影院想 買兩張五排的電影票，只需說：Два。Пятый。很少有人說：Дайте мне,п ожалуйста,два билета в пятом ряду。話語交際中的許 多因素並沒有相應的語言形式，因為它們已 經存在於語境之中。（Земская,1971:69）其次，語用省略造成的句位空缺無法通 過語句中的任何詞語要素來推導，而只能通過語境來確定。如在電影院售票窗口，觀眾說： Один на два,意思是很明確的，即觀眾要買一張兩點鐘的電影票。如果離開這一 語境，Один на два可能是別的什麼意思了。
我們注意到，上下文、情景、共同生活經驗（或共知信息）這3個語境要素對口語語用 省略結構起到補充和填缺的作用。
上下文語境通過語言信道中話語序列的映照和銜接來彌補語用省略的空缺，如：
(1)Старушка。Ещё тебе,оказывается,нужна м ама?①
Илья.Очень.
例(1)中由於上下文的襯托，這裡只需回答Очень這種使用符合語言信道中語言 語 境互為語境性的特點，如果改為Да,мне очень нужна мама，反 而違背了語用原則，這種使用表明說話人在話語中包含其他意圖。
情景和共同生活經驗（或共知信息）通過非語言信道中對物理世界和心智世界的調 控和選擇來彌補話語結構的不足，如：
(2)Два Загорск.
П.Куда?
Два Загорск.
（3）В.(просыпаясь)Сколько уже?
Б.Полвосьмого，
В.Угу.Надо будить.
Б.Ну подожди до без пятнадцати.
例(2)由於談話地點在售票處，Два.Загорск（兩張，扎戈爾斯克）的用 意非常明顯；例3則是由於存在雙方共知信息：孩子在睡覺，這種背景下說出Над о будить（應該叫醒了），自然不會造成理解的偏差.上述語用結構的使用符 合言語交際中語言和非語言因素交際互動的特點，在使用中語言和非語言因素互相融合和溝 通並共同構築言語交際的平台.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無法將語言因素和非語言因素剝離，語用省略結構的存在和使用就是很好的佐證。
我們認為，在語境參與原則的作用下，口語句法結構在使用中形成3條語用省略規律：
①凡是前言里出現過的成分（即已知成分），一般不在後語裡重複出現.口語裡相應的語句空位由語境（上下文因素）來填充.如：А где мать живёт?В Сибири.В деревне.(В.Шукшин)
②凡是情景中存在的事物和現象，說話時一般不用詞語表達（或用指示語替代即可）。話語裡相應的語句空位由語境（情景因素）來填補 .如：（Б看著А從孩子身上取出溫度計）
Б.Сколько?
А.Нет,нет.Ничег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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